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花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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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号-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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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 

  最后的决定是在什么地方以及是怎样做出的已无证可考。要把此事放到整个弥撒团中讨论是个非常危险 的做法:弥撒团中的任何一个成员将此事报到官府,整个计划将毁于一旦。更可能是一个或掌管和塑造这个弥 撒团的三巨头——布鲁斯特、鲁宾逊和克利弗顿意识到出逃已是势在必行、在所难免;他们会谨慎小心地在三 个人中间讨论此事;最早,他们将此事告诉布拉德福德,然后他们小心谨慎地单独告诉其他弥撒团成员。 

  在斯克卢比周围的乡下,普通民众接到通知,他们必须抛弃自己的家园,除了能随身携带之外的东西全 得抛弃,他们必须抛弃他们生活中所知道的一切,冒着坐牢的风险,如果他们能逃避官府的追捕,将他们自己 和家人带到一个陌生的、语言不通的国度。在他们出逃的那一瞬间,任何重归故里,哪怕在遥远的未来重返家 园的可能性实际上是不存在的。这里值得强调的是: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是一个刻骨铭心、令人震惊的决定。 

  那个时代,即使在最好的年头,冒险投机也不盛行。毫无疑问,在那个虔诚敬神、对世界万物的唯一解 释来自于宗教(或者直接来自于迷信)的年代里,信仰不是通过个人的思考、推理之后所做出的选择或偏爱, 而是人生本身。各个(数不清的)新教流派之间以及与天主教会之间的差别虽然很大,但没有超过它们之间的 相似性。但这些都不是本书讨论的内容。 

  这个故事的中心是三四个主要人物带领一群很坚定、很固执、很虔诚的普通百姓,这些百姓面临着一个 重大的选择,或者说他们自己将这个选择放在自己面前。这个决定是这个选择的结果: 

  到这样一个国家去,在那里他们必须学一种新语言,去过一种他们不熟悉的生活,那个地方因为战略地 位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容易受到战火的荼毒和西班牙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加上西班牙下一步可能采 取的行动。,这个出逃计划在许多人的脑子里几乎是一场孤注一掷的探险,一件无法忍受的事——尤其是看到 自己除了简单的农家生活和简单的农产品贸易之外,对贸易、手艺和运输(国家赖以生存的东西)一窍不通时 更觉得这是件比死还要难过的事。 

  一旦这个决定“被整个弥撒团”认可(在专制社会里,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词),这个出逃的计划便有 了自己的道理。他们有可能确定这个道理,也可能无法确定,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将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弥撒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后面的历史证明,许多人的确为此理想献身。 

  这个旅途自然是艰辛的,但是生活本身就很艰辛。这一点你只要去问一问那些终日弓着身子为了几个小 硬币工作的雇工,问一问在他们早夭的胎儿降生的农家陋室里的他的妻子就知道了。 

  于是,在某一天,或者在许多天里,他们做了最后的决定。他们不太像是喜欢自我怀疑的那种人,上帝 会保佑他们的。他们坚信上帝永远不会抛弃他们——所以他们决定出走。 

  有一大伙人计划在林肯郡的波士顿上船,他们已经为他们自己租了一艘船,并和船主签约于预定日期将 船备好,载人也载他们携带的家产,预定在一个便利的地方,所有乘客届时都做好准备。 

第二章庄园老屋(5) 

  究竟有多少人去了以及去的那些人的姓名,今天已无法考证了。9月间的一天,布鲁斯特与一个海船船长 (英国人)挂上了钩,他们将以最隐蔽的方法走到60英里以外的林肯郡的波士顿港,然后从斯科舍·克里克小 城向海一侧的地方上船。这个地方叫菲士特福特,是溪水流入Whitham河的地方。 

  在离开斯克卢比之前,他们必须决定哪些家产要变卖掉,哪些要随身带走,整个过程必须小心谨慎才能 不露马脚。马尔科姆·多尔比对此的解释是:“我们不知道多少人拥有自己的房子,但大多数人肯定是租房客 ,他们临走前没卖什么东西,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卖。” 

