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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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剑侠传-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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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玲笑道:“你哪里是去求爹爹同意,无非是想去见那苦孩儿,你呀,这才刚离开几天!”寒萼闻言小脸臊的绯红,嘟起小嘴说道:“姐姐瞎说什么,不理你了!”言罢转身不理紫玲,紫玲忙过来哄她。二人正在打闹,忽听庵外有人喊道:“请神尼一见,在下司明求见!”紫玲闻言心道:“这不是司师妹的父亲,武安镖局的老镖头嘛,他怎么来了?”

    想罢来到前院将庵门打开,只见庵院外一位老者,年约五十来岁,面如晚霞,扫帚眉,大环眼,准头端正,一部花白胡须,身穿月白布汗衫,青中衣,薄底快靴。此老见紫玲开门,往后退了几步,一抱拳说道:“秦姑娘老朽有礼了!”

    紫玲也福了福,说道:“叔父是要见我恩师么?”司明说道:“不错,司某有要事求见老神尼!”紫玲说道:“老叔父来得不巧,恩师不在庵中!”司明闻言一蹙眉问道:“那几时回转?”紫玲答道:“不晓得,师傅去了一个多月了!”司明口打嗨声,口中喃喃说道:“神尼不在,我该如何应对?”紫玲问道:“叔父何出此言?”司明说道:“姑娘晓得,我在城中开了一家武安镖局,也有十余年了,仗着伙计们齐心,我也会些拳脚,买卖还过得去,也闯出些字号来。如今我五十二岁了,自从去年在巢湖死了三位镖师,我便不想在做这种刀尖子上舔血的营生。但又怕立即撒手众镖师不允。便和他们商量好了,熬到今年中秋,便把我历年挣下的钱都拿出来,给众镖师均分,把招牌一收,在家里还有二十几亩薄田,回家养老享受儿孙绕膝之福。

    谁知天不从人愿,竟在这时,知同的长女要回家省亲,事毕要回转芜湖,教我武安镖局护送。我怎么推托也推托不掉。这些年江南一带不太平,芜湖的永丰镖局、丹阳的百顺镖局,全栽在绿林手内。近来闹得更加厉害,不是镖师、趟子手受伤,就是来个翻船失镖,闹得东南这路镖,稍微含糊一点的全不敢走。姑娘请想,我已存退志,知同大人的女儿那是什么人,倘有个闪失,不仅一辈子英名付于东流,还要坐大牢,我是豁出镖店被封也不应镖。

    彼时却有镖师提醒我道:“这镖推辞不得了,您在镖行十余年了,名头不小,若是直接回绝,官家必然调兵护送,万一路上出了岔子,官家定然怀恨在心,找空子治罪,那时有口难辩,反倒不美。还是应承下来,请官家也出些人手,再请求宽限,邀请能手护送。”我想他说的也对,遂烦出人跟官府请了三日限,以便四外聘请帮手,知同倒是准了,我在家中思死来想去,自知能力不济,本想赶去苏州请孙师兄相助,无奈路途遥远往返无暇,这才赶到宝庵求神尼暗中跟随,事成后我决意立即收市。”

    话音未落,紫玲只听身后寒萼声音道:“司老叔,即便师傅他老人家在庵中,也不会和你下山去保一个官府的千金,最多让我司师妹随你走一趟!”司明摇摇头说道“青璜的年纪太轻,武艺尚不及我,何况她也不在眼下!”寒萼说道:“司老叔,侄女愿暗中保护镖行,你看如何呢?”司明愁眉稍展,心知老尼门下以秦氏姊妹武术最高,若得二人相助,立时增添了几分保障,想罢抱拳施礼说道:“多谢姑娘,若是神尼回转庵中,只怕要见怪!”寒萼说道:“无妨,庵中有渠嫂留守,您不比旁人,师傅不会见怪的!”

