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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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印-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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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乐师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便悄声对陈夏晚说:“桥汐阁的地下青楼多是诱拐来的良家女子,这种事怎么可能放到台面上来说呢?你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事了。”

    “是,晚霞知道了。”陈夏晚微微颔首。

    三天后的深夜里,乌兰芙雅颜睿和陈夏晚又偷偷的聚集到桥汐阁的院子里。

    颜睿迫不及待的先开了口:“你们调查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乌兰芙雅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有问到,倒是差点让桥汐阁阁主打了一顿。这个桥汐阁虽然比听风坊要大得多,但是这里的人却都很不友好。”乌兰芙雅不开心的撇撇嘴,眼里透着的满是委屈。

    颜睿也跟着摇摇头道:“的确,这里唯一一个友好的人就是告诉我,等再有新的小二来的时候,我便可以像他们欺负我一样的欺负他们了。其他的多一句话都不肯说,更不要说是什么地下青楼了。”

    陈夏晚则微微笑道:“歌舞坊本就是深不可测的是非之地,每个歌舞坊都有着自己的黑暗之处。芙雅你说你在听风坊与这里截然不同,那是因为在听风坊只有你一个出挑的舞女,其他人巴结你还巴结不过来,怎么还可能为难你呢?但是在这里你和很多人之间都是处于竞争关系,因此想要除掉你的人便越来越多。哪怕你没有过错,她们恐怕都要给你制造一些过错,更不要说你向他们打听地下青楼这种不为人知的事了。”

    陈夏晚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些□□。大家都知道,在榴梧歌舞行业如日中天,但是娼妓却依旧被人们所不齿。所以来应征舞女的多,而应征娼妓的姑娘则寥寥无几。但偏偏只靠着歌舞产业又无法达到所希望的效果,而要把歌舞与娼妓结合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因此,这个桥汐阁的阁主,便想到诱骗以及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继而达到日进斗金的效果。”

    颜睿听后,皱着眉头说道:“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够伤天害理的了。”

    陈夏晚笑笑:“这些所谓的生意人,哪有几个能做到一直坚持自己的初衷?怕是早就已经利欲熏心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颜睿又问道。

    陈夏晚想了想,说道:“既然已经查清楚,这里便不是久留之地。更何况,如果墨憎那边有什么动作,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拖累。”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现在就离开。”颜睿说道。

    “好。”乌兰芙雅也点了点头。

    陈夏晚三人连夜返回了万屿客栈,墨憎见到陈夏晚,还是不愿同她说话。不知为什么,墨憎对陈夏晚的感情很复杂,从墨憎认识陈夏晚的那天起,便知道陈夏晚聪明睿智,既有女子应有的温柔,又有不输于男子的才干和气魄。墨憎本打算让陈夏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却在偶然间知道陈夏晚的心思的时候犯了难。墨憎一生只爱那一个女子,所以即便陈夏晚如此美貌聪慧,墨憎还是无法给予她一个女人应有的安稳。就像冷清秋对乌兰芙雅一样,墨憎对陈夏晚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这种感情无论如何还达不到爱情的地步。这种爱情不管是对墨憎还是冷清秋来说,都是一种羁绊,冷清秋是有不得不做的事,而墨憎是有唯一要爱的人。

    陈夏晚却对一切只字不提,只是向墨憎汇报情况:“我们调查的结果是,桥汐阁的地下青楼,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黑暗,一直以来都是在拐卖妇女、逼良为娼。榴梧虽然是一个舞蹈为主题的国度,却对这种机关算尽的手段勾当异常敏感。如此下作的手段,如果抖露出去,应该足以算是她们的软肋了。”

    墨憎思考了一下,说道:“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你打算怎么做?”

    陈夏晚笑了笑,说道:“桥汐阁虽然背地里做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样说,也依旧是榴梧重要的歌舞坊之一。倘若直接告发到官府那里,对桥汐阁固然是一记重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们虽是无所谓,可泛花姐却是视豫芸阁为生命。如果真的结下仇家,没有我们的帮助,泛花姐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陈夏晚分析道,接着,陈夏晚仔细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以此作为一个要挟,强迫桥汐阁以正当的手段与泛花姐公平竞争。”

    墨憎点点头说道:“这个方法应该可行,你们这几日也辛苦了,先沐浴更衣,好生休息一下,明日我们便去一趟桥汐阁。”

    陈夏晚点点头:“好。”

    说着,陈夏晚转身便要离开。

    “夏晚。”墨憎忽的叫住了陈夏晚。

    “怎么了?”陈夏晚转身过来问道。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墨憎突然感觉陈夏晚像极了冷清秋,不管是眉目,还是语气,亦或是说话时的表情。难道是因为他们都会读心术的缘故吗?墨憎摇了摇头:“没什么,明天你、我加上白筠和冷清秋一起去可好?”

