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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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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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真是可笑,听人说过童养媳,原来还有童养女婿?才十二岁的女孩儿,就要给她找个丈夫做什么?
  好吧好吧,为了论文,勉勉强强接受吧。
  十五岁的少年,娶了十二岁的公主。天下人都道,方家又有一个孩子踏进龙门了,却不知小小少年只记得那更小的女孩儿怯生生放在他掌中的手很软很柔很小。那样小小的手脚小小的身子,那么柔嫩的皮肤骨肉,叫人害怕一用力,就给揉得化了。于是就这样自自然然将她呵护于怀抱之中。
  就这样耐心的等待她长大吧,就这样看着稚嫩变成风情,教会她什么是女人,什么是快乐吧?
  可是,世事无常。一年之间,帝后竟然相继而亡,他怀中小小的孩子,提前成了君王。
  她会半夜里思念爹娘,会在他怀里哭到天明。
  是拥抱的太久,呵护的太久了么?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柔了心肠,温了眼眸,什么时候开始站起来,想为那他小小的妻子,撑起一片天地。
  那一年,十六岁的少年,站在朝堂上,要为他十三岁的妻子,保护这万里河山。那一年,他第一次明白,这个世界,他原来根本不了解,根本不曾懂。
  名为相王,但说出来的话没人当回事。发布的每一个命令,都被下头人置之不理。表现的再出色,清流们说一句,他不过是女王的丈夫,就一笔抹煞。能力再超卓,天下人淡淡讲一句,这人在女王耳边费的功夫不小,便轻轻翻过。
  整个天下都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整个朝廷都在冷眼看他自讨苦吃。清流以不屑的语气称他的家族为外戚,而他当然就是那自不量力的佞宠之人。所有军方将领,都拿他当笑柄谈资。
  学习机灌输来的种种知识,模拟游戏中经历的百变人生,原来是那样浅薄单调。在一群等着看好戏的人中,他难堪尴尬,举步维艰,一点点摸索。
  他其实是和她一起长大来的,只不过,他总是长大的比她提前一些。他处理公务之时,她在旁边嬉戏,他一边从容提笔决断天下,一边笑语温和,和她讲有趣的故事。等她年纪稍长,他便一定要她在一旁参看他处理国事,诸多决断,他对她细细剖析。
  那些年,他几乎忘了什么叫休息。偶有闲暇,也会伴她灯前看花,月下舞剑,为她摘取鲜花簪在鬓间,提笔为她作画。为她抚平乱发,欣然看她笑入花丛。就那样看着这个青涩的小小女孩儿,渐渐成长为一道最美丽的风情。
  其实,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那些年,很忙碌,很快乐,很……天真。
  方轻尘微笑着饮酒。
  他的确是天真的,天真比凡人尤甚。他只想着那个被他保护长大的女孩儿可以成长为他真正的妻子,女王亲政那一天,他骄傲满足的看着当初那个小小的无措女孩儿,在御座之上断然而坐,权握天下。
  那一天,二十岁的女王,忽然间觉得,应该防备自己的丈夫了。她的丈夫是万人之上,却未必是一人之下。
  至于这个只比她大三岁的男子,是怎么样走到这一步的,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记忆早已模糊了吧。当年的她,太小,太悲伤,那个在她痛哭时温柔安慰的少年,每做一件事,是付出了比别人多少倍的心力,才最终被承认,被接受,她怎么会记得。
  她不是妖魔,她是人。人会忘。她早已不记得当她悲伤垂泪的时候,总会借给她的肩头,是要有多坚强,才能为她撑起那片天地。
  她亲政已经很久了。不必再有一个人扶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御书房里燃起的红烛,只需要照亮她一个身影。很久以前,那永远忙忙碌碌,没有一刻闲暇,却依然会在她需要时,微笑着抱起她,柔声抚慰的人,应该去好好休息了。
  其实,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呢。不过是调回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臣子,来分他的权。这难道不是帝王该有的制衡之道。他有什么必要反应那样激烈呢?
  大碗美酒,入喉辛辣,如刀割……
  方轻尘啊方轻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该清醒时糊涂太过,该糊涂时,却又何必那么清醒。
  那个时候,他终于醒悟。一旦醒悟,他便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有一,就必然有二。他光华太盛,他功劳太大,他名声太重!他的家族太庞大,他还如此年青。只要他有心,只要他奋斗,他必然会有“更加”辉煌的未来。无论为着什么,后续着抑制他权力地位的手段必然不断实施,他的家族,他的亲人,也必然会同样无端受到打压。
  其实,这又如何呢?既然他爱她,何妨为她委屈一二。为何不功成身退,为何不为她约束家人?进,他可以满足于一些朝堂上最尊荣的闲职,只要不再过于锋芒毕露,天下人自感他的恩德,他的妻子也未必容他不得。退,他也可以隐入宫中,那些浮名虚权,原是等闲,他从不曾挂怀,又何必不舍。
  他站出来,不过是为着帮他的妻子,他的光芒四射,他的才华横溢,不过是为着,想要保护她!既然她已能保护自己,他又何必再居于人前!
