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今夜连逢打击,心中豪气受挫,回身对一干亲信喊道:“事不宜迟,快走!”一干门人纷纷抡起兵刃,往宫院外冲去,众人之中,公冶黄是玄门清修的出家人,不愿多结杀孽,其余熊岭七女的七星刀阵只可自保,也阻挡不住美魔女与金针许飞娘,只有闹海金鳌魏青一人,是个嫉恶如仇的浑人,舞者一对铜人槊,追着一干鬼徒掩杀过去,火凤凰易静本也是个性如烈火、杀人如草的人物,和赵铁娘又有旧恨,本要分个你死我活不可,此时则心系元金标的伤势,几步来到院墙前,蹲下身子将金标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鬼母一干人遁走,却无暇顾及。这正是:如意观中走妖魔,雌儿山上展淫威!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303章 林子文告援柳树林 元金标受骗阎王庄(一)()
且说青龙元金标被鬼母甩在院墙上,他一身本领原本不至于受伤,但适才为了搭救易静,用蛟龙鞭将鬼母的拐杖索住,二人较力不过片刻的工夫,他已被鬼母的混元一气功伤了内脏,给鬼母一抛,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但感天旋地转,登时失去了知觉,人事不知。
待到悠悠醒转时,眼睛尚未睁开,一股醉人的幽香,已透入鼻端,元金标微微侧身,只觉所趟之处甚为柔软,全身骨节,隐隐作痛,环目四周,借着如豆的灯光,看见自己躺在一张禅床之上,神台上供着一座灵吉菩萨大士像,佛像前蒲团上,此刻跪着一个女子,双手合十,地上摊着一卷佛经,女子低眉念诵,听见金标醒来,扭过头来,元金标急道:“易大小姐,我这是在何处?”
那女子正是火凤凰易静,只见她吐出一口气,说道:“佛法无边,你终于醒了,这里是正修庵,是我师祖修禅之所!”元金标闻言以手撑着床,将上身坐起说道:“我怎会在这里?小师弟与公冶道长在何处?”易静说道:“元弟和朱老剑客一同追乙老伯父去了,公冶道长带着其余人回了白水观,你伤了五脏,是我带你来此的!”
元金标闻言脸上微微泛红,说道:“心如神尼在何处?容我前去拜见!”易静说道:“不必了,师祖与师傅都不在庙中!”元金标点点头,望着易静良久说道:“大小姐,从前的事都怪我不好,请你原谅!”易静幽幽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起啦!”
原来金标身事甚是坎坷,他的母亲便是青莲道姑元敬,数十年前,修仙子邓瑛初出江湖,便与逍遥叟结为异性兄弟,在阴怀义的数番撮合下,邓瑛不顾门规,与逍遥叟的妹子野云仙子阴素棠结为夫妻,消息传回万松山,老观主樗里子岳韫闻讯一病不起,不到二年的光景便撒手人寰。岳韫的大弟子铁面龙君元和,带着一众弟子怒闯鬼母岭雌儿山,将阴素棠打成重伤,弟兄就此反目相残,邓瑛用凤尾针将元和二目打坏,将他与一干门徒关了起来,彼时元和之女元敬正值妙龄,美貌天下绝伦,修仙子邓瑛从前便十分垂涎,此时更是肆无忌惮,作出乱伦败俗的丑事。
等到童发真人李鹤赶来将众人救出时,元敬已身怀有孕,要不是顾及残病的老父,当时不能苟活,等到将腹中孩儿产下,便将孩儿交与老父,自己在青莲观出了家。铁面龙君元和双目全盲,武学二字就此荒废,隐居在万松山后山祖师堂中,几次有心将娃儿送人,终究狠不下心肠,命人从山下找来奶妈,将娃儿带大,毕竟血浓于水,时间一长,半残翁对这个孩子视如生命,将一身武艺相授,等到金标十五岁,半残翁又让他拜在文雅先生齐良门下,为齐良门下顶门立户大弟子。金标自小憨厚正直,毫无邓瑛半丝习气,半残翁十分欣慰,与师弟商议将金标视为上三门第三代衣钵传人。
