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天弃不由问道:“那哪个是你们老大呢?”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就是咱们的……”怒道伸手一指婷儿,却突见婷儿正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由把后边的半句又咽了回去。
“她,她就是你们的老大?哈哈哈……”何天弃不由暴笑起来,这么个纤纤细细的小姑娘居然是武林中久负头痛之名的武林六怪的老大,打死他也不相信。
江城月与李梦莲也是一脸诧异地打量着婷儿。
婷儿面皮不由大是挂不住,不由怒叫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给你们好看!”
武林六怪也突然横眉立目一齐大喝道:“不许笑!”这一声,直如晴天霹雳,倒真把何天弃吓了一跳。
何天弃止了笑,看婷儿与六怪认真的样子,却也不由他不信,心中暗道:“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倒不足惧,只是这六怪加上江城月、李梦莲却也着实不好对付。”想到这儿,他突然眼珠一转笑道:“别人要是来要人,何某还得斟酌斟酌的,但要是姑娘嘛,那就不一样了,只是……只是……”
婷儿见他吞吐起来,不由急道:“只是什么?到底交不交人你说呀!”
何天弃叹了一口气:“慕容姑娘确是在这里盘桓过几天,不过昨天就走了;何天香也确实是来过,但听慕容姑娘走了,就连忙去追了,所以我这里是一个人也没有,你让我怎么交呀?”
婷儿不由吃了一惊:“走了?”
江城月也不由道:“不会吧!芸儿不会看错吧?”
李梦莲冷冷道:“何天弃,你不是骗咱们吧?”
何天弃呵呵一笑,一让身子:“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进堡去找呀!别的何某没有,但一杯淡茶,何某还满是请的起的!”
“这,这可能嘛?”众人面面相觑。
突听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何天弃,你不用骗人了,慕容姑娘两天前被你诓进堡去,一直都没出来,今天上午何公子跟你进堡要人,到现在也没出来,更没走掉,天冥老怪虽然可恶,但却从不扯谎,你可比他行多了!”人影一闪,场中已多了一个黄衫女子和一个青衣丫头,
正是薛沉香与丫头锦儿。
江城月一见,连忙见礼道:“薛楼主也来了!”
薛沉香连忙还礼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婷儿一见薛沉香,却是大为光火,暗道:“我刚刚看到何大哥,你就又来捣乱,真是阴魂不散!”不由怒道:“你来干什么?”
薛沉香却笑:“我为什么不能来?”
何天弃谎言被拆穿,正要发火,但见来的竟是武林第一美女薛沉香,轻轻立在那儿,与婷儿一笑一怒,交相辉映,只觉得眼底美不胜收,又哪里还有一丝怒气在。
“他,他不想见你,你瞎缠着他也是白费!”婷儿强词夺理道。
“哦?”薛沉香轻轻一笑:“可我不久前还和他在一起过。”
“什么?你们……”婷儿一时不由气结。
突听何天弃笑道:“咱们堡里的事,薛楼主何以知道的这么清楚?”
“哼!”薛沉香冷笑道:“何天弃,你派人监视咱们天星楼,就不兴咱们天星楼派人监视你?”
“好!”何天弃一拍折扇:“跟薛楼主说话就是痛快?”说着让开堡门,一指大厅,向众人道:“请!”
“你传令把人放出来就行了,又何必这么多花样?”薛沉香冷冷道,冷家堡毕竟是天冥宫的第一大堂口,何天香又进去了那么久没出来,薛沉香不得不小心。
“怎么?”何天弃一扭头:“你们口口声声要本公子放人,却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
婷儿瞅一眼薛沉香,突然冷哼一声,率先向里走去,六怪连忙跟上。
江城月、李梦莲看了薛沉香一眼,也跟了进去。
薛沉香叹了一口气,暗道六怪、江城月、李梦莲再加上自己,这实力纵是天冥老怪与十六殿殿主同在也可以一争雌雄,也只得跟了进去。
何天弃阴阴一笑,领先入内。
一行人步如入大厅,何天弃在首位上坐下,笑道:“各位请坐!”
