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但两个人结交下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遂即问道:“耿焜人在哪里?”哈妙通闻言吱吱呜呜的,易静说道:“杀你们如同踩死两只蝼蚁,快说!”说着将宝刀用力一压,哈妙通叹了一声,说道:“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吧!”易静见他神情坦然,倒有几分骨气,也不愿再为难他,正要收刀,忽听正殿中有人叫道:“易静,休伤我师弟!”
易静寻声望去,只见从殿内走出一个黑衣老道,手中提着一个灰毛拂子,正是展翅金雕耿焜,只见他与往不同,脖颈处大大小小一串火泡,本来不长的燕尾胡须,如今也全部剃光,取而代之,是右腮边的一颗拳头大小的脓包。耿焜叫道:“将他放了,我接你几招!”易静闻言将手一翻,用刀背在哈妙通颈部一击,哈妙通登时两眼一翻,跌倒于地。
耿焜哇的大叫一声,也不见他作纵跃,呼的一声,拂尘兜头打来,只见尘尾散开,根根笔直,宛如无数利针,倏然刺到。易静急忙一个盘旋,反手一拳,呼的一声,将那道士的拂尘荡开,接着一个‘盘膝绕步’,宝刀划了一道圆弧,用了一招‘推波助澜’,削他拂尘的杆柄。耿焜心底里也不禁暗暗赞了一个“好”字,将拂尘由下往上在刀背上一挑,只听得“当”的一声,将宝刀荡开,耿焜喝声:“来得正好,接我一手‘太公钓鱼’!”
说着将尘尾展开,万缕千丝,一齐罩下,把易静的宝刀缠着,这一回道人用的是柔劲,易静回手一夺,对方已是越缠越紧,耿焜得意大笑,喝声:“你的宝刀能奈我何!”用力一拉,易静冷冷说道:“也不见得!”双手捧刀向里一送,耿焜也吃了一惊,往后一退,劲力稍松,尘尾立即散开,刀光绕过,将尘尾全部斩断。耿焜大叫一声,撒手将拂尘一扔,向易静头顶一掌,易静粉拳立起相还,但听得“蓬”的一声,拳掌相交,两人都给震退三步,耿焜面色紫红,拔出了霓虹剑,要以剑术将易静击败,为师兄报仇。
原来姬繁率众攻上云霞山,耿焜先一步进了佛卷洞,却被洞中易静布置的机关困住,愤怒之下,用宝剑将传世刀谱毁于一旦,再用鹰爪力的功夫震碎大门,冲出山洞,有心拾来荒草将山洞烧毁,听见山下师兄的呼叫,赶到山角,目睹师兄惨死,同来的一干门徒一哄而散,耿焜暗暗咬牙,将身藏在树丛中,待易静靠近时,一个‘鱼鹰捕食’直刺易静而来,却被石慧和黄婉秋,用弹炎筒一火弹正中脖颈,只得忍痛逃下高山,找了一处山泉,整个人浸在水中,好一会,才将头探出,让山风一吹,颈部火烧火燎的,用手一摸,起了一片的燎泡,幸好眼睛未被烧坏,疼得耿焜哇哇怪叫,暗暗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等到夜里,耿焜暗自上山,未到山顶,便触发了几处易静设下的机关,仗着轻身功夫了得,这才幸免,一番折腾脸上的伤势加重,只好寻一处僻静之处调养伤势,翌日,天还未亮,便有一群庄勇打扮的壮汉,各持刀枪,四处搜山,耿焜心下盘算道:“敌人必是有了防备,见这阵仗是惊动了山下的五老,自己如今受了重伤,别说五老,便是易静,想杀自己易如反掌,不如先去找叔叔耿飈,再为大师兄报仇!”打好了主意,避开搜山的庄勇,绕至后山,悻悻而逃。
第409章 宏化寺恶道报怨仇 技勇营神尼惊群丑(五)()
他不敢走大道,尽走的是山间小道,行了一日,愈发的难受,进了县城,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上了烧伤药,也不见丝毫好转,正要继续北行,却见易静师傅三人,骑着三匹快马先后出城,耿焜心道苍天有眼,立刻在后尾随,他的轻身之术在南省中是属一属二的,不疾不徐在三人马后跟了两日,易静师徒竟未察觉,等入直隶临近息县,耿焜已是精疲力倦,想起本地有一家师兄弟,在附近双阳观出家,道号妙通,人称接火天君,是火神爷耿飈门下四弟子,也精通各样火器,自己由江苏入河南,一路狂奔,如今就像是被人将脸皮活生生撕下一般,疼痛难忍,便打算先去投奔哈妙通,一来请师弟为自己医治烧伤,二来多请几个帮手,将易静师徒一举全歼。
当下发足狂奔,越过易静师傅,进了县城,与哈妙通相见,将前情讲说一番,这哈妙通脾气极是暴躁,闻言当即便要为姬繁前去报仇,被耿焜拦住,说道:“咱大师兄练成了五毒神功,依然不是她师徒的对手,你一人去不是送死么?”哈妙通说道:“师兄,我练有火龙镖,你放心吧,定叫妖女死在镖下!”耿焜说道:“得了,你先帮我解了痛苦,我和你同去!”
