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影突然招呼道:“凤儿,不可无礼,还让客人知道咱们大理女子无修养!”
“是,师傅!”
凤儿嘴里答道,却恶狠狠地瞪着青年男子。
紫月影淡笑道:“好小子,竟然能惹得那么多蚩火教高手捉你,不简单啊,你使的杨家枪虽然不算正宗,却也偷师不来,说吧,你是天波府的什么人?”
青年男子一惊,道:“大姐,没想到你们大理人也认得咱们杨家枪法,你才是见多识广啊!”
紫月影道:“这有什么奇怪,当年九派云集成都府,哪派的武功我没见识过?莫非你家长辈没有告诉过你翠烟门也是中原门派?”
青年男子挠挠脑袋道:“这么说您还是我伯父的好朋友,失敬,失敬!没请教前辈大名是?”
凤儿忙道:“喂,小子,我师傅有那么老么?”
紫月影笑道:“我就是翠烟掌门紫月影,杨延德元帅的堂侄,你应该叫做杨文广对不对?”
青年男子讶道:“天啦,你连这个都知道?”
那凤儿得意道:“你可不知,我师傅神通广大着呢!”
紫月影对两旁弟子道:“纤云、兰萍,你们两个去拦截蚩火教长老,告诉他们胆敢擅闯翠烟门后果自负!”
“是,师傅!”
见两个弟子下去,杨文广忙道:“多谢前辈相助!”
紫月影听他这称呼,还不如刚才那几句戏弄言语来得顺耳,不由得皱了皱美眉,道:“这个是我徒儿柴凤儿,你暂且住下,有不懂的问她便是。”
杨文广恭敬道:“如此讨扰前辈了!”
紫月影越听越郁闷,不理两人,自己先进内院去。
柴凤儿板着脸道:“你惨了,师傅生气了!”
杨文广不解,却乐道:“为何?该不会是担心我住下要管我吃喝,把翠烟门吃垮了吧!”
柴凤儿瞪着他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在女孩子面前就不能正经点么?师傅最讨厌别人叫她前辈了,你最好注意点。”
杨文广纳闷道:“那我该叫她什么?”
柴凤儿道:“瞧你刚才骂白无常,其实自己才是猪头,你就不能叫紫姐姐么?”
“紫姐姐?不会吧!”
柴凤儿把杨文广浑身上下细致打量一番,忽然笑道:“你这人没一句正经话,恐怕刚才那几句‘前辈’也是故意奚落我师傅的吧?哼,你好像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放在心上哦,看来有必要得提醒你一下!”
杨文广亦笑道:“哈,我说柴凤儿妹妹,你刚才还凶神恶煞地提剑来赶我走,现在又为何突然关心起我的安危来了?”
柴凤儿理了理秀发,道:“你是说我野蛮喽?告诉你吧,想当年我爷爷可是反王头儿,我爹爹也不例外,我嘛,多少传承了点,趁本小姐没生气之前你最好收敛点儿!”
杨文广笑得更厉害,道:“吓,也难怪你长居大理不知道,咱们杨家军专门保卫大宋朝安危,什么反贼乱臣统统都要落败在我手中!”
“什么贼呀贼的,你才是个小贼,还是个淫贼,哼!”
柴凤儿听他把自己一家人都当作贼来谈论,顿时气上头来,就往外跑。
杨文广不解,犹自道:“淫贼?我何时淫过你呀?”
两人一追一跑,过了翠烟门前的碧河桥,沿着小径一直走到树林,出了林子便是通往大理城的官道。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争执声音,柴凤儿突然停下脚步,差点被杨文广撞倒在地,她只狠狠地回敬他一眼,并不吱声。
杨文广刚要说话,立刻被她的手堵上嘴,细声道:“小心点,不想死就别出声。”
第二章 奇香幻音夺命索
等柴凤儿把手移开,杨文广尚沉迷其间,情不自禁地道:“真香!”
柴凤儿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再次将小手贴上他的嘴唇,一脸皎洁地笑容,忽然杨文广感觉脚尖传来锥心刺痛,要发泄也叫不出来,这才明白她为何要再次堵住自己的嘴。
柴凤儿甜甜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满意了吗?”
