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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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新五代史-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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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今天子囚辱,中国无主,真霸者立功之时。诚能悉国之兵出荆、襄以趋京师,倡义于天下,此桓文、之业也。奈何耗国用而穷土木,为兒女之乐乎?”希范谢之,思觐真目视希范曰:“孺子终不可教也!”乃扼喉而死。开运四年,希范卒,年四十九,谥曰文昭。希广立。 
  希广字德丕,希范同母弟也。希范平生恶拓拔常谏诤,常入谒,希范呼阍者指常曰:“吾不欲见此人,勿复内也。”乃谢绝之。及卧病,始思常言,以为忠,召之托以希广。希范卒,常数劝希广以位奉其兄希萼,希广不从。 
  希萼为朗州节度使,希范之卒,希萼自朗州来奔丧。希广将刘彦瑫谋曰:“武陵之来,其意不善,宜出兵迎之,以备非常,使其解甲释兵而后入。”张少敌、周廷诲曰:“王能与之则已,不然宜早除之。”希广泣曰:“吾兄也,焉忍杀之,分国而治可也。”乃以兵迎希萼于砆石,止之于碧湘宫,厚赂以遣之。希萼愤然而去,乃遣使诣京师求封爵,请置邸称籓。汉隐帝不许,降玺书慰劳讲解之。希萼怒,送款于李景,举兵攻长沙。希广遣刘彦瑫、许可琼等御之。 
  彦瑫败希萼于仆射洲。希萼去,诱溪洞诸蛮寇益阳。希广遣崔珙琏以步卒七千屯湘乡玉潭以遏诸蛮。刘彦瑫以舟兵趋武陵,攻希萼。彦瑫败于湄洲,希广大惧,遣使请兵于京师,汉隐帝不能出师。希萼舟兵沿江而上,自号“顺天将军”,攻岳州,刺史王赟坚城不战,希萼呼赟曰:“吾昔约君同行,今何异心乎?”赟曰:“君王兄弟不相容,而责将吏异心乎?愿君王入长沙,不伤同气,臣不敢不尽节。”希萼引兵去,下湘乡,止长沙,屯水西。刘彦瑫、许可琼屯水东。 
  彭师暠登城望水西军,入白希广曰:“武陵兵骄,杂以蛮蜑,其势易破。请令可琼等阵山前,臣以步兵三千自巴溪渡江趋岳麓,候夜击之。”希广以为可,而可琼已阴送款于希萼,遂沮其议。明日,师暠诣可琼计事,真目叱之曰:“视汝反文在面,岂欲投贼乎!”拂衣而出,急白希广,请杀之,希广不听。希萼攻长乐门,牙将吴宏、杨涤战于门中,希萼少衄,已而许可琼奔于希萼,宏、涤闻之皆溃。希广率妻子匿于慈堂。明日擒之。希萼见之恻然曰:“此钝夫也,岂能为恶?左右惑之尔。”顾其下曰:“吾欲活之,如何?”其下皆不对,遂缢死之。 
  乾祐三年,希萼自立。明年,汉隐帝崩,京师大乱,希萼遂臣于李景,景册封希萼楚王,希萼悉以军政事任其弟希崇。希崇与楚旧将徐威、陆孟俊、鲁绾等谋作乱。希萼置酒端阳门,希崇辞以疾,威等纵恶马十余匹,以壮士执楇随之,突入其府,劫库兵,缚希萼,迎希崇以立。希崇遣彭师暠、廖偃囚希萼于衡山,师暠奉希萼为衡山王,臣于李景。希崇惧,亦请命于景。景遣边镐入楚,尽迁马氏之族于金陵,时周广顺元年也。封希萼楚王,居洪州;希崇领舒州节度使,居扬州。 
  显德三年,世宗征淮,下扬州,下诏抚安马氏子孙。已而扬州复入于景,希崇率其兄弟十七人归京师,拜右羽林统军,希能左屯卫大将军,希贯右千牛卫大将军,希隐、希浚、希知、希朗皆为节度行军司马。 