当下哈妙通将治疗烧伤的良药,悉数使了个遍,耿焜的伤痛也只是稍见减轻,哈妙通急得手足无措,叫道:“他奶奶的,若是伤在别处,将脓疱挑破,再施以药物,好转的快些,但在脸上,留下疤痕还是小事,若是见风溃烂,这脸便看不成了!”耿焜说道:“这么说,叔叔只教你放火的本事,没教你收火的本事了?”哈妙通闻言惭愧道:“他老人家玩了一辈子的火器,能发能收,二师兄黄猛继承老人家的衣钵,纵横山西无对手,你两个哥哥也得老人家五成的传授,在江湖中也少有对手,他们三人有雷火弹,烧伤之人立时便中了火毒,我,哎!年纪最小,也最愚钝,师傅只教了我一手的火龙镖,那收火的本领未能学精,师兄,自家人您见笑了,师傅前几日来信,信上说,他老人家被图海大将军供养在凤翔军营中,命我即日起程,去与他会合,我因庙里有些琐事耽误了几日,你我这便找师傅他老人家,他手上从山西万年寒洞中取来的冰片,不用施药,拿着冰片在患处,一敷即可见效!”
耿焜说道:“这个我也知道,我本来便是要去寻他的,但仇人就在眼前,我忍不下这口气!”哈妙通说道:“这个好办,我这便去新蔡,约请好友法朗,替你出头!”耿焜问道:“是不是那个神力罗汉?”哈妙通说道:“对,就是他,我和他是过命的朋友,奈何他教了一个徒弟,在棺材岭上做了寨主,平素喜爱采花盗柳,去年,领回一个瘟篁门的淫贼,叫香雾真人冯吾的,这人师兄你听说过吧,那是个下九流,法朗和尚喜欢奉承,被冯吾恭维了几句好听的,便将其收在寺中,自此新蔡的百姓便遭了殃,花案四起。我听说后,找上门去,和法朗闹翻了脸,倒有将近一年没和和尚见面了!”
耿焜说道:“这冯吾我知道,当年武当道总恬淡子几次要除了他,我们有门规,不能坏了清修,耿煌与尚和阳身染下流,俱被师傅逐出山门,法朗既然和淫贼为伍,以后便不要再来往了!”哈妙通说道:“非也,和尚从不近女色,只是受了奸人的蒙蔽,我有个想法,我去找和尚帮忙,就说易静到了新蔡,那冯吾是色中魔鬼,听说美色,必会去送死,若是被易静杀了,也为当地一方除去一害,他若是把易静杀了,倒是他的恶报!”耿焜闻言称好。
二人连夜起身赶往新蔡宏化寺,将易静的事情一说,果然那冯吾和天游罗汉邢题自告奋勇,去外寻找三女,这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连同几个淫僧一同送命,冯吾飞逃而回,耿焜本以为易静孤身一人,合众人之力万无一失,自己躲在大殿中,伺机而动,但和尚刚愎自用,最先被易静打伤,哈、冯二人一个身死一遭擒,这才强忍钻心疼痛,出面会斗毒手罗刹。
此时耿焜亮出长剑,只听得易静一声长笑,说道:“你也是个人物,若要报仇,就该单打独斗见个真章,我要是输了,悉听尊便就是,凭你的身份,也要以多为胜么?家师善渡姬繁,他倒恩将仇报,最可气便是你这只死雕,毁坏我峨眉祖师留下的刀谱,师傅不让我与你为难,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如今你是咎由自取,便和你算算旧账!”
