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猴耍!”“咦?有吗?我这是在好心好意教你控制情绪的不二法门耶,免得你未老先衰满脸皱纹,走出去人家还认为你是怎样的被虐待,二十出头的人楞被认作三十虽说你极力想寻求成熟之道,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顶一付鸡皮鹤发可是会娶不到美人的喏!看我多善良!你却恩将仇报好心当成驴肝肺!”用一脸“不用想啦,反正都是你的错”的表情拐他,心中早笑翻了。这人,依旧这般好逗弄,像只脾气暴躁的小熊,总能让我开心。啊呀呀!我是坏小孩——居然这么折腾国家珍稀保护动物!
邹抒阳磨了三秒的牙,忽笑:“你这人,自认识你之日起,便一日照三餐戏耍我,与你在一起长长久久待下来呀,没准儿都可修身养性成仙成佛了哩!”策马挨近我,嘻嘻一笑,“这么爱看我出糗,小心日后离也离不开哦!”
险些跌下马来——从未见过此等自恋的人物!故作惊恐状拍拍心口,“幸好幸好,早饭吃的少,否则浪费粮食岂不是一大罪过?”眼看此君大有仰首苍天长声戚叹 “既生瑜,何生亮”之趋势,忙翻翻行囊,挖出什物一件,准备配一阕八十孝子的调。眼瞅着好戏一台正待上演,这唱戏的居然半途拒演,改紧紧盯着我着配乐之人的道具。
眨眨眼,将手中之物翻来覆去的看。一小小墨绿胖娃,肚儿圆圆,脚儿圆圆,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看得出雕工绝佳,却不知材质为何。非金非铁,非玉非瓷,入手却是细腻温润。最好玩的是那小肚腩儿,以指轻扣,竟会发出轻啼浅笑,且随力道的不同而变化,可爱以极。
此物乃一老头所赠。当时见那老头重伤倒地,奄奄一息。看他可怜,遂拖去治疗。及那人苏醒,却是不安分。伤未好,便想跑。没见如此不配合之病人,大恼之下,满满一瓶药灌下,足足令他五天之内手脚发软四肢无力仅嘴能动——这还是因我嫌天天撬人嘴灌药实在麻烦,再兼无可避免要闻人口臭才作的权益之计。那老头倒是将物尽其用这词儿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凡我出现,他便没停过嘴。自己想说不打紧,还非缠我一同聊不可。好在老头年纪一大把,见识却也是极多极广,与之闲聊倒也不是太痛苦的一件事。
及伤好,欲去之时,他又取出此物并一剑,要我择其一,说是作了诊费药资,还不许我不要,说什么趁早还债免得异日利上加利没法还清。那剑是绝佳之物,以我着外行人的眼光,亦知那绝非凡品。月光流泻,剑身清辉濯濯,竟似会流动一般,且隐有云霞翕动。入手亦轻,却不会令人生出无处着力之感。剑柄剑身纤尘不染,足知其主有多么爱惜珍视。老头是地地道道一江湖人,我亦闻说过,剑是剑客的生命,灵剑与主心意能相通,怎好夺人所爱?况那剑,到得我手上,不过是名贵凡铁一块,没的辱没了它的名头。而那娃娃,能与此剑相提并论,想来亦有其独到价值。把玩了会儿,问他这是否有甚奇途妙用,老头一本正经笑,说是无甚大用,只不过为家传之物,平素亦只取之赏玩,随身携带只为在异日囊中羞涩之时有物可当。并再三保证此物无其他含义,让我不必担心某日有他后人为此而来添我麻烦,只管安安心心拿着玩儿。当时不是未曾感到些许怀疑,然转念又一想,觉着这世上也没那么多奇遇,哪里随便出现一人就会给你奇珍异宝来着?顶多是稀奇点的玩偶一件罢了。
然看身周众人之神色,似乎……我被那老头拐了!心中暗骂老头儿坏心眼,明知我最厌麻烦还偏给我弄这么个来,真真为老不尊!嘟嘴暗骂,眼珠儿却滴溜溜直转,想着怎的将此麻烦兜售出门,却见翔与卓不凡正因这边的骚动而策马前来。大喜。朝翔信手一抛,顺口一声“接住!”。看着翔身姿优美如鹤,轻灵灵自马上飞出。一抄一点一顿足,又翩然回了马背。笑吟吟拍拍手舒口气,烫手山芋总算抛与人啦!自此后,再不接受任何奇怪老头的馈赠啦——尽是麻烦!