  有些人认为当时曾有人为他“洗钱”,这个词不是现代人说的那个意思,而是指代表他们掌握财政。赫 尔城就有人为其中的一个女人代管钱财,大概是她变卖家产得来的钱。这种“洗钱”应该是临走前变卖家产的 一个因素,至少是一个将家产托给家族中的人和值得信赖的朋友来处理的决定。 

  根据一处史料,他们是从斯克卢比乘小船在艾德河上顺流而下到波士顿的,他们沿着原来的河道来到鲍 彻Parish教堂,在那里接上一些人,然后在盖恩斯伯罗进入特伦特河和托克塞,那里离波士顿还有50英里,然 后经FosseDyke运河到达林肯城。 

  那座古城的小丘上,雄踞着宏伟的诺曼大教堂,城中仍然保留着中世纪的街道和一种古罗马占领期间遗 留的古风。古罗马人建造了FosseDyke,那是一条连接特伦特河和Witham河的运河:Witham河过去流到,今天仍 然流到林肯城,林肯城里大马路横跨河流,桥上建有一座中世纪的老屋。 

  但是这群人走的真是这条路吗?他们当然可以从盖恩斯伯罗经水路,顺着涨潮到特伦特河,然后经 FosseDyke,然后沿着Witham窄窄的河道,直达林肯城市中心,乘着退潮,到达波士顿。约翰·坎马克对本书作 者说:“我猜想当时的男人和女人是一同外出旅行的。不过,你知道的,有些男人和女人在伊明汉姆再次出逃 时被拆散了。这也许是因为官方希望避免妇女像在波士顿那样遭受虐待——但他们丢下一些女人不管,结果反 倒弄巧成拙。” 

  这条路在斯克卢比人看来肯定很不相同,但是“回避林肯城本身和那里的主教当局比起回避那些基本上 对清教徒持同情态度的波士顿居民来要重要得多。”坎马克对本书作者说的话。 

  他们有没有用另一种走法,让妇女儿童坐船,男人徒步走呢?妇女儿童相对来说较为安全,不会被逮捕 (逮捕他们只会带来麻烦)。男人们是不是绕了个大弯,一路避开那些城镇村庄,然后到达预定的上船地点呢 ? 

  从盖恩斯伯罗走旱路,他们得向东经沃尔滋进入旷野,然后向南沿着诺斯达克·考斯威(今天的A16号公 路)穿过沼泽直到在波士顿东北方的一个三叉路口,向左到韦恩弗里特,向右到波士顿。他们会向左到韦恩弗 里特,然后向右去罗克福德·塔沃·兰(经过罗斯福德塔,此塔至今仍然矗立)。然后他们继续前行到菲士特 福特,再到泥沼遍布的河滩。这条从盖恩斯伯罗到波士顿西北郊区的整个行程需要经过大约三个沿着考斯威的 沼泽地村庄。 

  他们走的“路”肯定是坑坑洼洼的大路,路面宽敞,有的地方用碎石修补过。人称这些路是“赶牲畜进 城的路”。天晴时,他们走在路边的草中,以避开牲畜的粪便。如果碰到雨天,路会变得非常泥泞,路的质量 从不太好到糟糕透顶。不论男人们是徒步还是乘船,这支小船队在林肯城的桥下穿过时几乎不会引起人们的注 意,因为该城是一个主要的内陆港口,河上的船只肯定不少。小船队继续向波士顿前进。从很远的地方,他们 就能看到那根272英尺高的被当地人称为“枯树”的圣·波特尔夫教堂尖顶。 

  船驶近时,尖顶上的精美细节愈加清晰,如果他们当时借着浓重的夜色做掩护的话,尖顶上的灯笼一定 已经点亮,他们一定会对此塔的高大和雄壮叹为观止。这座教堂坐落在一座连接岸上的一堆房子和对岸的集市 广场的歪歪斜斜的木桥旁边。 

