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2:诉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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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2:诉衷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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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道:“放心吧!相柳想杀我容易,可想用蛊术、咒术这些歪门邪道来害我可没那么容易。”

“每次你都言语含糊,我也一直没有细问,你如何懂得养蛊、种蛊?还有你出神入化的毒术是和谁学的?”

小夭问:“此处方便讲秘密吗?”

颛顼点了下头,又设了个禁制,小夭说:“你可知道《神农本草经》?”

“当然,传闻是医祖炎帝的一生心血,天下人梦寐以求,可惜炎帝死后就失传了。”

“实际在我娘手里,你还记得外婆和外爷重病时,都是我娘在医治吧?”

“当然,我一直以为,姑姑向宫廷医师学习过医术。”

“我也是这么认为,后来才明白传授娘医术的应该是炎帝。”

“可是……怎么可能?爷爷可是一直想灭神农国。”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娘偷的。”

“胡说!”在很多时候,颛顼对姑姑的敬意要远大于小夭对母亲的敬意。

“娘把我放在玉山时,在我脖子上挂了一枚玉简,里面有《神农本草经》,有我娘对医术的心得体会,还有九黎族巫王写的《九黎毒蛊经》,专门讲用毒和用蛊之术。王母发现后,说这些东西都是大祸害,被人知道了,只会给我找来麻烦,勒令我每天背诵。等我记得滚瓜烂熟后,她就把玉简销毁了。”小夭记得当时她还大哭了一场,半年都不和王母说话,恨王母毁了娘留给她的东西。

小夭说:“本来我把这些东西都忘到脑后了,知道我被九尾狐妖关起来时,突然就想起那些毒术。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杀九尾狐妖的机会,所以十分谨慎小心,怕巫王的毒术还不够毒辣隐秘,又把炎帝的医术用来制毒。”

小夭摊摊手,自嘲地笑道:“娘留这些东西给我,估计想要我仁心仁术,泽被苍生,可我看我要成为一代毒王了。”

颛顼只是笑着摸了摸小夭的头:“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颛顼在外面叫道:“颛顼、小夭,我哥哥赶回来了。”

颛顼拉着小夭往外走:“陪我一块儿用晚饭,等我走了,你爱怎么照顾那家伙随你便,反正我眼不见、心不烦!”

小夭笑道:“好。”

出门时,小夭对静夜说:“既然璟住在这里,你就把璟以前住的屋子给我收拾一下,我暂时住那里。”

静夜看颛顼一言未发,放下心来,高兴地应道:“好。”

————

小夭、颛顼、馨悦、丰隆四人用晚饭时,小夭才知道自己已经沉睡了三十七年。

小夭刚回来,颛顼三人都不愿聊太沉重的话题,只把三十七年来的趣事拣了一些讲给小夭听。最让丰隆津津乐道的就是一心想杀了颛顼的禺疆居然被颛顼收服,经过俊帝同意,他脱离了羲和部,正是成为轩辕族的人,跟随颛顼。

小夭十分惊讶:“他不是一心想为兄长报仇吗?怎么会愿意跟随哥哥?”

颛顼微微一笑,淡淡说:“他是个明事理、重大义的男人,并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他想做什么。”

馨悦对小夭说道:“才没颛顼说的那么轻巧呢!禺疆一共刺杀了颛顼五次,颛顼有五次机会杀了他,可颛顼每次都放任他离去,第六次他又去刺杀颛顼时,被颛顼设下的陷阱活捉了。你才颛顼怎么对他?”

小夭忙问:“怎么对付他?”