    司明闻言千恩万谢,和寒萼约定三日之后在城外五里亭相会,便回转镖局去了。不提司明回去如何准备,单说紫玲见司明去后埋怨寒萼道:“你也太冒失了,怎的也要等师傅回来再说!”寒萼说道:“若是师傅三日不归又当如何?”紫玲说道:“我们和一群粗汉混在一起,岂不是胡闹!”寒萼说道:“姐姐做事怎么如此瞻前顾后,司叔父有求于我们,就是看在司师妹的份上,也得义不容辞才是,我二人可扮作男装,也不必和他们走在一起,只要远远跟着便是了!等到了江南,顺便去趟万松山,求爹爹让我们在苏州多留些日子,岂不美哉。”紫玲闻言笑道:“你呀,不就是想去见那苦孩子,行了,我也磨不过你,便依你所言行事吧!”

第216章 大熊岭司镖头求援 文风镇二探子踩道(四)() 
二人商议完毕,将事情告知佛婆渠嫂,托她料理庵中事宜,准备好衣装、兵刃与百宝囊,三日后下岭来寻镖行。此时老镖头单鞭将司明早已在城外五里亭相侯,见二女做男装而来,慌忙纵马迎上去,说道:“二位脚力早已备下,是骑马还是骑驴!”紫玲说道:“老镖头,马匹高大,我二人骑驴便可!”

    寒萼见司明身后大小马匹、车辆足有十余匹,镖师、趟子手也有十多人,还有有个军官打扮的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傲慢正向这边瞧着,身后足有二三十巡丁,寒萼说道:“满大的排场呀!”司明摇摇头说道:“依着我的意思轻便登程,谁知官家不允,非要摆这排场,派了二十名巡丁随行,由一位哨官统带,光是家里随从便带了十几个,这许多人太过的招摇。好在听从我的建议,改水路为陆路。”

    紫玲说道:“老镖头,我们混迹其中多有不便,这样,您的镖队在前,我二人离镖队一里之遥,遇事相互呼应,走到偏僻之处离得就近些,若要投宿时,单另留给我们一间干净的空房即可。”

    老镖头点头同意,圈马回队和那哨官说了几句,立刻吩咐起身,当前一个趟子手骑着马,怀抱一面镖旗,后面七八辆轿车,两旁十来名镖局伙计,各持兵刃,左右随护。后面哨官骑马带队,二十名巡丁蓝手帕包头,薄底快靴,全身青色服装,每个挎一把短刀,手中提着枪排队步行。队尾才是单鞭将司明,背着水磨钢鞭,骑在马上。那前面的趟子手一声喊镖,嗓音洪亮,直传出半里多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奔向东南进发。

    这一行人,气象威武,引得沿路行人注目,行途之上无非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日行抵文风镇,这文风镇倒是个大镇甸,镖趟进街,店家齐来兜揽生意。趟子手和镖头打了招呼,引领镖驮,径投一家大店。

    老镖师近前下马,见这店,店门高大,上悬金字黑匾,是‘李家客栈’。门口站着的伙计,忙上前迎接,将镖旗接了过去,二十名巡丁,分立店门两旁,趟子手先进店内,在院中巡视一周,店伙对老镖师说道:“你们诸位最好占西偏院,那里严密些,房间也是新盖的。若是达官们嫌偏院房间少,也可以在前边多开两间。”司明久走江湖,对店伙说道:“房屋好歹,我们倒不在意,只是客人们身上,你们要多小心。”店伙答道:“明白,明白!”遂即把门槛撤去将车马赶了进去。

    偏院全是三合房,院子倒是宽敞,老镖头过来和哨官费功成商量道:“此地已离巢湖不远,抓紧歇息,明日五更起镖,决不误事。”费德功点点头说道:“听你的,抓紧休息。”立刻由镖师将马匹全牵出去,洗刷喂溜。那官夫人,则带着丫鬟进了房间,不一时伙计将酒饭准备好,端进屋去,饭后,老镖头点派伙计,分两班上下夜护镖。又派人和伙计多定了两间空房供紫玲、寒萼居住。

    老镖头和费功成同住,一明一暗的房间,老镖头在堂屋喝完茶,正要歇歇养神。突听得外面有人吵嚷,老镖头便是一惊,放下茶杯,急往外察看。院中点着七八只灯笼,照得通亮。只见偏院门口,有个店伙,张着膀子,拦住两个人,口里不住说道:“二位大爷,这里住的全是保镖的达官,都住满了,怎么你老还往里边走,这不是砸我们的饭碗么?”

