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花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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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号-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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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定居的阶段里,你们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什么没有必要的新 鲜玩意或者其他离经叛道之术去推摇你们的那座为上帝而造的房子。 

第五章疾风骤雨(3) 

  最后,我想讲一讲有关你们成为一个政治实体——在你们中间产生一个由你们自己选择首领的民治政府 的注意事项,你们不应该让一个比其他的弥撒团成员更加高贵的人主持这个政府——让你们的判断力和心中的 神性体现出来,你们不仅要选择这样一些广施爱心仁义,献身大众福祉的首领,而且还要赋予他们以应得的荣 誉,服从他们的合法的行政措施:为了你们自己的福祉,你们不要去挑刎他们凡夫俗子的人性,而要在他们身 上寻找上帝的训戒,不要去学那些愚顽不化的芸芸众生……但是你们都很明白,这样的政府所拥有的神的能力 和权威是体现在无论什么样的普通人身上所表现的那种崇高精神。这是你们应该更加留心的使命,因为至少在 现在,这些普通人是你们仅有的行政官,而你们自己将要选择由谁来承担这些领导工作。 

  在等级森严的旧时代,这段话既是我们可能称之为民主理想的概要,又是如何将其付诸实施的行动指南 。这段话将产生惊天动地的后果,时至今日,我们还能这样说,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这个后果。 

  在这之前,有多少普通的英国百姓曾选择谁入主政府,从而对他们自己行使完全的、也许是绝对的权威 呢?他们选择的那些人——这里值得再次强调,这是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不只是一些被选举出来的基层官 员,而是整个政府本身。不管土地专用权证书上是怎么写的,不管皇家法令是怎么定的,也不管从英国本土向 遥远的殖民地发送什么样的法律和指令,从任何实际的角度上讲,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实行的是自治。 

  他们站在甲板上聆听着,也许在轻声赞同,也许在默默点头,有些人也许手拉着手;孩子们肯定坐立不 安、似懂非懂。海鸥在聒噪、翱翔;也许和风掀起了荡漾在船舷边的微波。每一个成年人都明白:尽管也许是 在最个人、最隐私的程度上,他们已经完全彻底地投身到一项极其危险的事业之中——不仅仅是横渡大西洋, 而且还有正在等待他们的那一片尚未开垦的原始土地,在那里,他们必须靠自己的双手去找到他们的天堂。不 论他们是如何的坚定不移,多么听天由命,不论他们是怎样觉得他们的上帝在保护自己,他们当时一定感觉到 在他们的手中的一个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 

  鲁宾逊的信是什么时候念的,以及念信后过了多久他们才扬帆远航的,史料中没有明确记载。只说信是 在“所有事项”都已“准备停当,所有交易均已交付”之后念的,显然这代表了出发仪式上的一个重要项目, 而且过后不久,他们便扬帆出海。那应该就在8月5日——他们出发那天。 

  整个弥撒团被分到两艘船上。每艘船上各有一名主管以及二到三名助手,负责维持公共生活安排的秩序 并负责分发给养。马丁是“五月花号”上的主管,这引起后人有关“陌路人”都跟他走,而莱登弥撒团则随库 什曼上了Speeedwell号的猜测,尽管似乎“五月花号”分到了一百人,Speedwell号上分到二十人,说明莱登弥 撒团的人被分到两艘船上。 

  “五月花号”从西码头缓缓驶出,由雷诺任船长的Speedwell号跟随其后。他们驶向英吉利海峡,南下南 安普敦海域,进入索伦特海峡,绕过Wight岛。当顺风吹过,风帆紧紧绷住的时候,“五月花号”上那三根桅杆 和六张大帆一定象那些大帆船一样气派。有证据表明,Speedwell已安装了新的更高的桅杆,也加大了风帆以便 跟随“五月花号”——她只是“五月花号”的三分之一的尺寸。 

