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娜娜的反应十分敏捷。
“你是谁?”胡不喜不高兴地吼道。
“滚出来!”
“三更半夜的,我正睡觉呢。你要有什么事,就进来吧。”
娜娜娇笑道:“你真鬼。”
来人是个女人,自然不会硬往里闯,特别是在这种时间。
来人尖声叫了起来:“你要不出来,我放火烧了你的破庙!”
胡不喜嗷地一声大叫:“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烧给你瞧瞧!”门外火光一闪。
“喂喂,有话好说,我出来还不行吗?”胡不喜急得直叫唤。
来人将火光熄灭了,叫道:“快滚出来!”
胡不喜笑道:“我还没穿衣裳呢,你先等着。”
来人不出声了。
娜娜坐了起来,清脆地笑道:“公子,让婢子给你穿衣……”
她的声音能让来人气个半死。
因为来人正是锦文小姐。
胡不喜踱出大门。
门前立着一个女人,手执长剑。
“叫什么,叫什么,叫什么?”胡不喜火星子乱爆。
蒙面女人一怔,旋即出手一剑:“杀!”
好快的剑,青光一闪,长剑刺入了胡不喜的身子,深深扎了进去,胡不喜连哼都没哼一声,重重倒了下去。
蒙面人呆住了,长剑脱手。
长剑钉在胡不喜身体上,颤颤悠悠。
蒙面人惨叫一声,扑了上来:“老天……我不是……有意的……老天,你不能死……不能……!”
胡不喜突然一声大叫,跳了起来:“我不叫‘老天’!”
蒙面人仰面一摔,昏了过去。
胡不喜气哼哼地将长剑从胁下拔了出来:“你还说不是有意的,你还说不是有意的,老子差点就死在你手里了!”
他走到蒙面女人面前,用剑尖比画一下:“起来,不许装死!”
蒙面人一动不动。
胡不喜吃了一惊:“真没用,一吓就死过去了。”提气叫道:
“娜娜,娜娜,拿灯来……”
没有人应。
胡不喜的头大了一圈不止,闪电一般冲了进去:“娜娜,娜娜!”
一个人影都没有。
胡不喜想起地道,连忙掀起地板,猛觉风声有异,一个筋斗倒翻出去。
一蓬暗器自地道口飞了出来。
胡不喜又想扑上,地道里有人说话了:“胡不喜,娜娜现在在我手里,你要她活着,拿秘笈来换。”
胡不喜大叫道:“你出来!”
地道里那人沉声道:“你敢进洞,我要你死!”
“放了娜娜,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改日再谈。明天中午吧,告辞了。”
沉闷的声音消失了。
胡不喜扑进洞里,狸猫一般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
走了不过十数丈,便被一块极大的石头堵住了。
胡不喜气疯了,但也没法过去。
胡不喜想起外面的蒙面女人,跳了起来:“他们一定是一伙儿的。”
奇怪的是蒙面女人尚未醒来,也没有被人救走。
胡不喜将她抱进庙里,点亮油灯,拉下她面幕一看,不由呆住了——
胡不喜可没想到这人是锦文小姐。
胡不喜掐掐她人中,锦文悠悠醒了过来,看见胡不喜正恶狠狠盯着自己,不由惊恐万分:“你,你要干……干什么?”
“老子救了你,你反来害老子。你还叫不叫人?”胡不喜大叫大嚷。
锦文怔了一下,怒道:“我又没杀死你,你乱叫什么!”
“你没杀死我,你杀不死我,是因为我躲得快!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杀死我?”
锦文羞辱万分:“你管不着。”
她要杀人家,还说人家管不着。
胡不喜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不会杀死我的,因为你们认为我有《太清秘笈》对不对?”
“什么呀?”锦文一脸迷惑。
“很清楚,你杀死了我,便不会有人告诉你们秘笈在哪里了,你们自然不会杀我的。”
锦文火了:“什么‘你们我们’的,你说的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先把我引出去,然后有同伴从地道里或是外面模进去,抓住了娜娜,逼我交出东西来。好生意,好主意!”
“放屁!”锦文跳了起来,却被胡不喜一把推倒。
“快告诉我,地道里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
“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杀了我好了!”锦文哭了。
“杀你?哼哼,我不杀你。”
“你放了我?”
“也不放,我有办法惩治你。我拿你当人质,来换娜娜。”胡不喜运指如风,李锦文周身大穴被制,不能动弹了。
“胡不喜你这混账小子,你冤枉好人,你是个大傻瓜!”锦文伤心地哭了。
胡不喜坐在一旁生闷气,理也懒得理她。
“胡不喜,你放了我吧,我真是一个人来的,是想找你……算账的,我真的不知道……”锦文哭了一会儿,求饶了。
胡不喜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信,老子上当上多了。”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啊!”锦文放声大哭起来。
胡不喜跳了起来:“说,地道里的人是不是莫言平?”
锦文怔住了:“莫言平?‘偷天换日’?”
“瞧瞧,你不是知道吗,说了就好!”胡不喜转怒为喜:“我问你,你怎么跟莫言平约好的?”
