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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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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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侗看他双目尽赤,知他一夜未得好睡,微微一笑,道:“孩子,你一夜没有唾吗?”

左少白道:“弟子的精神很好,师父不用惦念。”

姬侗沉吟了片刻,一跃离榻,道:“孩子,你的剑法怎样了?”

左少白道:“弟子才碌质愚,只怕有负师父的厚望。”

姬侗道:“走!练给我瞧瞧去。”

左少白应了一声,携剑而出,就在那木屋之前施展开“大悲剑法”。

姬侗站在一侧,看他把一套大悲剑法施完,点头说道:“剑法、招数,已可得心应手,日后只要能用心体会,不难渐入精深之境。”

左少白道:“还得师父指点、指点。”

姬侗仰脸望望天色,道:“孩子,你那‘断魂一刀’怎么样了?”

左少白道:“弟子虽然熟记着各种变化,但却有着施展不出之感。”

姬侗沉吟了一声,这:“向敖传你刀法时,可曾授你口诀吗?”

左少白道:“授过了。”

姬侗道:“你施展这大悲剑法时,有何感觉?”

左少白道:”弟子心中好像有一片样和之感。”

姬侗突然纵声大笑,道:“好!孩子,你已算升堂入室了。”

左少白道:“师父夸奖了。”

姬侗脸上笑容缓缓敛去,说道:“孩子,为师的已为你准备好了越渡那‘生死桥’的应用之物,今夜于时,你就要离开这无忧谷了。”

数年相处,一旦分手,左少白不禁生出了孺幕之情,长叹一声,道:“师父不和弟子一起走吗?”

姬侗摇头说道:“为师对这数致十年的故居,已生出留恋之情,虽然寂寞一些,但这份宁静的日子,却是世间无处可比拟,孩子,你不用管为师的事了。”

左少白道:“待弟子报了白鹤门的血债,和父母大仇之后,再来这无忧谷探望师父。”

姬侗黯然摇头,道:“不用了,为师的天限已近,只怕是已难活得好久……”他似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缓缓伸出手去,摸着左少白的头发,道:“孩子,你本该去看看向敖的。”

左少白道:“弟子也该去向老前辈那里辞行一番才对。”

姬侗摇摇头,道:“不用了,那向敖性情古怪,不去看他也罢!”

左少白道:“向老前辈也对晚辈有传技之恩,晚辈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望见……”

姬侗接道:“不用去了,孩子,为师的话,决不会错,此刻,你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左少白心中虽有着重重疑问,但却不敢再多言,依言回到茅室,盘膝而坐,但他心中疑问重重,竟是无法静下心来。

只听姬侗说道:“孩子,那一井万年石乳,多助你十年功力,孩子,上天似是特为你留下这井石乳,你要走了这井石乳,也要干枯了。”

左少白接道:“师父对弟子恩同再造,不但弟子终身感激不尽,就是九泉之下的父母,也同受恩泽。”

姬侗道:“孩子,不要多想了,快些澄清杂念,好好的养息体力。”

左少白应了一声,闭上双目,运气调息,片刻间,已入浑然忘我之境。待他运行一周天,醒来之时,天色已然是二更时分。姬侗早已在旁侧等侯。

左少白一跃而起,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姬侗道:“还早得很,你把为师的宝剑和向敖的单刀,一同佩上吧!”

左少白依言佩上刀剑。

姬侗当先离开了茅屋,道:“走!孩子。”

左少白回顾了居住数年的茅屋一眼,大踏步随着姬侗身后行去。

姬侗当先带路,绕过了一处山弯,眼前突现出一道深谷。

一条垂藤,牢结一块大岩石上,垂下谷中。

姬侗道:“孩子,从这条垂藤上下去。”

左少白应了一声,手扯垂藤而下。

夜暗之中,谷底更是黑暗,一片凄迷的冷雾,蔽去天上的星辰,落入谷底之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闻姬侗的声音,由断崖上传了下来,道:“孩子,你平安吗?”

