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绝世邪凤- 第208部分

界山上

羽非看着最后一卷，心情沉浮。

最后一卷便是大战的最后一刻，可惜，千水丹没有用详细的描述来记录。

这个过程中，千水丹已经清楚的记录了她和慕容乔一生的经历。

正如周毅讲的那般，千水丹为了一同和慕容乔对付突然出现的慕容家还有来自武神玄界的不断骚扰，决然入魔。

打退敌人后，慕容乔狠心将千水丹的力量全部封印。

而那个封印的东西便是那个花环。

谁也没有想到，千水丹最后一次伤害便是被慕容乔诱骗着带上了花环。

花环内有慕容家的秘法，只为了镇压千水丹体内的魔性。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慕容乔真的爱她。慕容乔早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作为逆天王，他能了解自己的下场。要么就是被慕容家利用称霸三界，要么就是被武神玄界的那些人剿灭。

可是无论是那种结果，他都不能接受，他还有自己所爱的人。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慕容乔也希望她只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失去心智的魔女。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千水丹要的却是能够与他并肩而战，生死与共。

羽非看到故事结局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了当年慕容长离说的‘殊途同归’什么意思。

慕容乔和千水丹纵然站在了一条路上，可是他们的心却背道而驰。相爱不能相守让他们无可是从，于是便想要用自己成全对方。纵然他们创造出了千水龙凤印，人们称之为冥花剑法的剑法，但是他们却不能容忍所爱之人踏上歧途。

他们心中，正与邪终归是太过清晰。应该说，慕容乔心中的正邪之念太执着。他忽略了千水丹的付出，不让她堕入邪道，可是他却不知道千水丹的甘之如饴。

正如羽非为了蓝云风坠入魔道却无怨无悔，蓝云风为了羽非逆天下而行，又因为她终归正道。

他们两个对于他们的身份来说，走的都是歧路，但是，终归殊途同归！

慕容长离说，坚持自己的。

他们做到了，也得到了。

羽非微笑着拉住蓝云风的手，为他们的坚持和信任侥幸而满意。

蓝云风能够感觉得出羽非这瞬间的放心，然而他的心中却是如翻江倒海般，不知所措。

他的眼睛已经失明，那么下一个地方会是哪里？若是下一刻，他魂飞魄散了，那该怎么办？

突然，羽非感觉头上好像轻了许多。

羽非抬手摸花环，立刻愣住。

急忙将花环摘下来，只见先前那鲜艳欲滴的花朵如今化成了黄色的粉末消散在了空中，花环无声无息的消失。

花环对于羽非来说，此刻早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花环会消失。

凤冕看着她惊愕的样子，开口道：“小非，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父亲的灵魂印记会留在人类玄界，还有那根凤凰翎的事情吗？”

羽非正对着自己的手发愣，此刻听到凤冕的话，心中咯噔一声，一种恐惧袭上心头。

凤冕看着她突变的脸色，叹道：“今日我就告诉你一些千水丹没有记录下来的事情，我想……”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似乎透过羽非在看着另一个人。

而凤冕的眼中除了那种不可琢磨的深邃，有一种痛惜和……愧疚。

“什么？”羽非有些急切的问道。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话都围过来，好奇的看着凤冕。

凤冕摇了摇头，他其实想说，若是今日不告诉她，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来给你讲，就从……千水丹被封印了力量讲起好不好？”

不等羽非说话，凤冕就开始讲了。

“当年我遵循父亲的指令来到修罗玄界，想办法化解这一次逆天王的悲剧。凤凰一族挣扎了千年，但是每一次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每一次的逆天王都会被凤凰一族的人封印起来，其实，这也成为了凤凰一族的痛。”

“其实，当千水丹成魔的时候，凤凰一族的人都松了口气，其实有了他们两个的并肩作战，虽然不能将慕容家彻底消灭，但是至少这次的阴谋就会被破坏。加上慕容乔原本在修罗玄界非常有威望，如果将他和千水丹抵抗慕容家颠覆三界的事情公布开来，那么人们对逆天王的误解就会解除，所以，父亲一边向其他四灵发出邀请要求五灵聚首，一面派我来到武神玄界盯着，不能让千水丹出事。”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阻挡了千水丹的不是慕容家的人也不是武神玄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而是她最爱的慕容乔。慕容乔用一个花环将千水丹困住，从此她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父亲对于慕容乔的作为很是生气，但是却没有办法。大错已经铸成，而且祭祀的时间已经选定眼看就要临近了。在父亲焦头烂额的时候，又传来一则消息，四灵邀请失败，凤凰一族派出去的使者都死于非命，俨然武神玄界已经被慕容家染指。但是慕容家还记着凤凰一族对慕容家的恩情，并未对凤凰一族出手。”

“眼看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任凭父亲有多大的能耐都无力回天了。于是，父亲便把计划放到下一任逆天王身上。这一次，他定要深远考虑。逆天王气息特殊，算是天地间的异类但是绝对不是逆天而生。生出逆天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逆天王形成所需的力量积累是一千年左右，所以父亲便知道下一次的逆天王出生是在什么时候。这件事只有父亲知晓，其他人并不知道。”

