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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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录-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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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敏道:“真看不出你还喜欢收徒弟,我都以为你会带上那个机灵的丫头。”

柳飞星苦笑摇头,此时才知道为师的在徒弟心中的形象也会成为负累,便道:“鸣儿,上马!”

郑敏道:“我们可能要走捷径了,否则追不上去。”

柳飞星道:“你若是学会我的轻功就不需要这马了,怎么,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

郑敏娇笑道:“你懂得开玩笑,说明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难道你最近开始认识我了?”

柳飞星道:“既然相处,我是个受不得闷的人,现在我对你有利用价值,怎会怕你反过来算计我一回!”

两人交谈,独孤鸣哪里听得懂,但他对千辛万苦拜得这师傅的功夫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算知道三人此趟怕不是师傅口中所说的磨练那么简单,但也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大理国并不大,从东面的翠烟赶到西边境只花了四日,这其中也少不了郑敏对地形的熟悉,莨邕、硭莒两城原是被二皇子的心腹将领占据,同时也是与大宋轩辕台城接壤之边境,西夏夺得两城后,赫连铁树便命军师李元庆镇守莨邕城。

路上多见大理国逃兵败将,由于莨邕两地是二皇子军部唯一一处被公开的讨伐师营,这些士兵败城溃逃还要遭到大皇子的追杀,光冻死饿死都不在少数,其凄境可见一斑,郑敏所见这些,更是心急如焚,反而催促柳飞星加快速度。

且说杨文广编部巡境,由三年一更替至大理附近,这边战事古今少有,他也乐得在翠烟与柴凤儿厮守,此时军机将官才千里加急请他回往主持大局。要赶到轩辕台,必须得从莨邕城过路,他怕被西夏兵认出来,还特地乔装易容,待到东城门出去时,就见那地盘查甚严,乍一看,城门口所贴的通缉画像怎就那么酷似自己。

杨文广寻一个看似汉人的老人问道:“老丈,今天是怎么了,大理与西夏打仗,为何宋边境进出也变得如此严苛?”

那老人见到杨文广的长枪,立刻吓得退了几步,道:“我说兄弟,为你自己好,快丢了这支枪吧,昨天莨邕城到处有人打探杨文广将军的下落,听传闻说杨将军混进莨邕刺探西夏兵布置,准备帮大理夺回两地城池,惊动了西夏兵,现在到处找他呢!”

“有这种事?”

杨文广十分诧异,心想难道是将军们担心他的安危派人来接应,却被走漏消息,误传开开,他紧了紧手中枪,一杆枪无所谓,但这支枪是柳飞星所赠,他怎肯舍得轻易扔掉。

便在此刻,突然听人喝道:“那个拿枪的,快先拿下,别放跑了!”

杨文广回头,只见一梯队十人,迅速包围过来,他不惊反笑,立刻翻身上马,虎躯一震,冲将上去,长枪翻转,使了个杨家天衡枪法,周圈扫过,来得及用刀架住的立刻被震倒在地,来不及的被枪划过,只听得惨叫连连,不少西夏兵已负了伤。

得这空隙,杨文广拍马大喝一声,冲至城门口,又见刀兵来阻,只奋力夹马,勒缰越起,连人带马飞了过去,刹那间就冲出了城门。

又听得有人扯着嗓子命令道:“快别让他同伴给跑了!”

回头一见,哪是什么同伴,却是刚才与他搭腔的老人,杨文广冷哼一声,倒转马头,提枪回冲,被他刚才一招之勇吓倒,众西夏兵立刻回身防备。

杨文广策马如风,挥枪如电,两个呼吸间已冲过重重包围,待到那老汉近前,拍马倒转,身子前倾,双膝夹马作势提起,那马仿佛受得提示,前蹄撑地,后腿腾起连蹬,把那些西夏兵踢得仰倒一片,不只死伤几何,借这空档,杨文广拉起那老汉上马,复又杀将出去。

如此两个来回,只把城门口弄得如锅里煮粥,喊杀一片,却又找不到东南西北,顿时乱成一团。

杨文广大为得意,跑出三十里地方才停下,吆喝一声,跳将下马,道:“老丈,你受惊了!”