杨文广赶忙点头,等她终于松开手,才委屈地道:“是你要我做淫贼的,淫贼当然是这个样儿!”
柴凤儿道:“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交给那群蚩火教徒!”
杨文广听了立刻被吓得闭了嘴,两人谨慎地朝争吵处移过去,躲在大树底下,遥见翠烟女弟子纤云和兰萍正与一群人争吵。
柴凤儿没好气道:“果然是蚩火教八个长老都来了,你杀了他们第十二长老白无常,注定你将来要命途多舛啦,哎!”
杨文广满不在乎道:“蚩火教长老的武功也不怎么地嘛,就算他们几个一起上,我虽无必胜把握,逃命总该不成问题!”
柴凤儿一翻白眼,乐道:“小子,看来你不怎么了解这个蚩火教吧,告诉你,从十长老姬无命开始,每排在前面一位无论是内力还是功夫都比后面一位厉害一倍以上,他们的二长老号称天龙寺弥僧,连我师傅都打不过,还好今天没有到场。”
杨文广道:“真有这事?那我倒想见识见识!”
柴凤儿在他腰上用力一推,杨文广立刻被摔了个大马趴,只听她笑道:“那你去呀!”
杨文广望着自己一身已换作泥色的衣裳,怒道:“自然不是现在,急什么!”
柴凤儿叹道:“唉,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呢,是在等待你的千军万马吧,打算以多胜少?不过没有用,告诉你,蚩火教里边除了十二长老,还有八部天龙,个个都是怪物,保管让你的万马千军有来无回,再说了,这里是大理国耶!”
杨文广憋闷,道:“我不跟你说,难怪某人曾说过小人与女子难养,你真是十足的小人女子!”
柴凤儿笑道:“那小女子承蒙抬举了!”
两人谈论着,一时得意,竟忘了隐藏气息,只一瞬间,蚩火教众人里一个高瘦男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杨文广探出头偷看,却与那男人冷漠的目光撞个正着,柴凤儿大惊,只把杨文广脑袋往地下一按,道:“糟糕!被五长老白自在发现了!”
杨文广道:“那怎么办?”
柴凤儿道:“你去找我师傅,我先挡着,这里是翠烟门,他们不敢乱来!”
“那你小心!”
杨文广不敢多想,他可是在蚩火教徒手里吃过大亏,现拔腿就走,只听得四声娇喝道:“想走,你行吗?”
伴随着奇怪的音律,杨文广只感觉四道身影一闪即没,嗅到一阵奇异的香气,周遭景物变换不定,眼前忽然一亮,杨文广连忙遮挡,天空中出现一轮炎日,再瞧四野里,黄沙滚滚,戈壁荒漠,而他手上还拿着刚才捡的一根木棍,心中大异道:“我不是在树林么,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柴凤儿距他并不多远,心下大急,喊道:“杨文广,那是幻术,快守住心神!”
可惜杨文广哪里还听得到,他心里只觉得十分不妥,试着走几步,感觉脚下松软,明明已经到了大漠,正犹豫之际,忽然从足下沙堆里钻出一只大蝎子,呈深褐色,摇晃着朝他爬过来,杨文广赶忙躲开去,却惊恐地发现四周黄沙里在不停蠕动,无数的蝎子挣扎着爬出来。
杨文广破口大骂道:“蚩火教的鼠辈们,小爷知道是你们在捣鬼,有种跳出来跟本爷较量,别使这下三流的花招!”
还没骂完,忽然又有一道奇妙的音曲在天边响起,杨文广顺眼望过去,只见远处绿草茵茵,牛羊自在,又有一个妙龄少女轻挥水袖,在那儿独舞,少女衣着单薄,雪白脖颈,窈窕腰肢,修长玉腿皆露在外,甚是诱惑,而随着那动人的舞姿,绿洲面积正在不断地扩大,朝杨文广奔袭过来,两人距离也在不断拉近,但就是无法看清朦胧少女的容貌。
杨文广大骂道:“呔!你们这些无耻的妖女,想色诱本爷,休想,今天就算你是个女的我也要打!”
可惜杨文广并没留意绿洲袭过,黄沙、毒蝎子不断消失,他只顾着朝妙舞少女奔去,吓得牛羊乱跑,待到近前,抡起拳头便砸下去。
“啊!”
