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又怎样?”武皇震天大笑:“有谁会想到人竟真的可以成鬼或成魔?只要我还有一丝理念在,你就永远无法将我摧毁,天地万物,什么都可以成为我的躯体,什么都可以依附我的魂魄,何天香,你完了,左右执法的血打通了我的人魔两界,但鬼魔之间最后的隔界也在你的旭日大九篇下完全打开,我是魔,但可以如鬼不灭,我是鬼,但却可以借魔降佛,我将永世长存。万古不灭,你们就都去死吧!”
狂笑声中,肉团突然呼啸着,直直向何天香冲来。
“啊——”地上的韩轻思也突然长发暴散,露出獠牙,手上的指甲一伸三尺,噗地一声将身边的一名天界长老抓死,又将她的血液吸干!
剧战又起,但众人对付的已不是人,而是魔鬼!
薛沉香的长剑砍在韩轻思的指甲上只留下道道白痕,但已又有两名长老和西幽天,东变天死在韩轻思爪下!
砰!何天香与肉团的一撞之下,竟被肉团一撞而下,砰地一声跌在婷儿面前,仰天吐出一口鲜血!
“何大哥!”婷儿不由大惊,连忙上前扶起何天香。
“痛苦的挣扎是无用的,天地之间我才是唯一的主宰!去死吧!”肉团哈哈狂笑着,在狂风雷电中又向前冲来。
何天香的身子突然一道奇异的白光一闪,人就已不见。
但肉团的前扑之势骤止,狂笑声也停了下来。
婷儿可以明显地感觉出他的不安。
何天香的声音却在肉团中间冷冷地响起:“段清堂,倘若我以旭日大九篇中的‘正天剑’将你的魂魄炸散,你又当如何托生呢?”
肉团的声音骤然充满了恐惧:“你……你不能这么做!更何况,你用精魂震散了我,你也可能回不来,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出来,我便进入阴间,再不来到这个世界!”
“已经太晚了!”何天香幽幽轻叹。
“吼——”肉团突然因恐惧而在半空中狂暴地狂跳起来,乱冲乱撞,砸到山上,山头被撞塌了半边,冲到树林中,树林被扫平了一片!
轰!!!!
天摇地颤,满天血火飞散,狂风骤停,乌云立散,阳光普照,万里皓天!
噗!刚刚把指爪伸到薛沉香喉间的韩轻思也突然轻烟般地消散。
郭疏影,叶留痕,薛沉香,伴风,韦笑河不由抹了抹脸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何大哥——”婷儿、周遗梦、田尺儿却立在山坡上,仰天悲恸地大喊。
但天地冥冥,又哪里还有何天香的影子?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薛沉香不由问道,向歌吟,纪小秋,郭强也不由围了过来。
“何大哥已和武皇同归于尽,他再也回不来了!”婷儿不由哭叫道。
“又是哪个乌鸦嘴说我回不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一片,两片,三片……
一片片白光闪闪的东西突然在阳光下又合成一个英俊柔和的何天香,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何大哥——”婷儿不由惊喜交加,一下子冲上去狠狠地抱住何天香的腰,只愿此生此世再不分开。
“噢,真是怕了你的泪了,不管在哪里,只要你一哭,眼泪肯定能把我淹死,我又怎敢不回来?”何天香不由轻轻地抱着婷儿的身子轻轻地笑道。
“哈哈哈……”众人也不由一起轻笑。
梅山,何梅芳的故宅前,一大片的宅院错落相连,但见画栋雕梁,碧瓦飞檐,五步一阁,十步一楼,复道暗廊,千门万户,纹窗朱帘,绣幕绵绵,说不尽的雅致堂皇,院前一块大匾,上书五个大字:“天下第一香”下角是一方朱印,竟是当今皇上的手笔!
伴风正行在廊上问身边的郭强道:“一座‘天香别院’这么快就建好了?”
郭强不由笑道:“毕竟何师弟帮过皇上一个大忙,更何况又是婷郡主要出嫁,内务府拨下的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都是吃素的呀?”
伴风点点头,却见廊外有一座水池,清波涟涟,朱栏回环,池内尽植莲花,青梗翠盖红白相间,亭亭净植,风来飘香,池之另岸,悉种杨柳,丝丝垂条,蘸波生晕。
更奇的是池内朱栏回环中竟有十二座小亭,错落有致地建在池水之中,红绿交映,更是好看!
伴风不由笑道:“这是谁的主意?一般工匠只怕是不会有这等眼光的!”
郭强不由笑道:“师父,你真是愈老愈精了,连这都看得出来!不错,这一套亭子是薛姑娘特地命工匠建的,这座池叫天香池,而这十二座亭子就叫天香十二亭!”
“天香十二亭?”伴风不由奇道。
“不错!正是苌亭,沉香亭,兰娟亭,留痕亭,遗梦亭,侍霜亭,含烟亭,雁云亭,凝雪亭,疏影亭,黯凝亭和钧天亭!”郭强笑道。
“好!果然有创意!”伴风不由拍手笑道:却是怎么没有诗箱亭呢?“
郭强的脸色却黯然下来:“这却是何师弟的意思,他说史姑娘既已有心参佛,咱们也就免得再以俗气玷污她了!”
