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长街尽头出现了百十宫娥、中官和侍卫,簇拥着凤銮,在上官府众人注视之下,一路浩浩荡荡的到了上官府门前。
待车马銮驾停下,那凤銮之上的丽人,在宫娥的搀扶之下,着一身大红色的华服宫装,轻移莲步,从华盖之下,先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芙蓉面,待看到父母亲人早已等待多时,始露出一丝从心底里释放出来的微笑,在红色宫装的映忖之下,更显华贵雍容,踏着早已放下的三阶踏马石,从容迈步而下。
那上官仪见状,赶忙带着上官庭芝、黄氏和一应家奴就要上前施礼,上官青衣难得看见老父,如何肯受了此礼,赶忙上前搀扶才刚刚弯下身子的上官仪,父女俩彼此相视一笑,心有默契。
那黄氏见了女儿,心中再不能自制,抢步上前,一把搂住早已眼眶微红的上官青衣,哭喊道:“女儿啊,为娘却是好生想你啊。”
那上官青衣反倒像个母亲,紧紧的抱住黄氏,笑道:“娘亲想女儿,女儿每日又何曾不想见见娘亲。”那黄氏闻言,更是痛哭不止,让旁边的上官仪和上官庭芝都是满脸苦笑,妇人家家的。
假声咳嗽了一下,上官仪板下脸,露出一家之主的威仪,对黄氏叱道:“女儿回家省亲,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如何哭哭啼啼,却是失了我上官家的礼仪,还不引女儿入内歇息,外面天寒地冻的,如何待得长久。”
母女松开,对视一眼,相对失笑,对上官仪一派做派,却是不以为然,尤其是最后的一句,看似生气,实则关心,但也不好揭破,母女俩手拉着手,如同姐妹一般,竟是当先入内,那旁边的上官庭芝暗暗偷笑,被上官仪瞪了一眼,忙转过头去,感慨平日里的燕子都哪去了,完全无视屋外那堪堪白雪。
嗯,燕子南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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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入屋,上官仪和上官青衣同坐上位,黄氏和上官庭芝分坐左右,自有婢女送上热气腾腾的香茗,待婢女退去,上官仪略带点感伤的看着上官青衣,道:“青衣啊,父亲已有多日未和你再如往常般谈经论道,诉说家常了。”
上官青衣闻言,强笑道:“父亲此话说的青衣心中着实无奈,女儿长大了总要婚配嫁人的,哪怕今日我没有嫁入皇宫内苑,门当户对之下,怕是也得嫁入豪门,和父亲、母亲、哥哥相聚之日,却也是少的可怜,况且,父亲,如今有了我那整日里调皮捣蛋的侄女,老怀大慰,怕是早已忘了青衣喽。”
一边说着,上官青衣还一边朝右边端坐的哥哥上官庭芝,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促狭,再不复刚才在外的矜持,但说出的话,却让上官庭芝脸色一白,果然……
“哼”上官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瞪着一脸无辜的上官庭芝冷哼道:“老夫都不知这臭子如何教导自家闺女的,年纪,就大叹‘天下男子,不过如此耳’,简直是有辱门风。”
虽惧怕父亲,但上官庭芝闻听此言,大是不忿的回道:“父亲大人,此言差矣。孩儿那闺女,虽玩性颇重,但天下之人,除了当今陛下天纵其才不说,能在八岁之时,论聪慧学识,何人能出得其右,这还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督促之功。”
这话说完,上官仪、上官青衣、黄氏,齐齐翻了翻白眼,看来实在是受不了上官庭芝没脸没皮的自吹自擂,他自己的学识,如今还没有将四书五经背完,却将女儿的聪慧,归于己身,相对于上官老爷子、上官青衣的气度品行,上官庭芝却是惫懒无赖的多。
“女儿啊,如今不知和陛下相处如何,是否如意?”相对于上官仪的感叹,母亲黄氏还是对女儿的婚姻生活更关心点。
这一提,不仅上官庭芝眼珠子一转,盯着自家妹子,眨都不眨,就连上官老爷子也是微微侧目,看来不论古今,这八卦之魂都是永不息的,特别是大唐皇帝的八卦,更是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上官青衣端着香茗的手一顿,放下香茶,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一干至亲,哭丧着脸,娇嗔道:“娘亲,你怎么问这个。”
