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吻过后,李之楚楚动人地瞧着王怀志,用那销魂蚀骨的声音念道:“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荫烟漠漠,低鬓蝉钗落。甘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她吟完了牛峤作的《菩萨蛮·玉楼冰簟鸳鸯锦》,忽然埋汰道:“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正视隐娘是你妻子这个事实?”
牛峤的这首词极为香艳露骨,李之以此表明心意,王怀志岂有不懂的道理。王怀志若有所思地瞧着眼前美人,似有些犹豫不决。
“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名份?出生?祖训?地位?还是你压根就看不上……”李之焦急地追问着,却被王怀志再次咬住了小嘴。火辣的热吻,激情的拥抱,已经不能满足两人的情欲。爱情宛如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逐渐将两人熔化,直到潭面上漂浮起一件件霓裳……
斜阳沐浴着大地,山谷间一派春光明媚。竹林如海浪般欢歌着,花草也尽情吐露着芬芳。不断有新的生命生根、发芽、壮大、成熟……直到死亡。大自然的无穷魅力,正在于斯。
俞世奇和李之见王怀志武功大成,于是来请他去山寨主持大局,但王怀志深知熊天霸已得到《太华心经》,武功说不定更加厉害了,因此执意要再练上三五个月。俞世奇二人无奈,只得再等待下去。
王怀志终日苦练武艺,可进步却越来越缓慢。乐隐娘在水潭旁洗菜,谁知洗着洗着,一个葫芦瓜不慎落入水中,立刻溅起一片水花,跟着又反弹出水面,落在旁边的青石上。乐隐娘见状灵光一闪,不由陷入了沉思。王怀志不经意间瞧见,于是荡着水缸来到妻子跟前,笑问道:“夫人在想什么呢?”
乐隐娘回过神来,立刻捉住丈夫是手道:“相公,我想到个好办法,可以助你更上一层楼。”她说着将手中簸箕递给王怀志,然后匆匆奔回竹楼,拿了个绣球出来。
“夫人这是何意?”王怀志不解地接过绣球问道。乐隐娘神秘地笑道:“相公只需用竹皮将它缠牢,便能在水中用它练功了。不信我演示给你看。”
两人来到竹林里,乐隐娘高举右臂,让绣球顺着胳膊滚至肩头,然后一耸臂膀,那绣球又上了额头。她用额头颠了两下,又让绣球滑到了脚尖,跟着一脚踢了出去。绣球打中一根儿臂粗的竹子,又反弹了回来。乐隐娘平展双臂,让绣球延着手臂从一头滚到了另一头,然后又拍了出去。绣球再次反弹回来,乐隐娘一把抓在手里,气喘吁吁道:“相公,你难道不觉得这圆圆的东西,十分有趣吗?何不拿去水里试试。”
王怀志看得似懂非懂,但还是依言把竹条削得很薄,然后将绣球严严实实地包扎好,再来到水潭边。他将竹绣球抛入潭中,顿时激起一片浪花。竹绣球在水面连续跳跃翻滚着,显得十分地活跃。王怀志飞纵过去,一个“蜻蜓点水”式,在竹绣球上点了一下,跟着翻上了青石。
竹绣球承受了王怀志的份量,一沉入水中立刻就反弹起来,并窜起了一尺来高。王怀志心中略有丝明悟,于是倒翻过去,用手掌猛地一压竹绣球,整个人又借力上了岸。
谁知竹绣球入水越深,反弹的力量就越大,竟是窜起两尺来高。王怀志越玩越觉得奥妙无穷,不禁兴趣昂然,连续琢磨了好几日,终于摸到了些许门道,对借力反力的道理逐渐谙熟于心。(文-人-书-屋-W-R-S-H-U)
王怀志学以致用,开始尝试着手举千斤巨石,踏空缸在水上飘荡。只要他一沉身子,那水缸便会随力量下沉至一定深度,而后再反弹起来。而每当这个时候,王怀志只要屈膝一跃,便能纵起老高。但这在之前,他是根本无法跃起如此高的。
“夫人,你真乃吾之贤妻良友也。”王怀志兴奋不已,得意忘形地朝水潭边的乐隐娘叫唤道。谁之一个不小心,便抱着石头跌入水中,引来乐隐娘一阵格格大笑。