    陈夏晚眯起眼睛:“当然。这样的话……我们算是讲和咯?”说着,不等墨憎回答,甩甩头发便转身离开了。

    乌兰芙雅在一边偷偷笑道:“夏晚姐姐和玉翡姐姐她们很不一样。”

    “怎么了?”墨憎问乌兰芙雅,生怕她看出什么破绽,若是让白筠知道,恐怕她们之间刚刚愈合的信任又是要裂出一道伤口。

    “没什么,只是……她似乎不怕你。”乌兰芙雅回答道。

    “确实。”墨憎笑笑。泛花和夏晚,确实是自己最为特别的两个属下。夭泛花从不按常理出牌,仗着经常逗自己开心所以有什么便说什么。而陈夏晚,则似乎清楚的知道后果,却从不畏惧。

    而自己,也从来对她生气不起来。

第69章 榴梧23() 
第二天,墨憎便带着云白筠、陈夏晚以及冷清秋一同去了桥汐阁。然而离桥汐阁还有一条街的距离,陈夏晚便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一直走到桥汐阁门口,陈夏晚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夏晚?”云白筠关切的问道。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陈夏晚皱着眉头思考着。

    “怎么了?”墨憎也转过身问道。

    陈夏晚紧紧闭上眼睛,不是这样……不是……难道是……对了,没错!

    “你们没有发现么?我们已经走到桥汐阁门口了,却没有小二出来迎接我们。我记得上次和乌兰芙雅他们一起来的时候,不等走到门口,便已经有小二出来领路了。”陈夏晚说道。

    “确实是有些奇怪,我当初来这里探路的时候,也是有小二迎接的。”墨憎点头道。

    “而且,我并没有听到桥汐阁里传来歌舞的声音。不管是演出也好,平日里的排练也好,这样都太不正常了。”陈夏晚摇着头说道。

    “会不会只是我们想多了?有可能今天客人比较多,小二都在忙,没空招呼我们。至于歌声的问题,或许只是大家正在休息?”云白筠说道。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可能性微乎其微哦。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吧。”冷清秋说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墨憎说。

    说罢,墨憎带头走进了桥汐阁,云白筠和陈夏晚紧随其后,冷清秋跟在最后面。四个人刚刚进了屋子,却发现整个桥汐阁空无一人。正在大家疑惑不已的时候,身后的桥汐阁的大门,却“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接着,桥汐阁阁主以一个悠然却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晚霞姑娘,你此刻不是应该在练习今晚上台伴奏的曲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是或者说,我应该叫你,陈夏晚?”桥汐阁阁主笑着对陈夏晚说道。

    陈夏晚咬紧牙关:“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没错!起初是一些人日夜不断地躲在周围盯着我桥汐阁,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找人混进我桥汐阁内部;混进我桥汐阁也就算了,偏偏来的人还是陈夏晚小姐你,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知道,云锦有个倾城绝世又痴情的陈夏晚呢?”桥汐阁阁主哈哈大笑起来。

    “你……剜月……你是她的人?”陈夏晚的瞳孔骤然缩紧。她本以为桥汐阁阁主的察觉,以及对自己身份的了如指掌,不过是认为同行之间的相互竞争,认为自己是代表豫芸阁代表泛花姐派来的奸细。可直到这个桥汐阁阁主说出“云锦”二字的时候,陈夏晚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混进桥汐阁的卧底游戏,而是一个阴谋,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就是一个阴谋。

    从来,就没有什么舞女、乐师、店小二,甚至连桥汐阁都很有可能是从来都不打算存在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泛花姐在榴城开了一家豫芸阁,所以,她便要在梧城开一家桥汐阁。她从一开始就算准了,终有一天,桥汐阁和豫芸阁之间会因为云白筠而站在对立面上,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云白筠而存在着。

    桥汐阁等待的,从来都是这一天。

    是的,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从一开始就能做到洞察一切,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剜月。

    因为,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整个九渊岛最优秀的占星师。

    只是,他曾经、和现在所做的一切,他真的还记得么?

    “笃笃笃……”正在僵持着,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啊!看看是谁,在敲我桥汐阁的门呢。”桥汐阁阁主一挥手对下人吩咐道。

    “是。”小二得了命令,跑到楼上仔细看了片刻,随即又跑下来,对桥汐阁阁主回答道:“回阁主,是那个巫舞族人。”

    “呦,想不到是我的小舞女回来了啊!快!开门迎接。”桥汐阁阁主又说道。

    乌兰芙雅进了屋,便直接扑到冷清秋怀里:“我听贺大哥说你们出去了,我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

    墨憎在旁边一脸无奈,别人正愁怎样才能把我们一网打尽,这可倒好,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呵呵,巫舞族的女子果然是一往情深啊!不过,小妹妹,你是不是站错队了呢?”桥汐阁阁主笑道。

