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我们四个人,既然需要实验者,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那你为什么不插自己一刀?或者你自己跳下去?”谈书润想到她屡屡被战寰推出去为战檬挡掉危险的时候,一时气急,说话声音不由得重了些:“你是不是觉得,别人的命就该天生比你们战家的低贱?!”
“”战寰冷冷地看着谈书润,深觉得此刻的她有些过激:“某些人,在有些时候,是可以牺牲的。”
“若是有必要,在我能做选择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要牺牲你?!”谈书润怒气更甚,她自然明白,世上之事绝无十全十美的说法,然而有些事情,是得先己后人,如今并并非万般无奈的绝境,伤害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不行!
“我也作过选择,在建康三角洲基地时,我也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而牺牲掉两个人,但为此我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战寰,没有人是活该被牺牲的!”
谈书润始终觉得她的脸会毁,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上苍要她为枉死的那两个人赔罪,她对战寰滥杀无辜愤怒,其实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那便是不想他将来为他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哪怕,真的不得已而为之,她也希望战寰能对那些死去之人,怀揣着最基本的感激之心。
那是恩人,而不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那个高个子,能被牺牲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他应该感到高兴。”
话音未落,谈书润盯着战寰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发现自己愣是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这还是那个她记忆中,仁爱慈善,待天下所有幸存者一视同仁,一手废掉所有世家高门掌控社会等级秩序的战寰吗?
太陌生了,怎么会是这样?
两人互相不愿偃旗息鼓,然而战寰心中更加不耐,特别是当他看见,谈书润明明望着他,却神情迷蒙,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人。战寰猜想,那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必然不低,否则不会惹得谈书润露出留恋缅怀,甚至是依赖。
迄今为止,他已然在谈书润的身上见过许多次这般目光,一忍再忍,此刻却有些忍不住。
“你在看谁?”
“现在站在我面前”谈书润愣住,半晌后却仍旧没能明白,战寰突如其来的发飙,究竟是为何,“除了你,还有谁?战寰,你不要岔开话题,这件事情真的极重要,你一定要”
话音未落,谈书润便猛地往后面退,试图逃开,然而战寰一下逼近谈书润,钳住了谈书润的腰,咬牙切齿道:“你在看姓越的时候,也是这幅眼神吗?你想要见的,是姓越的吗?”
“战寰!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眼见着战寰的话题转得太快,思绪一下子跟不上,谈书润盯着战寰,半晌默默无言。
“”
谁知无声时,肩膀处镜竟是传来战寰极重的力道,几乎要将谈书润的肩胛骨一并捏碎,谈书润忍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闷哼了声,扬起下巴,挑衅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战寰看。
“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像个孩子似的吵来吵去,有意思吗?我的眼睛又没有瞎,我要看什么,当然是朝前面看,不然还能朝哪里看?”谈书润气呼呼,“算了,我不想与你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讨论如此深奥的问题,你不是想要测试铁麟蛇人的反应度吗?”
谈书润几乎没有给战寰的反应时间,抬手便一刀划破了手掌心,紧接着,鲜血顺着握紧的掌心流了下去,滴滴答答落在暖房的地板上,然而,他们两个人等待许久,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等出来,反而是被迫看着铁麟蛇人是如何与配偶求欢的。
“春季,万物始发,顽固冥顽不灵,未曾教化,还是这种原始的本能反应。”
“”
轰隆!轰隆!轰隆隆!!!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仔细听了听,这声音的来处应该源自于越礼他们那边。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看看。”
话音未落,战寰便拽住了谈书润的肩膀,直令谈书润怔愣。
“战寰!你相信我,越礼他们不会有事的!”
谈书润说得信心满满,掷地有声,修罗兵是那人亲手调教出来,武力值可与顶级杀手比肩的杀人机器,如今被那人派来助阵,根本是大材小用,恐怕这些爆炸也是那些修罗兵搞出来的动静!
谈书润试图劝阻战寰不要再返回战场,给其他人添乱,然而被战寰怀疑的目光审视,谈书润自知无法给出明确理由,战寰担心他手下的黑蝎队员,还有那些上粤军士,根本不可能放任他自己安全无虞地留在游乐场区域。
“乖,你在这里很安全,我离开一会儿就回来。”战寰以为谈书润是害怕他一去不返,便耐心安慰:“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丢下你,以前那些情况,绝不会再出现,好吗?”
第二百三十章:战寰是你的什么人?()
——
谈书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眼下若是阻止战寰,怕是根本毫无效果,还不如,便先依着战寰的计划。
如此这般想着,谈书润摁了声,乖乖等着,目送战寰离开后,她才继续看向暖房内铁麟蛇人和高矮丧尸,高个丧尸歪着脑袋盯着她看,矮个丧尸亦是仰着头,慢慢朝她走来。
越礼那边的爆炸声还在继续,谈书润突然想起来,在常江支流,与高矮丧尸分别前,她还不是如今的这般模样,她的脸还未成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恶心模样。
“是我,还记我吗?”谈书润撩起袖子,露出手腕处的檀木手链,晃了晃,道:“海边,你们家老大让你们盯着的人,还记得吗?”