薛沉香冷冷一笑,坐在右侧一排太师椅上,暗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花样?”锦儿便立在她身后。
酸书生正要靠着薛沉香坐下,就觉耳朵一紧,已给别人提了起来,不由大怒,自己堂堂六怪之一何曾让人提过耳朵?一扇正要拂去,却听耳边有人怒叱道:“你这穷酸,谁要你跟这骚狐狸坐在一起的?给我到那边坐去!”正是婷儿。
酸书生连忙收了扇,抬起屁股到左边坐下。五怪一见,知道婷儿和薛沉香不和,也不用吩咐,一起坐到左边。
就听锦儿在那里叫道:“喂!你嘴里胡扯些什么?”
婷儿却翻翻白眼儿:“我又没提名没道姓,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锦儿正待发火,却见薛沉香轻轻一笑,摇摇头,只得暂且忍下,却依旧生气地盯着婷儿。
婷儿这才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昂地走到左首第一张椅子坐下。
江城月见了这场面,不由叹了一口气,只得到薛沉香下首与李梦莲坐了。
何天弃瞧着这一切,心中妒意更盛,却笑着问薛沉香道:“薛楼主,你跟何天香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急从岳阳总楼跑到这梅城来?”
薛沉香轻轻一笑,呷了一口茶道:“抛开本楼与何公子的交情不说,只贵宫最近的异常举动便值得本姑娘来此一会何少宫主了!”
“哦?”何天弃装做吃了一惊:“愿闻其详!”
“贵宫最近人员调动频繁,大批高手撒入中原,暗探密布,严密监视中原各大门派,如不是若有所图,那又是为了什么?”薛沉香问道。
“薛楼主果然厉害!”何天弃笑道:“本宫确有所图!”
“那是什么?”薛沉香冷冷道。
“那就是——中原武林!”何天弃盯着薛沉香,一字一字地道。
此话一出,在座诸人不由勃然变色。
婷儿不由叫道:“你是不是疯了?”
六怪也气得哇哇大叫。
江城月也与李梦莲瞪目结舌,天冥宫固然厉害,但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还是远远不够,但何天弃居然敢承认。
薛沉香却一点儿也不惊奇,盯着何天弃一字一顿地道:“不错,十六殿主再加上神秘力量的支持,天冥宫确实已有了争霸天下的实力,但天冥老怪只有虎踞东南的雄志,却无逐鹿中原的野心,你们背后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薛沉香的眸子突然变的犀利起来。
何天弃一愣,却突然哈哈大笑,阴沉地道:“人人都说北王府的北王爷与天星楼的薛沉香是当今天下的两大栋梁,我尚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我还是不会告诉你!”
薛沉香却笑了:“这可由不得你!”说着,人已冲了上来。
何天弃也笑:“可我为什么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呢?”
薛沉香不由大惊失色,惊叫道:“快拦住他!”
江城月跳起,六怪跳起,但何天弃已直冲厅顶。
咯——厅顶封死,紧接着轰隆隆声音大作,大厅中所有的门窗立即一暗,被什么东西堵了起来。
厅中人不由大骇,李梦莲跳到门边,伸指弹了一下,只听当当直响,不由叫道:“是铁板!”又去弹四周墙壁,还是如此,众人心中不由一沉,相顾无言。
锦儿却拔剑,飞身而上,锵啷啷——在厅顶划出一溜火星。
“怎么会这样?”婷儿不由急的要哭。
“都是你,大家都倒霉!”锦儿也气急,不由回道。
“我……我……”婷儿也知有错,大是后悔。
慧香忙道:“我们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啊!”
突然,墙上巴掌大的地上渗进股股白烟,慧香离的最近,刚刚吸入了一点儿便感到一阵阵昏晕,连忙跳开,惊叫道:“是毒烟!”
江城月冲了上来,连劈三掌,然而掌风过后,墙壁纹丝不动,但白烟却没受丝毫影响,直往里渗来,江城月正要再劈,却觉眼前一晃,一条人影已“叭叽”一声膏药一般给贴到了墙上,却是苦员外,说也奇怪,他刚一贴上墙,白烟就再也渗不进来了。
“这是什么功夫?”李梦莲不由道。
“这叫鼻涕神功!”婷儿又高兴起来。
“鼻涕神功?”江城月不由瞪大了眼睛“没听说过!”