这年,白莲花朱洪在竹山兴风作浪,齐良为此回转万松山,拜见大爷元和,等齐良去后,元和一个人思来想去,将金标唤到近前,说道:“你师傅这人心善之极,我看未必能痛下杀手,你师弟投身下五门,必会勾起两方一场厮杀,莲花英雄会藏龙卧虎,我怕你师傅吃亏,你收拾收拾,立即下山,先赶往少林寺,去见你师祖,请他与老友郑颠和尚去莲花山主持大局,如遇见朱洪,宁可错杀,不能放过!”金标领命下山,骑快马直奔河南,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
这日,来至少林古刹,先求见大颠长老,门头僧回说长老并不在寺中,金标只得求见主持一明禅师,金标自幼随师傅、师祖常来寺中,与寺中僧人多半熟悉,说起要请师祖下山赴莲花会之事,一明主持说道:“前几日,乙休师兄回寺中来,听闻李老剑客在此做客,便气冲冲的找了过去,对李老剑客十分无礼,要不是大师伯在场,几乎要动起手了,李老剑客问其缘由,乙休师兄并不回答,甩下一句门规不严,妄为门长,便自下山去了。李老剑客虽莫名其妙,但也知其中必有隐情,正要动身回山,下山赴会的一真、一贯二位师兄,急急忙忙赶回山来,说有要事求见二位祖师,一问之下方知,上三门出了不肖之徒,已改投在下五门中,在两湖做下花案无数,玄真道友已往莲花山去拿人,却赶上十年一度的英雄大会,二位师兄觉得势态重大,便星夜赶回通禀二老知晓。李老剑客闻言震怒,恐玄真道友寡不敌众,连忙下山去了,大师伯放心不下,与一真、一贯二位师兄陪着一同跟去。”
金标闻言稍微安心,二位老祖何等身份,此一去万无一失,况且还有二位少林高僧随行,就算风流剑客逍遥叟出头,也讨不去什么便宜,忙拜别一明方丈下山往鄂州莲花山赶去。
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来至一个大镇甸,日头西落,马匹累的白沫横飞,金标爱惜坐骑,在镇上找了家酒楼,将马匹给伙计洗刷喂溜,自己登上二楼,靠窗而坐,点了几个家常菜,就在等着上菜的工夫,往楼下观瞧,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络绎不绝。
突然间东北角官道上响起一阵马蹄之声。来往客商众多,有人骑马来往,谁也没多理会。但听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乡民方始略觉惊异,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山上的女强盗来了。”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女强盗下山了,碰伤了白伤、踩死白死!”
众人骇然失色,店房中一名伙计初来乍到,感觉好奇,探头张望,掌柜的脸色惨白,举起了一只不住发抖的手,在那伙计头顶拍落,口中喝道:“你有几个脑袋,看上一眼,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第304章 林子文告援柳树林 元金标受骗阎王庄(二)()
话音未落,只见镇上东头一匹白马直抢了过来。马上乘者身着白衣,身材修长,腰中鼓鼓囊囊的,大声叫道:“老乡们,大伙儿各站原地,小心碰伤。”一面叱喝着,一面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直令人心惊肉跳。蹄声未歇,又是有一匹红马冲了过来,马鞍桥上端坐一人,身材娇小,打着包头,像是一个女子,右肋下悬着一口宝刀,在马上喝叱道:“你跑不了,快都给我闪开,小心碰着!”
