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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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印-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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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庸赋印在神、情、美的节点之处,是大是大非最终的判定。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地方究竟会是哪里?

    就在云白筠犹豫的时候,有一名驿使找到了云白筠。

    “请问,哪位是云姑娘?”一日清早,一名驿使模样的男子问道。

    “我便是。请问有什么事?”云白筠一头雾水。

    “有人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姑娘。”男子把一个丝绸包着的包裹塞到云白筠怀里,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云白筠有些不解,皱着眉头愣在原地。

    “白筠,怎么了?”墨憎从屋里走出来问道。

    云白筠不解的耸了耸肩,把怀里的包袱向前一递:“喏,刚才一个驿使送来的,说是要亲手交给我,也没说什么,人就走了。”

    墨憎也有些困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按理说,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人,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了吧?”

    “会不会是冷清秋?”云白筠问道。

    “应该不会。”墨憎摇了摇头:“以冷清秋的性格,应该会直接寻过来,或者派一个贴身的手下送过来,冷清秋的贴身侍卫,我们总该是见过的。”

    “也对。”云白筠喃喃自语。

    “先进去再说吧。”墨憎笑笑。

    “好。”云白筠点点头,转身同墨憎一起进了绿川客栈。

第101章 庸赋24() 
搞不清楚东西的来历,也猜不透这包袱里究竟是些什么。众人都劝云白筠不要随意的拆开,云白筠却执意要打开包袱。

    云白筠拆开包袱之后,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精致的包装足以看出盒子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云白筠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幅画。

    云白筠轻轻把画摊开,那是一副精美绝伦的画,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身材修长,身穿浅绿色长袍,绣着竹叶花纹的袖边与他头上的岫玉发簪交辉相映,一手拈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另一只手则持着折扇,腰间缀着一枚象牙玉佩。两道剑眉让他看起来有着几分英挺和潇洒,厚薄适中的红唇洋溢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而另一个男子,则羽扇纶巾,眉目宛如紫电清霜,虽不似绿袍男子那样英俊潇洒,却也别有一番傲然挺立之感。画中的两个人都犹如天仙,栩栩如生的坐在一棵古树下的凳子上下着围棋。一个眉眼含笑,另一个却愁眉不展,仿佛是被这棋路难住了,可似乎,被他们难住的,又不只是棋局。

    “这……这不是贺大哥的《画中仙》吗?”云白筠有些吃惊,忙叫贺知青过来。

    贺知青见到这幅画更是意外,可是只一眼,原本惊讶的表情却转为沉思。

    “夭泛花,这幅画不是应该在豫芸阁吗?”云白筠问夭泛花道。

    “豫芸阁?”夭泛花冷哼一声:“早就没有什么豫芸阁存在了,夏晚都被害死了,我的豫芸阁要开给谁看啊?你看吗?”

    云白筠心里憋气,却没与夭泛花辩解,转过头来盯着这幅画。

    很奇怪,这幅画,竟给了云白筠很熟悉的感觉。

    而且,这种熟悉,并不是因为在豫芸阁曾经见过一次的缘故。

    难道……

    对了,就是这样!

    浅绿色长袍的男子……羽扇纶巾的男子……郁郁葱葱的古树……令二人愁眉不展的棋局……这不就是江南楼上,那个说书人的故事吗?贺大哥总是说那个故事绝对不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既然这幅画是他画的,那么,也许这个故事真的还有接下来的一段了?难道,贺大哥很久以前就听过这个故事,所以记不清了吗?

    云白筠看向墨憎,墨憎朝她点了点头,默契的肯定了她的想法。

    既然自己和墨憎都看穿了,那么贺大哥绝对不会不懂的吧?

    这样想着,云白筠看向贺知青,所有的人也都看向贺知青。

    并没有人注意到,那幅《画中仙》,似乎在悄然发生着什么改变,好似湖面上,微风吹过,而泛起的波澜。

    波澜的起伏越来越大,直至后来,变成了一个大的漩涡,一点一点的像是要吞噬着什么。

    云白筠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与严重性,一切,却都已来不及。

    那个漩涡骤然突兀起来,把贺知青吸了进去,云白筠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贺知青的衣角,想要拉住贺知青,却不想,也一同被吸了进去。

    其他人在画外面面相觑,用力的拍打着画,画却纹丝未动,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周围都是迷雾,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云白筠感觉周围的迷雾终于慢慢散去,视线变得开阔而明朗起来。

    “贺大哥!贺大哥!”云白筠顾不上看自己现在置身于何处,忙喊着贺知青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似乎这个世界空空荡荡,却又有种不合时宜的嘈杂。

    云白筠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狭长的雨巷里,细长的走道昏暗而潮湿,墙壁上却没有半点的青苔。再向前走,便是集市了,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往这里瞥一眼。

