《风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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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渊剑-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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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话一出,刘霭文和方信脸上都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二人依附郭长卿,都是各怀心事,如今这女子说这样一番话,在他二人听来,就是在敲打自己,于是越发的不敢说话了。

    陈庆见郭长卿不表态,忙冲那女子喝道:“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女子眉毛微微一挑,红绸出手,一下捶在了陈庆的胸上,分明是柔软的布料,但陈庆被捶一下,却感觉是被铜锤捶在了胸口,一下摔出了丈余,口里一口鲜血喷出。

    刘霭文在一旁看着,心中一惊,她所使的皮鞭要说坚韧远甚女子手中的红绸,可是她要是想一鞭把人打成这般模样,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霭文正在出神,思绪又被女子说话声打断,只听她道:“看在郭先生的面上,我只使了两分力道,你赶紧拿剑杀人,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陈庆虽然武功不济,但女子这一下无论从速度、力道、气势上说都是极厉害,可是她偏偏要说只用了两分力道,众人也不知道她此话真假,有不信的,也有害怕的。

    这些话陈忠却一个字没有听见,他见儿子猛然被女子一击,心里也是突的一跳,看见他吐出一口鲜血,犹豫了一下,差点冲上去,也是努力稳了稳心神才定住。也顾不得别人说什么了,一颗心全都粘在了儿子身上。

    陈庆挣扎站了起来,又向陈忠望了过去,手中的剑抖了抖,迟迟提不起来。

    女子见状,冷冷言道:“你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还恋着陈家?看来郭先生眼光不过尔尔,什么人都信。”

    郭长卿闻言,对陈庆道:“你既然已经离了陈家,就该分清敌我,为何迟迟不决,不要忘了初衷。”他这一番话说的不急不缓,叫人听不出喜怒,却又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第一三九章 舞红绸以势逼人(二)() 
听到郭长卿发话,陈庆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眼中露出些许哀求的神色,郭长卿坐在马上,却丝毫不为所动,神色依旧十分淡然,也不知道看向何人。

    陈庆心中无奈,又不敢忤逆郭长卿,回头看了看潇碧庄的门口,站着的都是一些熟悉的亲人,但再也回不去了,此时此刻,他心中不免也有些后悔之意,可他个性倔强,即便在心底,也不会轻易认错,于是又别别扭扭开始怨天很地起来。

    面对郭长卿的催促,陈庆只能转过身去,紧了紧手中的剑,吞吞吐吐的对陈忠言道:“爹。。。。。。要不你到我们这里来吧。你看。。。。。。”

    他话音未落,陈忠便大声喝止道:“畜生,你不知悔改,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我。。。。。。”陈忠说到这里,被气的猛咳几声,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陈庆见他父亲暴怒,又有些胆怯,嗫嚅道:“爹,不然他们可要杀了我啊。。。。。。你也不想我死的吧。”

    众人见他行事如此猥琐,不由都在心中生出了些许的鄙夷之情,就连之前为他说话的刘霭文也冷笑一声,不愿意再看他。

    陈忠铁青着一张脸,道:“你也可以杀了我!这样他们不仅不会杀你,还会给你许多好处。”

    陈庆听他父亲这样说,猛地摇了摇头,道:“不成的,不成的,我不能杀你的。”说着又垂下了头,一副颓然神色。

    陈敬峰见了,慨然长叹一声,哀声道:“庆哥,你可知错了吗?”