    老镖头从灯光影里,看出这两人俱在三十来岁,左边那人年纪稍长,一身白绸子汗衫,脚底下白袜子大洒鞋,绒绳煞着腰,白绸子绢帕缠头,煞白煞白的一张脸,两道细眉毛直插入鬓,一双三角眼吊着眼梢儿,小鼻子头,大嘴岔。右首那人五短身材,内穿蓝绸子裤褂,脚下白袜皂鞋,外穿一件蓝绸子大褂,漆黑的国字脸,两道粗眉,一对圆睛,鼻直口阔,两耳垂轮。二人手中都提着一个长条的包袱。这个黑脸汉子正向那店伙怒目横眉的喝道:“少说废话,开店不怕客多,难道这么大的院子都住满了嘛,太爷我走累了,这店我住定了。”

    老镖头不敢怠慢,疾步出了屋子,那店伙见老镖头出来,遂不再拦,闪过一边。早过来两个巡丁,厉声叱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横眉立眼的?”黑脸客人把腰一挺,刚要答话,那白脸的客人笑吟吟说道:“总爷不要生气,我这兄弟不会说话。我们是走累了,不想再投别家,才闯到这里。实在不知道是几位总爷,请多担待吧!”

    巡丁瞪着眼还要发话,老镖头已经走了过来,二目死死盯住二客说道:“二位线上的朋友,在下是保镖的,不知二位在哪安窑,瓢把子是哪一位,请你先道个万儿,我好尽朋友之道。”

    那黑脸客听了这话,身躯微微一怔。那白脸依然含笑道:“您老哥别见怪,我们是在巢湖里靠水吃饭的买卖人。实在不知您几位将这里包下了,这文风镇不大,我二人一连去了两家客栈,全是满客。方才找到这里,伙计们说的不清楚,所以才跟他起了争执。老哥你说线呀道的,我们全听不懂。既是这里满号了,我们再往别处去,这便打搅了。”这人说着话一拱手,把那黑脸客一拉,转身便走。

    司老镖头冷笑道:“二位忙什么,好容易来了,何不喝杯茶再走?”两个人头也不回,像是未听见,徜徉而去。司镖头哼了一声,眼光直跟出去。那店伙慌忙上前说道:“老达官休听他胡言乱语,告诉他是镖局子的人,他俩硬往里闯,一拦他,还要打人。敢情是贱骨头,一见你老,他又软了。”胡镖头道:“你忙去吧,这种人不值跟他怄气。”

    说完转身回屋去见统带费功成,费功成问道:“老镖头,外面怎么了,若是有不识时务的贱民,不要和他废话,我让军卒将人捆了!”司老镖头皱着眉头说道:“费大人,这两人来路定然不对。像是江湖上踩盘子的伙计,身上都有功夫。”

    费功成说道:“我派人将他俩抓回来。”司老镖头说道:“不必了,这是踩探的伙计,我已经把话递过去,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也得琢磨琢磨。但愿他们是好人,反正前途需加倍留神才行。”费功成闻言心中倒是不以为然,走出屋安排兵丁加强戒备,回来时,司老镖头却已合衣躺下睡去。各镖师护镖的护镖,安歇的安歇,好在这一夜平安无事。这正是:焉知前途凶险,竟将性命呜呼。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217章 老尼姑铁手破毒功 秦氏女东去告救兵(一)() 
且说武安镖局一行途径文风镇,次日五更收锣,老镖头招呼前半夜值班的人起来,店伙早到灶上烧水煮粥。大伙吃喝完毕,天色破晓,老镖头算清店账,镖旗出了李家客栈,趟子手喊起镖来,仍照头天的规矩走,保护得严密异常。

    工夫不大走出镇甸,老镖头领着一行人策马缓行,微风吹来,不由精神一爽,连那官家夫人也命从人把车帘卷起,坐在轿车中赏玩野景。一路行来,约走十几里,忽听后面有快马奔驰之声,老镖头勒缰回头一看,远见征尘影里,有两匹枣红马,蹄下翻飞,奔向这边。眨眼间蹄声渐近,马上的人,戴着马连坡草帽,掩住面貌,伏腰勒缰,猛加一鞭,从斜刺里从两旁直窜了过去。