“我说妹妹,你就说说嘛,这皇帝到底待你如何,你也好让二老放心不是,说说,嗯……皇帝有没有宠幸你啊。”
“噗”,上官老爷子,猛地将一口清茶喷了出去,吐得身前衣衫上尽是茶叶沫子,原来点头认同的神情,也是一变,顾不得擦拭,指着上官庭芝就待大骂。
世上只有妈妈好,看到上官老爷子要飙了,黄氏露出和房夫人撒泼时一般的神态,低哼一声道:“我说老爷,庭芝说话虽然直了点,但未必没有道理,这不仅事关青衣的幸福,还关乎着上官家族的气运,问一问,怎么啦。”
柳眉倒竖,凤眼含煞,茶杯重重的顿在边上的茶几之上,就差要掐着蛮腰,大骂你老货缺心眼了。
夫人怒,上官老爷子立马扬大唐男人普遍存在的“气管炎”风采,那将要劈出去的如来神掌,也收了回来,尴尬的冲着一边的上官青衣,笑道:“青衣啊,你母亲还是没变啊,中气十足的,倒不用太过担心你母亲亲的身体了,不过,嗯,庭芝的话,却也是父亲想知道的,若你能诞下个一男半女,也是我上官家的荣耀不是。”
上官青衣本来掩嘴失笑的,此时听完父亲的话,对着一脸渴望求知的母亲和哥哥,叹了一口气,方悠悠的道:“青衣如今却还是云英之身呢,陛下迄今为止,只宠幸了皇后娘娘一人,不论是青衣,还是淑妃、德妃,都是一样。”
上官仪、上官庭芝、黄氏,本来听到自家女儿、妹妹,还是黄花闺女时,心头顿失大震,莫非青衣已经失了宠幸不成,但听了后面的话,却是面露不解,难道……
上官青衣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也别瞎想,皇后娘娘却不是专宠之人,况且陛下自有主见,不是他人能够左右的,不是惧内之人。”说完还偷偷的撇了上官仪一眼,让上官仪脸皮微微一红,却是装作没看见。
黄氏皱着眉,疑惑道:“既然宠幸了皇后娘娘,陛下身体必是无碍的,又无专宠之难,为何如此?”
“那是因为当今陛下色而不yin。”一声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在客厅中突兀的响起,一个一身青衣,扎着一个蝴蝶髻,真的犹若一只穿花蝴蝶一般的**岁姑娘,蹦蹦跳跳的窜进了客厅。
“看来我们的祖宗回来了,怎么玩够了啊,姑姑来了,也不见,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不喜欢姑姑呢,还不快过来。”看到自家侄女,上官青衣心头怜爱大起,装作生气,却又赶忙伸出手,将蹦达个不停的侄女揽到怀里,狠狠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皱着一双淡淡的细细精致的柳叶眉,丫头一脸不高兴的朝上官青衣,道:“姑姑,婉儿知道你喜欢婉儿,但也不用如此亲昵,你可是大唐皇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如那龙阳君一般,喜好同性之人呢,传出去,脸可丢大了。”
上官青衣半张着口,看着一脸“我很丢脸,我很无奈”的上官婉儿,不敢置信,随即心头愠怒,皱着琼鼻,两只手拧住上官婉儿的嘴巴,怒哼道:“好你个上官婉儿,如今相隔一年的时间不到,竟出如此之言,却是谁给你了这般大的胆子,还有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了,嗯。”说完还不解气,狠狠的瞪了上官庭芝一眼,看的上官庭芝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都是我的错啊,心头委屈的反瞪了一旁连声痛呼的上官婉儿,都是你的错。
“姑姑,这有什么,婉儿这是真性情,凭什么男子能做的,我女儿家就做不得,论聪明才智,姑姑又何曾输给那个皇帝,仗着会做两手诗词,就敢自称什么诗仙词神,古今帝王,有谁是靠着诗词歌赋,青史留名,创下丰功伟绩的,秦皇如此,汉武如此吗,却也是一个粗俗庸碌的鲁男子,哪有女儿家来的清清白白,若有一日,婉儿长大了,夫婿,必要是那盖世豪杰,知情识趣的,如何会有数月还没有洞房,此等荒诞之事生。若我上官婉儿将来夫婿如此,大不了换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女子不可以。”上官婉儿,看来对李治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骄傲的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对世间男子很是看不惯,丝毫不顾自家祖父、父亲在场。