王怀志内外兼修,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个月,武功终于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他出刀不但快而且准,即便乐隐娘在其身边舞蹈,也不会被伤及一根毛发。加之他常期在瀑布下挥刀,耐力和力量都非同寻常,不但每一刀都有石破天惊之力,而且还能坚持几倍于别人的消耗。
这天,王怀志又踏缸飘至瀑布下,只见他双脚紧扣缸缘,连人带缸一起飞旋起来。他越旋越快,宝刀不断荡开落水,那落水强大的冲击力竟被他卸至四周。待到差不多时,王怀志猛地一沉身下水缸,然后藉着反弹的力量,竟然破水而上,反冲起两丈来高,并打得落水满天飞溅,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好美啊!”乐隐娘在岸上拍手叫好。那刚赶来的俞世奇、李之和奚若临甚至连叫唤都忘记了,只是目瞪口呆地瞧着王怀志精彩的表演。
王怀志见众人来到,也就不再耍秀,立刻朝山崖拍出一掌,身体借着反弹的力量,稳稳地落在水潭边,随即抱拳笑道:“大家都来了。”俞世奇和李之欣喜万分,一起作揖道:“恭喜大当家神功大成。”王怀志很是开心,忙还礼道:“同喜同喜。”
奚若临拈着头顶白狐的尾巴,问道:“如此精美绝伦的武功招式,可有名字了?”王怀志摇头道:“尚无名字。”奚若临笑道:“这怎么得了,还需有个雅致的名字,方显得威风。”
俞世奇颔首道:“嫂嫂博学多才,还是嫂嫂取一个吧!”李之迫不及待地道:“大家以为长虹贯日如何?”奚若临揪住李之耳朵,撒气道:“你真是够俗气的,这么普通的名字也说得出口。”
乐隐娘因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妹妹不必责怪任贤弟。方才满天水雾,我见有彩虹飞架其间,蔚为壮观,不如就叫做‘嫦娥奔月’吧!”
奚若临拍手叫好道:“好名字。若非有姐姐提点,王大哥也没这么快练成神功。如此有女人味的名字,虽说香气了些,却寓意深远,相信王大哥不会反对吧?”王怀志淡淡一笑,道:“好,就这么定了吧!”
俞世奇见玩笑已尽,于是正色道:“大当家,我兄弟有要事商榷,还请您回山寨主持大局。”王怀志见俞世奇等人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知道定有大事发生,于是颔首道:“若无塌天大事,你二位也不会如此严肃。好吧!我这就走一趟。”他说完,自回竹楼换了衣裳,便伙同妻子一起上了太岁山。
王怀志一行回到新瓦岗寨,于聚义厅里依次坐定。王怀志和乐隐娘当中坐下,俞世奇在左,李之在右。那奚若临原本可以和李之同坐,可她偏偏坐在下首第一位,李之也是没辙。
俞世奇见山寨中的大小头目都已到齐,于是发话道:“伍强,将你去太原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大当家的。”
一个黑脸大汉闻声而起,来到大厅中央抱拳道:“三位当家的,月前我回太原老家,没想到却在城外看见宋汉两军对垒。宋军人多势众,将太原城团团围住,若非汉军主将石云飞足智多谋,老将军杨业骁勇善战,宋军恐怕早已攻破太原城了。”
王怀志大惊失色道:“什么?宋军攻汉了。”伍强接着道:“恐怕还有令大当家更吃惊的。属下见两军交战,心知定然进不了城,于是爬上一座山头,极目眺望。却发现宋军中有黄罗盖,锦龙旗。旗下一员金甲将军,手使一根齐眉铁棍,几番与石云飞和杨业交锋,均是旗鼓相当。属下从军多年,深知宋家皇帝棍法天下无双,所以认为此番攻打太原,八成是赵匡胤在御驾亲征。”
“契丹必定南下救汉,皇上此番冒然进军太原,说不定会有危险。”王怀志心下一颤,当即作出了判断。俞世奇见厅里气氛沉闷,于是道:“大当家,咱们寨中有不少兄弟都从过军。伍强更是在周朝时当过伍长,曾见过赵匡胤舞棍,应该不会看错。”
王怀志赫然起身,在大厅中央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这是大事,关乎国家兴亡。石叔怎么也不劝住皇上,现在攻打太原,势必会引来契丹的驰援。更何况还是皇上御驾亲征,这其中的厉害,不言而寓。”