馨悦说:“颛顼领禺疆去参观各种酷刑。禺疆看到,那些令他都面色发白、腿发软的酷刑居然全是他哥哥设计的,通过使用在无辜的人身上,一遍遍改进到最完美。刚开始,他怎么都不相信。颛顼把一份写满人名的册子递给禺疆,是禺疆的兄长亲手写下的,每个人名旁都写着施用过的酷刑。禺疆才看了一半,就跪在地上呕吐了。禺疆那时才发现,他想为之复仇的兄长和他小时记忆的兄长截然不同。转序告诉他‘我从不后悔杀了你哥哥,因为你哥哥身为一方大吏,却罔顾民生,只重酷刑,冤死了上万人,他罪有应得。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可以继续来刺杀我。’颛顼放走了禺疆。几日后,禺疆来找颛顼,他对颛顼说‘我想跟随你,弥补哥哥犯的错’,所有人都反对,颛顼居然同意了。不仅仅是表面的同意,而是真的对禺疆委以重任,和禺疆议事时,丝毫不提防他,说来也巧,正因为颛顼的不提防,又一次有人来刺杀颛顼,幸亏禺疆离得近,把射向他的一箭给挡开了。”

馨悦看似无奈,实则骄傲地叹道:“我是真搞不懂他们这些男人!”

小夭笑着恭喜颛顼,得了一员大将!几人同饮了一杯酒。

四人聊着聊着,无可避免地聊到了璟。

颛顼对馨悦和丰隆说:“我刚才告诉小夭,当日若非璟恰好出现救了她,纵使我赶到,只怕也晚了。小夭很感激璟的相救之恩,她恰好懂得一些民间偏方,所以想亲自照顾璟。”

馨悦和丰隆虽觉得有一点奇怪,可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救回璟,别说要小夭去照顾他,就是要馨悦和丰隆去照顾也没问题。

丰隆急切地问小夭:“你有把握璟能醒来吗?”

小夭说:“十之八九应该能醒。”

丰隆激动地拍了下食案,对颛顼说:“小夭真是咱们的福星,她一回来,全是好消息。”

颛顼目注着小夭,笑起来。

四人用过晚饭后,颛顼返回神农山。

小夭送颛顼离开后,回了木樨园。

静夜已经熬好药,正眼巴巴地等着小夭。她刚才偷偷地给公子喂了一下药,发现压根儿喂不进去,只得赶紧收拾好一切,等小夭回来。

小夭让静夜出去,等静夜离开后,小夭一边扶璟坐起,一边说:“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我昏迷时,虽然人醒不过来,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小夭喂完璟喝药后,又扶着他躺下。

小夭盘腿坐在榻侧,拿出一枚玉简,开始用神识给父王写信。先给父王报了平安,让他勿要担忧,又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小夭灵力弱,没写多少就觉得累,休息了一会儿,才有继续,不敢再东拉西扯,告诉父王她还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回高辛,等事情办好,就回去看他。

小夭收好玉简,对璟说:“我和父王说要回去探望他,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块儿回去?”

小夭下了榻:“我得回去睡觉了。”她看着璟清瘦的样子,低声说:“我也想陪你呀,可我哥哥不让,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小夭回到璟以前住的屋子,在璟以前睡过的榻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熬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睡着。

小夭想起自己昏迷不醒时,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相柳陪着她时,即使他什么话都不说,她也觉得不再孤寂,永恒的黑暗变得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

小夭披衣起来,悄悄地溜出了屋子,溜进了璟住的桃木大屋、她不知道的是整个桃木大屋都有警戒的禁制,她刚接近时,静夜和胡哑就出现在暗处,他们看到小夭提着鞋子、拎着裙裾,蹑手蹑脚的样子,谁都没说话。

小夭摸着黑,爬到榻上,在璟身边躺下,对璟低声说:“我不说、你不说,谁都不知道,哥哥不知道,就是没发生。”

小夭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并不算困。

她对着璟的耳朵吹气:“你到底听不听得到我说话?”

她去摸璟的头发:“头发没有以前摸着好了,明日我给你洗头。”

她去捏他的胳膊:“好瘦啊,又要硌着我了。”

她顺着他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他们说,你是因为我死了才不想活了,真的吗?你真的这么在意我吗?”

小夭把头窝在璟的肩窝中:“如果你真把我看得和自己性命一样重要,是不是不管碰到什么,都永远不会舍弃我?”

屋内寂寂无言。

小夭轻声笑:“你真聪明,这种问题是不能回答的,有些事情不能说,一说就显得假了,只能做。”

小夭闭上了眼睛:“璟,快点醒来吧!”