说着,谈书润还做了个游泳的动作,外加直接将人敲晕。
“哦哦呵呵嗬嗬呵嗬嗬”
矮个丧尸陡然笑起来,手舞足蹈地,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冲到横梁底下,指指自己,在指指谈书润,转了个圈圈后,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夫人,是您啊!你没有和烬爷在一起吗?!”高个丧尸亦是走了过来,收敛着欣喜,奇怪道:“我还以为您和烬爷一起从这里撤走了呢!”
撤走?从这里?
谈书润没有多想,以为高个丧尸指的是越烬带着大队人马从医科实验楼撤离,因而只是点点头,随口解释道:“说来话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谁派你们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谈书润环顾四周,担心等会儿有人突然闯进来将消息全部都听了去,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指了指横梁,让高矮丧尸先爬上来再说。
“夫人,我们上不去,您也最好不要下来。”
高个丧尸的话令谈书润愈加奇怪,太古里外部仍旧岁月静好,然而一座即将发生华国历史上最惨烈人尸大战的城市,绝不会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只是这危险,究竟是什么?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谈书润便见矮个丧尸转身走到了灌木丛边上,拿了棍子,挑开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潮湿温润的土壤中,裹着无数颗惨绿色的蛋,每个大约是半个足球的大小,密密麻麻,而灌木丛的更深处,是无数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早就腐烂成了白骨。
谈书润的心瞬间踢到了嗓子眼,这是暖房花园,周遭几乎全部是为观赏美化而种植的灌木丛,矮个丧尸挑开的只是东边最角落的一处,整个暖房里,可以想见这种蛋,有多少。
“这是这些怪物的蛋,而且,这些蛋都被针插过。”
高个丧尸忧国忧民脸,悲催地将来龙去脉为谈书润解释了遍。
原来,它们本是在冬海及三角洲粮仓附近执行谈书润下达的命令,慕然而突然有天便被一艘大船给抓住了,上面有个极漂亮的女孩子,将它们装在黑桶里,然后带到了这边来,等醒来的时候,它们发现这里还有很多连声音都不会发的丧尸,那些丧尸被彻底杀死,然后拿来做了肥料,而没过多久,冬海里面的这些怪物就被放进来了,生下很多蛋。
这时候有个穿黑袍的老男人就会过来,在每颗蛋的上面扎针,没过多久,那些蛋就会开始将丧尸当做养料给吃了,然后破壳出来。
破壳出来的小怪物,在能够走动时,就会被闻讯而来的,一个穿黑袍的老男人带走,但是它们两个不知道小怪物被抓到了哪里,它们是这里最后的剩下的养料,如果不是因为黑袍人急着去抵挡战寰的清剿,怕是谈书润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它们。
至此,谈书润几乎能够肯定一件事情,黑袍人在太古里将铁麟蛇人当做某种宠物给豢养了起来,更加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原先的猜测便是真的,这不是在养宠物,而是在养一种能够杀人的怪物机器,而那针,可能是用来方便以后更好控制铁麟蛇人,为他所用;当然亦有可能是有其他更加丧心病狂的用处!
“黑袍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他有手下,他的手下称呼他为先生!”高个丧尸认真地想了想,半晌后才回答:“我只听过一次,好像是安先生,那个人很恐怖的,把那些丧尸剁啊剁啊,剁得碎碎的,一点儿都不害怕!”
安先生?姓安?
谈书润绞尽脑汁,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出有关‘安’这个字的任何相关消息,然而一无所获,这个安先生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那样,甚至给了她种诡异的预料感,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这个安先生或许会在她的生活中,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脑袋很是晕乎,谈书润干脆不再多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重要。
“你们不让我下去,是因为这些蛇人蛋会攻击我,而你们上不来,是因为作为蛇人蛋饲料的你们,被某种东西困在了下面,是吗?”
高矮丧尸纷纷点头如小鸡啄米,谈书润这才恍然,既然高矮丧尸这般说,那必然不会欺骗她,因此,这幢暖房里,肯定还有什么危险被她给忽略了。
思及此,谈书润脑海中灵光闪现,如醍醐灌顶,猛地站起,往三角窗的位置望出去。
黑袍人正站在窗外,踩着游乐场滑梯的顶端,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谈书润真是毁得肠子都要青了,高矮丧尸身上必然有什么东西,只要活动区域不正常便会立刻提醒到黑袍人那里,先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效率竟然那么高,然而如今将黑袍人引过来,她绝对是打不过的。
倒是心底有些许的庆幸,战寰此时不在这里,免了他与黑袍人撞面。
“夫人,你怎么了?”