  然而,他做不到。他明白他似乎应该可以做到,可是他做不到。
  就算是为着那个他心心意意呵护多年的女子,就算是为了整个庆国,无数百姓,他也还是做不到忍辱退让!
  纵然他爱她,依然是无法这一颗心,去受这种委屈,哪怕是一丝一毫!
  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是谁在笑,是谁在叫,是谁又一次敬上酒。
  他含笑饮尽,随手把碗掷下,掷得一地粉碎,旁边自有下人奉上新的一大碗酒,他一手接过,复又痛饮。
  身边人都在笑。
  “方侯好酒量!”
  “方侯好兴致!”
  “方侯果然豪爽!”
  记忆里,是谁在笑语。
  “轻尘,你酒量真好。”
  “轻尘,这么好的兴致,我陪你啊……”
  “轻尘……”
  “轻尘……”
  第二世里,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子有着极明亮的眼,有极黑极柔的发。笑起来,灿烂的让星月都失了颜色。
  其实她不像女王,倒像个孩子。
  笑起来,从来没有心机,看他的眼神,赤诚的不染一丝杂质。
  “轻尘,轻尘,和我一起走吧。”
  “轻尘,轻尘,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轻尘,轻尘,我保证,你不会受一点委屈的……”
  其实,救她,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最初,他所期待的爱人,并不是庆国之主。
  在庆国,他留下的痕迹太深,叫方轻尘的男子,想要在庆国女王身边站住脚,太过艰难。
  然而,他偏偏救了她,然后,那样一声声呼叫如许赤诚。
  她和他相知之时,还是一株弱草。而她,已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她不像她。性子不像,模样不像,也许,相似的,只是那一双眼中曾有的颜色。
  却终于是动了心,终于是苦笑,握住了她伸来的手。14:14 2008…6…12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二十八章 一错再错



  第二世,他为她敛尽锋芒。用着方轻尘的名字,他留在了她的身旁。
  花前月下,两心相依。她和他契合得天衣无缝。
  第一世,她太小,他也太小,他还不得不当卫士,当师父,当哥哥,两人的亲昵间,混杂了太多,早已说不清是亲情还是夫妻间的爱恋。
  这一世,他才第一次明白,男女间那种纯粹的热恋情浓应该是怎样的令人沉醉。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让两人快乐的仿佛飞在云端。一个人的幸福成为两个人的,一个人的痛苦两个人分担便可以减半。
  爱情,原来是如此美好的一种东西。
  因为爱了,就想要她好。他的为难,不会让她看见。朝中重臣的敌视,宫中太后的刁难,有心侍宠的男人们的暗中算计,于他,不过是浮云飞雾,拂袖处,便飘然消散。就是她忙于国事,巡视四方,两人分离长久,他也一样可以自得其乐,悠然安度。那一次次的明刀暗箭,一回回的暗中谋害,他就当了生活调剂,轻飘飘信手化解之余,不过换他从容一笑。
  困在重重宫禁之中,有治国之才,理政只能,强抑着不去施展,不想有朝一日她会为难。即使明明发觉她的错失,也总要咬牙忍耐着不去指出,只能费尽心思,努力以巧妙而不落痕迹的方法,悄然将她点醒,让她自以为是灵机一动,倏然惊悟。
  她总是说:“轻尘,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天大的难题我也总能凭空飞来许多灵巧机变,得了解决之道。”
  于是他微笑,看她快活开朗的神情,他便也觉得快活。既要助她帮她,又要瞒尽天下,甚至连她也不可以察觉。所费心力,十倍于当初为相王可以直接理政之时。
  然而,她值得。她和他心意如此,她值得。
  一年又一年,她与他恩深爱浓。她施政清明,治国无失,人人都道她是一代明君,朝堂百官敬仰,民间万众感念。
  她身居帝位,光芒万丈,他长居宫禁,暗淡无光。他不过是机缘巧合,得获圣眷,一步登天的那个男子。他没有因为出身卑微而主动推辞过后位,也没有因为后宫空虚而主动为妻主纳宠,实在难称贤良。
  深宫之中,他没有朋友,朝堂之上,他没有同伴。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光芒功绩里,有他多少心力神思。她从来看不见,在她背过身的时候,有多少无声的刀剑向他刺来……
  已经经历一世,他居然还是一样天真。他不想让她看见,她却也从来就未曾看见。他只是欣然她不必为此烦恼,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反正,那些于他,不过是芥子之微。既然能护得她开心无忧,他又怎能不护。
  “方侯,我敬你。”
  “方侯,你给他面子,可不能叫我没面子。”
  ……
  是谁在笑,是谁在说话,是谁在敬酒?
  他一一接过,一一饮尽,哈哈,男儿豪情,不过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罢了……
  他没有想到,属于他和她的后宫,会多了很多男人。他没有想到,她会极愧疚地对他一遍又一遍解释。
  “这是藩王献上来的,都是出身极尊贵的公子,若是拒绝,容易招来动荡不安。”
  “轻尘,他们都不过是国事需要,只有你才是我心爱之人。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那个时候,她说了多少话,他其实都记不清了。
  看,其实他也能忘记,只不过,总是忘错东西罢了。
  记得的,只是,那时,他一直在笑。
  啊,是不得已啊,谁都可以有许多不得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仕途,身不由己。
  人在帝位,身不由己!