    这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老镖头“唔”的一声,心道:“多半是昨夜所见的那两个,面貌虽未看清,身段倒是一点不差。”想罢将马一提,来到趟子手跟前说道:“下一站该到哪里?”趟子手说道:“到水洼镇打尖,到日落时,能出巢湖地界到张家甸,明日日落便能进城。”老镖头说道:“离巢湖远些,不经水洼镇,改走张洋口。”趟子手说道:“那就绕出好远去,多走一两日的路程!”老镖头双眼望着远处,说道:“管不了许多,前些日子,巢湖闹腾的太凶,接连有两家镖局都栽了。我们安稳些,不可冒险,就多走两日。”

    二人商量已定,趟子手一领缰绳,窜到前面,紧赶行程。过午时光,行抵张洋口,大家在此打尖,歇息了一个时辰,趟子手催着起镖,依那主家,还要多歇一会,全因养尊处优惯了,坐在车上很不舒服。老镖头过去解释道:“还是早登行程吧,有站才有店。若走得慢了,那时就把官站错过去,单身行客还可以在荒村小店借宿一宵,如今是这一行人,这么多的货物,哪个小店敢冒险收留?”

    那位官夫人虽想舒服,也就由不得她。老镖头催促着,又把利害说明,官夫人无奈,只好上车。就这样紧赶,直到戌末亥初时分,才赶到官站。这一站行程长些,老镖头虽然着急,也是无法。遂令趟子手挑了一家大店,押镖投宿。

    不提他人,单说老镖头司明,是满心焦躁,连饭都未吃好,倒在床上反复盘算。他暗道:“自己在镖行干了一二十年,水贼悍匪倒见过无数,但说到巢湖龟山骷髅寨,可是万万招惹不起。如今只能多加小心,见机行事了!”他虽也有些乏累,却哪里睡得着,心中七上八下的。

    直到二更以后,老镖头起来,看了看分班护镖的众镖师,全都聚精会神的守着,一个也不短。他又亲到院中转了一周,灯影昏沉,各房间客人全部睡下,信步踱到店门,店门关得很严,刚要转身回房,只见身后站着一位少年,正是暗中相随的紫玲。

    只听紫玲说道:“老叔,心事重重,可是为了昨夜里的那两个人?”老镖头叹了口气,说道:“贤侄,你也知巢湖骷髅寨的厉害,近些年老怪长臂骷髅冷寒星年事已高,多年不见出头,他儿子冷晴却正值壮年,为人十分贪财且好色,随父练就了一身的毒功,此地距巢湖近不过百里,要是别的绿林倒也好说,若遇到巢湖的势力,只怕。。。。。。!”

    紫玲说道:“老叔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也不至于惧怕于他!”老镖头说道:“我们达官的规矩是保镖不保人,这趟镖是既有镖又有人,还多是女眷,就怕淫贼惦记!”紫玲说道:“老叔,此地距离我同门师姐老处女无情火张三姑的定慧庵不远,一会儿我赶去请师姐相助,再派寒萼如此这般。。。。。。,小心应对,多半无事!”司明闻言心中舒畅不少,谢过紫玲,二人各自分头准备。

    次日天色未明,众人便早早起来,收拾利落。今日情形与前几日不同,老镖头向护镖的镖师、伙计们挨个嘱咐道:“今日要加倍的留神,诸位务必多吃点辛苦,路上不要耽误工夫。”司明吩咐了一遍,立刻起镖。

    离开官站,走出四五里地,老镖头暗催趟子手,加紧快行,伙计们脚步也逐渐加快,地势逐渐显出空旷。四周尽是竹林。老镖头坐在马上,神情显得越发的紧张,又走了七八里,猛抬头一看,眼前忽然现出一片亮晶晶的水泊,港汊交错,帆樯如林,就在大路的旁边,而道路的另一边是高岗密林。

    老镖头心道:“此地倒是凶险之地,我听说,以前有一对独脚大盗在此处落草,兼做水陆两路生意,那强盗乃是一对师兄弟,两人练得是祥云观的外家功夫。也不知他二人如今落在何处?”刚想着,迎面半里外,黑压压一片密林中,飞窜来四匹快马,直奔至镖银附近,霍地往左右一分,这四人骑术极精,风驰电掣一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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