耿焜闻听这话,不禁面上一红,沉声喝道:“好,今日便分个雌雄!”话声未了,长剑一抖,便是一招‘玉蟒吐信’,迎面刺来!易静用了一招‘风吹落花’,就好似立足不稳的样子,上身一颤,但听得“唰”的一声,耿焜的长剑从她胁下穿过,易静立即一刀下斩。眼见易静这一刀“断门刀”,非把耿焜的手腕切下不可,哪知耿焜的剑尖一挑,余力未衰,铮的一声,竟把宝刀挑开,这一老一少,各施展出了看家本领,耿焜的剑法固然精妙绝伦,易静的招架更是出人意料。
但见刀光绕处,剑气弥漫,闪闪烁烁,有如繁星耀眼。论起二人的功夫原本难分伯仲,耿焜胜在轻身功夫了得,易静依仗左手刀精妙绝伦,二人翻翻滚滚,斗了十余合,未见胜负高低,久战不下,更激起了耿焜的好胜之心,忽地长啸一声,施展出了平生本领,将轻身术施展开,围着易静转起圈来,剑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易静用尽了全副精神,随机应变,将刀法改为小架,守中有攻,工夫一长,耿焜只觉得脸上,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越发焦躁不安,暗道:“久闻她暗器功夫出神入化,我即便使出毒蒺藜,多半也伤不了她,罢了,再斗下去也是枉然,还是走为上策!”想罢疾刺数剑,用鹞子翻云的功夫,飞身上墙,飘身而去。
第410章 宏化寺恶道报怨仇 技勇营神尼惊群丑(六)()
易静怎肯轻易放过,在后紧紧追赶,耿焜暗道:“论轻身术,你重入娘胎再练也不成,要不是我这脸疼得难挨,又怎会怕你!”当下施展陆地飞腾法,向凤翔连营而来,一路上因伤处疼痛不堪,歇了数次,每次俱被易静赶上,耿焜只得负痛前行,打听得军营的方位,不做停顿星夜赶来!
见了昆仑二位教主将前情讲明,但听得老和尚昆仑僧一声长叹,良久方才说道:“不想时隔近百年,这五毒神功再现江湖,可惜!可惜!”邓瑛问道:“僧兄,我也听说过这五毒教的故事,有传说那么厉害么?”大门和尚说道:“我听岳父说起过,当年五毒教闹得最凶之际,武圣人张松溪已归天,武当张翠山真人派座下二位弟子下山,结果一死一伤,但也让出五毒教主是少林门人,这也使武当、少林门起了嫌隙,数十年断了来往,绿林盟主阴无垢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也懒得管,家师是少林当时的方丈,他的师兄燃脂头陀艺成下山,用金刚指决破了五毒掌,才使五毒教风吹云散。这五毒珠子可说是得失并存之物,常人服下立时便可天下无敌,但需用性命做薪。若不服用,却只可百毒不侵,实在难以抉择,贤弟,若是你,该如何选择呢?”