“住口,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竟出此等逆女。”上官仪拍案而起,怒指着上官婉儿,怒火烧的脸色都涨红若紫,就要上前好好教训上官婉儿一顿。
黄氏闻听,虽然心中同样恼怒,但对这个灵巧的孙女的喜爱之心,还是让她不顾一切上前拦住上官仪。
那上官婉儿倒也机灵,见祖父如此,竟躲到了上官青衣身后,嘴里却依旧倔强强硬道:“祖父大人容秉,那宜城公主性情刚烈,自家丈夫与侍女有染,不仅割了侍女的耳朵鼻子,还拿刀割了丈夫的头、山阴公主更是没成亲前便娶了三十个男面、永嘉公主前后两个丈夫,面无数、还有那高祖之女,长广公主一生嫁过两次,晚年又何曾守身过,更不用说那刘邦之妻吕雉、还有赵飞燕姐妹,贾南风母女,甚至本朝的房老夫人,皆不逊男儿……”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上官仪怒冲冠,指着上官婉儿大喝,怒火直冲而上,竟一时闭过气,晕了过去。
“父亲”“父亲”“老爷”……
上官婉儿本来就是一说,却没想自家祖父,竟气昏了过去,顿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连上官青衣此时也是一脸怒色的看着一脸叛逆的上官婉儿,脸色铁青。
好不容易,将上官老爷子弄醒,看着上官婉儿却仍旧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上官青衣转头冲上官庭芝道:“大哥,我上官家的家风不能给婉儿败坏了,那些皇家公主怎么做,我上官家管不了,但青衣决不允许,上官家生如此yin乱之事,既然大哥你教不了,就由我这个做姑姑的教,到时候打骂随我,还请大哥不要心痛。”
上官庭芝也是心头大怒,本来一直以为丫头玩闹成性,却不想竟会如此。
大唐风气开放是不错,但那是高层,主流还是淳朴的,尤其是那些山东世族,对此更是重视,若是丫头不改,恐怕以后必是个yin娃荡妇,那德行败坏的如那宜城、山阴、永嘉的,虽是公主,但正经的读书人,皆是不耻,若是有可能,谁愿做那大唐驸马,那山东世家们,不就常常以此攻讦皇族,混血之人,不堪之极。
如今听上官青衣一说,顿时大喜,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个妹子,平时淡淡然,好似什么事都不关心,但一旦动了心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手段雷厉风行,巾帼不让须眉,这才是真正的不逊男儿。
“大哥无能,却是麻烦妹了。”上官庭芝抱拳正色道。
旁边低着头的丫头上官婉儿,此时却是心头暗笑,耶,终于可以进宫了,哼,碧娘姐姐,这次你却是输了。
至于自家姑姑上官青衣那吃人的目光,丫头根本不在乎,我上官婉儿要行之事,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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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比历史早出现二十来年,嗯,如果解释的话,一切归咎于蝴蝶效应。例外有读者分析大唐的民生实力不足与征服世界,怎么说呢,我不想说李治带来的改变,但这是穿越yy说,若是如此现实,妖也就不用写了,干脆重现让武媚娘称皇算了,毕竟人的性命也是跟改不了的,况且,后面李治还有秘密武器呢,穿越之人,可是有金手指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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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二十章 科举春帷,房中术刮来的春风
“陛下,今年的恩科,因为一此原因拖延些许时日,如今已是龙渊二年,不知是否应该准备科举考试,以期为我大唐选贤举能,为陛下得天下英才。”太极殿上,长孙无忌起身,出列,开始了今天朝会的第一个主题,这以弃口,却也吸引了许多人的心思。
手指轻轻敲击在龙椅之上,缓缓睁开眼睛,李治颌首道:“长孙爱卿却也是当前紧要之事,这恩科一来是贺联初登大宝,二来,也是为大唐朝廷注如新鲜的血液,却是马虎不得,褚遂良。”
“微臣唐”
“就由你负责此次科举考试监考,如何?”
