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脉俱断,必死无疑,连他也没有法子医治,除非有‘三珍’不可。当日司徒湛和许飞娘领着一伙人乘船出岛而去,返时许飞娘竟带回一个少妇和婴儿,乃是崇明朱家堡的朱雯母子,许飞娘从中牵针引线,要将朱雯献给章狸做妾,不知怎么,那李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点头应允,定于三日后成亲,之后的事诸位悉数知晓,在下便不必多言了!”易周和孙同康闻言都是一怔,心道:“不知那许飞娘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雯儿甘心落入圈套!”
商建初皱眉问道:“我那内人性命如何?”苏宪祥口中长叹一声,说道:“冷云仙子登岛之时便已失智,如今被囚禁在后寨之中,性命岌岌可危!”商建初闻言哎呀一声,身子不住的抖动,易周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说道:“将军可曾助我等一臂之力,将受困的几个人搭救出来?”
苏宪祥说道:“若是能将家祖救出,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易周说道:“山岛四周防范严密,我等如何能够混得进去?”苏宪祥答道:“青龙闸北边有个蟹甲山环,是全山泄洪之处,可以从那里进山。”易周问道:“需带多少人?”苏宪祥说道:“在山中我有数百亲信照应,去的人多了容易被人发觉,越少越好,必须是本领高强、精通水性之人,另外,山中精锐已倾巢而出,几位必须将毛章二人死死拴在海面上!”
商建初说道:“老夫随你去!”易周说道:“大哥是我等统帅,怎么擅动,还是换个年纪轻的!”商建初闻言犹豫道:“我那弟子水性不小,可惜日前在此一场大战,被朱缺打成重伤,小孙儿叶奇水性可以,武艺却不行!”凌浑说道:“水性再大也大不过我徒弟去,他的武艺你们有目共睹,当是最佳人选!”苏宪祥答道:“魏壮士的武艺,在下适才看在眼中,当是上上人选!”凌浑闻言心中暗自得意,命石完去后船调魏青过船来。
谁知石完去后,约有一炷香的工夫才回来,凌浑不耐烦叫道:“怎的这么久?连个人都招不来?”石完急得满头大汗,结巴说道:“我。。。。。。我以为魏大叔去。。。。。。去方便去了,问了好几个人,机灵鬼说魏大叔跳进水里去了!”凌浑闻言大怒,奇道:“跳到水里去了?看见往哪里去了么?”石完说道:“易震说。。。。。。往二龙岛方向去了!”凌浑急道:“这孩子胆子太大,以他血肉之躯如何进得了岛子?”石完说道:“易震还说,魏大叔下水是为了追一条船!”凌浑说道:“你这孩子,越急越费尽,说圆全了!”石完挠挠头说道:“适才魏大叔见咱们这条头船上放下一条小船,从后绕着往山岛方向去,便跟着跳进水里,追小船去了!”
凌浑待要再问,忽见秦紫玲慌慌张张进仓,跪在众位耆英的面前,哭道:“小女无能,舍妹带着司徒平往二龙岛而去!”凌浑怒道:“真是妇人之仁,怎能为了一己私利,放下杀父之仇而不顾!”紫玲说道:“凌老剑客误会了,小妹并不是因私费公,而是押着司徒平做人质,去岛内刺杀许飞娘去了!”凌浑说道:“何时发生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来?”紫玲说道:“我看透她的心思,她不想让我也涉险,暗自出手将我打晕,约过了半个时辰,求几位老人家搭救于她!”说着俯下身子趴在木板上呜呜直哭。
凌浑说道:“真是越忙越乱,就凭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进得了二龙山?若是让小贼司徒平走脱了,岂不是更加凶险!”易周说道:“唯今之计需请苏将军立即回山,方有一线生机,后一辈中以元金标本领最高,他水性也好,堪当重任,事不宜迟,易鼎速去请你师傅过来!”
易鼎闻言去后船请元金标,片刻元金标随着易鼎过来,元金标一见苏宪祥不由双眉挑动,苏宪祥连忙一躬到地,说道:“在下不使用这苦肉计,怎能瞒过那章狸的双眼,还请元大侠海涵!”易周对元金标说道:“苏将军如今领着你混入二龙岛,为了搭救余老仙子与四弟、朱雯等人的性命,这一路上听从苏将军的差派,我和你几位叔伯在此给你师傅观战,切莫任性坏了大事!”元金标闻言,面色立时缓和下来,对众人说道:“孩儿万死不辞!”