    陈敬峰此言,无非是想让陈庆认个错,其实是给他一个机会重回陈家,也能够父子团聚。本来陈庆犯下如此大错,是恕无可恕,但陈敬峰念陈忠多年尽忠之义,又确确实实把陈庆当做孩子一般看待,生出慈父之情,这才如此问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话一出,意思再明显不过,场上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陈忠的一双手更是止不住的发抖,按照他的性格,本是要阻止陈敬峰如此,可是父子之情,又使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一双眼睛热切的看着陈庆,只盼望他早日迷途知返。

    陈庆听到陈敬峰如此发问,心头也是一热,双脚一软,几乎跪下,但他往陈家那边望了一眼,看到跟着自己父亲出来的那些人,表情各异,有热切的,也有不满的,也有愤恨的,心中猛地回过神来。

    他此时若回去,就算陈敬峰和父母待他如从前一般,之前那些人难道还能一切如常吗?之前自己在家中时,受到陈敬峰的器重,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嫉妒,现在再回去,那些人难保不会落井下石,到时候自己如何能受的了那份气。

    想到这里,陈庆连忙后退了几步,放声大叫道:“我没错,我有什么错?是你们冥顽不灵!”说着又大笑道:“你们不要逼我!你们再逼我,我叫你们好看!”

    那女子笑道:“好得很,这才有些男子气魄,那么你要叫谁好看?”

    陈庆双眼通红,举起剑来,便对着那女子吼道:“我先叫你好看!”

    女子也不废话,大喝一声:“好!”右腕一抖,一条红绸飞出,这一次比之先前竟然真的有很大不同,裹挟着浓烈的杀气扑面而去,如同一条巨蟒凌空飞出。

    她这一招突如其来,陈庆一时措手不及,连忙举剑招架,谁知这剑过去,虽然打偏了红绸的攻势,可他自己的剑却被这红绸直接劈断。

    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没办法相信,看似柔软的布料竟然能劈断钢铁铸成的剑,而自身却丝毫无损。

    现在对于那女子刚刚夸下的海口,大家也都有几分信了,知道他不是善茬,想到各自第的盘算,众人的眉头也锁的更紧了。

    女子却不以为意,右手收回红绸,左手同时把红绸另一端飞出,陈庆手中宝剑已断,眼见红绸飞来,连忙丢了半截剑,慌忙向后退去。

    红绸朝他直直扑去,毫不留情,陈庆手脚慌乱,哪还有什么招式可言,真被那红绸击中,只怕要命在旦夕。

    就在红绸即将击中陈庆之时,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把他推开,这人不是别人,自然就是陈忠。

    他见儿子被袭,毕竟不忍,自己忙上前,推了陈庆一把,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躲避,那红绸直接就如同利剑,刺穿他的身体。

    众人见状,都暗自吃惊,一是没想到女子的红绸竟然能到如此程度,可见其功夫之高,二是陈忠刚刚突然飞身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以他的轻功来说,根本是不可能达到的程度,但为了救儿子,他却做到了,实在叫人唏嘘不已。

    刘霭文更见到这一幕,更是在心中感叹,她的鞭法是由母亲从娘家传来,小时候,她母亲刚刚教她时,也曾向她展示过用鞭子穿木裂石的本领。

    后来她母亲去世,她的鞭子虽然使得越来越熟练,可是始终无法再进一步,达到母亲的境界,所以她才配了一把匕首,今日这女子所用的红绸比自己的鞭子更软,只怕境界比自己母亲还要高出几分。

    女子见到陈忠如此,眼神微微一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随后面色又恢复如初,看不出表情,一抬手,猛地将红绸收回。

    红绸从陈忠的身子里被抽走,陈忠胸口立刻涌出一股鲜血,人也重重的倒在地上。陈敬峰见了,立马翻身下马,跪坐在他身旁,将他的扶起,封住了他几处大穴。沈平也随即赶上来,做到了他的另一边,看了看陈忠的伤势,向陈敬峰摇了摇头。

    陈敬峰看了他一眼,身子僵住了,闭目长叹一口气,便暗自运转真气,要给陈忠送去,沈平见了,连忙拉住他道:“你这样的情况,再强行运转真气,小心自己!”

    陈敬峰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叫他死!”说着又将手伸向陈忠的后背,陈忠见了,死死按住陈敬峰的手,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眼镜直勾勾的望着陈庆站立的方向。

    陈庆依然还站在刚刚的地方,已经被惊得一动不敢动,也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第一四零章 挥长剑搏命抗敌(一)() 
陈敬峰抬头顺着陈忠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陈庆正在一旁立着,不知所措。他心头一酸,对陈庆喝道:“你还不过来看看!”