    “我留下,你让他们走。”墨憎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让他们走?哈哈哈……”桥汐阁阁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夏晚上前一步,扬起头问道。

    “做什么?我要杀!把你们全部杀光!特别是你——”说着,桥汐阁阁主伸手指着云白筠的脸。

    云白筠一头雾水,似是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在说些什么。此刻站在云白筠面前的这些人,除了桥汐阁阁主,其他的都是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熟悉面孔,而在云白筠眼里,这些人却都是一样的陌生,似有一种猜不透的忽远忽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墨憎微微笑了笑,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

    “客气?你大可不必客气。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了。我给你一个选择吧,是你自己死,还是我赐你死?”桥汐阁阁主狂妄的说道。

    冷清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动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立场,也知道自己是谁的属下应该为谁卖命。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现在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是由那个人给他的。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将什么都不是。他曾经暗自发誓,要对那个人效忠一生,可就在他遇见云白筠之后、遇见陈夏晚之后、遇见乌兰芙雅之后,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崩塌,一点一点的枯萎,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

    ——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了。

    ——给你一个选择吧,是你自己死,还是我赐你死?

    似乎在哪里听过。那么熟悉,却又恍若隔世。

    头痛,又是头痛。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疼痛汹涌而来,势如破竹。冷清秋紧紧咬着牙关,疼痛却丝毫没有倦怠,反而如缕如丝的,渗透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疼,入股入髓的疼。

    而这种疼痛,又似乎把冷清秋带入一个似曾相识的深渊。

    而旁边,墨憎微微笑道:“那我们开始吧。”

    “墨憎,下手不要太重,尽量活捉。”陈夏晚侧过头去对墨憎说道。

    “为什么?”墨憎问陈夏晚道。

    “捉回去也许可以当做一个筹码,或者,是一个警告。”陈夏晚回答。

    “好。”墨憎点了点头。

    墨憎是懂陈夏晚的意思的,这个桥汐阁阁主既然可以了解那么多关于自己和云白筠甚至是陈夏晚的事,那么必然不是等闲之辈。而如果活捉了桥汐阁阁主,必定也会对剜月所有的属下予以重创,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可能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

    “就凭你?”桥汐阁阁主微微笑道。

    “就凭我。”墨憎目不转睛。

    说着,墨憎便化千水印为剑,在空中一个回旋便直指桥汐阁阁主而去。桥汐阁阁主见此一个闪身,熟练的躲过墨憎的攻击。墨憎的性格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沿着桥汐阁阁主闪身的弧线继续追过去。桥汐阁阁主却并不进攻,只是一味的防守着、后退着,忽的一个闪身,像云白筠冲过去。

    陈夏晚见此情景连忙挡在云白筠身前,抽下腰间系着的缎带抵挡着桥汐阁阁主的进攻。桥汐阁阁主并不恋战,而是依旧后退着,陈夏晚和墨憎步步紧逼,桥汐阁阁主却都只是一点一点的慢慢抵挡。

    忽的一个转身,桥汐阁阁主猝不及防抓过乌兰芙雅,紧紧地扼住她的脖子:“这个巫舞族的小姑娘,是你们半路认识的吧?那么就从她开始吧,也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大难临头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的难以接受啊,哈哈哈……”

    陈夏晚目光如炬:“这个贱人,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芙雅,我们都被她骗了。”

    墨憎眉头紧锁:“凭她一个人竟然调虎离山了我们两个人,一定要小心一些。”

    “哈哈哈,这就怕了么?好戏还在后头呢!”桥汐阁阁主嚣张的说道:“再给你们个选择吧,我是先切掉她的手指,还是先剥掉她的头皮呢?”

    冷清秋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疼痛让他的大脑几乎陷入昏迷,没有颓然倒地,却完全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他的手、他的眼、他的嘴已经完全不听他的支配,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疼痛。

    记忆里,似乎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融合,慢慢的,有些失去了很久的东西,正再次与自己,合二为一。

    头疼的感觉丝毫没有减退,而此刻的冷清秋却在朦胧中意识到,他必须去阻止桥汐阁阁主,否则,他会后悔。

    第二次后悔。

第70章 榴梧24() 
“放开她。”顷刻之间,冷清秋已经上前一步,扼住了桥汐阁阁主的喉咙。

    “你说什么?”桥汐阁阁主似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说,放开她!”冷清秋加大了右手的力度。

    “怎么?冷清秋,你也反了,是么?”桥汐阁阁主一脸震惊,可语气里却分明没有一丝颤抖。

    云白筠不可思议的看着冷清秋的脸,继而又扭过头去盯着墨憎。什么叫“冷清秋反了”?云白筠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却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和之前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些黑衣人们一样,都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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