  波士顿是一座拥有港口和市场的城市,自从汉斯商人公会联盟汉斯商人公会联盟是一个商业协会,起源 于德国北部和巴尔干的一些城市。的商人将这里作为一个重要的目的地的黄金时代过后,港口和市场这两方面 都在走下坡路。这里一年一度的五月节很有名(直到今天仍保持这个传统)。 

  他们肯定是悄无声息地驶过建有木制吊车、满是成堆的麻袋和木桶的船码头,有些木桶放在木材仓库, 有些放在外面。他们一定看到造船的景象,庞大的石头造的吉瑟斯·霍尔会计楼,还可能看到汉斯商人公会联 盟的钢材仓库的残骸。从世界各国来的不同大小的商船都停泊在河的两岸。 

  过了桥,有一条从集市上过来的窄路。这条路冲着河的那一侧,是一排木制的房屋,有些是红砖房。约 翰·坎马克对本书作者说:“这些建筑和一个位于十字路口的市场后来都被拆迁了,于是给今天的市场留下了 空间。自从中世纪起,波士顿市中心的布局发生的变化很少。许多广场和两个土地保留地(每年支付租金加以 保护)的地界和MarketPlace两边的窄小的街道几乎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在PumpSquare和SouthSquare,还有 Strait和WideBargate保留地也有一些幸存的古迹。一个主要的疵点是那条双向马车大道,这条路从南边向城东 划过去,但那只割去中世纪古镇地界里比较小的一部分。”其中的一座是同业公会楼,那是一座纵向很深、装 饰华丽的15世纪的建筑,冲着街面是一扇拱门,拱门两侧各有一扇拱形窗,门上有一扇几乎像大教堂那样的大 拱形窗。当时那座大楼里有几个人曾注意过这支小船队呢?又有谁从楼上的一扇窗口向外扫过那么一眼,看到 过这支顺流而下的船队呢?又有谁在心里纳闷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呢?在船上的人们穿过市区时,他们有没有 听到当地人的声响,他们的口音?船队穿过波士顿,继而又进入开阔的沼泽地带。接近入海口,Witham河河面 开始变宽,进入了黑文河。他们放慢航速,转进支流ScotiaCreek。约翰·坎马克对本书作者说:“在 ScotiaCreek建的纪念碑肯定选错了地方——有人认为真实地点应该离镇更近,在Skirbeck教堂附近的地方。不 过,在我看来,现在这个地点似乎很贴切、朴素而且令人印象深刻。不幸的是,碑上刻有'升帆远航'的字样— —这与史实不符。”菲士特福特小村子在离这里一英里的平原上。他们在这里等候。那可能是段很长的时间, 而且每分每秒都有危险。 

第二章庄园老屋(6) 

  来接他们的船驶了过来,然后可能在离这一行人有段距离、黑文河水较深的地方抛了锚。夜幕降临,黑 暗吞噬了菲士特福特。他们可能将小船划到大船跟前,将行李提到甲板上去,但是,当他们将行李运完,船长 却背叛了他们,他事先与检查官和其他官员合谋,将他们捉拿起来,放在露天的船上。在那里,这些人将 企图出逃的人们洗劫一空,在他们的衬衣口袋里搜钱,甚至对妇女的搜身也超出了适度的标准。然后,他们将 这些人带回城游街示众,城中百姓,蜂涌而出,观者如云。 

  由于波士顿是一个接近清教主义根据地的地方,当时的波士顿居民对他们是持同情态度的。柯克…史密斯 在《威廉·布鲁斯特》一书中指出:“后来,当约翰·温思罗普和九百殖民定居者远航马塞诸塞,其中有几位 来自波士顿的知名人士。波士顿的代理牧师约翰·科顿于1633年登上美洲海岸。他还带来了约翰·莱弗莱特, 后来此人成了他教堂里的执事长老,并从1673至1679年间任殖民定居点总督。曾在1628年任Borough市长的阿瑟 顿·霍夫也与科顿同行,后来被授予神职。1625至1633年在波士顿任法官的理查德·贝林厄姆和托马斯·达得 力后来也分别担任马塞诸塞总督。威廉·科丁顿后任罗德岛总督。”尽管这些人的钱财、书籍和其他财产都被 洗劫一空并且被送至县府衙门,他们仍然有一个很重要的优势。向为国王进言的“隐士团”传送捕获到这些人 的消息并征询如何处置的信使已经派出。于此同时,他们被关进监狱,尽管“县府的人们待他们还算客气,尽 可能为他们提供些方便,但是没有隐士团的命令,他们不敢放人”。究竟有多少人入狱,现在已不清楚——猜 想妇女和儿童不会坐牢。至于男人,很有可能有些人被假释后要受到监视。 