  “五月花号”至今仍然是条神秘的船。当时的文献甚至没有为她命名,也没有标明她尺寸的图纸。一个 权威人士在前言中提供了一个粗略的概况:“‘可以放心地假设’她符合‘那个年代,与她同样大小和载客量 的船的式样’。她‘那种式样和吨位’的船‘是考虑宽敞的空间和载客量’而建造的;高高的船尾,低矮的船 身,实用而且经得起风浪”。她的整个长度约一百二十八英尺,“说到底,在狭窄的转弯处就能觉出是艘颇大 的船”。她的“头尾宽度收紧,但仍有足够的甲板空间”。甲板的长度为一百十三英尺。 

  尽管“五月花号”载了这么多人、给养和船员之后多少有些拥挤,如果跟随其后的Speedwell号能分担一 点负担的话,她还是有足够的空间。但在出海后大约三天之后,他们意识到Speedwell的状况无法完成整个航程 ,所以两艘船驶向达特茅斯港并于8月13日到达。库什曼从那里给朋友写了一封信。那是一封倾倒苦水、指天咒 地、充斥了自我辩白和自我怜悯的信。他严重的晕船使得信中的语气更为低沉。 

  信一开头,他就写道:“我已病魔缠身,此病恐怕将伴随我终生。到底这叫什么病,我不知道,但那就 象一口袋铅块一次又一次地猛击我的心脏,过去的这十四天,尽管我象个大活人一般做事,但感觉就象死了一 般。” 

  他这只是开了个头。他继续写道:Speedwell号 

  不停地漏水,否则我们早该走掉一半的路了。我们的远航真是多灾多难,就象我们自己那样东倒西歪。 我们在这里调整她,我有一种感觉,假如我们在海上再呆上三、四个小时,她就沉了。尽管她在南安普敦被调 整过两次,但是她还是象个筛子,在进水的地方,有一块二英尺长的木板,用手指就能将它拔出来……我们曾 在南安普顿呆了七天等她,但现在,我们又躺在这里,在好得不能再好的顺风中等她,一躺就躺了四天,看样 子还得再等四天,到那时风向可能转向,就象在南安普敦那样。我想在我们驶出英国海岸之前,我们储备的给 养恐怕得耗掉一半,假如我们在路上跑得稍长一点,等我们到了那里,我们恐怕连一个月的口粮都没有了。 

第五章疾风骤雨(4) 

  库什曼笔锋一转,触及了一个显然很激恼他的问题:马丁、韦斯顿和重新谈判协议的事。库什曼现在在 奋笔疾书: 

  在南安普敦的采购花了近七百英磅,我不知道买了些什么。马丁先生说他既不能够也不愿意对此事作个 交代,假如有人要追究他的责任,他就会喊冤,说他为此事付出的关心和奔走没落个好报……我们不相信这个 人……而且他对我们这些穷人很蔑视,轻蔑和傲慢得就好象我们都不配给他擦鞋。看到他平时的为人,听到我 们弥撒团成员的抱怨,足以令人心酸。他们向我抱怨,天哪,我又无能为力。假如我对他说什么,他就在我面 前跳脚,象是要造反似的,说有人要抱怨就直接找他讲,说他们就是些惹不起的、整天怨气冲天的人,我真不 愿听这些话。他也不听其他那些将自己的所有家当全押在这次远航成败的人们,或贡献自己的财产以成全这次 远航的人们的抱怨,不让他们上岸以防他们逃跑。船员们也被他对不懂的事情无知鲁莽的插手弄得很恼火,一 些人扬言要暗中作弄他,还有一些说想离船而去,另谋高就…… 

  至于韦斯顿先生……因为我们没有答应新条款,他恨我们的程度要远远大于喜欢我们的程度。 

  写到这里,他开始为自己辩护,显然是明目张胆地想把责任推到鲁宾逊牧师身上: 

  ……但是现在弥撒团吃了点苦头,成员们开始表露真情,他们说那些条款从未和他们商议过,他们从未 选择我主持工作这些事,都是鲁宾逊先生的错……但他以及他们悔之已晚,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看到他们在行事 做人时是那样无知,而且那样过激,所有的人都很惭愧,但为时已晚。 