“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锦文涨红了脸。
“你红了脸,说明你认识他。”胡不喜又沉了脸。
“你……你……呜呜……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锦文无可奈何,只好晓以大义了。
“你和莫言平合伙,抢走娜娜,又算什么行径?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没有……没有……呜呜……你一点也不懂。人家……
呜呜……”锦文万分伤心。
没法解释清楚。因为胡不喜已经气疯了,什么话都听不进了。
娜娜,那么柔媚温驯的人儿,被人抢去了,你说胡不喜能不气愤吗?
第十二章 讨女
第二天上午,李同春急急忙忙赶到了破庙外边。
“胡先生,李某人前来领罪!”
庙门一开,胡不喜走了出来,冷冷道:“李大爷,你何罪之有?
不过令爱倒是有些对小子不起!”
李同春羞愧万分:“胡先生大人大量,何苦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尚请胡先生高抬贵手,放了她吧。胡先生有什么责罚,李某一定拜领。”
庙里锦文的哭声大作:“爹呀,快救女儿出去呀!……啊……
啊……他欺负女儿啊……”
李同春面色大变:“锦文,你出了什么事儿没有?”
李锦文大哭大叫:“爹呀,他不是人啊!他欺负女儿,……害了儿啊……呜呜……”
胡不喜大怒:“李姑娘,你说话规矩些,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
“是你害了我!人家好端端地走路……你把人家……抱了进来,还……呜呜……”
李同春面色难看之极:“胡先生,你怎么说?”
胡不喜也火了:“什么怎么说?”
李同春沉声道:“小女的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又怎样?”胡不喜跳了起来。
“胡先生,小女身染奇症是你出手救的,李某十分感激。但昨晚之事,李某还得讨一个公道。”
“随你的便!”胡不喜怒道:“你女儿勾结莫言平,抢走了我的婢女,我也要向你讨还一个公道。”
李同春一怔:“莫言平?”
锦文直着嗓子哭道:“爹呀,他诬陷女儿……血口喷人……
女儿不认识……莫言平呀!”
李同春冷冷道:“老夫可以担保我女儿不认识姓莫的,那么你便是陷害好人。胡先生,看在你有恩于我的份上,只要你将我女儿还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胡不喜怒叫道:“既往不咎?你说得好听!我的娜娜被你女儿害了,我为什么不能害你女儿?”
“害”这个字眼,有着特殊的意义,李同春面色惨青:“好,胡先生,请!”
胡不喜侮辱了锦文,李同春自然要拼老命了。
胡不喜冷冷道:“大约你就是地道中人也未可知。也许你和莫言平早勾结好了的。”
李同春气得身躯微颤,但仍不愿失了宗师身份,微一拱手:
“请!”
“打就打,什么请不请的!”胡不喜双眉一轩。
李夫人匆匆赶来了,见状急叫道:“住手!出什么事了?”
锦文哭声又拔高了一丈:“妈呀,快救女儿呀!女儿被他……呜……”
李夫人顿时面色惨白,足下一个踉跄。
“小贼,我跟你拼了!”李同春不再顾及什么宗师身份了,一个虎步,扑了上去。
李夫人跌跌撞撞地奔进庙里,却见锦文倒在地上,泪流满面,不由一阵头晕:“锦文……你……”
锦文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娘啊——”
李夫人扑到女儿身边,连连出掌,拍开穴道,一把搂紧了女儿,叫道:“苦命的儿啊!”
锦文乍逃厄难,自然是哭得死去活来。
门外李同春的怒吼和胡不喜的狂叫响成一片。
“儿啊,你放心……你爹会杀了他的……”李夫人心口一阵阵绞痛。
锦文跳了起来:“住手!住手……别打了……”
正当这时,门外胡不喜一声厉叫,锦文吓得愣住了。
李同春的声音在狂叫:“小贼,站起来!”
锦文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李同春见女儿蓬头散发跑了出来,心中怒火益盛:“小贼,你认命吧!”
胡不喜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李同春的武功,较之卫不败等人高出太多了,胡不喜自然只有认输了。
锦文却扑向胡不喜,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李同春铁青着脸:“让开!老夫要一掌毙了他,再扔给野狗!”
锦文却抱紧了胡不喜,悲悲切切地道:“爹呀,你不能杀他……不能啊……”
李同春嗓子都哑了,两眼血红,状若疯狂:“你让不让开!”
锦文吓得大叫起来:“女儿没有……没有失身啊!没有啊……”
李同春怔住了,赶出来的李夫人也怔住了。
“锦文,你竟然如此回护他?”李同春沉声道。
“不是不是!女儿的确没有……只是女儿想杀他……被他……
呜呜……”
“被他怎么了?”李夫人急问道。
“他把我吓昏了……点了我穴道……然后……呜呜……”
“然后怎样?”李同春一字一顿。
“他骂我,冤枉我!呜呜……”
李同春一愣子地说不出话来,李夫人走近女儿,轻声问道:
“还怎么了……”
“没有怎么啊。”李锦文知道母亲在问什么,急得直摇头。
李同春吼了一声:“都是你这小贱人!”