伴风不由点点头,却问道:“那后天香儿的婚礼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师父!”郭强不由大笑道:“皇上的赏赐已经下来了,而众位武林朋友的赠礼更是多的可怕,只红毯就有三百多丈,这还不算天星楼和慕容山庄还有北王府的陪嫁!而天星楼的绣品你应该是知道的!”
伴风不由乐得抹着胡子叹道:“唉,人生一世,倘能得到香儿一半的风光,便纵是死也值了!”
郭强也不由笑道:“是呀,我都有些吃醋了!”说着嘴角的口水几乎要淌了下来!
“你还吃醋?竹儿和青儿对你还不好吗?”伴风说着,用手拍了郭强的脑袋一下笑道:“喏,青儿那不是过来了吗?”
“啊?青儿?”郭强连忙缩头回首,却哪里有墨青的影子,再回头,却连伴风的影子也不见了!
何天香成婚这一天,简直是气死皇帝,羡死神仙,三百大红毯通到天,紫锦红帛乱迷眼,亭台楼榭披香屑,蝶燕成串串串欢。
江湖中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以致别院中人满为患,摩肩接踵,一片欢颜。
锣鼓冲天,鞭炮难断,红屑耀眼,十二名新娘子,一律凤冠霞帔,红巾覆面,以沉香为第一,一步一步轻踏在红毯上,徐徐进前,锦儿,小云,田馥儿,田尺儿,慧香,江小晴,小桃,小柔,还有西成天,东阳天,南赤天,北玄天,西朱天以及新任的东*天,北幽天,东变天,还有李梦莲,燕七,丹下明月都是伴娘,也打扮的格外鲜艳,一时之间,红毯之上,殊色纷呈,锦裙翩翩,众人只觉满目香艳,迷乱双眼,说不出的痴迷,留连!
伴风在堂上竟也换了一身新袍子,喜气洋洋地主持着婚礼。
“送入洞房——”当伴风最后一句唱出来的时候,整座天香别院都沸腾了。
当何天香看着众新娘都依次被送进内室的时候,却发现人群中多了一个尼姑。
“诗箱!”何天香不由轻叫道。
“祝你们幸福!”史诗箱合十为礼衷心地笑道。
“谢谢!”何天香也真挚地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也化做千言万语消失在彼此心间。
接下来便是欢宴,何天香挨个席跑,众人更是大欢,拼命地劝,结果还不到半席,何天香早已头目森然,狼狈逃窜。
众人大笑,郭强不由大叫道:“今天是我师弟的大好日子,咱们去闹洞房好不好?”
“好!”众人立即山呼海应,老一辈的还都顾身份坐在那里,小一辈的张秋远,王爱尘,向歌吟,余问天,齐长舟,黄直,云七,少北王爷,金碧良,江城月,史明玉,周老六,赫天南等人早已一窝蜂地就要往里闯。
“不行,有我韦笑河在,哪个敢胡来!”突然一声大吼,众人这才发现内宅门口竟坐了一个威猛的大汉,却正是韦笑河!
向歌吟斜端着酒杯不由笑道:“韦兄,大家都要去闹洞房,你干嘛拦着不让?”
韦笑河不由搔搔头皮不好意思地道:“这是薛姑娘的意思。她说我要是敢放一个人进去,她就要我还和慧香成亲的那一千两银子!大家也知道这年头贼是越来越难做了的,各位就高抬贵手,饶小弟这一码吧!”
哄!众人不由哄堂大笑,但一听是薛沉香的意思,也就不好再去搅场,于是便呼三喝四,自顾狂欢!
何天香歪歪斜斜地推开了薛沉香的房间。
“何公子?”薛沉香不由轻轻叫道。
“让你们久等了!”何天香笑道,说着和薛沉香并肩坐在床上,伸手将她的盖头轻轻掀了开来。
烛火朦胧,薛沉香不由娇羞地低了头。
何天香乍见薛沉香穿红竟也是这么好看,不由情不自禁地将她揽在怀里笑道:“沉香,没想到,茫茫红尘中,我还能找到你这位红颜知己!”
薛沉香不由抿嘴一乐道:“还说呢!为了你,大家几乎都把心来操碎了!”
何天香见她一眸一笑,脸蛋显得更加妩媚,那两片红唇也更是红的发亮,充满了诱惑,不由又想起第一次轻吻她时的情景来,想着想着,自己的脸就不自觉地靠了过去。
薛沉香一惊,似待要躲,却反又柔柔地将两片香唇靠了上来,轻轻地软软地印在何天香的嘴唇上。
何天香的呼吸不由一紧,双臂搂的她更紧了。
长吻,长吻!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天香突然将薛沉香放倒在床上,伸手缓缓地去解她的裙子!