这些天,大四的学长快要离校了,连带着我们也一同忙碌起来。这几日常常是放下文,等上二三十分钟就得走人,也没法再一一回复,还望鼓励我的亲亲们见谅喔。虽然我当天不能看到,翌日发文之前,我都会再去看看上一章的回帖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鼓励与支持,若没这些,只怕我早没写下去的意志了。(汗~~~怎么搞的像毕业典礼的发言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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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有人终于自失神中清醒,一脸古怪看我处置那物。见我拍手庆贺,终忍不住开口:“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耸肩。若是知道,又岂会着了那老头的道,傻傻将之作玩具拨弄这月余?最可气的是,我居然不知道老头姓甚名谁!哼哼,老头,皮给我收紧点!邹抒阳尚想卖关子,那侧之人却是不给面子,“灵婴!”早冲口而出。
被所有人拿眼紧紧盯住的感觉——实在是有够毛骨悚然,尤其是那目光中什么含义都括尽之时。期期艾艾开口:“什么是‘灵婴’?”绝倒一片。航拍额大叹:“卿卿,你怎的尽得些稀奇古怪之物在身?”扁嘴,我也很委屈呀!谁知会被那老头摆上一道?
倒是卓不凡,低低浅笑:“‘灵婴’是‘风踪’的圣物,轻易不赠与人。若赠之,则代表——那人有权调动‘风踪’之力量为他所用,其权力仅次于现任宗主。”口中答着,却眨也不看人。深深浅浅,也不知有何深意。
微微有些不自在,稍稍偏首,只作未见。可——什么是风踪?
许是我眼中显而易见的大大问号取悦了他,那人眼中竟泛出写着有趣二字的笑意,仍盯我,口下却是不紧不慢:“‘风踪’是一大情报机构,触角遍布天下。这世上少有其查不到的东西;势力成谜,从不曝于日光下,亦很少插手任何纷争;仿若不存在,却偏每每倒卖情报,是个亦正亦邪,不知为何而存在的组织。”
微笑,眨眼,点头,看翔,“翔~~~~~~那个麻烦已到你手上了哟——也就是说,那个东东——从此与我再无瓜葛,我只当从未看过从未玩过从未拿过从未到手过咯——”邹抒阳却急急打断我,“你到底知不知道‘灵婴’的价值?”点点头,拍拍他,“再清楚不过了!自方才开始,它便由可爱舒服有趣的小玩具摇身一变退化成为代表麻烦的烫手山芋啦!”顿一顿,看他,“麻烦就是让人生烦的事物对么?”
点头。
“让人生烦的东东人人都不喜欢对么?”
点头。
“不喜欢的东西就应该避得远远对么?”
点头。
“只有笨蛋才会喜欢麻烦才会自找麻烦对么?”
点头。
“我即使不是绝顶聪明也绝对与笨沾不上边对么?”
点头。
“那就对啦!聪明如我当然是对麻烦敬鬼神而远之啦!对么?”
习惯性又要点头,忽反应过来,不免有些恼羞成怒。“‘灵婴’在你眼中居然等同麻烦?”
眨眼,“它本来就是麻烦一个!”看这人难以置信的神情,不由好笑:有那般难以理解么?“人生短短,不过百年。辛劳一世不过博个生前身后名,却白白赔进自己的半世逍遥!况,即使成功立业又如何?百世之后,是褒是贬,还没个准儿呢!我却要这浮名何用?!”那人依旧傻傻立。有些叹息,这人,虽是痴人一个,却对这世间一切充满好奇与野望。这般活一世,未尝不是快乐一种。可惜这样的日子,我却是一日也不愿过的。
翔忽闷闷笑:“云云,只怕此次的麻烦……你是想躲也躲不过了。”大惊,跳得远远,惟恐此人再将那所谓‘灵婴’掷还与我,双手亦急急乱舞,“货物既出,概不退换!你要不喜,转害他人去!”信手一指邹抒阳,“那就有个现成的,坑蒙拐骗,很是便宜!”有人大笑有人气结。
忍着笑,翔道:“云云,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这次的麻烦,它还就认定了你啦!”晃晃胖娃,小家伙冲我笑得欢,却害我平白身上寒毛根根上竖。
“之所以名之为‘灵婴’,就在其会认主。旁人纵抢了去,也是无用。”卓不凡忽又插言。一愣,看他。这人依旧只是笑。有些讶然。不知道此人,原也可以有这般的笑容,这般真实的笑容。然,与我无关。“它什么时候认的主?我怎不知?”低低笑,他径自翔手中接过“灵婴”,上下抛弄。“这‘灵婴’已曾吸收过你的血罢?”那时老头确以剑在我手上开一小小血口,还差点被我飞针伺候呢!