第348章 神龙腾空重见天日 虎落平阳收买人心(二)()
书要简短,二人临去之际,商建初说道:“老夫这里有独创的浮江莲花舟,甚为轻便快捷,借着风一刻能行数十里,二位可放心乘用!”当即有人在船后放下一条浮江小舟,这只小舟只可容七八人乘坐,全是空竹子做成,外面有油绸子裹住,两支竹桨,一根缆绳,苏宪祥倒是惯使舟船的老手,和商建初要来水衣水帽,对元金标说道:“老兄在后,我在前。!”元金标点点头,纵身起来,轻飘飘落在船身上,小船微晃,众人不由暗赞元金标的轻身功夫,二人与众人挥手作别,使桨拍打水面,碧水粼粼,小舟如同一朵莲花浮于水上,在浪里穿行,横插水面直奔西北。
走出约有数里水面,舟靠碎石滩,二龙山岛黑压压如同锅底,山脚有近半里的碎石滩,碎石滩上,停着两条小船,苏宪祥见状心下狐疑,对元金标说道:“怎的会有船只在此停靠,难道那魏青壮士也知道此处有密道?”元金标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位魏青贤弟水性大的惊人,别说凫水数里,便是从此往旱岸上游数个来回,也不会用船!”苏宪祥说道:“这倒是奇了,情况紧急也顾不了许多,先进岛再议!”
二人将小船停好,苏宪祥领着元金标提气疾行,顺着石滩往西北走了约有二里多地,进了蟹甲山环,二人扒袜脱靴,换好水靠,暗带百宝囊和兵刃,淌着水往山环中又走了半里地,水势越来越高,渐渐没过前胸,苏宪祥一指前方说道:“元兄,前面就要下水了,水下有出水孔,里面是一条天然的水道,要凫出约一里的水路,才能进山,不知老兄在水下能闭气前行多久?若是挺不过这一里的水道,在下这里有牛羊的尿泡,可在中途换气使用!”元金标说道:“不劳尊驾操心!”
说罢深深吸了口气,钻出水中,睁开双目,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个数丈方圆的空洞,里面有水涌动,元金标踩着水,身子钻了进去,里边是天然的水洞,顺着往前,凫了一盏茶的工夫,头顶渐渐透出亮光,元金标向着亮处一冲,头已露出水面,连忙换了数口气,环视四周,身处一个天井洞中,抬头望去,便能看见蓝天,此时苏宪祥也露出头来,缓了数口气对元金标说道:“元兄,好大的水性,能通过这条水道的,在我二龙岛中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做到,从孔顶上爬出去便是竹城大寨!”
当下二人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爬至天井洞口,苏宪祥伸手把巨阙宝剑抽出,一个‘一鹤冲天’蹿出孔外,宝剑横扫一周,四下望去了无人烟,这才用剑一敲洞口,元金标跟着纵身出来,拢目观瞧,都是绵亘起伏的山峦。除了大片的树林,什么也看不见,倒很宁静。
苏宪祥向西一指说道:“那里是后寨,冷云仙子和朱雯母子俱在其中!”说罢向东一指继续说道:“那是七十二螺蛳孔,那里有座水牢,名唤困龙洞,四爷就押在那里,我怀疑章狸将家祖也囚在其中!”元金标说道:“先救四叔与建功伯要紧!”苏宪祥点点头,说道:“中平大寨的寨主忠义侠陈叔青为人耿直,与我是往年之交,那副寨主飞蝗手线神霄却是奸猾之徒,元兄须多加小心!”元金标心道:“他再厉害能比朱缺厉害!”说罢绕过树林,脚下加紧,快似电掣,急如风驰而去,向北走螺蛳孔山岭,由山岭向东,走了也就在二里来地,在山岭的正东,有一道石梁,有二三十丈宽,二人行至石梁近前,苏宪祥用手往前一指,说道:“那便是困龙洞。”元金标随着他的手指望去,有三两丈高的一块平石,平石的上方凿着“困龙洞”三个大字。
