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汋跟在后面也没有客气,惊叹道:“真好看。”
屋里和以前也不一样,桌子还是原来的桌子,只是桌面上添了许多画的惟妙惟肖的画,多数都是花鸟鱼虫,旁边的墙上也画了一整幅的粉色樱花,中间的地方用毛笔字抄上了菜谱。
格调还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京手里拿着头盔,一看见白汋就笑的十分开心,把头盔往桌子上一放,说:“赶紧歇会儿,外边冷的很。”
白汋应了一声,把围巾口罩都摘了,溜到旁边看桌子上画的小金鱼。
胖乎乎的还扭着尾巴。
有一点点可爱。
“是白叔画的,怎么样?据说他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呢。”
白汋把手收回来,笑嘻嘻的问:“赵叔知道你这称呼差别吗?”
论起来赵德也就比白京小了几岁,只是一开始董晓晴就管赵德叫哥,赵徳本来就只比她大了十来岁,叫叔多奇怪?
可是现在白汋管她叫姐,她总不能叫白京哥吧?
算来算去还是乱七八糟的辈分儿,愁人。om
董晓晴白了她一眼,拉着白汋的箱子往楼上送,被白汋赶紧按住了,“我来我来,有点重。”
平地上拉着还行,上楼梯恐怕就太重了。董晓晴不信邪,使劲提了一把,果然很重。
白汋顺手接过去,轻轻松松就提起来离地几十厘米,扭头还跟董晓晴说:“里面装了点特产,我去整理一下,一会儿拿下来。”
她刚准备上楼,白京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从厨房出来,看见白汋要上楼就转身准备回厨房。
白汋把箱子放在地上,别别扭扭的咳了一下,走到白京身边把杯子接过去。两口就给喝完了。
“挺好喝的。”
杯子重新回到白京手里的时候还是温热的,白京眼眶润了润,欣喜的说:“是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白汋脸,觉得一切都太好,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的话。
白汋上楼先给顾谦打了电话报平安,顾谦还貌似不经意的问起了她在车上遇到的粉丝是男是女,白汋没想那么多,还兴高采烈的表示真是太神奇了,居然遇到了粉丝!活的!
这大概是白汋家人最团聚的一次,她把赵德的老婆孩子都邀请过来了,还给那鬼精的小侄子签了名拍了照片,饺子包了满满的几大盘子,除了俩小孩之外,剩下的都能上手。
白汋喜欢猪肉芹菜馅的,董晓晴喜欢羊肉的,几个人的口味一综合,最后全都下在一个锅里,吃到哪个口味的都有,如果恰好是自己喜欢的那就是惊喜,如果不是,那就期待下一个。
热气疼疼的饺子蘸着醋汁,晶莹的饺子皮上沾了褐色的汁,咬一口鲜香到炸裂。白汋扒自己的那一份加上汤汁,切了细碎的葱花和香菜,放上一勺辣子,热汤冲开,饺子滚滚的漂在上面,吃完整个人都暖了。
腊月二十九,白汋力排众议把店门关了,董晓晴的妈妈提着一大袋子的年货过来看她,白汋只是客气的接待了,尽了主人家的礼数,再多的却一点也没有。
等躲进房间里的时候,她才小声的跟观众们吐槽,“我还以为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就不会再来了呢。”
观众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半响,有个中年阿姨忽然说:这老太太是对他的儿子格外偏爱,但是也不能说她就不疼爱她的女儿了,就像上次她以为佟力是高利贷的不是也决定拉着女儿走吗?
白汋撇了撇嘴,反正在需要选择的时候,晓晴姐就变成被牺牲的那个了,生气。
白京也看出外面那对母女气氛不太正常,瞅着白汋躲在角落里翻白眼,就凑过来打听。
白汋一点油醋都没添的把上次的事情全都跟他讲了,最后看着白京。
这种气呼呼的眼神,白京心里一软,当然没有一点原则的就和白汋站在了统一战线,“对,怎么能对女儿这样呢?太过分了。”
他嘴上这么说的,心里也认同。
看我二十年了才知道自己有个软软的姑娘,一点机会都没给人就长大了,多心酸啊。
但是他在外面漂泊的经历让他心里忍不住叹气,说实在的,董晓晴的妈还不是最过分的,总有些父母脑回路长得迂回曲折,谁也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想的。
白汋以为董晓晴肯定还会像上次一样坚决的和这样的家人划清界限,但是第二天,她就说想回家过年。
白汋抑制不住自己的失望,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董晓晴笑了一声,她一贯开朗爱笑,眼角的笑纹很明显,很迷人。
可惜白汋看不到。
“因为渴望啊。”她转头看着门外墙上的“出门见喜”,云淡风轻的说:“她昨天过来,眼神我看得懂。以前我说再也不要见面,但是实际上血缘真的是很难讲得清楚,一看见她进来,我恼怒但是比恼怒更多的是开心。你知道吗?我发现我竟然真的在渴望她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也是给我一次机会。”
白汋担忧的看着她。
“你放心,这次我会很有原则的,多余的事和人我都不管。”
董晓晴伸手掐了一把白汋的脸。
她走的时候,白汋送她到车站,看着她上了车,回头沉默了一路。
快要到家的时候,她问:“是因为我我爸回来了吗?”