左少自道:“我很好,已落入了谷底之中。”

姬侗道:“站着别动,等为师下去。”

左少白依言站好,足足等约一盏热荣工夫,姬侗才落到谷底。这时,左少白的目力,已然随着他内功精进,可以黑夜见物,但这谷底中冷雾浓厚,一片凄迷,用足目力,也不过可见三四尺左右的景物,不禁心中暗道:“好一处恐怖所在!”

姬侗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左少白的手腕,慈爱地说道:“孩子,事无幸成,但你和为师以及向敖,却都侥幸的渡过了这座‘生死桥’,我和向敖,赶上了百年难退的机会,‘生死桥’上的回旋风,受到了自然气流的影响,减弱大部的威力,但也用尽了我全身气力,才幸运的渡过,那向敖虽然末和我谈过此事,但我想他也和我一般的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数十年来,他栖居那暗无天日的石洞中,不肯离去,可证明我的判断不错……”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孩子,这地方虽然是清静异常,但这份冷凄和寂寞,实使人无法忍受,为师的亦曾数度冒险,希望再渡过‘生死桥’去,但行不及三尺,就被迫而退,几经试探之后,为师的只好死去了生离此地之心,因为不论如何计算,也难有万分之一的生机。”

左少白道:“以恩师的绝世功力,都无能渡过这‘生死桥’,弟子更是不用说了,想我那日渡过此桥,定然是父母阴灵相佑了。”

姬侗微微一叹,道:“我为此事,想了很久,终于给我想出了一个原因,我和你相别三月,就是来这冷雾凄迷的山谷证实我的推想,三月时光没有白费,证实了我想的不错,也替你找出了一个生离此地的办法。”

左少白接道:“师父证实了什么?”

姬侗道:“那回旋风蓄蕴了不可恩议的成力,但它却有一种奇妙的回旋之力,如是一个人忘了生死,任那回旋风掠身吹过,丝毫不去抗拒,那奇妙回旋风力,就无法发挥出它那不可思议的威力,孩子,你就这样忘去生死的走了过来,父兄惨死,母亲横尸的惨景,使你忘去自己的存在,大自然的威力虽强,但却替人留下了一份生机,为师和向敖,遇上了百年难迢的机会,这是幸运,你却把握了大自然留给你的那份生机。”

左少白道:“师父既然找出原因,弟子愿一身相试,再走回去,我不运功力和回旋风抗拒就是。”

姬侗道:“生你的父母已死,举世间你再找不出第二个生身父母,孩子,除非是那等椎心断肠的悲伤,再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使你忘去了自己的存在,千古艰难为一死,面对生死时谁能忘我,只要你神志清醒,只要你觉着自己存在,就无法逃过被风力卷入谷底的命运,我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日夜在这座冷雾弥漫的谷底,默查那股激流的威势,发觉了每月今夜,那激流威势较弱,再积我数十年查看那回旋风势的经验,每三年中,有一十二个时辰的威力消减,但那消成之势极微,亦非人力所能抗拒,今日子时,便是那风力、激流三年一次较微弱的时刻,过了子时,激流和风力,同时增强,如若错过此时,又得等它三年。”

左少白道:“师父可要和弟子一同离此么?”

姬侗道:“越渡激流,虽较越渡那‘生死桥’生机较大,但也不过百分一二的生机,何况非一人之力所能,你不用管为师了。”

左少自还待相求,姬侗已拉着他急步行去。冷雾凄迷中,左少白觉得脚下渐高,似是向一座山坡爬上去。只听姬侗说道:“孩子,伏下身子,跟在我身后面向前爬行。”