“圣物传承,乃‘风踪’不传之秘,似乎不止是几滴血的问题。”见我虎视眈眈两眼绿光大有扑向翔作一吸血蝙蝠状,那人终忍不住笑出音来。好在理智未全消,尚知道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方堪堪定住已开始向眼白过渡的眼珠子。
心下郁闷已极。怎的碰上这么个骂不得讥不得白眼翻不得的克星?真真是上帝给你一扇门,则必关一道窗。想我乖巧无比可爱无双外加善体人意,不是说善有善报么?这辈子怎说都当是顺顺遂遂平平安安的呀……
磨牙。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选了那剑——即使当破铜烂铁卖与铁匠铺,也好过惹来如此丢不掉一大麻烦!忍不住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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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却个个耳尖足以媲美某科动物。面对着诸多无声或询问或好奇或抗议我有事相瞒之目光,无可奈何,只得解释。闻说后,翔微一沉吟,忽笑:“云云,幸得你没拿那剑,否则,你当会更郁闷!”
偏首,眨眼,看他。
“若没猜错,那剑当名‘月华’——月照之下,光华无双。是‘风踪’历代宗主之信物。你若接了,只怕是更要逃不开了。”
还好还好,想我此生唯愿,如风漂泊,险险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将断送在老狐狸手中。至于那个麻烦么——眼珠儿再转转,伸手要回——难得卓不凡居然痛痛快快就将之归还,不由好奇瞄上一眼,正对上似笑非笑一双精光眼。吓了大大一跳,急急躲开。心中不由嘀咕:这人真真有些不正常,平日里骨子中都透着隐阴冷冷的那般一个人,忽然对你笑得花一朵——怎么看怎么觉着大大大大地有问题!
仍将之塞回小锦囊中,绳儿牢牢系,囊外再也看不出猜不着是为何物啦!深深塞入翔怀中,拍拍手。很好很好,毁尸灭迹。眼却凶凶盯向眼前诸人,自觉凶恶无比足以吓哭一干婴童将为后人拿作吓唬人之形象的典范,“我可是从来从来都没见过‘灵婴’喔!你们见没见过我可就不知啦,毕竟言论是自由滴嘛。不过!——若是日后让我知道有什么关于我的奇谈怪论被谁传了出去……哼哼!我可定会让他‘聪明绝顶’定会让他全身长毛变野人定会让他全身臭哄哄定会让他全身抹药变黑漆漆一雷公定会让他知道太监的滋味定会让他一天到晚拉啊拉啊瘦成能活动骷髅一具定会让他自此后满脸麻子再没脸见人讨不到老婆定会让他……(下略八百余字)”
为表所言不虚,特将瓶啊罐啊掏一大堆抱着乱晃险些摔破数个。
航忍不住乐:“卿卿,你这该叫‘掩耳盗铃’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大眼圆圆瞪起内中大有燎原之火将要燃烧的趋势。见我大有拿他开刀一试药效杀鸡儆猴之趋势,忙又急急摆手。“放心放心,擎天宫之人是断断不会吐你的槽的。”不错不错,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一个啦!改凶霸霸瞪邹抒阳,他忙举白旗,“只要你不喜,我自不会让人乱说出去!”眯眯眼:“那是打算许人认认真真说出去咯?!”睨他。大力摇头,拨浪鼓似的。嘻嘻笑,很好很好,拍拍他肩,做个“哥俩好”的动作,却惹得余人皆笑。“云云,你这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写罢?够假喔!”X光再度扫射,大有“谁再敢吐我槽,我定把他串成串,作红烧小鸟”之架势。
知道这群家后憋笑的神情有多可恶多欠再教育,但现在……还有一更大麻烦急需解决。
瞅瞅那唯一有些不大好沟通之人,叹口气,“此事与暗堡并无利害关系罢?”