店房伙计也真叫大胆,嘿的一声笑,说道:“到底是站着不动还是快快闪开……”这伙计贫嘴贫舌的,想要说句笑话,岂知一句话没说完,红马上骑者将马鞭一挥,刷的一声,马鞭勾着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将那伙计摔在街上。金标侠义之士,见来人无端伤人,不由得心中有气,起身从窗户纵下,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条三十六节蛟龙鞭,喝道:“怎的胡乱伤人,快些赔礼道歉。”他这条鞭四尺八寸,在空中挥了一圈,正卷在骑者马鞭上,金标手中略一使劲,将那人从马上拉了下来。
那骑者也是十分了得,身子从马上坠下,将手中马鞭一甩,腰中叠劲,双脚落地的同时,肋下的宝刀业已出鞘,太阳照射之下,光华闪动,眨眼便刺向金标的哽嗓,金标吃了一惊,忙使了个‘云龙三现’,要将那人迫退,那人将身一闪,单刀起处,一招‘三阳开泰’,刀光闪闪,以攻对攻,将金标的蛟龙鞭的攻势封住,金标心中甚为诧异,暗道:“这偏僻之地,怎会有这样的人物,武艺决不在己之下!”想罢身形陡然向后纵开,蛟龙鞭回甩,叫道:“看打!”那人举刀一挡,招招攻杀,竟是不容他有丝毫缓手,金标也抖擞精神,二人都是精神倍长,愈斗愈快,只见蛟龙鞭化成一个金色的大圈,而单刀却舞成一个银光小圈,腾挪闪跃,辗转攻拒,偶然发出几声刀鞭撞击之声,真是棋逢敌手。
斗到分际,大道上又驰来七八匹健马,使刀的咬了咬牙,一招‘高祖斩蟒’将金标逼开,一跃上了坐骑,奔驰而去。那七八匹健马来到金标面前,金标看时马上皆是劲装女子,不由一怔,马上的女子盯着金标看了片刻,并不作停留,追着前面两匹马而去。
金标将地上的伙计扶起,问道:“伤着没有?”伙计惊魂未定,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了,掌柜的大着胆子走上前,对伙计说道:“赶紧去乡下躲躲吧!”又对金标说道:“客人,你惹了山上的女强盗了,快些走吧!”金标问道:“哪来的女强盗?”掌柜的说道:“尊驾不知道么?离此三十里有座女人山,那里是女儿国,山上尽是女强盗,他们时常下山到此来抢东西,最让人害怕的,便是到处抢年轻精壮的男子回山做奴役,老汉邻居二哥便被强掳了去,前几年逃回来时,早就没了当初的模样,遍体鳞伤,对人讲述过往,听得我心惊胆战,简直令人发指。方圆百里的人,听到雌儿山之名,无不闻风而逃,这些年闹得比从前还凶,你快去躲躲吧!”
金标闻言心道:“那人功夫不弱,倒是自己的对手,若是强盗,必会回来报复,这掌柜的已是惊弓之鸟,是怕我住在他店里招来麻烦,所以用大话唬我!”想罢说道:“我的马儿歇够了,你给它喂足草料,我吃饱喝足便会离去!”说罢自顾自回身上楼,掌柜的只得催促后堂尽快上菜,正要上板关门,忽听得一阵嘈杂之声,回头看时,竟来了一队官差,正要上前询问,为首的一位一把将掌柜推到一旁,大步流星走上酒楼。
来到金标所坐的桌前,哗啦啦的抖开锁链,往金标脖子便索,口中喝道:“你跟我们到县里走一趟!”金标轻轻一闪,那官差扑了个空,喝道:“好呀,你敢拒捕!”拔出铁尺,竟自迎头便打,金标喝道:“且住!”伸手在那官差手腕一扫,那官差便一溜滚了出去,众官差团团围上,金标问道:“我又没犯什么王法,你们这是要作甚?”官差叫道:“大胆的采花贼,还不伏绑!”金标喝道:“什么采花贼,你们诬赖好人!”
官差一阵狞笑:“还要抵赖,追你一路,还能认错,你的同伙呢?”金标说道:“我哪有什么同伙?我是清白之人!”官差说道:“你少要装蒜,那女贼呢?”金标闻言心道:“多半是被人算计了,别和他们纠缠,还是尽快离开!”想罢从怀中抽出蛟龙鞭,四下一挥,将众官差逼退,骗腿从二楼跳下,垫步来至后院,上了自己的坐骑,扬鞭一打,马儿向东飞驰而去,那些官差如何下楼提马追赶按下不提!