  他把最后的重磅炸弹留给了马丁,实际上称他是个江湖骗子。有证据显示,马丁曾告诉他那些“商人冒 险家”都是些 

  吸血鬼,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从未和商人们达成任何协议,也从未和他们通 过话;但是难道送到南安普敦的钱是自己飞过去的或是他自己从腰包里掏的?有谁会在不知钱的来路,以及是 以什么条件借的情况下象他那样大手大脚、铺张浪费?我在很久以前就对他说过人们对他的作法不满,但他不 以为然;现在他却处处压人一头,说我背叛了他,让他成为这些商人的奴隶。他说他其实并不需要靠这些商人 ,他完全可以自己筹备两艘船完成这次远航:好家伙,他的船什么时候启航呢?这次远航,他出了五十英镑, 假如他放弃了自己的股份,他就身无分文了,我是这样劝他的。朋友,尤其考虑到我们口粮储备欠缺、严重的 内部不和、缺乏良师和集体行动的纪律和规范这些问题,即使上帝显灵,我们能造起一个种植园,暴力也会将 所有的一切毁掉。摩斯的温良恭俭让的精神今天又在何方? 

  这些描述与事实真相有多接近仍然是有些疑问的,不只是因为库什曼本人似乎一直在为他自己的计划忙 活,也许,他面临远航的危险,所以想用这封信阐述他的看法,以防万一遭遇不测,身后无法为自己辩白。信 中提到的“内部不和”是指这里的一些冲突,“陌路人”和莱登弥撒团是界线分明的派别,或者在各派别中对 和谐相处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含糊不清,在任何人群中都存在这种矛盾,尤其是在他们准备将自己所有的 一切孤注一掷的时候。 

  对于莱登弥撒团来说,也许是因为他们在荷兰享受过的自由以及在赴美洲的决策过程中令人陶醉的参与 权,使他们觉得他们有权思考,有权表达他们的见解,有权让大家听到他们的呼号。也许不管在哪里,他们都 一直是吵吵嚷嚷的一帮人…… 

  Speedwell经过了非常细致的从船头到船尾的“检查和修补”,发现了一些漏洞。这些洞被堵了起来,修 船的人“认为她已够格”并且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远航。两艘船大约在8月23日离开达特茅斯,但是当他们 在出了“地角”走了三百英里之后,雷诺船长意识到Speedwell“漏水严重”,他不敢继续前行。他们泵出去的 水只能勉强应付漏进舱的水。他和琼斯船长决定再次登陆,于是他们向他们的第三个停靠港普利茅茨进发。他 们肯定跑得很慢,因为他们到了9月7日才抵达该港。 

  普利茅茨是位于一个大的入海口附近的一个天然港湾,船只必须经过一条叫普利茅茨湾的水路才能到达 ,水路两侧都是陆地。 

  [两艘船]本来应该从Hoe以南,经过Fisher'sNose,在那里,弗朗西斯·德雷克造的新城堡雄踞山顶。 这座规模超过中世纪城堡的新城堡位于入港水道的狭窄处,使这里再一次变成了一个军事要塞。在要塞的水门 前有一简陋的小码头,水门处有一个可以拉起铁链的绞车以防敌船侵入。在码头边上,建有一条通向水边的新 石阶。正北方向是一条通向泥滩的用石头铺就的通道,一直延伸到低水位线,再过去便是1570年造的新码头。 面对这座新码头的是一些新建的,色彩鲜艳的伊丽莎白式的房屋,这些房屋的上层向外延伸了出来。码头后面 是一些窄小的街道。 