只听一声哀嚎,却是从杨文广口里发出来,在那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踩中脚尖,锥心地疼痛,又让那么给一羁绊,直摔得四脚朝天,等他爬起来,不知何时柴凤儿已经站在了面前,杨文广爬起来,抹了一把泥汗,恶道:“是你——”
柴凤儿何时手上多了一只碧绿长萧,见她面色微红,劈头就道:“你这小子还真不要脸,也不照照镜子瞧自己什么德行,谁会色诱你?”
杨文广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荒漠绿洲都消失不见,自己还站在林子里,只是有十几个身着蚩火教圣火黑炮的人正冷冷望着他。而其中四个黑炮人将他和柴凤儿团团围住,杨文广嗅到从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正是自己中幻术之前所闻到的,可惜这四人黑巾遮面,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才想要破口大骂,柴凤儿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这就是丽江四邪,他们是八部天龙使中乾闼婆的弟子,精通奇香幻音术,你刚才要是被蝎子咬上,同样会被毒死!”
杨文广惊出一身汗来,就听不远处姬无命得意道:“小女娃,你们翠烟这该如何解释,刚才不是说没有窝藏这小贼么?”
纤云、兰萍失了方寸不知该让不让,只恨恨地瞪着杨文广,却听柴凤儿道:“这里是翠烟门,不是蚩火教,由不得你们在此撒野,咱们也没有想过要跟你们解释什么!”
四张老申儒道:“嘿嘿,翠烟门好大的口气!”
柴凤儿道:“咱们两派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说完就想拉杨文广离开,但见丽江四邪虎视眈眈,便将笛子一横,喝道:“让开!”
“哼,哼!”
申儒突然发难,见他手里突然放出两条青色丝线,这青丝如有灵性绕着树干一周,分开来各从两方位奔袭杨文广,要到近前那青丝突然化成数条,丽江四邪见了连忙躲开了去。
杨文广一抡棍子,挡在柴凤儿前头,道:“这不会又是幻术吧?”
柴凤儿推开他道:“你闪开!”
只见她袖子几晃,变戏法似地增长了丈余来长,而原来握在手里的笛子消失不见,柴凤儿忽然动作起来,但见她步法飘渺,云袖纷飞,与其说是御敌,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跳舞。云袖施展开把二人围在圈里,每次与青丝相触,袖布就要被刺啦一声划开道口子,柴凤儿面色又要苍白几分,而杨文广无枪在手,什么功夫也施展不开。
纤云急忙喝道:“大胆蚩火教的狂徒,竟敢在翠烟门动手,你们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兰萍道:“师姐,你去叫师傅快来,师妹不是他们对手。”
纤云刚想走,姬无命立刻挡在她面前,笑道:“放心,我们只是想抓回杨文广,不会伤害你们几个小女娃,就别劳烦你们师傅出来了!”
“你!”
纤云、兰萍却也无法,柴凤儿支持不到二十个回合,云袖被青丝割成了数段,右臂立刻被套住,稍微一挣扎,青丝割破袖口,贴上肌肤,而另一根又朝两人捆来,杨文广大惊,慌乱地拿棍子架住,骂道:“他奶奶地,欺负小爷没带兵器!”
纤云知道柴凤儿是师傅最疼爱的弟子,急忙叫道:“休要伤我师妹,住手!”
棍子卡地折断,青丝绕着弯打着旋转来,这时突然两道剑光分别从远处杀到,横扫在青丝上,撞得火星直冒,两柄剑又给弹了回去,即见两个少年人从远处奔来,使的是一般不二的轻功,两人各接住一柄剑,听得稍微年幼的少年问道:“师哥,这是什么绳子,怎么连剑都砍不断?”
年稍长的少年人皱眉道:“试试咱们另一柄剑!”