    云白筠想了想,走到集市上,观察着路人。

    奇怪,这个地方,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熟悉?这种熟悉,应该与任何一幅画都无关了吧?而除了地理位置之外,路上的人的穿着与自己截然不同,似乎自己的衣衫与他们格格不入。

    云白筠拉住一个路人问道:“这位大伯请等一下,小女子本是路过此地,没想到与亲人走散了,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小姑娘,我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啊,这里是绘恩啊!”路人说道。

    “那么请问,现在是哪年呢?”云白筠又问道。

    “三十六年啊!姑娘,你不认路我可以理解,你问年份做什么啊?”路人有些不明白。

    云白筠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搪塞道:“啊,我怕绘恩的年份与我们国家不一样呢。多谢大伯,告辞了。”

    说完,云白筠快步的离开了那路人的视线。绘恩,三十六年。看来,自己是通过那幅画,来到了百年前的绘恩了。

    那么,贺大哥在哪里呢?

    “快去看快去看!”

    “快一点啊!”

    “听说绘恩又要招募大国手了!”

    “快点!晚了又要赶不上了!”

    …………

    云白筠正在思考着,却被周遭这样那样的声音包围。

    对啊!这个把自己吸进去的漩涡,分明是冲着贺大哥来的。如果说,这个漩涡的形成与那幅画和江南楼说书人的故事有关的话……那么自己要去寻找的地方,就是绘恩都城,去那里寻找大国手,一定不会错!

    云白筠忙跟上众人的脚步,看着绘恩招募大国手的告示。

    一周之后,在都城,将会举行大国手的招募考试。云白筠上次来绘恩,虽然年度不同,却也算是有些经验了,每到又考核的时候,绘恩都会封禁都城。看来要想成功混进去,还要想个办法才行。

    “大哥!大哥!”云白筠追上了一个赶马车拉稻草的农民说道:“大哥,小女子初到此地,不曾想却与亲人走散了,请问能否搭大哥的马车,行一段路呢?”

    “好,好。”男人热心肠的点了点头。

    云白筠忙坐上马车。躺在稻草上,云白筠恍惚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爷爷一同坐在谷堆上,爷爷陪着自己做游戏……不知道,爷爷现在还好不好?

    云白筠在快到都城的时候下了车,和车夫道过谢后,便躲在一棵大树下,开始观察都城人们进出的规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云白筠数日的风餐露宿之后,终于发现,每日快到中午时分,都会有人挑着蔬菜和肉类进城,看来是都城的御膳房每日送食材的人。这些人的面孔每天都是固定的,要想混进去并不容易,可是抛出这些人之外,每一个进入都城的人,都是要佩戴令牌的,那更难弄到。

    云白筠想了想,在挑送蔬菜的人里,有一名男子身材比较矮小,就从这个人下手吧。

    等那些人挑送完蔬菜后,云白筠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众人身后。那些人送完蔬菜,便跑到农田里继续忙碌,估计是都城所长时间承包的农田吧。趁着小个儿男子去茅房的功夫,云白筠一把把小个儿男子拉到了墙角。

    “我有些事要同你说,你答应我不要喊叫,我就放开你。”云白筠一手掐着男子的脖子,一手捂着男子的嘴说道。

    男子忙不迭的点头。

    云白筠放开男子,男子见云白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弱女子,并没有把云白筠当回事,在云白筠松开手的一刹那,男子便挣开云白筠,向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杀人啦!救命啊!”

    云白筠皱了皱眉头,还真是不乖。

    云白筠掏出银牌,飞快的掷出一张,轻薄且锐利的银牌在空中飞了一圈,准确无误的割下了男子的一绺头发,男子这才不敢小看云白筠,乖乖的站住了脚步。

    “要是再有下一次,可就不仅仅是头发这么简单了。”云白筠把手里的银牌拿到男子的面前晃了晃,男子的脸色顿时因恐惧而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我的要求很简单。”云白筠说道:“我想进都城,所以明天你的送菜任务,我来代替你去。”

    “好……好……”男子语无伦次的答应着,可有些疑问却不得不说:“可是,你就算是带我去,你也进不去啊……侍卫清楚的记得我们每个人的样子的。”

    “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云白筠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小个儿男子谎称自己病了,云白筠便穿着男子的衣服,把帽子压低,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把脸弄得脏兮兮的,以免怕侍卫认出来。

    云白筠把担子挑在左肩,试图蒙混过关,却没想到,还是被侍卫拦下了。

    云白筠心中一惊,连忙使出了“锁心术”。

    侍卫原本还写着怀疑的脸一瞬间变得柔和下来,似乎面前的云白筠不再是他定义中的刺客,而是一名友好的外交官。

    云白筠终于成功混入了都城。

    云白筠四处寻找着,按照说书人的故事中和《画中仙》的图案,云白筠决定首先找到那棵古树。云白筠凭着记忆里的样子,搜寻着那棵古树,终于,在小桥流水的湖边,云白筠找到了那棵古树。古树下,显而易见的是一张棋盘,云白筠慌忙跑过去,树下的两个人却不是画中那两个人,没有什么浅绿色长衫的男子,也没有什么羽扇纶巾的男子。倒是两个婢女坐在树下叽叽喳喳的偷懒乘凉。

    “哎,你听说了吗?绘恩第一大才子贺知青因病去世了!”一个婢女压低声音说道。

    “贺知青?哪个贺知青?”另一个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大国手之一的贺知青,棋场向来无敌手的贺知青!”