  谁会真的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尽最大的力量去争取去抗拒!
  难道她不娶一群小丈夫,国家就会大乱,藩王就要造反吗!若藩王会因为自己的儿子弟弟没有入宫就生怨造反,不臣如此,又有哪个帝王能容。又有哪个帝王,还敢将那男子收入宫中!难道这个国家的昌盛,靠的不是政治清明,而是女王不停地娶丈夫?难道百姓在乎的,不是自身的温饱,而是女王有多少后宫?
  政治联姻的确是稳定地方势力,安抚权臣的手段之一,但从来都不是必要或者唯一。她是真的无可奈何,还只是因为,这对于她,实在是最方便最简单的方法,所以不愿意再费力去辛苦复杂。
  轻轻一句不得已,一切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
  一旦明悟,他只有笑。他不该怪她。她是帝王。他明白自己不该要求太多,既然她最爱的仍然是他,其他的还有什么好计较?
  古往今来的帝王爱情故事他看过无数,其中有多少帝王为了某个爱人,而冷落三千后宫。若缺了这三千后宫争宠,哪里还有那些值得传说的动人爱情。后宫没有了风波,那美丽的爱情,又哪里来的戏剧衬托。
  他是该高华清淡,一边努力保他的帝王专宠,一边傲然看所有人争来斗去,自己超然其外,还是该诡计百出,灵动非凡,不动声色的一一剪除那些碍眼之人,上演一出宫斗?
  无论哪个,定然是精彩绝伦!那些岂不都是帝王家流传千古的完美爱情。
  这多有趣啊,他甚至可以开一回让后世演绎无数传奇的后宫惊变,连带一场天下纷乱。
  数年小心翼翼,如何悄然影响她心意的本领,他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他不但可以让这些后宫男子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连那些献上儿子小弟的藩王,暗中推动此事的朝臣,他也可以凝思定计,全盘清算。
  费神费心时间太久,停下来他也有些不习惯。所以无聊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懒懒去想,如果他要挑拨,该如何去做。只要两三年的时间,他便可以让这庆国血流成河,而他还依旧是那个清高的,干净的,不染丝毫罪孽的方轻尘。他可以除去他所有的敌人,还让他的妻子坚定地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他人狗咬狗而已。
  可是,他懒得玩,也懒得争。
  那些低眉顺眼拜在身前的男子,哪里算是他的情敌?那些费尽心机,就想着让自家儿子兄弟可以入侍君主的藩王们,无聊之人,何堪做他仇视的对象。那些心忧后宫专宠,整天替女王的家务事打算的朝臣们,不过是一群多事的老顽固,报复他们,更纯粹是多余。
  他们不是他爱的人,他们不是他一心一意对待,也期盼可得一心一意回报的妻子。
  他已经明悟。这场情爱,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而她,总是不如他用心。她从来看不到袭向他的刀光剑影,不知是因为他不让她看到,更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费心去看。对于他,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费他对她一样的心。
  是他受不得一点委屈!是他不懂得体谅别人的苦处和难处!只是意难平!
  连萧晓月这个娇蛮的大小姐都明白,不要去想太多。人不能太认真,人要懂得遗忘。可是他偏偏不懂,偏偏不愿懂。
  他爱她,他既然只有她一个,她就不该有一堆的丈夫!管你是乞丐还是皇帝!
  所以,他懒得争,懒得动。甚至懒得再保护自己。
  如果她不肯一样努力,他又何必事事费心。
  她因了那浅薄的阴谋嫁祸来疑他冷淡指责他惩罚他时,他只想笑。
  原来这场惊天动地,绚烂无比的爱情,本来是这样的脆弱浮浅。
  情已尽,何必留。任性疯狂,本就是他。
  酒越喝越多,人却越来越清醒。人生难得是一醉。
  他从来不屑于借酒浇愁,今天不过是太高兴了。他的心绪仍是清明如镜。他的酒量,仍远远未到极限。
  身旁已经有人在劝了。
  “方侯,你喝得太多了,歇会吧!”
  他懒得听。
  终不至真的醉酒,乱了心绪,乱了举措。那今晚就纵情一番,又有何不可。
  “大家别光只顾着喝,我们出去看看热闹戏文。亏得凌云用心,这样的乱世里,还能找来这么多班子助兴不容易!咱们怎么能错过!”他大笑着当先行出去。
  第三世,他在燕离身旁,其实已是身倦神疲。那时候,燕离不是皇帝,他也不能确定那个家伙会不会成为皇帝。他只是累了。
  男女情爱,太过纷琐可笑。他的爱只能唯一,可帝王家的唯一,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求取。倒情愿只为那男儿义气,共担共行这一回,或许,这样心胸就开阔了。或许这样,他就不会有太多的私心私意任性狂为。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张敏欣说动,想试试男人之间的爱情的,却没有人知道,那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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