老人身子还在战栗,柔柔眼道:“小伙子,你是谁啊?”

杨文广大笑道:“天下间除了我杨家将,还有谁精通驭马之术?”

老人几乎不信,道:“你真的是杨文广?”

杨文广乐呵呵地道:“能得西夏人如此劳师动众,还真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丈,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跃身上马,奔驰而去。

且说莨邕城炸开了锅,宋军杨文广亲自刺探军情,那还得了,便改由严格盘查为立即封闭大小城门。

正在茶楼座着的两个汉子冷笑地望着这一切,其中一人笑道:“柳公子,看来我也得从新认识你了,你如此对待从小到大的兄弟,难道不怕他知道?”

“噗——”

柳飞星一口茶水喷出,笑道:“行了,我还不习惯你这副模样,你若没事还是少说话为妙!”

郑敏嗔怪道:“这可是你让我扮成这副模样,怎么我很丑吗?”

正在这时,听得蹬蹬蹬有人上楼来,这人身型健壮,带着斗笠,手里还托着一只枪,如此明目张胆走进来,却害得茶楼掌柜生意都不敢做,立刻跑出去报案。

那人取下斗笠,却是浓眉俊朗的独孤鸣,叩道:“师傅,徒儿适才又在西门打伤几个西夏军官,这阵子他们一定以为杨文广在施声东击西之术。”

柳飞星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独孤鸣站起来道:“师傅为人豪气干云,所作所为不拘泥世俗方法,就算别人鄙夷,徒弟我依然敬佩,因为我觉得我跟师傅是一类人,只看结果,不管过程跟方法!”

郑敏笑了,便道:“你们俩师徒,还真是世间难找,倘若事情成功,我必定尽量答应你们的要求。”

独孤鸣道:“师傅这样做,是嫌他兄弟行事难免迂腐,也不全是为了大理。”

“哦?是吗?”

郑敏饶有兴趣地盯着柳飞星,只听他淡淡道:“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夜深浓,莨邕县府衙灯火渐熄,这会儿人困马倦,都容易入睡,府衙已易主,主室里李元庆依然端坐书台,查看大理地形图,不时眉头深锁。

突然间,一声惨烈叫喊惊得他手一哆嗦,图纸掉在地上。

第四十九章 轩辕台落凤影剑

“是欧冶南的声音!”

李元庆心里咯噔一下,欧冶南在一品堂排名第二,武功犹在他之上。

他刚打开房门,就见一个士官跑往他房里扑,栽倒在他身上,顿时染了他一身血腥味。

“真晦气!”

李元庆心想着,就听那士官指着身后道:“是杨,杨家,枪!”

立刻气绝身亡,李元庆一把脉,三焦筋骨断裂,是被极为霸道的内功强行打入,对方显然没有想过要留下活口。

李元庆大惊失色,急忙跑到欧冶南的住处,两人只隔了一层院子,却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这边的人全部死光了,他连忙一扬手,发出三支讯号箭,表示已出大事。

欧冶南跟他的习性不同,他喜欢安静,所以居住的院子里一个守兵也不留,似乎是因此扰乱敌人判断,才躲过一劫。

房子正被点燃的熊熊火光燃烧,李元庆蹦入房里,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一只粗杆黝黑的大铁枪,将欧冶南死死地钉在了墙上,而那火,正是从尸体下面串烧起来,看来已经没有必要让他带出去了。

这时院外喊杀连天,作为唯一存活的主帅,他立刻冲了出去,到了外面,只见三个人被众兵里外三层地围困,奇怪的是这三人只是防备,完全没有突围的意思。

李元庆踱步连环,飞起一剑刺向正中那个拿枪的人,就在此刻,他忽然发觉旁边一个持棍的人正冷笑的望向他,那笑意很是古怪,令他恶寒心起。

李元庆被一品堂尊为军士,智谋自然有过人处,见势不对,刺出去的招式便留了几分力道好退,果不其然,那古怪的持棍人不偏不倚,同样以棍子刺出,到了兵刃交接,突然注入内里,以缠字诀把剑给吸住,同时一掌挥出,夹杂着刚劲之气,呼呼生风。

大出李元庆意料之外,他连忙撒手弃剑,双掌抵挡,那拳打在他双臂上,棉而韧,就在他以为结束时,奇大无比的劲力如潮涌入他身体,把他打出几丈远,众西夏兵立刻上来抢救,却见那人翻转身形,如风车卷叶,棍棍扫来,漫天是影,打得众人纷纷倒落。

李元庆失声道:“亢龙有悔,棒打天下,你是丐帮帮主洪七?”