伍强道:“大当家揣测的不错。属下因饥寒交迫,迫不得以摸进汉营偷衣食。却无意中听见两个偏将在议论,说刘继元害怕宋军势大,已经飞书请求契丹出兵解围。辽景帝担心太原一旦陷落,燕云十六州也将不保,于是任命内戚耶律不花为平南大将军,大将耶律休哥为副帅,领骑兵十万前来解救太原。掐指算算,现在应该快到雁门关了。”
“坏了。契丹骑兵骁勇善战,一旦奔赴太原,皇上将腹背受敌。伍强,你可知宋军有多少人马?汉军有多少人马?”王怀志一阵揪心,慌忙问道。伍强皱眉想了想,估摸着说道:“瞧样子,宋军应该有十万人吧!而汉军城里城外相加,差不多也在十万左右。”
王怀志不由顿足道:“若是契丹骑兵一到,双方兵力便是以一敌二。何况契丹骑兵作战力极强,又是生力军,皇上此番有难了。”俞世奇心知王怀志出生将门,必有忠君之念,于是起身抱拳道:“大当家的若想沙场建功,只需一声吩咐,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之见俞世奇这么说了,于是也起身道:“大当家的无需顾忌,咋兄弟荣辱与共。”其余大小头目见状,也跟着起身抱拳道:“以大当家马首是瞻。”
乐隐娘忽然感到恐慌不安,心里直犯嘀咕道:“难道那签上的预言便要灵验了?”
王怀志分别握住俞世奇和李之的手,感激道:“多谢两位当家的好意。只是打仗非同儿戏,不比江湖上的好勇斗狠。更何况此去凶险异常,王某又岂能拿兄弟们的生命开玩笑。”
俞世奇却斩钉截铁地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大当家可别忘了,咱也是当过兵的汉子。”李之却不乐道:“哼!大当家可是觉得咱兄弟出生草莽,一身匪气,带出去不好见人吧?”
奚若临跟着冷笑道:“王大哥不会是想凭着自己的武功,一个人去搭救宋家皇帝吧!那十万宋军怎么办?他们一旦被击溃,辽汉联军便可长驱直入,开拔至黄河岸边。届时,中原大地势必又将生灵涂炭。”
第三十章 鏖战疆场 第二节
这些话说得入情入理,不容王怀志去辩驳,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乐隐娘担心王怀志会只身前去搭救赵匡胤,于是急中生智,想出个办法道:“相公和两位当家的不必争执,隐娘到是有个办法,可以即帮组到宋军,又能有效地保护好诸位兄弟的性命。”
王怀志心知乐隐娘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问道:“哦!夫人有何良策,但说无妨。”乐隐娘环视厅中众人,冷静地道:“相公首先应该派出一路人,前往汴京求援。然后再派出一路精干的弟兄去太原打探情况,要做到一日一报。接下来再派出一路人马,到江湖上散布消息,纠集武林同道和有志之士,要他们到太岁山聚义,共赴国难。”
奚若临鼓掌道:“也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形成力量,出其不意地救下宋家皇帝。”俞世奇颔首道:“就这么办吧!咱们汉人斗来斗去不打紧,那毕竟是家务事。可一但外族来辱,那便是国家矛盾了,这决不能容许。”李之附和道:“俞大哥说得不错,咱们汉人的江山,还得由咱汉人作主。”
乐隐娘批评道:“你们也无需这般偏拗。这天下毕竟是天下人的天下,可不是某家某人的专利。汉人难道就不可以和契丹人做朋友了吗?只要大家能和平共处,天下何愁不能太平。”
王怀志当即呵斥道:“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咱们做臣民的,便是要替皇上保住江山。你休要再胡言乱语,这可是灭九族的罪。”
“姐姐并没有说错啊!这天下凭什么就是皇帝的专……”奚若临想帮乐隐娘说话,却被俞世奇喝止道:“现在不是讲大道理的时候,一切听凭大当家安排。”
奚若临是个倔脾气,闻言立刻拉起乐隐娘使性道:“男人就是不可理喻。姐姐,跟妹子去红叶山,他们爱管谁死活管谁去。反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笨蛋才愿意干。”