左少白依言伏下身去,紧随在姬侗身后向前爬去,只觉愈行愈窄,上下左右,都是坚冷的石壁,爬到后来,仅可容一人勉强通过。

约摸有顿饭工夫,耳际间,响起了激流澎湃的声音,形势也突然开阔起来,已可站起行路。

左少白运足目力望去,发觉自己正停身一处山壁间的石洞中,耳际呼啸的风声,和激流的撞击声,混合成一片惊心动魄的乐章。

姬侗伸手拍拍一根丈余长短的木条,说道:“这座石洞,有一段十分狭窄,为师用了数日夜的工夫,把它开宽了很多,从这座洞口跳出去,就是那股地底激流,那激流虽然猛恶澎湃,但因受出口所限,所以水势无法再长……”

他轻轻咳了一声,接道:“眼下时间不多,已无法解说清楚了,其实你不知内情,比知道更要好些,这根木条上的一端,为师已用千年老藤系住,那谷地怪石嶙峋,这木条投入水中之后,不难被怪石夹住,你抓住藤索借力以渡激流,如若遇上危险,高呼为师,斩断紧缚木条的藤索,紧拉老藤,我拉你回来。”说完话,双手举起木条,大喝一声,用尽了平生之力,抛了出去。

但见那系索老藤,一线飞射而出,直飞出四五丈,去势才缓了下来。

姬侗双手握住藤索,道:“孩子去吧!”

左少白扑身拜倒,道:“弟子如能渡过激流,当把这老藤缚在对岸大石上,师父和向老前辈,请借藤索之力,渡出这片绝地。”

姬侗道:“那也是三年以后的事了,时间不多啦,你快走吧!”

左少白泣道:“恩师培育情深,弟子万死难报,师父多多珍重,弟子去了。”站起身子,一提真气,抓住藤索,跃出石洞。

这山洞高出水面甚多,左少白滑落近丈,突觉一股强大的风力吹来,有如巨锤横击身上,那握藤双手,几乎松开。

勿忙中,灵机一动,双臂一圈,抱住老藤,向下滑去。但觉身子一凉,全身沉入了水中,激流冲击,身子不由自主随流而去。他紧记姬侗之言,双手紧紧抓住老藤,随激流而下。

只觉身子一震,撞在一块大石上面,只撞得头晕目眩,嘴一张,喝下两口溪水。

但感藤索一紧,稳住身子了,左少白借机双手加力,把头浮出水面,换一口气,镇定一下心神,手把老藤,向前行去。

他身子被激流冲击的浮出水面,全凭双手握着老藤,倒把而行。行约丈余,突觉那激流力道一缓,双足踏在一块大石上,仔细看去,原来前面一块大石,挡住激流冲撞之力。

左少白借机调息一下真气,又向前面行去。一出那大石荫护之处,激流又转猛恶,左少白运集全身功力,和那激流拒抗,勉强又行丈余,手指已触及木条。

不出姬侗所料,那木条挟在两块大石之中,左少白心头一凉,暗道:“完了,黑雾弥目,难见四尺外的景物,这道激流,不知还有多宽,如凭人力,决难越渡。”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把心一横,暗中祈祷,道:“父母阴灵,请佑孩儿。”一手抱出木条,一手拔刀斩断了藤案,还刀入鞘,又紧抱木条。那藤索一断,木条一端失去了掉扯之力,突然随流而下。

左少白紧抱木条,身受激流冲打,耳际不时响起大震之声,那木条被激流中小石阻挡,忽横忽直,左少白随木条遂波而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左少自已觉着全身力量将尽,但他仍然紧紧的抱住木条不放。

飘流之间,左少白突觉左额间受到重重一击,登时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景物已然大变,睁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头梳长辫,高卷裤管,赤着双足的渔家女,正在整网,自己却躺在舱口处一片平整的木板上,身下铺着一层厚厚的褥子。

左少白轻轻叹了口气,正待出言询问,那渔家女已然警觉,回过头来,望着左少白楞了一楞,放下手中渔网,大声叫道:“爷爷呀!这人醒过来了。”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快去把那碗鱼汤热上一热,端来给他吃下。”说话之中,走过来一个身披蓑衣,头戴竹笠,身体十分强壮的老者。