    陈庆闻言,这才慌忙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向陈忠跑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他旁边,将脑袋埋在陈忠的肩头,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念道:“爹…爹…”

    陈忠见他这副样子,眉头微微松动,喝骂道:“你这畜牲,到底为什么又回来了?”

    可是他这一声虽是骂,却也听不出什么怒气,或者说气若游丝,已经辨不出什么情绪了。

    陈庆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苍白的脸,满面泪痕,痛苦的道:“我…我…”

    陈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还是没说,陈敬峰见了,痛苦的合了合眼,又朝沈平看去。沈平见了,长叹一声道:“先把他送回去吧。”

    陈敬峰点了点头,招呼了几个跟着陈忠出来的家人,让他们打开家门,把陈忠送回去。陈家大门一打开,就看见陈忠的妻子马大娘已经和李碧璇福妈一起站在了门口,原来刚刚小六在箭塔上看到了陈忠被袭,就连忙告诉了家里人,马大娘和众人听信,连忙跑到了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陈敬峰便命人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马大娘便要往外冲,被旁边的福妈一把拉住了,家里的人把陈忠抬起,便往回走。陈敬峰扫了一眼陈庆,道:“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着去看看?”

    这句话就是陈庆回家的路,没有商量也不允许质疑,尽管陈庆并没有认错,尽管家里的人肯定会有不满,但陈敬峰还是心软了。看到陈忠这副样子,他不可能不心软,他心里明白,陈忠命不久矣,在这世上,他唯一还不放心的就是陈庆,陈敬峰自己也是真心希望陈庆能够回头。

    陈庆闻言,往陈家大门望去,那里有为了救自己垂死的父亲,还有殷切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心头涌起一阵阵酸意。

    他垂头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突然站了起来,哀声道:“到现在你们还以为是我错了,人人都以为是我错了,我没错!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更不会回去的!”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不可自已的狂笑起来,边笑边跌跌撞撞的往山路上跑走了。女子见了,神情微微一动,却也并没有出手管他,众人见她不出手,自然也不会插手,便任由他跑走了,不一会儿功夫,陈庆的身影便消失在山路之上了。

    除了马大娘在他身后高声唤了几声,其他人都没有再去理会他。就连陈敬峰,虽然痛心,此时此刻,也是顾不上他了。

    女子见陈家大门打开,朝左右方的方信和刘霭文暗瞥了一眼,脸上又挂上了盈盈的笑意,对他二人道:“门开了,人家在请我们进去呢。”

    说完她将红绸往身后一抖,山风席卷而来,吹的红绸在她身后飞舞,把她衬得倒真有几分像仙子临凡。

    纵然是美人如斯,在陈敬峰看来,也是形如鬼魅,他心中想着陈忠,又急又气,知道一场恶战无可避免,和沈平对视一眼,见他毫无退意,总算心怀安慰。

    那女子对方信道:“你们挑一个吧。”

    方信和刘霭文对视一眼,心中踟蹰,就算是他二人受伤严重,但毕竟武功在这里,即使他们两个人打其中任何一个,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说一定能胜出,再看女子却一副淡定模样,好像有把握一定能赢,他们心里越发没底,唯恐风渊剑今日不能到手了。

    尤其是方信,他一面盘算着如何能让刘霭文多消耗点功力,等会能顺利让女子把剑带回去给王玄鉴,一面又怕自己不出全力,反而对陈敬峰有利,害了自己性命。又害怕女子带回了剑,独自贪功,自己出的力不被王玄鉴知道,总之左思右想,总是不安。

    那女子仿佛不经意的朝他看了一眼,见他焦躁不安,朝他轻轻眨了眨眼,又妩媚一笑。方信见他笑的意味深长,反而更加不安了,也不敢再和她对视,生怕别人发现,于是慌忙躲开她的眼神,继续朝刘霭文望去。