这种问题,观众们都不好说,最后只能叉话题,哈,干将闭关快结束你知道不?
白汋深呼吸,放松了一下心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就像皇后娘娘和干将,就像她和顾谦,就像总是想要讨好她的便宜爸爸,这样想想,晓晴姐的选择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闭关出来是不是就要渡劫了?”白汋顺着观众们的话问:“渡过雷劫之后能干什么?”
他是剑修,渡过雷劫之后就能劈开天道规则离开那个世界了。
白汋停下来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离开那个世界去哪儿?”
嘿嘿,这你问得皇后娘娘啊。
这是个一点也不算秘密的秘密。
干将还老不说,以为谁都不知道似的。
白汋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希望她寄过去的避雷针一定要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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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汋特意到直播间看了一眼干将,干将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那把剑时不时晃一下,不注意的话也只当是风吹的,上面的剑穗一荡一荡的。om
观众们竟然还挺多的,只是都不说话,可能都在等着看干将渡劫。
白汋退出去之后又拐了弯进了皇后娘娘的房间,屋里的大红色全都用白布遮了起来,皇后娘娘头上的发簪也没了,换上了小小的白花,眉目依然风韵动人。
这是什么情况?!
娘娘演技好棒!
娘娘,大皇子要来了!
一群耳报神小迷妹咋咋呼呼通风报信,等到大皇子进来之后才闭上嘴,然后一群人在输入框里发各种各样的表情。
“来了?”
“母后节哀,父皇他”
这中年男人刚起了个头,表情就忽然泫然欲泣,搭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很是悲苦。
“坐。”
白汋看了一会儿明白了,皇帝老儿不知怎么死了,大儿子来找着皇后准备瓜分家产来的。
俩人全程你来我往说的话,白汋就只听懂了开头和结尾,眼巴巴的等人走了才跟皇后娘娘打了个招呼,本来还准备跟皇后说干将马上就能渡劫来看她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想着渡劫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这么早就跟皇后说了,只能徒增她的担心。
何况现在皇后的处境看起来也不太好。
皇后娘娘没有一儿半女,皇帝一死,新皇还没有定下来,几个皇子都想把皇后拉到自己的阵营,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皇后娘娘最好的待遇也就是在深宫里做一个万事不管的太后。
关了软件之后,白汋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大年三十,街边的树上全都挂上了彩灯,连下水道的井盖上都画上了各种彩绘,街边的店面门口都挂起了气球,橱窗上贴了一溜的广告。om
原来你们过年是这样的啊。
观众们惊奇不已,她们各自的世界里也有很多节日,只是叫法不太一样而已,不过平时跟着白汋看到的不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白汋拿着手机顺着人行道从一排又一排的商业街走过,这个点小吃街还没有开,不过因为到了年根,活动也不老少,到了饭点,白汋买了一大袋子的糖果和一次性的餐盒带着一群观众们回家。
白京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在画画,旁边颜料和工具摆了一排,白汋凑过去看,还是个半成品,她也看不太懂,就觉得还挺厉害的。
观众们一看她的崇拜的眼神就无语,你是不是看见啥你不会的都觉得很厉害?
白汋起身往厨房溜达,边走边小声说:“也不是啊。”
你觉得会拍电影的人厉害不?
白汋停顿了一下,坏坏的笑了笑:“我觉得拍的好的人厉害。”
所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厉害。
厨房里包了好些饺子,赵德的老婆正在择菜,跟赵德商量着明年让家里那小崽子去哪个中学上学,赵德想送他去最好的重点中学,他老婆想让他去离家最近的学校。
“学校好坏能有多少差别?只要自己肯努力,一般的学校也不是出不来好学生。”
俩人吵吵了半天,最后他老婆也急了,“去重点你想的美,就你儿子那点分数,能不能考上都不好说。”
白汋刚一推开门,里面的两个人就同时止住了这个话题,招呼白汋过去包饺子。
白汋站在旁边擀皮,赵婶包饺子速度相当快,左手托着,右手捏完和左手大拇指聚拢,一个胖滚滚的饺子就包好了。
白汋忽然说:“叔,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我现在开学以后一年也就能回来一两次,店里还是要靠你撑着,所以明年开始我想着店里的盈利给你算分成吧,利润你自己分一半,剩下的里头给晓晴姐发工资。”
她一边说着,手上还转着圈的擀饺子皮,小小的一张,推过去摆了一排,看起来竟然都差不多大。
赵德眼睛一瞪就要拒绝。
“其实我觉得给一半有点少,但是给的多你肯定要生气。说起来这店我现在什么力也不出,按理说不能这么分”
赵德把饺子往盘子上一摆,绷着脸扭头看着白汋说:“你这又是想啥呢?”