褚遂良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御阶上一脸平静的李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咽在嗓子中,说不出话出来,只是深深的跪倒在地,铿锵坚定的回道:“臣褚遂良必誓死也要将此次恩科考试”办的完美无缺,选拔出真正的天下英才,为陛下效力。”
“嗯,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治打量着两边的群臣,问道。
“回陛下”我大唐种举制沿袭前朝,执行之期尚短,却是有诸多不足之处,例如如何杜绝考场的夹藏私带等,微臣以为,还有待完善。
”房玄龄出班道。
手指敲击龙椅的频率微微快了一点,李治又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下面群臣,都是安静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李治登基也有数月之久,众人也算走了解了小皇帝平时的一些习惯,譬如此时,却是正在思考,哪怕朝会上,也是如此。
猛地睁开眼,李治手撑着龙椅,站了起来,左手背负在后,上前道:“房相所提甚是,这关于作弊之事,却是不得不防,联这里倒是有些建议,是否良策,众位爱卿就在此地,斟酌一二。”
“我大唐如今用的是弥封之法,为了更见公正,从今次恩科考试起”每一任主考官必须临时委派,受命后立即赶往贡院,阅卷时不仅要用弥封,还要进行糊名,也就是遮掩考生的名字,同时请专人进行抄录”以钞本送往考官处,进行评级;
抖举考试,毕竟关系着无数寒窗苦读的士子们未来一生的前程,联会派人到考场,参与监察,对贿略主考官、夹带考试经文、请人代考者,一经发现,永远取消入试资格;
另外,为防考生以特定的句子或字词作暗号,买通关节,此次恩科除褚遂良外,联将另派几名副考官,俱为临时委派,你们彼此互相监督去。
考官接到任命,进入贡院后,哪怕自家老母去世,也要等考试结束,在发榜前都不得离开”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在之前,你们也不用见其他之人了。
若是一经发现考官收受贿赂,示情节轻重,若是会试,哼哼,不管多少金银,一经证实,也不用汇报了,就地格杀。
在新修建的贡院中,每一位考生都将分的一间单房独户的号房,除非放弃考试或者交卷,哪怕考生在其内吐血而亡,也不必管他,吃喝拉撒的更不必说了。
考试之时,考生不须带一切衣物、笔墨、蜡烛什么的,所需一切皆由朝廷出,不分世家寒门,一应规格皆是相同,总之一句话,“片纸只字皆不得带入试场,。”李治越说越多,下面群臣越听越惊”科举考试大唐进行的次数还不多,可没有这么多讲头,如今这规矩细的,不知道陛下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如何想到这么多的。
连衣服、笔墨都要大内亲自提供,只要不是大内之人串通,那作弊简直就是妄想,更别说还有陛下亲派之人监督,恐怕到时候考场将比皇宫大内还要森严。
褚遂良在下面听的也是暗暗心惊,他以前可从没想这么多,突然心中一动,上前,道:“陛下,那考生的吃食如何处理,莫非也是朝廷提供吗?”
李治闻言”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额头,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可见了不少作弊之人,在米粒上微雕下经饭盒甚至筷子中夹带,此刻赞许的对褚遂良点点头,沉吟了一下,笑道:“既然衣物、笔墨什么的,朝廷已经提供了,也不差这一点东西,那些考生的吃食,就让皇后娘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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