  一个月之后,大多数人被释放,然后遣送回家,但是7个主要角色仍在狱中,其中包括布鲁斯特、克利弗 顿、鲁宾逊和布拉德福德(尽管他太年轻,所以坐牢时间比其他的人要短些)。最后,他们在波士顿的同业公 会楼里的县府被五花大绑地过堂。此后,他们在人押送下走过法庭的一扇暗门下面的一条窄小、弯弯曲曲的楼 梯,然后走进两间门上带铁栏杆的牢房。这些牢房设施简陋,霉味很重,像锁进坟墓般地沉寂,肯定四处布满 了蛛丝。这群人中的一些人可能蹲过和“驼鸟客栈”并排坐落在“枯树”和集市广场之间的市立监狱(“小快 活客栈”)。 

  在斯克卢比,“玛丽·布鲁斯特的处境尤为艰难,现在就剩下她一人照管年幼的孩子们,15岁的男孩乔 纳森,佩兴丝大约9岁,费尔还未满周岁。他们丧失了许多珍贵的财产,其中包括布鲁斯特私人图书馆中的一大 部分,一家人的处境非常窘迫”。 

  类似的事在各地同时发生:首犯在过堂之后被释放,这种做法表示官府宽大为怀,同时也取决于各地法 庭的感觉——但在11月10日,一个名叫热尔维·内维尔的人因传播异教和分裂主义者的罪名在约克郡过堂。他 家住在斯克卢比,有可能是布鲁斯特领头的弥撒团中的一员。在法庭上,他拒绝向神起誓,并指控教会自己正 在散布异教。那里的法庭有另一种意向:他被关进大牢。 

  12月1日,布鲁斯特本人被召到英国教会每个人都必须服从的最高法官前受审。正式的传唤单是这样写的 : 

  据有关情报,上面提到的斯克卢比的布鲁斯特先生,是一个布朗分子(Brownist)或在宗教信仰事务中 违反法规。罗伯特审理了他的案子。布兰查德和他曾保证在今天出庭。 

  结果,他没有在该出庭的日子出庭——最高法官在缺席情况下罚了他20英镑供皇上使用,法官并传令将 他逮捕。 

  另一个从斯克卢比来的名叫理查德·杰克逊的人也在当天被召过堂,结果他也不见踪影。并因为“明显 的蔑视法庭和不服官府”罚款20英镑,他也被传令缉拿。这两个人随即潜入地下:12月15日的一份报告上说, 一个追捕他们的名叫W。布兰查德的人声称“他找不到这两人,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这一群人中的普通的民众没有被捕的危险,但他们是怎样过冬的呢?他们已经变卖了家产,又在 ScortiaCreek被洗劫一空。也许他们可以找家里人或朋友,在周围的农庄里找个不管什么样的活养家糊口。也 许他们还能讨回被“洗过”的钱来应急。 

  布鲁斯特、克利弗顿、鲁宾逊和布拉德福德度过了严冬,发誓东山再起。他们用不着等多久,他们不能 在此地久留。 

第三章到荷兰去(1) 

  波士顿那场灾祸已经过去8到10个星期,春天到了,普通百姓又在海岸边等待,在退潮期 间,褐色的稀泥被晒干后龟裂成一片片小方块,一眼看去,整个泥滩像被铺上一层砖瓦;沟边两条倾斜的坡岸 上的稀泥被晒干后像一幅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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