第二日清晨,静夜、胡哑和胡珍起身很久了,却都窝在小厨房里,用蜗牛的速度吃着早饭。

小夭悄悄拉开门,看四周无人,蹑手蹑脚地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静夜和胡珍都轻嘘了口气,胡哑吃饭的速度也正常了,等吃完,他走进庭院,开始洒扫。

小夭在屋子里躺了会儿,装作刚起身,故意重重地拉开门,和胡哑打招呼:“早。”

胡哑恭敬地行礼。

静夜端了洗漱用具过来,小夭一边洗漱一边问:“你们平日都这个时候起身吗?”

静夜含含糊糊地说:“差不多。”

小夭微微一笑,去吃早饭。

静夜知道她大病初愈,身体也不大好,给她准备的依旧是烂烂的肉糜蔬菜粥,小夭边吃边问:“你什么时候到的璟身边?”

静夜回道:“按人族的年龄算,八岁。公子那时候七岁。”

小夭的眼睛亮了:“那你们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的了,你肯定知道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好姐姐,你讲给我听吧!璟小时候都做过什么调皮捣蛋的事?”

静夜愣了一愣,防风意映在青丘住了十几年,从没有问过她这些事情,只有一次把她和兰香叫去,询问她们所掌管的公子的私帐。

静夜给小夭讲起璟小时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小夭却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边笑,静夜也想起了小时候的快乐,不禁愁眉展开,笑声不断。

胡珍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药熬好了。”

小夭跑了出去,端过托盘,对静夜说:“晌午后,我要给璟洗头,找张木榻放在树荫下,多准备些热水。”

“是。”

小夭脚步轻快地朝着桃木屋走去。

过了晌午,小夭果真把璟从桃木大屋里抱了出来,放在木樨榻上。

静夜怕小夭不会做这些事,站在旁边,准备随时接受,可没想到小夭一举一动都熟练无比,而且她的举动自带着一股温柔呵护,让人一看就明白她没有一丝勉强。

璟虽然不言不语、没有表情,却让人觉得他只愿被小夭照顾,在小夭身边,他就犹如鱼游于水、云浮于天,有了一切,身边舒展放松。

静夜看了一会儿,悄悄地离开了。

小夭坐在小杌子上,十指插在璟的头发中,一边按摩这璟头部的穴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等会儿洗完头发,你就躺这里晒会儿太阳,我也晒会儿。其实,我还是喜欢竹席子,可以滚来滚去地晒,把骨头里的懒虫都晒出来,全身麻酥酥的,一点不想动弹……再过一个月,木樨就该开花了,到时你总该醒来了吧……”

小夭并没有等一个月。

四日后,木樨林中,一张木樨木做的卧榻,璟躺在榻上。

绚烂的阳光从树叶中晒下,落在他身上时,温暖却不灼热,恰恰好。

小夭刚洗了头,跪坐在榻旁的席子上,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哼唱着歌谣:“南风之薰兮,可以解侬之思兮……”

璟缓缓睁开了眼睛,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云鬓花颜、皓腕绿裳,美目流转、巧笑嫣然,他眼角有湿意。

小夭自顾梳着头发,也没觉察璟在看着她。

静夜端了碗解暑的酸梅汤过来,看到璟凝视着小夭,她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小夭看向她:“你没事吧?”

静夜指着璟:“公子、公子……”

小夭立即转身,和璟的目光胶着到一起。

小夭膝行了几步,挨到榻旁:“为什么醒了也不叫我?”

璟道:“我怕是一场梦,一出声就惊走了你。”

小夭抓起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还是梦吗?”

“不是。”

璟撑着榻,想坐起来,小夭赶紧扶了他一把,他立即紧紧地搂住她,小夭不好意思,低声说:“静夜在看着呢!”

璟却恍若未闻,只是急促地说:“小夭,我一直希望能做你的夫君,能堂堂正正地拥有你。你是王姬,只有涂山璟的身份才有可能配上你,所以我一直舍不得舍弃这唯一有机会能明媒正娶到你的身份,可我错了!我不做涂山璟了,能不能堂堂正正地拥有你不重要,即使一辈子无名无份,一辈子做你的奴仆,都没有关系,我只要在你身边,能守着你。”

小夭忘记了静夜,她问道:“璟,你真把我看得和性命一样重要吗?”