白汋头也没抬,声音还挺落寞,又有点自嘲的意味,她说:“你要是嫌少,那我”
赵德眉心直跳,咬牙无奈:“没嫌少。”
“那就先这么定啦。”白汋喜笑颜开,捏着小擀面杖挥了挥:“不准反悔。”
赵德眼眶润了润,最后却笑骂道:“定什么定?出去半年怎么还学会忽悠人了。”
白汋光嘿嘿笑,觉得自己十分有长进,不仅跳过了观众们的坑,还顺利的给赵叔挖了一个坑,棒!
没过多久,白京就把他的画收起来也进了厨房,洗手包饺子,最后把所有的大盘子全都装满了,白汋添上锅烧水。
赵婶在旁边整理,扭头问:“这么早就准备做了?饿啦?”
白汋摇头,把火开到最大,一次性餐盒在旁边摆了两排,“不是,是要寄给别人的。”
赵婶惊讶的问:“过年还有定外卖吃饺子的?”
赵婶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能在有限的资源里面精打细算的把日子过得很顺溜,所以也十分不能理解还有人过年不自己包饺子的,那多浪费钱,还没什么意思。
“嗯。”白汋看着锅里的水开了,和赵婶一起往里头下饺子,扑扑腾腾的落进去就沉了底,“她们家里人不会包,有些还没吃过饺子呢。”
“还有这样的?”赵婶手脚麻利的调了蘸汁,一个餐盒里倒了一点,感叹道:“那也挺可怜的。”
水咕咕嘟嘟的冒气泡,饺子就跟着飘了上来,勺子溜着锅底推过去把饺子翻了个儿,等再煮开之后压上水,饺子全飘起来之后颜色透亮就能出锅了,每个餐盒里也没有放太多,煮出来就叫了林晋来拿。
他简直就像随时在巷子口等着一样,电话打出去不到三分钟,林晋就和他的二八自行车一起出现了,自行车前面的车篓加长了一倍,看起来简直怪异。
不过装起货来确实方便。
“这些只有一半,送完了再来。”
白汋叮嘱了一句,林晋应了一声就骑着车走了。
他现在已经能非常熟练的单手握把,且行进的异常稳当。
剩下的煮了一大锅的饺子,等林晋回来之后给他也煮了一碗,林晋这人一点也不客气,边吃边跟白京天南海北的坎,他去过的地方是真的比白京多得多,聊到最后白京对他还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不过等人走了之后才悄摸摸的跟白汋说:“我觉得他没几句真话,你别让人家骗了。”
白汋咬了一口皮薄馅大的饺子,应了一声。
“哎,放心吧。”
一句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铃声跟平时响的都不一样,白京眼看着她眼都亮了,心更塞了。
放心啥啊,还没来得及担心的时候人就被叼走了。
白汋开心的接了电话,还没吭声呢,就听见他说:“我来找你了,就在上次好几个人下象棋的巷子口。”
白汋心跳漏了一拍,傻傻的说:“啊?”
顾谦笑盈盈:“来不来?”
“来!”
白汋挂了电话,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了,喝了两大口水,还往嘴里丢了两块口香糖。
白京坐在对面,身上差点冒黑烟。
好气哦。
可是什么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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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工作一年的人都带着小一辈儿的孩子回来过年,几个小孩穿的簇新,沿着巷子边跑边放小炮,隔一会儿噼啪一声。
白汋匆匆跑到巷子口,顾谦没有开车,围着长围巾,穿着他送白汋去车站时穿的衣服站在墙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白汋心里砰砰直跳。这两天的分别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眨眼他就站在这里了。
“惊喜不惊喜?”
白汋蹦过去,拽了拽他的围巾,眉眼弯弯的说:“惊喜,你怎么过来啦?”
顾谦配合着低头,在白汋脸上蹭了蹭说:“飞过来了,你不想跟我一起过年啊?”
“想。”
白汋把头埋在顾谦胸口使劲嗅了嗅,还是感觉好激动。
顾谦伸手环着她的腰抱了抱,又放开。
“我本来想着过几天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先来了。”白汋仰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顾谦,这真的是非常的心有灵犀。
顾谦捏着她的手装在口袋里,笑道:“没事,等我回去假装不知道你要找我。怎么没有戴手套,是不是想到要见我太激动啊?”
白汋一点没掉链子,耿直的说:“嗯,是啊。”
不光手套,连口罩都没戴。
顾谦摘了围巾,一圈一圈的给白汋缠上,围了三圈还多出来一大截,白汋也不觉得不好看,还瞅着顾谦傻乐。
“这么高兴啊?”
顾谦捏捏她的脸。
白汋眼睛发亮,特特别高兴啊!
“我还想着你现在在忙呢。”
“别人忙,我来看看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白汋跟在顾谦身边,俩人漫无目的的走,手指在口袋里绕着顾谦的手心磨磨蹭蹭,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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