李同春扯开女儿,一把抓住了胡不喜的衣衫,轻轻提了起来。
“爹,你不能……”锦文吓傻了。
“我去救他!”李同春怒叫一声,提着胡不喜往家里跑。
第十三章 代理
胡不喜被李同春冤枉地击了致命的一掌,离死也不过半天的路程了。
虽然李同春能治好他,但想要完全复原,也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当然这都是锦文不好。
锦文却怪娜娜和莫言平不好。
如果没有娜娜,胡不喜又怎么会受伤呢?
所以锦文听到门外来报说莫言平到了,一提长剑便冲了出去。
莫言平稳稳地坐在客厅里,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神态安闲。
一道淡红的影子挟着青光,呼啸着扑了过来,“莫言平——”
莫言平一怔之间,剑光离面门已不足两尺了,面上已感到扑袭而来的森森剑气。
好个莫言平,身子竟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游鱼一般溜了出去,手中折扇顺势点中了长剑的剑身。
长剑脱手,红影顿住,莫言平却已经微微笑了起来:“姑娘莫非是锦文小姐吗?在下莫言平。”
锦文被他一招之间便击飞长剑,不由怔住了。
莫言平微笑道:“昨晚多亏姑娘援手,莫某才得以顺利地得手,说起来,在下要多多感激小姐才是呢!”
锦文怒道:“你胡说八道。我怎知道你要去抢……娜娜!”
莫言平嘻笑自若:“不管怎么说,在下都十分感激。小姐无心之故,成全了在下。”
“你来干什么?”锦文竟然沉住了气,难得之极。
“听说胡公子因小姐而身受重伤,在下因与胡公子有午时之约,自然要登贵府之门了。”
“胡不喜不能见你,你有什么话,就告诉我好了。”锦文冷冷地道。
莫言平道:“小姐有此权吗?”
锦文道:“自然,我是胡不喜的代理人,这段时间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不知道胡公子是不是已经答应小姐的自荐了。”
莫言平淡然一笑,意味深长。
锦文面上一红:“你若不信,只管走人好了。”
莫言平右手折扇一击左掌道:“好,小姐快人快语!莫某此来之意,想来胡公子已经告诉小姐了。”
“你说明白一点。”
“胡不喜只要交出《太清秘笈》和胭脂扣的秘方,在下就还给他娜娜!”
锦文一怔:“胭脂扣?”
“不错,胭脂扣。’莫言平面上肌肉一跳,沉声道:“一种绝毒的暗器!”
“胡不喜有什么‘胭脂扣’吗?”
“你转告他,他会告诉你的。怎么样,请问小姐什么时候能够给我答复?”
“明天中午你再来一趟,如果他还不能说话,那么后天中午你再来。”锦文一脸严霜。
莫言平看她一眼,一拱手道:“如此,莫某告辞了。”
“太清秘笈?”李同春面上一凛。
“还有胭脂扣。”李锦文加上一句。
李同春更是一惊:“中人立毙的胭脂扣?”
“爹,胭脂扣是一种什么样的暗器?”
“武林故老相传,有一个全部由女人组成的帮会,这个帮会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血鸳鸯令也只不过是它的一个分会而已。‘胭脂扣’便是她们使用的一种绝毒暗器。中人立亡、无药可救!据说‘胭脂扣’中人之后.全留下一个吉祥痣一般的小红点,极像胭脂点下的……。”
李同春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颤抖。
“可胡不喜是个大男人啊!”
“据说那个帮会受到几次致命打击之后,消失了。也许这种暗器已传到胡不喜手中,也未可知。”
“可胡不喜不过是张神仙的徒弟呀?”
“不仅如此。胡不喜的母亲乃是血鸳鸯令的令主,是因为《太清秘笈》而死的。”
“爹,你是说,胡不喜他有这两件东西了?”
“说不准。”李同春叹了口气。
胡不喜迷迷糊糊醒过来,正看见锦文笑眯眯地望着他,一下瞪大了眼睛,怒叫道:“滚!给老子滚远点!”
锦文却不着恼:“喂,小麻雀,你别生气好不好。莫言平中午找你来了,被我打发走了。”
胡不喜更生气了,怒道:“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醒得了吗?我爹当时正给你疗伤呢!”锦文直撇嘴儿。
“他说什么了?”
“他要你用《太清秘笈》和‘胭脂扣’的配方,去换……换那个娜娜。”锦文一说到娜娜,面上马上就悻悻的。
“胭……脂……扣!”胡不喜面色惨白:“他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还问过我爹呢,他说胭脂扣是一种绝毒的暗器。
你到底有没有?”
胡不喜面色一寒:“不关你的事儿。”
锦文扁扁嘴:“怎么不管我的事儿,你一昏倒,我成了你的全权代理人了!”
胡不喜烦恼不堪:“你行行好,小姑奶奶,别再缠人了,快放我走!”
锦文大叫起来:“你走,你走得了么?我爹说了,再过三天,你才能动呢。”
“你看我现在能不能走。”胡不喜赌气跳下床来,双膝一软,跌倒在地:“妈的!”
“你还逞能?我扶你起来。”
“滚开!”胡不喜恼羞成怒,自己挣扎了几下,却总也爬不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