原来苦员外身上满是眼泪鼻涕,粘粘的,一粘到墙上,鼻涕自把那缝隙堵的严严实实,毒气也就渗不进来了。
“你自然不知道,他这功夫炼了好几十年,轻易不用的!”婷儿笑道。
“行了,快别吹了,又有烟渗进来了!”慧香却见说话工夫厅中又有几处渗进烟来连忙推了把婷儿,脱下外衣从桌上泼了一杯茶,死死地按住一个窟窿。
众人大惊,连忙手忙脚乱的堵住其他窟窿,何天弃本是请众人喝茶的,没想到却一时救了各人的急,但毒烟还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突听何天弃的声音传来:“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既使毒烟熏不死你们,铁厅密闭,早晚会把你们闷死!”却又叹道:“只是可惜了两位姑娘的国色天香!”
“何天弃,你不得好死!”婷儿咬牙骂道,但众人已明显感到厅中的空气已再也支持不了很久了。
“我会让你何大哥好好陪你的!”何天弃哈哈大笑道。
“你想干什么?”婷儿不由大骇:“你到底要怎样?”
“反正我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这点儿你放心就是了!”何天弃冷笑道。
“你把天星楼跟栖霞门的人扣在这里,难道就不怕天星楼和栖霞门的人找天冥宫算帐吗?”江城月堵着一个烟道大叫道,却见薛沉香依旧弯着身子伸指在墙上敲敲打打,不由大皱眉头。
何天弃笑道:“拿这个吓我?别忘了天冥宫的目的何在?此时正是剪除你们的最好时机……”
突然,薛沉香眼睛一亮,摸出一根碧血神针在谢姥姥的那瓶十香软骨散中一插,又在自己的头发上一抿,曲指一弹,一丝碧芒已射入了墙角的一个小洞里,就听外面一声惊呼。
江城月不由大悟,原来天星楼的碧血神针最是奇特,本是无毒且能解毒,但最忌触人之发,否则立即变得剧毒无比,薛沉香再沾上十香软骨散更是毒上加毒;铁厅密闭,何天弃的声音之所以能够传进来,必是装了声筒,薛沉香以针射筒,若能射中何天弃,哪怕是擦破一丁点儿皮,也会染上剧毒,那时不怕何天弃不开铁厅。
薛沉香也是在赌一把,骤听何天弃惊呼,不由一喜。
但何天弃的声音依旧传来道:“薛楼主身手不凡,碧血神针例不虚发,只可惜这声筒是弯的,你没法射到我,哈哈哈……”
薛沉香不由脸色一沉,婷儿的脸上也黯然,心中暗道:“何大哥,我就要为你死在这儿了,却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想着想着不由落下泪来。
六怪见了,不由凑在一处嘀咕起来。
慧香觉得奇怪,不由喝道:“喂!你们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酸书生忙道。
“怎么会没什么?不就是那唠叨子嘛!”怒道生气地道。
“什么唠叨子?”婷儿不由道。
“是这样的!”病使解释道:“咱们六怪,不咱们七怪曾经参研了一种内力合并的传功方法,威力甚大,目前形势下,看来只有用此方法试一试看能不能打开一块铁板冲出去了!”
婷儿眼中顿现奇光,连忙挽袖子道:“那还不快试一试?”
苦员外为难地道:“咱们刚才查过了,这铁板最薄的地方也有三寸之厚,合咱们六人之力都不一定能打开,且反挫之力不可想象,咱们之中甚至要死一个,老大还是……”
婷儿一听如此凶险,竟更是不依,冷冷道:“别忘了,我是老大!”
六怪互相看看,突然低头又是一阵嘀咕,这才一起点了点头。
“咱们快来吧!”婷儿看看厅中呼吸急促的众人道。
何天弃哈哈大笑,迈步就要离开,暗道:“何天香,所有的风光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本公子又算是什么?本公子若不好好地修理修理你,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蓦然,何天弃脸色一变,因为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多了一顶黑色软轿。
何天弃功力本是极高,但对方能在自己背后出现而不被发觉,显然也不是什么易与的,不敢大意,沉声问道:“什么人?”
