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委屈退让,突然间,对这个马上就要一败涂地的高官子弟就多了份同情。
于是,他破天荒的没有再和高强针锋相对,却故做不屑地撇撇嘴:“切,本少爷想笑就笑,才不会像你那么小心眼!再说,虽然马有点问题,但比赛还是可以照常进行!大不了,我们不比跑马,只比上马呗!”
“上马?”高强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上马,用同一匹马来作对照,你们各自独立上马,不能由骑师帮忙,谁在马身上坐的时间长,谁就赢。”
听他说得颇有道理,高强的脸色也略微回复了平静,再一想,这种方式也没有什么风险,遂表示接受:“行!你们谁来?”
赵晓丰大大咧咧地朝曾信实抬起下巴:“还是他!”
到了这时,曾信实也变得大方了:“高强,你先来吧!马也由你来选。”
看着高强很公平地让骑师选了匹体型中等又十分健康的红鬃小马,他对高强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既如此,等下也不用让这位公子哥输得太难堪。
红鬃小马被牵出马厩的时候,即使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它一点都不情愿,不光是不住地打着响鼻,四只蹄子也不情愿地向后直蹭,一双棕色的眼睛更是可怜地望着所有人。
骑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把它带到上马石前站定,等到高强做好准备,一条腿刚刚跨过马鞍,曾信实就握紧双手,口里轻轻地、似是警告地“咳”一声,虽然除了赵晓丰和小李司机、白雪、梅清雪四人以外,别人都没有听到,但红鬃小马却是立刻有了反应,两只耳朵往前一耸,十分惊恐地嘶了一声,长长的马头往后一扬,前半身高高抬起,趁高强没法抓稳马鞍,再屁股向上一耸,后蹄往外一蹶,马上就将还没坐稳的高强掀落下地。
好在地上都是草和土,而高强也很有经验,自我防护动作都比较到位,摔得并不重,很快就站起身,脸上却已涨得通红。
梅清雪愣了。她已感觉到,就在曾信实发出那声警告的轻咳之后,有一种无形无声却异常沉闷的压力就从他身上发出,直对小马而去。就是因为这种无形的压力,小马才会受惊,才会出现这种异常!
这是什么?它和刚才在射箭场上的并不一样哦!
她还在思考,高强却已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胳膊,再次恼怒地登上上马石,紧紧握住马鞍,一使劲,跨开腿坐在马背上,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小马就往前走了一步,屁股又是一耸,“啊”的一声,他又滑落下来,脸色已有些难堪。
跟他来的那些少年都开始小声议论,曾信实也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前拍拍高强:“算了,你别试了,摔多了也会痛的!”
“对!强哥,你别试了,让他来!哼,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臭小子能坐得安稳!”那个马前又接话了,看向曾信实的目光充满了忿忿不平,又有些幸灾乐祸,想看他的笑话。
“对啊!”
刚才在众人面前扎扎实实地被摔,高强感觉大丢面子,一时间就气得昏了头,现在稍一清醒就明白过来:眼下明摆着是全场的马都闹脾气,这家伙难道就能捱得过?他要是连上都上不去,那自己摔那么一跤也不丢脸!
想到这里,他脸上也没有那么懊恼了,只拿眼看着曾信实,等着后者的反应。
第五十五章 比试(四)
见他这副表情,曾信实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轻轻地叹息:“本来想放你一马的!可惜,你自找的。”
他慢慢地走向仍有些骚动的红鬃小马。
小马似乎也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神秘的少年慢慢地靠近,身上散发出一种让自己无法抵抗也不敢抵抗的凛然天威,死死地压制着自己,逼迫着自己无路可逃,唯有束手就摛。
于是,它整个身子就轻轻地颤抖起来,棕色的大眼更是流露出极度的悲伤和畏惧。
感觉到它心里那种几乎已经绝望了的恐惧,曾信实突然就从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也不做声,只是很轻柔地抚mo了它的头,然后蹬蹬地踏上上马石,在马鞍正中微微用力地拍了拍,只听得小马低嘶一声,颤颤抖抖地跪下了前面双腿,还老老实实地闭上了褐色的大眼,一动也不敢动!
全场顿时哗然!
高强那一帮人,所有在场的骑师、准备待命的医生,甚至包括小李司机和任婷婷,几乎都把眼睛擦了又擦,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早就预料到这一结果的樟童很怜悯地看着这一帮人,大发感叹:“这些人哪,难道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对所有的低等动物都免疫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浑然忘了,他自己也是和曾信实接触得多了,见到后者趁龙海和姚平、白雪不在绿景月郡时偷偷练习引雷之术,才知道还有这种以他上千年的见识和上万年的传承记忆,居然也说不出原因和找不出理由的奇特体质。
他更不知道,其实这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而浅显的原因——曾信实是炎黄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五行本源雷灵体!