“父亲认为，武神玄界的人们之所以对逆天王有着疯狂的仇恨乃至偏执的很，就是因为他们对这些事情不够清楚，而且没有人证明。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许会好办一些。可是慕容家一直染指着武神玄界，父亲没有证据，所以真相之事只能见机行事。于是，父亲便找到了千水丹。”

“前几次和千水丹联系都是我，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父亲让我做的不是保护无辜的千水丹，而是……”说到此，凤冕看了一眼羽非，见羽非眼中带着深深的震撼。

“是什么？”羽非淡淡的问。

凤冕叹了口气，道：“杀了千水丹！”

“千水丹……”羽非几乎有些快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原来，那个痴痴望着窗户等待夫君回来的女子，是哥哥杀的……

荒谬！羽非脑海中嘶叫着！

“我和千水丹说了父亲的打算！”凤冕看着羽非，沉沉说道。

“你可知道什么打算？”凤冕问。

羽非愣怔的看着他，心似乎被一块石头狠狠砸下去。

跟她有关！羽非直觉跟自己有关系。

“什么打算？”阙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想要利用真相将千年轮回的诅咒打破，那么只能用经历过的人来阐述这件事情。所以，父亲说，只有千水丹亲自将这件事讲给天下的人，人们才会相信。但是，单凭只言片语是不可能的，而且，没有人知道下个逆天王的秉性如何。所以，父亲要求让千水丹亲自解决下一个逆天王。所以，千水丹必须是天地间最强的人，无论是实力，还是魂魄。”

“什么意思？”羽非问道。

蓝云风似乎猜到什么，拉着羽非的手突然攥紧。

“我将父亲的打算说给了千水丹，千水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说，反正她清楚慕容乔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生无可恋，死亦不可相聚，倒不如将逆天王的命运自此改变。但是，她提出来了一个要求，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她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将孩子的魂魄保住，既然今生不能做母女，那么她也要永远看着孩子长大。而这个孩子，真的如她所说，是她亲眼看着长大。那个孩子就是果果。”

羽非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倒流，全部冲上的大脑，一瞬间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只有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旋转。

“果果……果果……千水丹的孩子……”

“羽非！”蓝云风抱住羽非，以防羽非晕倒。

羽非狠狠闭上眼睛，此刻才将心底的震撼压下去，耳边终于传来人们的抽气声。

“凤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着果果长大的只有小非，难道你说的……”阙然不敢说下去了，看着羽非变换的脸色，心痛不已。

凤冕只觉得羽非的脸色像是一根根刺刺进了他的眼中，然后那痛楚传进了心里。

这是个残酷的事实，但是却不得不让羽非知道。

“没错，但是你只猜对了一半。当年我将千水丹的魂魄和她孩子的魂魄带走，交给了父亲。父亲不愿意让我知道他要用这两个魂魄干什么，但是我有些不放心，于是便跟过去看了。当时，小非还在蛋中并未孵化，甚至连魂魄都很脆弱。即便如此，凤凰一族的但大长老却能感觉到这个凤凰绝对不是一般的凤凰，她的出生定然会是我凤凰一族的骄傲。”

“但是小非的优秀也让父亲找到了千水丹魂魄的载体，于是，父亲便不顾母亲的反对将千水丹的魂魄融入了小非的魂魄中。但是父亲在千水丹的魂魄上下了禁制，她只能影响羽非修炼，却不能影响羽非的判断以及她自己魂魄的正常。而孩子的魂魄便被父亲一分为二，将魂作为剑灵投入天羽剑的铸炼中，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个未成形孩子的魂魄。而魄则被父亲化成了凤翎压在了人类玄界凤凰山他自己的神像下面，等待着一千年后的某一天。”

说到这里，羽非已经完全知道了这些实情。

有人说，现实很残酷，原来过去的现实也很残酷。

羽非不恨她的父亲，因为作为一个父亲，凤雷音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羽非的事情。只是，她体内有双魂的事情让羽非难以接受。而且，还是那个让她感到无比悲惨的千水丹。

难怪她迟迟不能化作人形，原来她体内两个魂魄阻挡了化形的进程。

也难怪她十五年就达到武学顶峰，也因为她体内的两个魂魄。

明白了在修罗玄界中，脑海中那个飘渺的声音，那个将她引入魔道的声音是谁。

正是那个为了爱和天下放弃轮回，万劫不复的千水丹。

原来，果果真的是她的女儿。纵然她只是和千水丹共用一个身体，可是，果果却也算是她的女儿。

好残酷的现实，难以让人接受。

羽非坐在山顶，呆呆的望着那个还没有消失的画卷，脑海中一片空白。

蓝云风站在她的身后，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羽非放宽心，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阙然一行人也站在一旁，依旧没有从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

他们感叹于凤雷音的大义，可是却心疼羽非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哥，还有吧？”半晌后，羽非突然开口说道。