  刘言,吉州庐陵人也。王进逵,武陵人也。言,初事刺史彭荧奔楚,言事希范为长州刺史。进逵少为静江军卒,事希萼为指挥使。 
  希萼攻希广,以进逵为先锋,陷长沙。长沙遭乱残毁,希萼使进逵以静江兵营缉之,兵皆愁怨,进逵因拥之,夜以长柯巨斧斫关,奔归武陵。希萼方醉,不能省,明日遣将唐翥追之,及于武陵,翥战大败而还。进逵乃逐出留后马光惠,迎言于辰州以为帅,进逵自为副。已而希萼将徐威等作乱,缚希萼而立希崇,湖南大乱。李景遣边镐入楚,迁马氏于金陵,因并召言。言不从,遣进逵与行军司马何景真等攻镐于长沙,镐败走。 
  周广顺三年,言奉表京师,以邀封爵。又言长沙残破,不可居,请移治所于武陵。周太祖皆从之,乃升朗州为武平军,在武安军上,以言为节度使,因以武安授进逵,进逵自以言己所迎立,不为之下。言患之,二人始有隙,欲相图。进逵谋曰:“言将可用者不过何景真、硃全琇尔,召而杀之,言可取也。”是时,刘晟取楚梧、桂、宜、蒙等州,进逵因白言召景真等会兵攻晟。言信之,遣景真、全琇往,至皆见杀,乃举兵袭武陵,执言杀之,奉表京师,周太祖即以进逵为武平军节度使。 
  世宗征淮南,授进逵南面行营都统。进逵攻鄂州,过岳州,岳州刺史潘叔嗣,进逵故时同列,待进逵甚谨。进逵左右就叔嗣求赂,叔嗣不与,左右谗其短,进逵面骂之,叔嗣惭恨,语其下曰:“进逵战胜而还,吾无遗类矣。”进逵入鄂州,方攻下长山,叔嗣以兵袭武陵。进逵闻之,轻舟而归,与叔嗣战武陵城外,进逵败,见杀。 
  周行逢,武陵人也。与王进逵俱为静江军卒,事希萼为军校。进逵攻边镐,行逢别破益阳,杀李景兵二千余人,擒其将李建期。进逵为武安军节度使,拜行逢集州刺史,为进逵行军司马。进逵与刘言有隙,行逢为画谋策袭杀言。进逵据武陵,行逢据潭州。 
  显德元年,拜行逢武清军节度使,权知潭州军府事。潘叔嗣杀进逵,或劝其入武陵,叔嗣曰:“吾杀进逵,救死而已,武陵非吾利也。”乃还岳州,遣其客将李简率武陵人迎行逢于潭州。行逢入武陵,或请以潭州与叔嗣,行逢曰:“叔嗣杀主帅,罪当死,以其迎我,未忍杀尔。若与武安,是吾使之杀王公也。”召以为行军司马。叔嗣怒,称疾不至,行逢怒曰:“是又欲杀我矣!”乃阳以武安与之,召使至府受命,至则杀之。 
  行逢故武陵农家子,少贫贱无行,多慷慨大言。及居武陵,能俭约自勉励,而性勇敢,果于杀戮,麾下将吏素恃功骄慢者,一以法绳之。大将十余人谋为乱,行逢召宴诸将,酒半,以壮士擒下斩之,一境皆畏服。民过无大小皆死,夫人严氏谏曰:“人情有善恶,安得一概杀之乎!”行逢怒曰:“此外事,妇人何知!”严氏不悦,绐曰:“家田佃户,以公贵,颇不力农,多恃势以侵民,请往视之。”至则营居以老,岁时衣青裙押佃户送租入城。行逢往就见之,劳曰:“吾贵矣,夫人何自苦邪!”严氏曰:“公思作户长时乎?民租后时,常苦鞭扑,今贵矣,宜先期以率众,安得遂忘垅亩间乎!”行逢强邀之,以群妾拥升肩舆,严氏卒无留意,因曰:“公用法太严而失人心,所以不欲留者,一旦祸起,田野间易为逃死尔。”行逢为少损。 
  建隆三年,行逢病,召其将吏,以其子保权属之曰:“吾起陇亩为团兵,同时十人,皆以诛死,惟衡州刺史张文表独存,然常怏怏不得行军司马。吾死,文表必叛,当以杨师种H缙洳荒埽蛴こ俏鹫剑怨橛诔ⅰ!薄
  行逢卒,子保权立。文表闻之,怒曰:“行逢与我起微贱而立功名,今日安能北面事小兒乎!”遂举兵叛,攻下潭州。保权乞师于朝廷,亦命杨师治谋恚嬉韵热酥裕屑ぬ槠Ν'亦泣,顾其军曰:“汝见郎君乎?年未成人而贤若此。”军士奋然,皆思自效。师е疗浇蛲ぃ谋沓稣剑蟀苤3酰Hㄖ蚴σ玻婊实矍材饺菅宇忍治谋恚粗炼谋砦Ν'所执。延钊兵入朗州,保权举族朝于京师,其后事具国史。 