璟说:“不一样,我把你看得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小夭,你以前埋怨我一边说着自己不配,一边又绝不放手。其实,我知道你离开我依旧可以过得很好,我明白防风邶才更适合你,可我没有办法放手,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没有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小夭用手捂住了璟的嘴:“傻子!我想要的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把我抓得紧紧的,不要舍弃我!”小夭的额头抵着璟的额头,低声呢喃,“你没有办法舍弃,我真的很欢喜!”

静夜站在木樨林外,禀奏道:“公子,馨悦小姐来看王姬。”

小夭冲璟笑笑,扬声说:“请她过来。”

小夭替璟整理好衣袍,一边扶着璟站起,一边简单地将璟昏迷后的事情交代清楚。

馨悦走进木樨林,惊讶地看见了璟。

站在木樨树下的璟虽然很瘦削,气色也太苍白,精神却很好,眉眼中蕴着笑意,对馨悦说:“好久不见。”

馨悦呆了一瞬,激动地冲过来,抓住璟的胳膊,喜悦地说:“璟哥哥,你终于醒了。”

璟说:“这段日子劳烦你和丰隆了。”

馨悦哎呀一声:“对、对!我得立即派人去通知哥哥,还有颛顼。”

她匆匆出去,吩咐了贴身婢女几句,又匆匆返来。

馨悦对璟和小夭说:“我估摸着要么今晚,最迟明日,他们就会来看璟哥哥。”

静夜问道:“公子,是否派人告知太夫人您已醒来?”

璟对静夜说:“你去安排吧!”

馨悦和璟相对坐在龙须席上,一边吃着茶,一边说着话。

馨悦将这三十七年来的风云变幻大致讲了一下,话题的重心落在涂山氏。自从璟昏迷后,篌就想接任族长,可是太夫人一直不表态,族内的长老激烈反对,再加上四世家中的赤水氏和西陵氏都表现得不太认可篌,所以篌一直未能接任族长。但篌的势力发展很快,太夫人为了钳制他,只能扶持意映。现如今,整个家族的重大决定仍是太夫人在做,一般的事务则是篌和防风意映各负责一块。

小夭蜷坐在木樨榻上,听着馨悦的声音嗡嗡不停,她懒懒地笑起来,刚才,整个天地好似只有璟和她,可不过一会儿,所有人、所有事都扑面而来。

馨悦正说着话,璟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拿条毯子。”向屋子走去。

馨悦想起小夭,侧头去寻,看到她竟然睡着了。

璟把薄毯轻轻地盖到小夭身上,又坐到了馨悦对面:“你继续说。”

馨悦指指小夭,问道:“我们要换个地方吗?”

璟凝视着小夭,微笑着说:“不用,她最怕寂寞,喜欢人语声。”

馨悦觉得异样,狐疑地看着璟,再看看小夭,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遂继续和璟讲如今涂山氏的情况。

小夭一觉睡醒时,已到了用晚饭的时间。

馨悦命婢女把饭菜摆到了木樨林里,正准备用饭,婢女来奏,丰隆和颛顼竟然都到了,馨悦让婢女又加了两张食案。

丰隆看到璟,一把抱住,在他的肩头用力砸了一拳:“我以为你老人家已经看破一切,打算就这么睡死过去,没想到你还是贪恋红尘啊!”

璟作揖:“这次是麻烦你了。”

丰隆大咧咧地坐下:“的确是太麻烦我了,所以你赶紧打起精神,好好帮帮我!”

馨悦无奈地抚额:“哥,你别吓得璟哥哥连饭都不敢吃了。”

丰隆嗤笑:“他会被我吓着?他在乎什么呀?”

小夭饿了,等不及他们入席,偷偷夹了一筷子菜。

璟笑道:“行了,别废话了,先吃饭吧,用完饭再说你们的大事。”

五人开始用饭。

因为璟刚醒,他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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