正在此时山梁有人断喝一声道:“好大胆子的苏宪祥,二位大帅有令,你敢私自上山,格杀勿论!”二人定睛望去,只见山梁上现出四五十长箭手,长箭手前还有二十名挠杆手,为首一个老者,五十余岁,青面庞,粗眉大眼,头戴马连坡草帽,身穿蓝绸子长衫,青缎子快靴,精神百倍,二目有神,一部钢髯有二寸余长,正是副寨主妙手飞蝗线神霄。
苏宪祥喊道:“线神霄,章狸已在岛外死于上三门总门长齐良的剑下,你速速让开,让我迎建功伯出洞!”线神霄闻言一怔,遂即狞笑道:“少要用诈语,二位大帅武术通玄,区区一个齐良怎能是对手?”言罢转头叫道:“他上前一步,你们就乱箭齐发,将二人攒成刺猬!”元金标对苏宪祥小声说道:“我将鞭子放长,拨打雕翎,你仗着宝刃冲过去,来个猛鸡夺粟,取他性命!”苏宪祥急道:“别莽撞行事,乱箭难搪,何况他会发火箭!”话音未落,元金标身子已冲上前去,接着只听“唰唰唰”数声响,线神霄已搭弓把蛇焰箭射了出来,一道道火焰,将石梁霎时照亮。
元金标将蛟龙鞭舞动如飞,格挡火箭,跟着那五十长箭手一起搭弓,苏宪祥急呼元金标速退,即便有侠客、剑客的本领,也抵不住数十张弓箭,对准一处集中放矢。
正在此时,猛听困龙洞石壁内一阵嗡嗡之声,跟着一声长啸,从石洞中传了出来,好似龙吟虎啸一般。线神霄闻声如同雷震,手中的弓箭掉落于地,人群顿时大哗,有的转身便要溜走,射出的箭雨也稀疏了不少,元金标一声长啸,大喝道:“鼠辈,你纳命来!”登时鞭影如山。苏宪祥身子嗖嗖嗖,燕子掠空,也扑了上来。
二十名挠杆手齐挺长杆拦截,苏宪祥巨阙宝剑急挥,挠杆齐齐折断,二人窜身向前,如风卷残云,冲开众喽兵的壁垒,已到线神霄面前。线神霄措手不及,背好雕弓,待要抽出佩剑,元金标早斜劈一掌,忽一转拳风,骈二指直取线神霄的‘膻中穴’。
第349章 神龙腾空重见天日 虎落平阳收买人心(三)()
线神霄哼了一声,宝剑坠地,倏地被元金标将身子抡起,大叫:“谁敢放箭!”众喽兵哗然惊扰,也有几人乱放出几支箭,立时被苏宪祥砍翻在地,苏宪祥疾步来至洞口,喝道:“过来几个,给我将千斤绞起来,不从者,杀无赦!”众喽兵不敢上前,用眼望向线神霄,苏宪祥大怒,血贯瞳仁,抡起宝剑便将最前的两个喽兵砍翻,又叫道:“不听命令我就再砍几个!”
此言一出,靠前的几个喽兵犹豫上前,苏宪祥将宝剑高高举起,喽兵吓得纷纷后退,苏宪祥喊道:“谁将石门开放,我就赦他无罪!”喽兵闻言纷纷过去,绞起绳索,只听“吱喽喽”直响,绞盘急转,石板向上缓缓提起。从石洞内散出袅袅紫烟来。洞内有人痰嗽一声,叫道:“外面是何人?”元金标听出是陆四爷的声音,忙叫道:“四叔,我是金标!”只听陆敏说道:“扔两件衣服进来!”苏宪祥闻言对身旁的几个喽兵头目说道:“将外衣裤脱了送进去!”几个喽兵不敢违拗,脱了三两件衣裤扔了进去,不多时,一个秃头老者背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走了出来,苏宪祥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参见老元帅!”