“是没有。”莫测高深的语调。
转转眼珠,“暗堡一向是神秘非常的对不对?”
“确是如此。”依旧不显山露水。
“好象也素来不屑管他人的事情喔。”
“看情况定。”懒洋洋看我,这人依旧好整以暇。
险险捉狂。这家伙,摆明了在耍我!都快要暗示变明示了,居然还不给我个肯定答案!伸手揉揉开始变形的面部肌肉,笑得假假,“暗堡不是一向不理会自己势力以外的事务么?想区区在下小小一江湖郎中,若是劳动暗堡,岂不是大大罪过一件?”
现在这人可不止眼含笑嘴含笑,甚至连头发亦含笑了!“暗堡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咬牙。“一瓶紫雾灵芝!”那是治内伤的名品,药材难选,配制也不易,成分稍有差池,即成废品。
摇头微微笑。
“再加一瓶醉魂乡!”
还给我摇头?!
银牙暗暗咬,“最多在加一瓶冰肌露!”眼危险眯起。若还是不行,索性大家一排两散!不就是麻烦一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心下大是愤愤。
那人却笑出声来,“看来这就是你的极限啦!算了算了,就小小吃点亏允了你罢,难得‘迷影奇医’有事相求哩,怎好不卖个面子?”
终于佩服起古人来了——居然可以创造出‘七窍生烟’如此形象生动与贴切的形容词来!这人,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转身便走,使劲跺地,恨不能跺出深深一洞摔死那家伙!正满头黑烟间,耳边又传来一笑语:“真稀奇,居然见着一只浑身冒烟的小猫儿!”
#%%¥%#X#Y*X#Y%~‘…‘~!!!‘
相信现在的我,绝对可以连黑白无常都可以吓跑!恼怒已极。物极必反,怒极同样反倒可以笑出声来。大笑复长笑。越笑越觉得好笑:与无聊人斗无聊气,真真有够无聊!那些些药,不就是些些药么?身外之物,几时自己当过真来着?为这人破自己一贯的性情,实实不值!这般生气又何必?徒惹人笑话!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眼前的卓不凡,也不若自己想象中的可怕嘛!看来昔日的自己,真是有些风声鹤唳了。
转而云淡风轻招呼众人上路,置这一帮子人目瞪口呆的傻样于不顾。看开了便是看开了,何必硬要与自己过不去?束缚自己,本不是云、风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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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即抵岳琅山脚。其山果气势磅礴。奇峰穿云过,整个峰群笼于烟里雾中。难得在这平原地带见如此好山。若有妙水与之相配,则堪称绝妙。
这一路,前来打招呼之人络绎不绝,亦有不少侠女之流前来见礼,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忍不住低低笑语,取笑他们是上好金龟三只,一众女客,只管拿那钓竿等着有人上钩。或钓或被钓,均是心甘情愿巴不得。却不知哪句恼了这三人,本在我身周三米内的人,俱粘在三尺之内,害我不知领受了多少白眼。亦有人欲从我这与那几人套上关系,我却是不想趟这浑水,直嚷嚷要与这几祸源就此拜别转玩自个儿的去。颇是有些不平地看着卓不凡一行。许是暗堡邪异之名太过远扬,居然无人敢死缠烂打,那些女子纵然已是两眼发亮,亦只敢以目光相诱惑。眼巴巴直看向寰星,盼着他能一伸援手,救我脱苦海。不意寰星是尚无反应,倒引得卓不凡颇感有趣的眼。直直看来,竟似能穿透这纱幕一般,惊的我再不敢看那方半眼。
终抵会场,长长吁口气。被一帮子人瞪的感觉……实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赶明儿定要想个法子,让这几人也尝尝!
擂台看台俱建得颇有味道。几代人的功劳,果不同凡响。擂台居于中,正南一片无看台,看来是参赛者的入场之地及寻常百姓或未拥有得到看台资格的小门派观赛之地。正北是大会主持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