    “啊?是吗?真可惜啊。”

    …………

    云白筠本无意听两个婢女的八卦,可“贺知青”这三个字却冲破一切阻隔的,直闯入云白筠耳朵里。贺知青,这个人怎么和贺大哥的名字一样?

    正想着,云白筠拐了个弯,眼前的场景却骤然变化了。原本应该微风轻拂、鸟语花香的花园竟然忽的变成了一间看起来年头很久却不失风韵的古屋。

    云白筠揉了揉眼睛,一定是自己刚刚太专注的想贺知青的事情,没留意身边的环境。

    云白筠没怎么在意,推开了古屋的门。

第102章 庸赋25() 
古屋似乎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一层一层的灰尘呛得云白筠连连咳嗽,墙角上已经结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蜘蛛网,有黑有白的围棋子散落在地上,似乎,还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而贺知青,正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出神。

    云白筠忙上前拉住贺知青:“贺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贺知青没说话,视线依旧停留在桌子旁。

    云白筠顺着贺知青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在屋里还坐着两个人,那是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羽扇纶巾,眉目宛如紫电清霜,别有一番傲然挺立之感,犹如天仙。而另一个身材修长,身穿浅绿色长袍,两道剑眉让他看起来有着几分英挺和潇洒,嘴唇厚薄适中,却苍白不已,栽倒在棋盘上,已然没了气息。

    这不就是,江南楼里,说书人故事中,最后的结局吗?

    这不就是,《画中仙》里,对弈的那两个人吗?

    只是,为什么,那个浅绿色长衫的男子,和贺大哥,竟生的一模一样?

    贺知青转过头来,对云白筠说道:“筠筠,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只是……”

    说到这里,贺知青扭过头去,望着那个羽扇纶巾的男子:“只是,子雁,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我是贺知青。一百年前是,一百年后,也依旧是。

    而子雁,则是我百年之前的传说,可百年之后,却因为我的失约,而忍受着寂寞。

    一百年前的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人家,每天被金钱和权利充斥的我并不快乐,可是我的生命,似乎并没有光彩,我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让贺府、让贺老爷、让贺夫人再多一份骄傲的资本。

    我的父亲是名武将,母亲也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因而从小,我便被强迫着学习琴、棋、书、画,只为在绘恩这个艺术国度里,能被人刮目相看。尽管我有着最好的老师,每次弹琴作画都会被人称赞,我却还是开心不起来,因为,我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我一度以为,这些都不过是我为了取悦父母而不得已的应付,可后来,我却深深的爱上了围棋。在我眼里,围棋不再是一种无关痛痒的应酬,而是一种相围相杀的进攻、一种成熟儒雅的睿智、更是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守则。

    兴趣无疑是最好的老师,我的技艺一天比一天精湛,终于再也遇不到敌手。我以为这种竞争的感觉会让我快乐、让我痴迷。可是我错了,我依然不快乐,因为我从没有朋友。

    而在棋艺登峰造极之后,我也终于没有了对手。

    每天,我便在古树下摆上一盘棋,自己同自己对弈,无聊的时光被无聊的方式打发,日子却依旧索然无味。

    “棋不错,要一起下一盘吗?”在我日复一日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的某一天,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我笑他的自不量力,说:“好啊。”

    男子坐到我对面,开始了对弈,时而深思,时而凝视,时而执子,时而落子,时而笑容满面,时而愁眉不展……纵横交错的棋盘逐渐布满棋子,一盘棋,从日出到日落,竟迟迟没有分出胜负。

    直到星罗密布的夜空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我终于笑了:“我赢了。”

    男子笑了笑,却满是不服气的表情:“恭喜。”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这辈子,下的最开心的一场棋,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不知道怎么了,那一瞬间,我竟然舍不得同他说再见。

    男子倒也没急着离开,反倒和我攀谈起来。在交谈中,男子说,他叫子雁,与我虽同为绘恩人,却是生在不同的两个方向,因而也从没见过。与我不同的是,子雁的家境贫寒,学习围棋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功利意味,不过是因为父亲、祖父、曾祖父都十分酷爱围棋,从小耳濡目染罢了。子雁从小便喜欢去家附近的棋馆,观棋、打谱、对弈……棋艺日益精湛,后来,在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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