  Speedwell号沉得这么快这件事有点令人起疑,尤其是在达特茅斯大修之后被断言能够远航之后。库什曼 坚称该船漏得象一面筛子,但是有些人认为雷诺和他的船员此时已经意识到此行凶多吉少,在一个相信迷信的 年代里,可能甚至觉得此行象是要倒霉。假如他们需要一个放弃整个探险计划的理由,一条漏船就有了;请别 忘记此船是被雇的,一年的费用应该已经预付了。就这样,他们来到普利茅茨,一百多年前,就在这里,凯瑟 琳从西班牙来到这里,出嫁给亨利七世的长子亚瑟,那个婚姻造成那么多直接的和间接的后果——其中也包括 这些9月6日出走的移民们。 

第五章疾风骤雨(5) 

  1620年,普利茅茨及其邻近的较小的东石坊定居点的人口约有六千人。该城以萨顿湖的北岸和西岸为中 心,北面是Plym河的入海口,那里是一个潮汐港。从十三世纪中叶开始,这里的重要性越来越大,到了十七世 纪,这里是一个商港和有战略意义的海军军港。因为普利茅茨这个名字在我们讲的这个故事中所具有的意义, 在我们讲新世界之前,让我们对这个旅途上的最后一个停靠港作一番审视吧。 

  港口建设开始有些小小的进展。“神庙码头”将成为东北方向上的主要设施,在那个区里已经造了一些 新房子。东面的Coxside可能也在搞港口建设,在新港对面的Teat'sHill上应该已经有个很有规模的造缆绳的工 厂,这个新港是为十六世纪的私人商船造的。 

  城中的大部分仍然是中世纪的城市模式,集中在傍水的南街、伍尔斯德街和Vauxhall街一直到西北角的 老城街。新城街可能是最近新铺的,或者更可能是依靠十六世纪的兴旺发达的经济重建的。其他利用空地的项 目已经完成,有些正在进行之中。 

  从海上的西边接近普利茅茨,新近加固的圣·尼克勒斯岛(后来成为更加著名的德雷克岛)肯定是一个 地理标志。船可能就在它的保护之下,在进入米尔拜的进口处抛锚,那个地方当时还未开发——尽管城里的潮 汐磨坊就在这里(现在已被遗弃)。 

  Plym河的入海口Catterwater是另一个抛锚区。它有HowStert石灰岩的天然屏障。Henrician炮台,加上 一些零星的堡垒守卫着Hoe一带的海岸线。 

  城北的圣·安德鲁教堂的高塔和位于Hoe东端的新建的Hoe堡(1596年的德雷克堡)一定很有气势;两者 都是用普利茅茨当地的石灰岩建造的,特别在阳光中,显得非常洁白。中世纪(1400年)时造的夸德特城堡仍 然矗立在入港湾西边的高地上,当时仍在使用。那座城堡有一个自己的小码头。一座叫“鱼屋”的房子座落在 一个天然的、横跨在萨顿湖入口处东西两边的岩石上——这座房子也许和当地的捕鱼业有关(沙丁鱼?),或 许普利茅茨是对纽芬兰的渔业有兴趣。入港的水路是一段令人难以捉摸的、狭窄的航道——因为在那之前的一 个世纪中,船是靠一根铁链引导进出港湾的。 

  城里的房子比较拥挤,是一些木架房的混合,但也有一些新建的、硕大的石头造的商人家宅(比如至今 仍在的在教堂旁边的约戈的房子)。假如房子带有花园,这些房子大多是建在花园之上的。 

  在水边,石头建的店铺和仓库比比皆是,尽管它们与同一地点的房子常常连在一起——不象今天,当时 的港区不是对所有的人开放的。 

  没有人知道“五月花号”和Speedwell号停泊在何处。港内的主要码头是Barbican码头、南码头(后来成 为Barbican)、Smart码头、新码头、Hawkin码头(又称Jenning码头)或海关码头、Gaye码头或Guy码头、 Foxhole狐洞码头(后成为Vauxhall码头)和神庙码头/Weeke码头。 

  这两艘船也许干脆停在港湾内的静水区,甚至可能停在入海口Catterwater,乘客和船员坐小船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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