却又见他身旁斗笠人一跺地,重重地哼了一声,与流传中闹事的杨文广一般不二,李元庆似乎想起什么,不由得惨然一笑,道:“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一个杨文广怎么是二当家对手,再加上陈飞扬就不同了,陈飞扬啊陈飞扬,虽然你跟着老乞丐学过几年武艺,难道你忘了生你养你的人都是西夏人么?”

说道最后,李元庆竟然声嘶力竭,这三人自然是柳飞星几个装扮的,听李元庆之意,陈飞扬竟然是西夏人,而且还跟一品堂大有瓜葛?

且说郑敏,见了李元庆就想起他的背叛,立刻就要上前杀之而后快,却连忙被这个假的陈飞扬拉住。

李元庆见状,喝道:“我看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众将士听着,不计代价将此三人拿下!”

他一声令下,所有人蜂拥而上,长枪短棒往三人招呼上来,柳飞星见势不好,拉了两人夺路而逃,他若在此时施展真实功夫,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

趁着弓弩手未到,柳飞星拉着两人往房屋上窜,抛下众人扬长而去,李元庆被暗算打伤,愤恨不已。

料定西夏人不肯善罢甘休,柳飞星便借着夜幕,施展开绝世轻功,翻墙出城。

东门外五里地,那儿早就准备好了马匹,次日黎明,三人就赶到轩辕台。

独孤鸣头一回如此尽兴,还亲手杀了个西夏一品堂高手,对这师傅更为钦佩,而郑敏却绕有兴趣的问道:“你怎么会丐帮武功?丐帮帮主与你再熟悉,也没有对独门绝技倾囊相授的理由吧?”

柳飞星含笑道:“那有何难,你若受过亢龙有悔一招,也便知道其中奥妙,只要内功够高,无须晓得他是如何施展出来的,只要强行灌注内功打入对方身体,那便有其形似了,譬如打狗棒法这种外在功夫,只要多与施招人对阵几回,你也能依样画瓢!”

“哦!”

郑敏连忙点头,又道:“那你怎么知道陈飞扬此人,他可是个绝密人物。”

柳飞星道:“连你都知道了,那还叫什么秘密,只不过我也没想到李元庆会那么激动,看来老天都在相助了!”

郑敏道:“西夏人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人反叛,陈飞扬原本就是一品堂打入中原的一颗棋子,只不过这颗棋子似乎不怎么听话,李元庆时常为此头痛,不是他失了态,你认为他很好受骗么?”

柳飞星点点头,道:“嗯!看似你与他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安插的密探都肯告诉你,昨夜你急着找他算帐,是不是也因太过关切,而生恨?”

“你吃醋了?”

郑敏又反问于他,令得柳飞星无言,毕竟还有个徒弟在旁。

三人躲在轩辕台城,静候西夏大军的反应,柳飞星此举不但钳制住西夏大军对二皇子的做进一步打击,同时布置杀人栽赃,让西夏人以为杨文广所在的宋朝边防军队公然与之决裂,对西夏大有挑衅之意,一旦赫连铁树开始报复,那杨文广必然被迫卷入争斗。

这日在街角馆子里注视着外面街道的柳飞星,忽然见到两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都在三十几许,那巡街的士兵见了,立刻躬身行礼,称两人道:“许督军,许夫人!”

“许游夫妇!”

柳飞星顿时拍桌而起,许游夫妇竟然是轩辕台的督军,真乃上天庇佑,走出两步,却又停下来,许游夫妇也是石公壶十三个义子中的一对,但怎么说石公壶、石青竹都是因他而亡,不免踌躇。

当下就要了笔墨纸砚,往剑侠山庄书信一封。

眨眼就半月,隆冬降临,第二场雪接连下了五日,第六天清早,许游刚醒过,就见手下士官来报,呈上一样事物禀道:“督军大人,这是从中土千里加急,驱鹰鹫送来此物!”