凤冕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现在听到羽非的问话，不由得一愣。

其他人都看向凤冕，凤冕才慢慢点头道：“还有。”

“说吧，我想没有比这更让我难以接受的了。”羽非轻笑道。

凤冕蹙眉，半晌才道：“千水丹的死，慕容乔并不知道。慕容乔一直派人在门外守护着被封在密室内的千水丹，所以，在最后一击前，慕容乔让人进去看了千水丹，在看到千水丹死了以后，慕容乔也崩溃了。然后，他坦然选择了城祭。但是在城祭之前，他将那个守护着千水丹的少年放了出去。一天后，逃出去的少年回到武神殿，但是看到的却是一片沼泽，无边无际的沼泽。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独自踏上了慕容乔告诉他的道路——守护逆天王。”

“因为慕容乔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少年，让少年将改变逆天王命运的重责背负在身上，所以少年便开始了苦修。得知了小非被注入了魂魄后，我痛心。我的妹妹在千年后就要肩负起苍生安危这一重责，而作为哥哥，却无能为力。于是我便想要助那少年一臂之力，可是，在我找到那少年的时候，已经过去几百年，而他也已不复少年模样，老态龙钟，却死守誓言。”

“他说，即便是死了，他也要用这把剑守护者无辜的逆天王。所以，他请求我将那把剑重新锻炼，将他化作那剑中的剑灵，永生永世守护着慕容乔使用过的这把剑。我告诉他，三百年后，逆天王会再度出世，而随之出世的还有慕容乔和千水丹的女儿，若当时遇到，无论如何都要护之。青天白日下，他发下重誓，定当守护旧主之女，助逆天王平反冤案。然后，他便跳下了雷火池。后来，我怕这把剑的出世会引来武神玄界的人的怀疑，便将练成的剑灵放到修罗玄界，而剑则留在人类玄界。这，便是逆羽剑的由来，而这把剑的名字也的确是我依照着小非的天羽剑而取。”

“那个少年……就是我们在那个引回魂阵法中看到的那个蓝灵吧。”羽非轻声问道，此刻，她眼中已经没有了伤痛，只有深深的叹息。

这一路走来，其实牺牲最多的，不是她。

凤冕点头道：“没错，正是他。没想到慕容家做的死士居然和原来的人的秉性那么相同，这个蓝灵居然也是为你而死。”

羽非苦笑了一声，想起那个男孩子纯净的笑容，麻木的心也忍不住痛了一下。

“后来，我趁着慕容家还没有完全隐退，便找到了慕容家反对利用逆天王的一支，并且交给他们阵法，修炼方法，让他们永远记住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便是蓝云风一家的这一支，他的父亲慕容长离便是这一支的传人。这些……父亲并不知道。不过，让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你自己居然跑到了人类玄界。原本父亲便对你有愧疚，当初你跟着那个男人跑到地球，父亲便有那么一瞬的松气。他对我说，你不回来也好，不然，那将要到来的事情你如何应对？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父亲派我去人类玄界的时候，我居然遇到了你。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却知道你那时候已经不是凤凰之体。你的命运，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凤冕苦笑着，垂眸掩下眼中的伤痛。

原因为，自己成为魔尊，将该舍弃的一起都舍弃了，能够在她之前将这些事情处理掉，还给她一个清平世界。即便是为人，也希望她能够快乐的活着，却万万没有想到结局会是如此。

“小非，你可知道，你背离家族，你背离天下，那么我陪你颠覆世界。我的妹妹，你路上的绊脚石，哥哥会为你全部肃清，即便是逆天成魔。”

“哥哥，难道这就是你成魔的原因吗？”羽非抬头，看着凤冕，哽咽道：“就是因为对我的愧疚，你就要成魔为我阻挡一切？”

难道他以为他不说，羽非便不知道他所想吗？

他成魔，他设阵，他预谋了千年，羽非此刻清清楚楚的能够感觉到凤冕对她的愧疚。

可是她从来不需要什么愧疚，她也不觉得凤冕欠她什么。

我们的路，我们一起走，你成魔，我灭神，你成神，我杀魔。

凤冕抬手抚上羽非的头，轻笑道：“不要胡思乱想，哥哥是对你愧疚，但是还没有傻到若有其他办法却要剑走偏锋。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凤凰一族，我必须如此。”

“哥……”羽非扑到凤冕的怀中放声大哭，她不为自己多舛的命运，只为这一刻她感受到的兄长对她的爱护和关心。

其他人则无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他们知道，凤凰一族因为受了第一人逆天王所托，一族永远都要肩负起平衡逆天王和三界关系的责任。却没有想到，凤凰一族为了实现这个诺言牺牲如此之大。

一个天赋绝顶的公主，一个风华绝代的少主。凤凰一族的将来几乎被这个责任毁掉，然而，凤凰一族的地位却在其他四族的少主心中越来越沉。

也许，这是支撑着天地的神兽应该做的事情，可是任凭他们如何预设，也无法让自己能做出他们这般的牺牲。

天边的画卷慢慢消失，这个画卷在天上挂着足有一个时辰之久，足够让所有人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