轿中人懒懒地道:“你不必管本姑娘是什么人,本姑娘问你是不是把销魂老人的那个传人关在里面了?”
何天弃不由大怒,暗道:“这小子艳福不浅,只要是来的,就是为了他。这小子的号召力不弱,将来必是我行事的大患,还是那句话:有他无我,有我无他!”口中却不露声色:“姑娘也是对何天香有点意思的人吧?”
轿中人冷冷一笑:“何天香固然讨人喜欢,但也不见得每个女人都得喜欢他!”
何天弃见对方依然深藏不露,不由冷笑道:“姑娘也不用装作清高,我看你八成儿与他有那么一腿!”
“混帐!臭小子该死!”轿旁的老婆子突然暴怒,身形一长,手中铁杖直打过来。
何天弃冷冷一笑,伸扇一拨,李婆婆只觉一股怪异的力道传来,手中铁杖不由向外一荡。何天弃冷哼一声,手中折扇已闪电般向李婆婆胸口点来。
李婆婆一招受制,不由大骇,竟是躲闪不开,就听得一声娇咤,叭!的一声响,一条淡粉色的人影与何天弃各退三尺,却是一个怀抱玉如意的女子,大约二十一二岁,面目娇人,只是带了一种冷然的神色。
何天弃只觉一股阴柔的力道传来,自己竟也被震退三步,心中不由大震,暗道:“师父的武功在武林中已属绝顶,神秘人的所传更是精到凌厉,自己还以为自己的武功在当今武林至少已属一流,却没想到,一日之内竟连遇数个劲敌,”心中不由大不是个滋味。口中却依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血轿老人的传人,只不过当年血轿败在销魂之手,你们本该有仇才是,怎么……”
粉装姑娘冷笑道:“你既知道血轿当年败于销魂之手,就更应该知道他败的心服口服,并规定弟子凡是见销魂传人时必须退避三舍之事……”
何天弃打断道:“那我替你除去何天香,岂非省了你以后的麻烦?”
“但是,薛楼主喜欢何天香。”姑娘道。
何天弃一头雾水:“薛沉香喜欢何天香又关你什么事?”
“可余问天余公子又暗恋着薛楼主!”
何天弃的头不由大了,却又随即明白,不由啼笑皆非:“姑娘不嫌这帐也太糊涂了吗?”
姑娘却连脸也不红:“所以何天香不能死!”
何天弃语锋一转:“那我将何天香与薛沉香一起除掉不就是了?”
姑娘摇头:“那更不成,我既到这里来了,余公子若是知道我见死不救的话,那岂非要恨我一辈子?”
何天弃不由心中有气:“那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救得了他们?”
“为什么不能?”
“他们被我困在铁厅里,今辈子别想出来了!”
“可我只需要一顿饭的工夫就够了!”姑娘又举起了玉如意,玉如意上面闪烁着晶莹的光彩。何天弃却笑了:“只可惜他们只怕连半刻钟也挨不了了!”
“为什么?”
“因为里面的空气已快没了!”何天弃笑道。
铁厅之内,烟雾弥漫,六怪与婷儿一条线儿串坐在一起,身上的气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轰!整座铁厅都在震动,一块铁板凌空飞出,光线在烟尘缭绕中箭一般射了进来。
六怪却是脸色齐齐大变,铁板比预计中的厚了半寸,反冲之力排山倒海似的往后传来,六怪咬牙抵挡,但冲力之大,六归拼了命也接不住,巨大的力道似山洪般一冲而过,直奔向坐在最后面的婷儿;试想六怪合击威力有多大,反冲之力又有多大?婷儿不由亡魂大冒,绝望地闭了眼睛,却突觉背心一热一只手掌按了上来,就听得啪!的一声响,一张八仙桌已给震成了粉末。
六怪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却见婷儿闭了眼睛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薛沉香却一手搭在婷儿的命门上,一手虚空按在八仙桌的粉末上,指中还夹了一块桌角儿,正大口大口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