  殷自唐乾宁三年入湖南,至周广顺元年,凡五十七年,余具《年谱》注。 
  ********吴越世家第七 
  钱镠,字具美,杭州临安人也。临安里中有大木,镠幼时与群兒戏木下,镠坐大石指麾群兒为队伍 ,号令颇有法,群兒皆惮之。及壮,无赖,不喜事生业,以贩盐为盗。县录事钟起有子数人,与镠饮博,起尝禁其诸子,诸子多窃从之游。豫章人有善术者,望牛斗间有王气。牛斗,钱塘分也,因游钱塘。占之在临安,乃之临安,以相法隐市中,阴求其人。起与术者善,术者私谓起曰:“占君县有贵人,求之市中不可得,视君之相贵矣,然不足当之。”起乃为置酒,悉召贤豪为会,阴令术者遍视之,皆不足当。术者过起家,镠适从外来,见起,反走,术者望见之,大惊曰:“此真贵人也!”起笑曰:“此吾旁舍钱生尔。”术者召镠至,熟视之,顾起曰:“君之贵者,因此人也。”乃慰镠曰:“子骨法非常,愿自爱。”因与起诀曰:“吾求其人者,非有所欲也,直欲质吾术尔。”明日乃去。起始纵其子等与镠游,时时贷其穷乏。 
  镠善射与槊,稍通图纬诸书。唐乾符二年,浙西裨将王郢作乱,石鉴镇将董昌募乡兵讨贼,表镠偏将,击郢破之。是时,黄巢众已数千,攻掠浙东,至临安,镠曰:“今镇兵少而贼兵多,难以力御,宜出奇兵邀之。”乃与劲卒二十人伏山谷中,巢先锋度险皆单骑,镠伏弩射杀其将,巢兵乱,镠引劲卒蹂之,斩首数百级。镠曰:“此可一用尔,大众至何可敌邪!”乃引兵趋八百里,八百里,地名也,告道旁媪曰:“后有问者,告曰:‘临安兵屯八百里矣。’”巢众至,闻媪语,不知其地名,曰:“向十余卒不可敌,况八百里乎!”遂急引兵过。都统高骈闻巢不敢犯临安,壮之,召董昌与镠俱至广陵。久之,骈无讨贼意,昌等不见用,辞还,骈表昌杭州刺史。是时,天下已乱,昌乃团诸县兵为八都,以镠为都指挥使,成及为靖江都将。 
  中和二年,越州观察使刘汉宏与昌有隙,汉宏遣其弟汉宥、都虞候辛约,屯兵西陵。镠率八都兵渡江,窃取军号,斫其营,营中惊扰,因焚之,汉宥等皆走。汉宏复遣将黄珪、何肃屯诸暨、萧山,镠皆攻破之。与汉宏遇,战,大败之,杀何肃、辛约。汉宏易服持脍刀以遁,追者及之,汉宏曰:“我宰夫也。”举刀示之,乃免。 
  四年,僖宗遣中使焦居肌⒃酵ê褪梗昂汉臧毡圆环钰:汉昵财浣p褒、韩公玫、施坚实等以舟兵屯望海。镠出平水,成及夜率奇兵破褒等于曹娥埭,进屯丰山,施坚实等降,遂攻破越州。汉宏走台州,台州刺史执汉宏送于镠,斩于会稽,族其家。镠乃奏昌代汉宠,而自居杭州。 
  光启三年,拜镠左卫大将军、杭州刺史,昌越州观察使。是岁,毕师鐸囚高骈,淮南大乱,六合镇将徐约攻取苏州。润州牙将刘浩逐其帅周宝,宝奔常州,浩推度支催勘官薛朗为帅。镠遣都将成及、杜棱等攻常州,取周宝以归,镠具军礼郊迎,馆宝于樟亭,宝病卒。棱等进攻润州,逐刘浩,执薛朗,剖其心以祭宝。然后遣其弟钅求攻徐约,约败走入海,追杀之。 
  昭宗拜镠杭州防御使。是时,杨行密、孙儒争淮南,与镠战苏、常间。久之,儒为行密所杀,行密据淮南,取润州,镠亦取苏、常。唐升越州威胜军,以董昌为节度使,封陇西郡王;杭州武胜军,拜镠都团练使,以成及为副使。及字弘济,与镠同事攻讨,谋多出于及,而镠以女妻及子仁琇。镠乃以杜棱、阮结、顾全武等为将校,沈崧、皮光业、林鼎、罗隐为宾客。 
  景福二年,拜镠镇海军节度使、润州刺史。乾宁元年,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二年,越州董昌反。昌素愚,不能决事,临民讼,以骰子掷之,而胜者为直。妖人应智王温、巫韩媪等,以妖言惑昌,献鸟兽为符瑞。牙将倪德儒谓昌曰:“曩时谣言有罗平鸟主越人祸福,民间多图其形祷祠之,视王书名与图类。”因出图以示昌。昌大悦,乃自称皇帝,国号罗平,改元顺天。分其兵为两军,中军衣黄,外军衣白,铭其衣曰“归义”。副使黄竭切戒昌以为不可,昌大怒,使人斩竭,持其首至,骂曰:“此贼负我好圣,明时三公不肯作,乃自求死邪!”投之圊中。昌乃以书告镠,镠以昌反状闻。 