邓瑛略一思量,说道:“若是在壮年时获得此宝,当以此物防身,年老后服珠练功!”大门点点头说道:“姬繁道长多半与你一个心思!”言罢对耿焜说道:“你这烧伤需耿飙老剑客医治,老衲这里也有些灵药,但不知对症与否?”遂而对在场众人说道:“大伙集思广益,可有什么办法?”此言一出大伙顿时安静下来,在场二三十位豪杰,你看我,我看你,俱是摇头不语,昆仑僧见状口中一阵大笑,道:“既然如此,还是去和元凶要解药吧!”说着对邓瑛说道:“贤弟,你帮着愚兄去云棚上,将梁子孙请下来!”邓瑛闻言一怔,遂即一拧身,右手一按桌子角,嗖的蹿到大帐口,拢着目光,只见从云棚上飞起两团灰影,恍惚似两个光头僧人。
大帐之内众人也陆续跟了出去,但见此时邓瑛已与一个灰衣僧人,在相邻的一座大帐顶上动起手来。邓瑛手中一口宝剑,就如同千万点寒星,那僧人手中擎着一口钢刀,亚赛狂风扫叶,暴雨摧花。剑光刀影之中,只听得一阵断金戛玉之声,震得嗡嗡耳响,两人换了几招,各怀戒心,再斗之时,形势又是不同。只见邓瑛身形如电,左穿右插,如蝴蝶穿花,剑光闪烁不定,身形越转越疾,转得让旁观之人都觉头晕眼花,那僧人却伫立如山,不为所动。猛听邓瑛一声长啸,剑光暴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但见剑花错落,剑气纵横,出手之快,无法形容。僧人却缓缓挥动钢刀,脚跟有如钉子一般,牢牢钉在帐顶之上,任邓瑛剑势雨骤风狂,竟不移动半步,刀势虽缓下来,但依旧虎虎生风,令人震耳骇心,邓瑛一口气攻了二三十招,却依旧攻不进去。旁观的人眼神不错将二人定住,俱是神色紧张。
只见二人越斗越快,邓瑛一连变了数趟剑法,有武当山八仙剑的招数,又有太极十三式的招数,大开大合是又似莲花门的大周天剑法,奇招妙着层出不穷,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剑光忽东忽西,宛如游龙,那僧人却依旧封闭门户,刀法虚虚实实,未露败象。
忽然邓瑛向后一跃,宝剑一撤,脚尖在云棚上一点,身形疾起,剑光如虹,乃是凌空下刺之势!那僧人低喝道:“看刀!”身躯一矮,待那邓瑛刚刚下刺之时,突地一刀向他拦腰砍去,这一招奇妙之极,迫使邓瑛抽剑撞开刀锋,还需立即闪避方可不碍,实无其他招数可以抵挡。
在场一众高手瞩目惊心,见此情景皆失声大叫,忽听云棚上的二人齐声喝道:“撒手!”再看邓瑛的宝剑贴着僧人的宝刀一铰,二人同时握不住手中的兵刃,刀剑顷刻脱手飞出,那僧人纵身一跃,将钢刀接在手中,飘身跃下帐顶,往东北方向奔去,邓瑛哪肯放过,也将宝剑接住,正要提气去追,忽听前面的僧人开口喝道:“道友,接法宝!”倏的一扬手,一道白光,直向邓瑛打来,邓瑛赶紧往旁边一闪,啪的一声,那道白光竟不歪不斜的,朝昆仑僧胸前打来,昆仑僧待这暗器临身,才将大手一张,已将那暗器抓在掌中。
邓瑛见状大怒叫道:“抄家伙追他,别叫他走脱了。”众人各亮兵刃,那昆仑僧却开口道:“别追了。”说着将大手摊开,掌心里面竟是一颗龙眼大小的佛珠,邓瑛惊异道:“僧兄,此乃何物?难道是少林寺的李宁的弹指神通么?”昆仑僧缓缓答道:“这种暗器名叫‘牟尼珠’,江湖中只有峨眉女尼中会打,今夜来的定是倚天崖千佛庵的芬陀老尼!”
邓瑛心知老尼是昆仑僧昔年妻子,当即说道:“僧兄,一共来了两个人,不知她们来意,究竟是敌是友?”昆仑僧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的明月,口中喃喃说道:“不论是敌是友,且让她去吧!”邓三泰急忙说道:“只怕她要对大人不利,我这就跟去看看!”
说着提起铁槊便要往中军大帐赶去,迎面却见两个光头顶和尚,慌慌张张的向众人方向奔来,邓三泰骂道:“好大胆的贼人,还敢去而复返!”说着举起铁槊便朝来人打去,来人哎呦一声,退了三步,当前一个将手中兵刃一甩,将邓三泰的双槊阻住,叫道:“且慢动手,是我!”
邓三泰这才将来人认出,原来是小黑山红叶岛的静潭和尚,另一个是静波和尚。邓三泰见是自己人,脸上一红,连忙赔礼道:“禅师,全然误会了。你们不是在灵鹫山净慧寺看守要犯,到此作甚?”静潭和尚将手中九耳八环杖在地上一顿,说道:“邓将军,快赶去看看吧,净慧寺这会太过的热闹了!”邓三泰一怔,忙询问究竟,两个和尚将净慧寺中发生的事情讲说一遍,二位教主闻言亦安奈不住,当即决定动身赶往凤翔灵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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