元金标闻言一怔,那个秃头老者正是自己的四叔陆敏,四庄主双眼被亮光刺的睁不开,忙用手捂住双眼,背上的老翁却不以为然,只见他约有六尺身材,身穿着喽兵的粗衣,往脸上观看,形容枯瘦,面如三秋古月,颔下一部银髯足够二尺多长,恰赛过银针。脸上皱纹堆叠,两道残眉,鼻直口阔,大耳有轮,雪白剪子股小辫儿,虽神情委顿但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众喽兵眼见老翁便是一阵鼓噪,纷纷跪倒在地,山呼老帅二字。元金标提着线神霄愣在当场,就在此时山岭下传来一阵呼喝之声,乌乌泱泱的跑上来一伙喽兵,足有千人之众。每个喽兵手擎兵刃,明晃晃耀人二目,为首一个老者,年有六十多岁,身穿青绸大褂,足下青缎快靴,白面长须,手中一把金背刀,边往山上来口中边道:“拿贼人,别放贼人走了!”
等老者离着元金标等人切近,老者不由身子一怔,将金刀插在地上,过来跪在老翁身前,说道:“老人家,您不是隐居了么?怎会在此,如此的打扮!”老翁呼了一口气,用手拍拍陆敏的肩头说道:“陆侠客,老朽这口天罡气缓过来了,你将我放下吧,这人是我山中的大寨主忠义侠陈叔青,他随我征战数载,忠心耿耿,绝不会对老朽不利!”陆敏闻言缓缓将老翁放下,老翁端坐在一块青石上,耳观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片刻鼻孔喷出了两条淡淡的白气,乃是在调动内家玄功,要将周身气血打通。
元金标此刻问陆敏道:“四叔,他们可曾为难于你?”陆敏摸了摸秃头顶说道:“好险,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个来回,你是怎么到这的?”元金标将经过讲诉一遍,陆敏说道:“我以为毛萧、章狸是海外剑客,江湖中的老前辈,怎能料到他二人如此卑鄙,那晚,大哥、二哥与我商议,让我进山后观察毛、章二人的态度,要是其中存有误会,便将事情说清,并将九叶灵芝草献于二人,先将朱雯母子换回。岂料章狸哪有半点江湖道义,见面便骗我喝下毒酒,将我扔进这座山洞之中,殊不知我这些年在太湖与甄氏兄弟学会了节骨法,不仅保全性命,还使一具坐僵起死回生!”
说着走近元金标,双手掐着线神霄的咽喉说道:“是何人让你将建功伯关在此处的?”线神霄被掐的生疼,吱吱呜呜的说道:“是章副帅与阴老军师!”陆敏骂道:“好大的胆子!为何不直接杀了他!”线神霄说道:“依着阴军师原要斩草除根,章副帅执意不肯,说兄弟一场,二龙岛没有杀他老人家的刀,就让他在水洞中了此残生!”陆敏说道:“这章狸尚存一点良心,是他让你不给建功伯吃食的么?”线神霄闻言面如死灰,并不答话,陆敏说道:“如实讲来!免得受折磨!”线神霄说道:“是阴老军师暗中授意,让我使些手段,将老人家致死!”陆敏说道:“你真是心黑肠,阴老妖许下你什么好处?”线神霄呜咽道:“是我糊涂,阴老军师对我说,中原容不下他了,他要在二龙岛改地换天,在海外称王,到那时封我女儿为王妃,尊我为国丈。。。。。。!”陆敏冷笑道:“瞧你年纪不过五十几岁,却有个耄耋之年的女婿,真让人好笑!我来问你,在山中有多少人投效了阴老妖?”
线神霄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日丑华佗贾仁多喝了几杯,对我说过,我们在此举事,国号大陈,阴怀义为王,司徒湛为相,许飞娘为一品镇国夫人,阴阳叟朱缺为内宫总管,丑华佗贾仁是陆军大帅,赛郭璞甄布衣是水军大帅,火扇子耿烧是上将军,静潭和尚郝宽和静波和尚郝敬是保国禅师,飞龙真人南洞玄是护国真人,吴藩、何新等人皆为总兵,我就知道这些!”陆敏骂道:“就他也想在此称王称霸,我等敬重建功伯,是因为他老人家延续朱明一脉,阴怀义即便得手也是一方水寇!为何要血洗朱家堡?”
线神霄说道:“贾仁说过阴军师患了重病,必须要用红花姥姥手中的丹榴方能治愈。”陆敏闻言,咬的牙齿咯咯作响,问道:“杀人放火也就罢了,为何将我那侄媳妇母子二人掳上山来?”线神霄说道:“前几日,酒席宴上,司徒湛劝章副帅续弦,言下有意将嫂子许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