许游连忙掀开锦盒,只见一柄造型奇特的秀丽小剑躺在里面,许氏一眼便认出来道:“这不就是十三妹的凤影剑?怎么会在此出现?”

凤影剑是拾浪费尽心思寻来赠给拾晴雨的宝物,乃大师绝品之作,天下独一无二,许游道:“夫人莫慌!”

说着,拆开当中的印信,只见上书道:

“吾兄嫂见字,妹虽身处中原,但日前悉闻宋边关与西夏国交恶,自西夏再无举动,实为趁风雪遁术,调兵遣将,兄嫂镇守边城,妹与哥姐甚为焦急,特飞信寻助剑侠山庄主人赶到助拳,此人尚在大理,不日便至,随身凤影剑为凭,妹亦寻赶往途,盼珍重!”

许游阅完信笺,大皱眉头,这些时天气恶劣,巡守边关虽未怠慢,但确实不曾派人卧探西夏,各关哨回禀一切正常,他自己对边将杨文广大闹莨邕谣传也有耳闻,但杨文广回见之时未作任何分说,加上西夏大军半月来较之平日更为平静,他也未有过多怀疑。

若此军情为实,那轩辕台城或已陷入极度困境,众将士尚被蒙在鼓里。许游一面命人赶快前往详细打探西夏方面动向,夫妇二人急匆匆地赶往城外三里地的军营。

待到处,杨文广正在雪地操练军部,正与陈飞扬道:“瞧你们,数日前让我回防,到现在也不见险阻,我只听闻西夏此趟出兵是相助大理国军平叛,焉敢轻易进犯大宋?”

陈飞扬望着远方道:“杨将军,莨邕和硭莒两座城池与咱们现在所处位置呈三角之势,西夏连攻两城,若在这两处屯兵,出其不意,我们会受到夹击!”

杨文广思念柴凤儿,哪里按捺得住,这时许游夫妇至,立刻上来道:“许督军,你来得正好,我——”

“杨将军,属下有一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向你求证!”

许游打断了他的话,杨文广老不乐意道:“有什么事,你说!”

许游开门见山地道:“杨将军,前些日在返回轩辕台途中,你有否大闹莨邕城,杀死西夏一品堂的二当家?”

杨文广瞪着眼道:“有这等事,但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此等畅快人心的大事,我倒愿意去做,但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光靠我这点伎俩,还拿不下一品堂二当家的狗头。”

许游急得一跺脚,道:“不是那就更糟,有人冒充你的样子杀人栽赃,西夏大军又没了动静,以我对赫连铁树的了解,此人有仇必报,轩辕台城险矣!”

许氏夫人道:“最难捉摸的就是栽赃那人,究竟是何目的?”

陈飞扬急道:“这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许游苦笑道:“说来讽刺,边关战事告急,竟是中原传讯过来。”

说着,他忍不住将凤影剑和拾晴雨的家书取出,众人瞧来,均忍不住惊呼,杨文广当下道:“许督军,你妹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许游道:“晴雨人在几千里外,兴许是其他几位哥哥交友广阔,探得西夏军事调动。”

过不多时,远处飞马急报,竟是许游清早派去的探子,那人翻身下马报道:“禀杨将军、许督军,硭莒城外十五里二岗哨传来消息,西夏大军不知何故,突然朝本区进发,一岗哨已经被摧毁!”

“啊!”

陈飞扬问道:“那西夏大军人许几何?何人为帅?”

那兵道:“一二岗哨探子全部阵亡,只知是赫连铁树亲自挂帅,人数不详。”

这时,又有一飞骑赶至,下马时气喘如牛,道:“禀将军大人,莨邕城东三十里传来消息,西夏军师李元庆带领五千骑兵,已达轩辕台外两百里地处,途中摧毁我军据点七处,不留一个活口!”

杨文广面色酱紫,沉声道:“你们探子营为何现在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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