单说金标,在马上心中暗思:“什么采花贼?哪来的同伙?怎么还有女贼?”思来想去毫无半点头绪,走出二十余里,面前现出一片柳树林子,身后隐隐有马匹追赶,其中掺杂着有人呼叫之声,金标心道:“这些官差真是难缠!”略略将马缰勒住,在马鞍桥上回身观瞧,身后一箭之地,驰来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是镇甸中最前的骑者,那人见金标回头,连忙喊道:“兄台留步!”说罢纵马疾驰,来至金标马前,甩缰跳落在地,冲着金标深施一礼,金标连忙将马儿勒住,调转马头,在马上一抱拳问道:“尊驾何人?唤我何事?”
那人说道:“在下山西人林子文,在本县衙门里混口饭吃!”金标闻言浓眉一挑,说道:“你们认错人啦!”林子文闻言一怔,说道:“兄台不要误会,这个小可明白,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是哪里的人氏?”金标怒气未消,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松江府万松山人氏,我叫元金标!”林子文说道:“敢问兄弟的门户是。。。。。。?”元金标答道:“我是上三门中人,我的恩师是文雅先生!”
第305章 林子文告援柳树林 元金标受骗阎王庄(三)()
林子文‘啊’的大叫一声,面色微变,追问道:“是齐良老先生么?”元金标点点头,林子文说道:“我记得齐老先生门下有位白莲花朱洪,他和在下颇有交情,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元金标闻言脸上一红,愤愤说道:“那是我恩师的弃徒,从前是我的同门师弟!”
林子文‘啊’了一声,说道:“适才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然在下此时已魂游地府了!”金标问道:“追你的是什么人?”林子文说道:“是。。。。。。是个倒采花贼的女贼,在本我县犯了大大小小十几起案子,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连县丞的公子都被她杀了!”
金标说道:“竟有这样的事,我师门最恨这种行为!”他双眉倒竖,不觉用手摸了摸腰中的鞭把,林子文说道:“我领人追了她多日,她武艺高强,一路上打伤我们好几个人,我被她追得走了单,险些丢了性命!”金标说道:“不巧的很,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否则定要帮着你一同捉贼,那女贼可有什么诨号?是什么来历!”
林子文闻言一顿,说道:“她叫火蝴蝶!是个雌儿山的山大王!”金标低头口中不断叨咕火蝴蝶三字,林子文说道:“兄弟武艺卓越,能否助在下一臂之力!”金标说道:“并否我不帮你,铲除淫贼乃是我辈份内之事,如今我师门有难,要速往鄂州支援!”林子文叹道:“兄台袖手不理,今夜不知谁家的公子又要身首异处了!”
金标闻言胸中燃起一团热火,说道:“别说了,这女贼现在何处?”林子文闻言忙说道:“我已查出她在离此五里的阎家集踩好了盘子,像是要对阎百万的公子下手!”金标说道:“好,你头前带路,我随你去捉她!”林子文摇摇头说道:“我那几位衙门中的朋友适才与兄台闹得不愉快,我得先去给他们托付一二,不如这样,我先去阎家集打探消息,如果遇见女贼,便回转此地来请兄台,兄台乃是侠义中人,万万不可见黎民于危难而不顾!”金标闻言怒道:“不必用话将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林子文拱了拱手,说道:“兄台,我将马匹留着此地,包袱中有些干粮!”金标鼻中哼了一声,说道:“快去吧,我在此等着你便是!”
林子文闻言又是拱了拱手,转身头也不回而去。金标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好,从包袱中取出水壶和干粮,找了一条青石坐下,边吃边想道:“习武之人洁身自好,前有朱洪,后有女贼,真是给练武人抹黑,今日要养足精神,开杀戒取其性命,为一方百姓除害!”盘膝合睛打坐,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舌尖顶上腭出入气匀,静气养神,三更时分,忽听林子外有悉悉索索的响动,金标睁开双眼喝道:“什么人?”只听林子文的声音说道:“是在下,林子文,让兄台久候!”
声音未落,闪进一个人来,正是官差林子文,金标问道:“可有什么消息?”林子文说道:“我几位朋友将阎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墙上有女贼的粉记,今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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