赵晓丰这时却和曾信侠、白雪三人一起站在幽姐的身边,咧开小嘴笑得非常开心。
曾信实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跨上了马背,两腿踩着踏脚,微微夹拢马身,然后拍了拍小马的肥臀,很轻柔地给它梳理着棕红色的长毛,心里则默数:“一----二----三-----十”。
一直数到十,他才缓缓下马,又在马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示意骑师将马拴回马厩,镇定自如地走了回来,气定神闲地看着脸色已非常难看的高强:“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有必要比滑草吗?”
“是啊!石头已经胜了两场了,按约定,你已经输了!”赵晓丰马上附合;希望高强能够知难而退。
高强被他一顿抢白,气得脸色迅速由苍白转为铁青,却是一下子想不出该说什么话了!
看着他的表情,曾信实突然有些不忍,加之刚才小马摔伤高强也算是他在中间作梗,心中就微微有些歉意,便同情地看向高强:“高强,结果已经出来,我们的比试再进行下去也没办法改变,这是事实啊!”
高强紧绷着脸,胸口急促地起伏,粗粗的呼吸声显现出他心中的极度不忿和羞恼。
“强哥!”马前着急地唤了他一声,但高强恍若未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他抬起头来,眼中红红的一片:“废话少说,最后一项,我一定要比,我不信我一项都赢不了!”
“唉!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能输不起!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可多的是,你何苦呢?”赵晓丰轻轻地叹息一声,可怜地看着他。
“不!我要比!如果在滑草这项上我仍然输给你们,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心服口服!”高强执拗地坚持。
“好吧,这是你说的,那就比!”曾信实摇了摇头,不再劝他。
将心比心,曾信实也能够理解高强此时的感觉。一向习惯了被人奉承,习惯了事事都占第一,突然之间被比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打败,那种不服气的窝火也确实是非常难受。
易地而处,如果失败是换成是曾信实自己,他也会为了仅存的一点尊严和胜利的可能奋然而战!
另外,如果晓丰在滑草这一项上赢了高强,让这个市长家的公子哥心服口服地低下高傲的头,那也是件一举双雕的好事!一方面,可以改善他在任芳婷心中的印象,另一方面,有一个市长公子做小弟,其他的同龄人多少也会有些顾忌。
谁知道三中还有哪些刺头的男孩子呢?
这事一定,在场的少年就呼拥着一起跟来。他们中的哪个不是喜欢玩和看热闹的主?就是陪同在他们身边的保镖和手下等,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精彩的场面。
再加上跑马场上其他几个正因为马儿的暴躁而失去玩兴的主也对这两帮少年的比试产生了兴趣,于是,大队人马,又一个不缺,甚至还多了不少,浩浩荡荡地来到滑草场。早有知情者提前派人通知了滑草场的付场主,所以,曾信实等人还没完全到,付场主已经在紧张地准备。
他有心帮帮熟悉的高强赢得这一场,便暗中让手下人挑了一个最好的滑草鞋轮和最高级的撑杆给高强,再捡了一个已磨损得比较厉害,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滑草鞋轮和一套很普通的撑杆给赵晓丰。
东西一发下来,对金属十分敏感的曾信实就察觉出不正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眼看了看付场主,再看看有些犹豫而最终还是没有吱声的高强,暗哼一声,故做无事地帮赵晓丰穿上了鞋,暗中悄然地发出自己那已经庞大得让金丹期的龙海都无法感觉到的精神力,迅速而有效地修复着金属鞋轮被磨损得十分厉害的部位。
想阴我们?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再说,今天自己已经很拉风地赢了两场,也该让晓丰也趁机抖抖威风,潇洒一把,借此赢得任芳婷的芳心!
看着高强也准备完毕,曾信实说话了:“喂,前两次都是你先来,这回咱们是不是改一下规矩?小丰先上,规则就只有一个——无论他做什么动作,只要你能照样做一遍,就算你赢。时间限制在三分钟。有没有问题?”
这种规则,听起来似乎是后来的人更占便宜啊!
“好!”高强眼里露出几分喜色,连输两场的气馁让他无暇再思索这其中的含义,一口应承下来。
第五十六章 比试(五)
马前眼中露出几分窃喜,其他几个则意外地看了看曾信实和胸有成足的赵晓丰,开始互相私语;梅清雪脸色一片平静,只是看向曾信实的眼神里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深沉。
而曾信实这边,一直很少发话的白雪已摆出一副大局已定的神态,毫不在意地和任婷婷凑在一起浅浅地笑着,叽叽喳喳不知在聊些什么;幽姐和小李司机一起并坐在付场主准备好的两把藤椅上,静静地一声不吭,曾信侠紧挨着她,懒懒地坐在草地上,什么也不在乎。
相比之下,他们的心情都很轻松。
滑草场是一个斜草坡,几乎一个篮球场大小,十五度左右的坡度,本来是有些散客在这里玩耍,现听到有人要比赛,也好奇地结束了游玩,让出了空位,全部站到了草场的边缘。这么一来,倒还真像个比赛的场地了。
赵晓丰很自信地昂起头,挑衅地看了高强一眼:“我先熟悉一下,一分钟后正式开始!”