  昭宗下诏削昌官爵,封镠彭城郡王,浙江东道招讨使。镠曰:“董氏于吾有恩,不可遽伐。”以兵三万屯迎恩门,遣其客沈滂谕昌使改过。昌以钱二百万犒军,执应智等送军中,自请待罪,镠乃还兵。昌复拒命,遣其将陈郁、崔温等屯香严、石侯,乞兵于杨行密,行密遣安仁义救昌。镠遣顾全武攻昌,斩崔温。昌所用诸将徐珣、汤臼、袁邠皆庸人,不知兵,遇全武辄败。昌兄子真,骁勇善战,全武等攻之,逾年不能克。真与其裨将刺羽有隙,羽谮之,昌杀真,兵乃败。全武执昌归杭州,行至西小江,昌顾左右曰:“吾与钱公俱起乡里,吾尝为大将,今何面复见之乎!”左右相对泣下,因真目大呼,投水死。 
  昭宗以宰相王溥镇越州,溥请授镠,乃改威胜军为镇东军,拜镠镇海、镇东军节度使、加检校太尉、中书令,赐铁券,恕九死。镠如越州受命,还治钱塘,号越州为“东府”。光化元年,移镇海军于杭州,加镠检校太师,改镠乡里曰广义乡勋贵里,镠素所居营曰衣锦营。婺州刺史王坛叛附于淮南,杨行密遣其将康儒应坛,因攻睦州。镠遣其弟钅求败儒于轩渚,坛奔宣州。昭宗诏镠图形凌烟阁,升衣锦营为衣锦城,石鉴山曰衣锦山,大官山曰功臣山。镠游衣锦城,宴故老,山林皆覆以锦,号其幼所尝戏大木曰“衣锦将军”。 
  天复二年,封镠越王。镠巡衣锦城,武勇右都指挥使徐绾与左都指挥使许再思叛,焚掠城郭,攻内城,镠子传瑛及其将马绰、陈为等闭门拒之。镠归,至北郭门不得入。成及代镠与绾战,斩首百余级,绾屯龙兴寺。镠微服逾城而入,遣马绰、王荣、杜建徽等分屯诸门,使顾全武备东府,全武曰:“东府不足虑,可虑者淮南尔,绾急,必召淮兵至,患不细矣。杨公大丈夫,今以难告,必能闵我。”镠以为然。全武曰:“独行,事必不济,请择诸公子可行者。”镠曰:“吾尝欲以元鳷婚杨氏。”乃使随全武如广陵。绾果召田頵于宣州。全武等至广陵,行密以女妻元鳷,亟召頵还。頵取镠钱百万,质镠子元瓘而归。 
  天祐元年,封镠吴王,镠建功臣堂,立碑纪功,列宾佐将校名氏于碑阴者五百人。四年,升衣锦城为安国衣锦军。 
  梁太祖即位,封镠吴越王兼淮南节度使。客有劝镠拒梁命者,镠笑曰:“吾岂失为孙仲谋邪!”遂受之。太祖尝问吴越进奏吏曰:“钱镠平生有所好乎?”吏曰:“好玉带、名马。”太祖笑曰:“真英雄也。”乃以玉带一匣、打球御马十匹赐之。江西危全讽等为杨渥所败,信州危仔倡奔于镠,镠恶其姓,改曰元。开平二年,加镠守中书令,改临安县为安国县,广义乡为衣锦乡。三年,加守太保。 
  杨渥将周本、陈章围苏州,镠遣其弟锯、镖救之。淮兵为水栅环城,以铜铃系网沈水中,断潜行者。水军卒司马福,多智而善水行,乃先以巨竹触网,淮人闻铃声遂举网,福乃过,入城中,其出也亦然。乃取其军号,内外夹攻,号令相应,淮人以为神,遂大败之,本等走,擒其将闾丘直、何明等。 
  四年,镠游衣锦军,作《还乡歌》曰:“三节还乡兮挂锦衣,父老远来相追随。牛斗无孛人无欺,吴越一王驷马归。”乾化元年,加镠守尚书令,兼淮南、宣润等道四面行营都统。立生祠于衣锦军。镠弟镖居湖州,擅杀戍将潘长,惧罪奔于淮南。二年,梁郢王友珪立,册尊镠尚父。末帝贞明三年,加镠天下兵马都元帅,开府置官属。四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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