“慢着!”薛沉香突然悚然而惊,止住了何天香的手。
“干什么?”何天香不由奇道。
“今晚不行!”薛沉香羞涩地道。
“为什么?咱们不是成亲了吗?”何天香不由笑道。
薛沉香却笑了:“今晚并不是我一个人成亲,而是咱们姐妹十二个成亲,我做大姐的不能这么自私,强行把你霸占住,你也该到婷儿房里看看了,她是第一个认识你的,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该好好对待她,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你可千万小心了!”
何天香不由轻笑:“你也不见得有过,还净说人家!”
“你……讨打!”薛沉香不由大嗔,一记耳光眼见就要打在何天香脸上,却娇躯一拧,偎在何天香怀里轻轻地送上一记香吻,柔柔地道:“快去吧,她们都在等你!”
“反正横竖你都跑不了的,我怕什么?去就去!”何天香笑道,终于抬起身子向隔壁婷儿房里走去。
大约两盏茶工夫,何天香便一脸失败地从婷儿房里出来向慕容兰娟房里走去,接着是叶留痕,周遗梦……
总之,每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何天香的脑袋就往下沉一分,当从最后一个房间钟钧天的房间里出来时,何天香的脑袋已几乎要贴着胸膛了,不由懊丧地道:“人家都道我娶了十二房红颜知己,会有享不完的艳福,谁曾想到新婚之夜我堂堂新郎官竟然无处睡觉!真是可悲,可叹!”
想想若是到前面去定遭众人耻笑,又觉酒意渐浓,睡意阵阵袭来,几乎睁不开双眼,只得长叹一声,看定了院中一张石桌,一跃而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薛沉香便起床,开了房门却见婷儿也正好出来,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紧接着众女纷纷也都出来,聚作一处,却都自顾轻笑,谁也不肯先开口。
终于,薛沉香先开口笑道:“昨晚大家都睡得好吧?”
“好!”众女都红着脸笑道。
“天已不早了,何相公在谁房里,也该让他起来了吧!”薛沉香笑道。
众人不由相视而笑,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没人开口。
薛沉香一见,不由觉得有点怪怪的,连忙问道:“婷儿,何相公不在你房间里吗?”
婷儿的脸不由一红,却道:“昨晚何大哥确实到我房里来了,可我又把他送到慕容姑娘房里去了!”
慕容兰娟不由脸一红,却朝叶留痕看去,叶留痕却朝周遗梦看去……转了回来,薛沉香竟突然发现钟钧天正脸红红地看着自己,不由恍然大悟,惊叫道:“你们是说,何相公都不曾在你们房里过夜?”
众女不由齐齐点头。
“那他会上哪儿去呢?”薛沉香不由叫道,众女也不由面面相觑。
李凝雪却突觉院子里有人在打呼,不由朝那边看去,突然叫道:“你们快看,那是谁?”
众女一齐围了过来,却见正是那失踪了的何天香,酒喝得多了,翻下石桌也不知道,在石桌下四仰八叉呼呼睡得正酣呢!
“啊?……”看着何天香睡的那样酣甜可爱,又想起昨夜诸女之间的相推相让,众女再也忍不住终于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柳儿折了腰,香泪直往下掉!
五年之后,天香别院,一群小孩子正在天香池边嬉戏,男的如粉雕,女的如玉琢,说不出的清纯可爱,就连天香池的池水也被他们清脆活泼的笑声笑得年轻了许多。
苌亭之中,却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奋笔疾书,看她时而哭时而笑的样子,竟是恁般地投入。
突然回廊上迎面走来一群穿红着绿的妇人,为首一人一身黄裙,轻轻摇着宫扇笑道:“婷儿,你在干什么?就你这样爱串门子的人,竟是一连三天不见,真是奇迹了!”说着随手拎起婷儿桌案上的纸张一翻,不由吃了一惊:“天香十二亭,什么意思?”
“薛姐姐!”婷儿不由笑道:“这五年了,虽说生了桂儿,但我却总觉得无事可做,尺儿,小秋她们家中的事也多了,不常到咱们这儿来,我就想,反正咱们闲来无事,何不就把咱们各人跟何大哥的事都写一写,到时留给孩子们看时,也好让他们知道他们有的是怎样伟大的一些爹娘,也好让他们从中学到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潜移默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柳含烟不由大喜,“对对对!这法儿好!也省得咱们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乱扯一气!薛姐姐,你看呢?”
薛沉香不由一笑:“连婷儿都能坐下了,又何况是你我?好!从明天开始,各人写各人的,然后到我这里来统稿!”
“好!”众女不由齐叫道。
一连月余,天香池中十二亭,亭亭都有人在,众女或自顾疾书或三五相聚,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然后提袖挥毫。
不到两月,十一份稿子已送到沉香亭来。
薛沉香一边批改一边笑道:“《天香十二亭》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直白,试想,人生一世,怎能只如流水,总要给世上留下点痕迹吧!而何相公,不管留给咱们还是全天下武林的,都是不少,所以我想就不如再取一个叫《天香留痕》吧!”
“《天香留痕》?”众女眼前不由一亮。
“好!就叫《天香留痕》!”
花逝去,无人知 只留满身红胭脂相思意 何日止 只得花谢花再时
花逝无痕 于落雁斋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