说着,二人如有默契,几乎同时弃了手中剑,运功一震,各从背后布包弹出另一柄剑,然后拔剑,跃起,分从两边各斩下去,一气呵成,青黄两色异光一闪即逝,柴凤儿只感觉手臂上力道一轻,青丝竟然被黄剑斩断了,一截尾巴挂在她手腕上。
申儒勃然大怒,急忙收回青丝,运功过急,听得咔咔几响,被青丝绕着的树干纷纷断开,树冠应声倒落,桩平面如刀削。
年幼少年丧气道:“师哥,还是你那柄三才剑好使,我这青锋剑还是没把奇怪的绳子斩断!”
另一少年指着刚才弃掉的剑,笑道:“你看,那两柄剑上都有缺口了,而青锋剑上面没有,说明并非斩不断,只是你施展的技巧和功力没有达到。”
年幼少年听了喜道:“那待会儿又要麻烦师哥指导了!”
听两人若无其事地交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三长老夕敏突然道:“正反太极两仪剑法,你们两个是紫阳老道什么人?”
“我们是——”
“师弟!”
稍年长的少年喝止,不答反问道:“我见过你们的黑袍,你们是蚩火教的人,为什么要围攻翠烟门?”
柴凤儿忙道:“他们中有八个是蚩火教长老,想要抓从中原来的杨文广公子!”
“杨文广?”
两人一愣,却见杨文广狼狈万分,有些不敢相信,杨文广被他二人看得面红耳躁。
从人家眼神里便知今天这脸是丢大了,拱手礼道:“在下是天波府杨文广,适才多谢两位仗义相助,未请教高姓?”
年长男子笑道:“原来是你,真是巧了,不知杨兄弟可认得柳飞星?”
杨文广一愣,随即激动道:“柳飞星!他在哪儿?那是我兄弟啊,怎么会不认得!”
年稍幼的少年人忙道:“原来都是自己人啊,柳大哥可是咱们现在的庄主呢!”
年长男子道:“我叫南宫铭,这位是我小师弟张午阳,是特地为柳庄主先行前来拜访紫月影掌门的!”
又掏出一封信函交予柴凤儿道:“还请姑娘将这封书信转呈给尊师,她看了自有分晓。”
南宫铭温文尔雅,早博得柴凤儿好感,何况还得靠这两人脱困,忙道:“两位师姐,请你们过来一下!”
纤云和兰萍对望一眼,小心提防着姬无命,靠了过来,姬无命望了望夕敏,却见她没有任何表示。
柴凤儿对纤云眨了眨眼睛,道:“二位师姐,快去请师傅出来,咱们有贵客到访!”
第三章 他山雨夜思过时
纤云担忧道:“师妹那你小心些!”
两人匆匆过河不提,南宫铭望着这一群蚩火教徒,想起当年黄河渡口群小辈围杀了黑无常,如今连白无常都没看到了,只有姬无命恨恨地瞪着他,在夕敏耳边低语了几句。
夕敏素来冷艳,在蚩火黑炮笼罩下更瞧不出什么表情,只听她道:“南宫铭,你说的可是这一年来在江湖上新冒起的那个剑侠山庄庄主柳飞星?”
南宫铭淡笑道:“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可是蚩火总坛三长老夕敏?柳庄主特地交待在下如果有幸遇见夕长老,就带话给夕长老,说待柳庄主拜会完毕翠烟门旧友,稍候会亲自往蚩火教与夕长老相叙旧日情谊!如果你不是,就麻烦传达贵教长老!”
柳飞星找夕敏还能叙什么旧?无非是当年利用他的同情心设诡计损毁飞星剑之恨。这是柳飞星的耻辱,他并没托南宫铭带话,但南宫铭听说过事情始末,今日终于得见这位夕敏长老庐山真面目,故意说出来奚落她,而对方除了姬无命多少知道些内情,其他长老都疑惑地看着夕敏,想法多半是不谋而合,南宫铭、张午阳都面现得色。
夕敏本人在诺大个蚩火教中绝对是厉害角色,她无动于衷,那脸面如千年不化的冰山,寒道:“我一定恭候大驾,只怕他到时候没那个胆量来!”
杨文广恢复几分神色,忙笑道:“这你放心,他曾经虽然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那毕竟成为过去,你们的情谊他一定会来做个了断!”
杨文广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含糊地乱讲一通,倒说得两人好像真有点什么,夕敏面色更寒,喝道:“我们走!”
旁人还好,申儒刚刚被毁了一条夺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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