    刘霭文心中虽有担忧,却依然面无表情,紧紧的咬着嘴唇,神情中露出几分坚毅。她因想着自己曾欺骗沈平,害的他家破人亡,沈平心中必定恨死了她,此时撞上去,只怕沈平不顾自己的性命,也会杀了她,她不敢犯险。

    于是刘霭文淡淡的道:“沈平连番作战,千里奔袭,想是疲乏不堪,我们虽然武功不济,毕竟二人,也不敢推诿,就选陈敬峰好了。”

    女子闻言,轻轻一笑,也不多言,双手轻轻一带,将红绸攥在手中,对陈敬峰道:“陈大侠,我是晚辈,本不敢在您面前造次,今日沾郭先生的光,您内力有亏,我才敢请教请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渊剑法。”

    女子说完,双足一踏,身子轻轻飞起,右手红绸飞出,朝陈敬峰扑去,陈敬峰虽然一惊,但毕竟经过多少风雨,小小女子他也不至于害怕,于是伸出佩剑,迎着那红绸就直直劈去。

    红绸飞来,陈敬峰举剑挑去,红绸柔软,剑无法着力,被红绸缠上,紧接其后,女子左手红绸飞出,向陈敬峰胸口扑去。

    陈敬峰剑被缠住,手腕翻动,想要抽出,竟然丝毫动不得,那红绸也不知加了什么材料,陈敬峰用力搅了两下,也不见断,眼看另一端红绸就要飞来,陈敬峰情急之下,用力将剑抡起,女子拉着红绸,也被顺势带起。

    女子的身子在空中飞起,左手的红绸连忙收回,又在树上一击,抵消了陈敬峰的力,她这才轻轻落地,没有摔到地上。

    女子落地之后,也不松手,和陈敬峰对面而立,笑道:“陈大侠,你现在如此状况,还敢用此大力,小心筋脉断裂,暴血而亡。”

    陈敬峰也觉得一阵甜腥涌上喉头,赶忙运气压下,也不说话,手中又紧接着拉了几下剑,可谁知那红绸却越缠越紧。

第一四一章 挥长剑搏命抗敌(二)() 
刘霭文见到此情此景,简直气得全身发抖,她本来客客气气的同那女子商量,想要自己和方信对付陈敬峰,可谁知那女子连话都没有同他们多说一句,直接无视他们,就自顾自的对上了陈敬峰。其中轻蔑不言而喻,可当时的情况,她也不敢多言。只能硬着头皮和方信一起迎战沈平。

    其实这女子倒真不是轻视他们,只是因为刘霭文说的那番话,女子哪里知道她有许多心思,到当真了,她自恃武功高人一等,岂愿挑易舍难,以免落人口舌,有心卖弄自己功夫,所以才二话不说,迎战陈敬峰。

    她和陈敬峰战到胶着之处,二人都被红绸紧紧牵制,实际上若是陈敬峰平常,女子敢与他如此对立,只要他用内力震出,女子轻则震断经脉,重则立死当下。

    可正如女子所说一样,他被郭长卿所伤,现在不要说是使用内力,哪怕力气稍微大一点,恐怕也有筋脉断裂的危险。他本想着护住一口真气,再和女子凭武功招式相对,就凭风渊剑法,料想也足以抵抗。

    谁知道女子所使的红绸,偏偏如此缠人,风渊剑法轻快灵动的特点完全使不出来,想要用巧劲,是完全不可能,只能狠下心来,手上猛一使力,想要将女子拉过来。那女子本来运转内力,想要抵抗一阵,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身材又十分瘦小,不一会儿功夫,下盘不稳,便被拉动。

    女子见状,也不使蛮力对抗,左手反而甩出红绸向另一边一推,加速了自己向陈敬峰那边飞去,快到陈敬峰切近之时,她身子一横,双足往陈敬峰胸上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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