高个丧尸在底下,只看见谈书润突然往后退,紧张又小心,忙问道:“夫人,你别再往后走了,再往后退就要掉下来了!”
废话,她当然知道她就要掉下去了,可黑袍人步步紧逼,浑身上下全部被黑布裹住,她根本无处下手,探知黑袍人的些许表情,好用来制定对策,而他也不知道在窗外待了多久,她与高矮丧尸的互动若是被他全部看了,说不定会好奇地将她拿来当试验品。
“你是谁?”
“你能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
谈书润与黑袍人异口同声,话音落下,诡异的安静半晌后,谈书润警惕地闭嘴,倒是黑袍人不知为何,率先开口,问了个谈书润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和北城战家有什么关系?”黑袍人陡然桀桀怪笑起来,阴森渗人得紧:“战寰是你的什么人?男人?”
谈书润暗躇,果然是和战家有仇的,然而事实上,在某个方面上,她和这位黑袍人的目的有种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个黑袍人始终不会与她是同道中人。
“我说,我是被战寰胁迫留在身边的,你信吗?”
黑袍人的视线偏移,落在了谈书润的手上,那里早已结痂,只是血迹凝结后有些暗红的斑驳,看在眼里,平白刺眼的很。
黑袍人点点头,“胁迫的话,我暂时保持怀疑态度,然而你对他是否重要,瞧那伤口,连替你包扎下都能忘记,便急忙忙离开,赶去救他的手下,怕是你在战寰的心里,也不是重要到非你不可,无你不行。”
这本是事实,然而当被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赤裸裸地指出来时,谈书润还是有些尴尬。
“既然如此,你不如放了我?”谈书润跟黑袍人打商量:“我保证,我不会阻挡你找战寰寻仇的。”
“哈哈哈!谁说我要找战寰寻仇了?”
谈书润默默咽了口口水,手抱紧了横梁尽头的柱子,小心翼翼问道:“那,您是?”
“我要的是,整个战家,陪葬。”
黑袍人骤然冷声:“小姑娘,知道什么是诛九族吗?跟战家但凡沾染上一点点关系的,都该死!”
第二百三十一章:自投罗网()
——
谈书润在心底为她自己的性命安危点了盏蜡烛。
黑袍人与战家的恩怨,在某些方面上,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来得更加严重些,便如先前所想,毕竟都与战家有仇,他们目标一致,最该是资源共享,何乐而不为。
然而,黑袍人将丧尸血用作武器,狙击他们带来的军士和黑蝎队员,如此这般的做法早就是丧心病狂,穷凶极恶,哪儿还配得上一句人性尚存。
何况,不久以后,这个黑袍人甚至将毁掉整整上粤军士的半数,数以千计的,活生生的,以为坚持到泉城赶来的援军便能存活下来的军士,迎来的却是黑袍人惨无人道的杀戮。
谈书润望着和黑袍人,果断将‘考虑看看是否与黑袍人进行联手’的念头,给再次扼杀于脑海之内,黑袍人不能留,哪怕他对于丧尸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也绝对不能放任他自由。
“战家的大本营远在北城,上粤城乃华国最南端的城市,你若是真有本事,便不该在上粤耍脾气,有本事”谈书润激将法,一改原先的害怕,不屑道:“你带着人打上北城战家大院,直接拿枪口抵着战家所有人的脑袋,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哈哈!”黑袍人冷冷地笑了起来:“看来还只是个孩子,我要的战家的灭亡,又起止只是死几个人,流点血便罢了?不可能的”
”这是战家唯一的恶果,他家破人亡,他无家可归,一切都拜战家所赐。“黑袍人抚上了右手手腕,声音陡然沉重,哑声,“他们必须身败名裂,臭名远扬,永世不得翻身。”
绕来绕去还是没能绕出‘找战家复仇’的念头,谈书润发挥着双耳极佳的优势,试图听听看越礼那边出了什么事情,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切就好像全部隐瞒了。
谁做的?越礼他们?还是站老宅,还是站着在众人眼中继承人位置不放的战寰?
无论是谁,本就恐怖诡异的黑袍人脸色更沉了几分,道:“现在,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将你杀了,再将你丢下去当我花园的养料?嗯?”
谈书润自然两个都不会选择,只好尴尬僵硬地继续往后退,然而后背已然抵着横梁尽头的承重柱,冰冷冷硬的石柱,冷得谈书润猛地打了个寒颤。
一而再,再而三,试图退了又退完全解决不了问题。
谈书润握紧了腰间的软剑,若是越烬在她身边,会如何应对呢?
若是越烬,他必然不会束手就擒,不就是一场恶战罢了,谁还会怕呢?
一个小时前,她可是才感叹过,她绝不是孤独一人,没什么可怕的!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话音未落,谈书润猛地,跳下横梁,拿了铁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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