谁知王怀志巴不得如此,于是道:“这样也好。反正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最好少掺和。夫人,我看你就暂且住到红叶山去吧!这样我也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待仗打完了,为夫再来接你不迟。”
乐隐娘的眼泪哗啦一下子夺眶而出,只是紧紧拽着王怀志的袖子哭道:“我不要离开你,不要啊!”王怀志对乐隐娘的哭闹有些生厌,脸色难看地道:“军国大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瞎掺和。若是因此贻误了战机,导致皇上有何不测,你我万死难辞其咎。”
“王怀志,你少拿这些大道理来寒碜人,这天下还不都是被你们男人搞乱的。姐姐别理他们,咱们自去红叶山清静快活去。”奚若临扶着乐隐娘,头也不回地退出了大厅。
王怀志叹了口气,忙朝众人抱拳道:“拙荆胡闹,让兄弟们见笑了。”李之道:“大当家,女人都是如此,你又何必道歉。快下命令吧!小弟和弟兄们早已经热血沸腾,只等着杀敌报国,建功立业了。”
“好,既然兄弟们抬爱,让王某做了大当家。那从今日起,我所说出的【文】话便是军令,违者将严【人】惩不贷。再者,军【书】队若无严格的纪律,就【屋】形不成有效的战斗力。一但开战,是很容易被敌人冲散,无辜送命的。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严格要求部下,做到令行禁止。不知诸位可有难处?”王怀志深知要让这群乌合之众上战场打仗,若连纪律严明都做不到,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以用犀利的目光一扫厅中众人道。
俞世奇怕弟兄们不服气,于是头一个站起来附和道:“大当家的话,便是我和三当家的意思,谁若是不愿遵循,现在退出行动还来得及,若是到时候才发牢骚坏大事,定斩不赦。”厅中头目见俞世奇把话说明了,那里还敢反对,当即齐声应命。
王怀志见众人诚服,于是安排起工作来。他首先派伍强带人去太原刺探情报,跟着又写了封亲笔信,挑选了一名精干的手下骑上“踏雪”到汴京求援,顺便回家讨些银两充当军资。接着又命李之带人去采购粮草、辎重,以备战事。最后派出百十名弟兄,要他们去山外散布消息,招兵买马。诸事停当,王怀志想想还觉得放心不下,于是又亲自出山去了趟就近的县城,从城中守备处弄了张黄河以北地区的地图。
俞世奇见各人都有事做,唯独让自己留守山寨,便有些坐不住了,于是琢磨着也下山去招些兵马,却叫乐隐娘和奚若临二人拦住。奚若临问明去向,便代替俞世奇下山招兵买马去了。乐隐娘知道王怀志不在山中,于是趁机引俞世奇来偏厅说话。
两人入座停当,俞世奇遂问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世奇照办便是。”乐隐娘打趣道:“俞大哥这是哪里话,隐娘能有今天,还得多谢您的成全。既然是自家兄妹,怎么到显得生分起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妹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要大哥帮衬着个。”
俞世奇做人很有分寸,当初抢乐隐娘当媳妇,若果真成了自是另说。但现在毕竟身份不同,自然要讲些礼数。只见他诚恳道:“夫人有事竟管吩咐,只要俞某人做得到的,端午推迟之礼。”
乐隐娘摇首道:“既然兄长如此爽快,那隐娘也就不绕圈子了。”她说着顿了顿道:“我只是有个权宜之计,想请兄长行个方便。您看咱们整个山寨也不算大,若是召来大批兵马,势必周旋不开。更何况新兵老人住在一起,难免会发生冲突,届时可就不好收拾了。我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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