左少白暗中运气,除了觉着头上、臂上和右腿上几处隐隐作疼之外,真气还可畅通无阻,知道武功未失,才放下心上一块重铅。

那老人缓缓蹲下身子,正持伸出手去,左少白却突然一挺身坐了起来,那老人骇然缩回去,愣了一愣,道:“小兄弟,你醒过来了。”

左少白道:“多承老伯搭救,晚辈感激不尽。”站起身来,深深一揖。

那老人本待阻止,但左少自动作奇快,他话未出口,左少白已站了起来,当下长长叹息一声,道:“小兄弟好强壮的身子,看来你是练过武功的人?”

左少白道:“不敢相欺老伯伯,晚辈是练过武功的人……”忽然想起随身带着的刀、剑,不知是否已在激流中流失,不禁转目四顾。

那老人道:“小兄弟,可是要找东西吗?”

左少白道:“晚辈随身带的兵刃,不知是否遗失?”

那老人道:“一把刀,一把剑是吗?”

左少白道:“不错,老伯伯见着了?”

那老人道:“我替你收起来……”

突听一个娇脆的声音,说道:“爷爷,鱼汤热好了,你给他吃吧!”

左少白转眼望去,只见那少女约模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大眼柳眉,肌肤如雪,一个渔家女有如此美色,甚是少见。

只见她眼珠儿转了一转,笑道:“鱼汤热好了,相公请用。”伸手递了过来。

左少白伸手接过鱼汤,暗道:“听她言词这般文雅,倒像是读过诗书一般,口中连连称谢道:“有劳姑娘了。”

但听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见笑了,我们祖孙两人,打渔糊口,贫苦生涯,也无法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

左少白道:“老伯伯快人豪情,晚辈钦慕的很。”

那老人四顾一眼,道:“今日收获,已够我沽酒买醉,咱们早些回家去吧!”

左少白问道:“老伯伯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那老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只有我祖孙两个了,这孩子也是命苦得很,生她那天,她爹爹渔舟失事,被一阵狂风,连人带船,一齐卷去,至今下落不明……”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爹爹遇难一年,她母亲又相继去世,全家人口只余下我们祖孙两个,也算是天不绝人,老汉一把年纪,但身体还算健壮,就这样,我们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度过一十三个年头。”

左少白道:“令孙女今年十三岁吗?”

那者人道:“十四岁啦,倒像是十六、七岁的人,她幼小之时,无人管教,老汉就送她去读了三年诗书,这孩子人倒聪明,可惜身为女儿,人又贪长,十岁那一年看上已像十三四岁,老汉也只好让她早些停学了,我们就造这一只渔舟,打渔度日。”

左少白吃了一惊,暗道:“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还该是一片天真才对,但此女却成熟少女一般,光艳照人。”

只见人影闪动,那少女走入舱中,说道:“爷爷,渔网收好了。”那老人站起身来,道:“小兄弟,你再躺着休息一会,老汉要去撑船了。”抖抖蓑衣,出舱而去。左少白目注这祖孙二人,出舱而去,借机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相公请下船啦!”

左少白睁眼看去,只见那青衣少女,斜倚舱门口处,秋波如水,似笑非笑,透出一股撩人绮念的媚劲儿,不禁心神一震,暗道:“好个妖媚的小姑娘!”站起身说道:“令祖呢?”

那少女灵活的眼珠儿转了两转,道:“早下去沽酒了,今天他要请你喝一杯。”

左少白道:“在下酒量很小,只怕要使今祖失望。”

那少女启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道:“你贵姓啊?”

左少白道:“在下左少白。”

那少女道:“原来是左相公,我叫韩莲儿,你以后叫我莲儿就是。”

左少白道:“不敢!韩姑娘言重了。”

韩莲儿笑道:“爷爷叫我莲丫头,左邻右舍,叫我莲儿,你不用客气了。”

她虽是正正经经在说话,但眉挑眼飘,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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