缓缓地走到滑草场的上坡,他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很快就控制住脚下的两双特制滑草鞋轮中的金属滑板,默运体内的真元,本来就带着土属性的心法就在这一瞬间迅速地获得了来自大地的支持。
然后,他小心地支起了滑杆,两臂微一用力,身体往前微倾,弓起,两腿再使劲用力向后蹬,缓缓地从坡上滑了下来,先试试这滑杆的力度和滑轮的灵活度,随便地转了几个方向,心里很快就有了底。
于是,他很有信心地回头,一步一步慢慢爬上坡面,再扬起了滑杆,向不远处的高强大声喊:“喂,我现在开始了,你注意看啊!”
说完,不等高强回应,他就用力一撑,稳稳地滑了下来,在第一个三米处身体一转,很漂亮的来了连续五个非常流畅的蛇行。
“好!”看得舒畅的场外观众顿时由衷地喝了一道彩。
赵晓丰却没有停止,反而是不慌不忙地单手一撑,右脚再一使劲,身子微斜,控制好重心,又来了一个极其自然而潇洒的圆弧,然后,他就慢慢地放缓了速度。
“好!”场外的观众再次毫不吝惜地给他热烈的掌声。
没等掌声停歇,赵晓丰又有动作——趁着脚下的鞋轮和手里的滑杆很趁手,他居然一时兴起,玩起了高难度的左右穿梭!
正鼓足了劲准备喝倒彩的马前几个顿时怔住。
高强本来还有些战意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地失去了信心!
他知道,即使他脚下穿的是最好的滑草鞋,手里握的也是最高极的滑杆,他也能完成一个又一个漂亮而且标准的蛇行动作,也勉强能在一个漂亮的蛇行之后,再接着来一个圆弧而不摔跤,但是,他绝对做不到再圆弧之后再来一次左右穿梭!
输了,居然又输了!难怪曾信实提出了那种规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点小小的便宜又算得了什么?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片苍白!
看着赵晓丰收住了脚,高强却没有立刻行动,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失落,惨然地站在那里,曾信实就知道,比赛到此结束,己方大获全胜!
既如此,他就没有心思再理会与高强之间的比赛了,因为,赵晓丰现在意气风发的欢悦样已经让他有种亲自上场的冲动!。
他朝梅清雪交待了一声,再转身找付场主要了几套滑草设备递给身边的白雪、幽姐、任芳婷、小李司机和堂弟,自己也兴冲冲地穿上鞋轮,颇为期待地慢慢滑了起来。
这感觉果然不一样!
金属滑板得心应手,随心所欲,脚下的广阔大地也给予他博大的包容与支持,这个露天滑草场虽然没有在室内滑雪场那么刺激,却是潇洒、爽快得多了。
于是,随着撑杆的移动和脚下滑草鞋的不断滑动,他越来越放松,越来越大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任意地在柔软的草地上肆意地滑行,转圈,空中翻转,蛇行------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底下轻轻松松地完成得漂漂亮亮,引来一阵阵如潮水般的惊叹!
“哇,刚才那个小家伙的身手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个更加会玩,你看那花样,好多啊!”
“唉呀,人家是一起的,平时肯定练过!”
听着周围众人的低声评价,曾信实莞尔一笑。
付场主不知何时起,已惊讶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眼睛都直了。
管理这个滑草场已经有十多年了,他见到的国内国外的高手不胜可数,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能有一个人会像眼前这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那样玩得自然如天成,玩得如此开心和潇洒!
看着曾信实和赵晓丰两人在草地上滑得那么轻松,笑得那么灿烂,周围一些陌生的游客也心痒难忍,纷纷加入了滑行的行列,小李司机和幽姐也帮着己方的几个未成年少男少女系好装备,说笑着一起上场凑热闹去了。
看着高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梅清雪轻叹口气,缓缓地走到他身边,一双清亮如水的眼睛十分理智地看着他:“强哥,方大集团财力显赫,他俩的生长环境和你完全不同,这三场全赢也是很正常,你何必那么在意呢?”
自家产业的游乐项目她都玩过,自然是知道,赵晓丰方才那一系列动作倒底有多高的难度。
高强本以为梅清雪是过来宣布比试的结果,却很意外地得到小美女的软语宽慰,那极度羞愤的心情顿时就好转了许多。
毕竟,这三场比试,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曾信实的另眼相看,让他突然生出几分嫉妒和比较之心。实际上,他们三人之间可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怨。
至于那“自扇耳光”的赌注,生于官宦之家,自小就善于察颜观色的高强有一种很敏锐的直觉——不论是曾信实,还是赵晓丰,都不是一个喜欢睚眦必报的人,未必就会紧抓住这个不放。
马前这会也彻底消停了,很无力地附合。“是啊,怎么斗啊,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第五十七章 和解
滑草的人越来越多,虽然都不认识,但在滑过曾信实和赵晓丰身边时无一例外地报以很友好而赞赏的笑容,以致于一种和谐而热闹的气氛是越来越浓。看着他们玩得异常的开心和放松,和高强一伙的几个胆大的少年,如云锦集团的吴启天,人大的张一天,都有些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他们也纷纷走过来说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