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奔腾的骏马之上,全都是一边打着赤膊,双手或执盾持刀,或持矛,身上头盔、铠甲盾牌一个不少,除大唐以外,似乎只有吐蕃有此等精良的甲兵。
吐蕃是与大唐是同时期崛起的,原本历史上,不仅东抗大唐,使得盛世大唐对吐蕃败多胜少,军力几万几万的被吐蕃军蚕食鲸吞,甚至两度让吐蕃军队攻破长安,把疆界推到距离长安四十里的地方,烧杀抢掠,三月而回,更占领了西域与云贵高原,同时还西抗崛起中的阿拉伯王朝,使其不能东进,南方横扫天竺,两次掌控印度流域。
所以这是个帝国,尽管他们的赞普没有像汉人一般称为皇帝,但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帝国,他们有着并不逊色于汉人的武功,他们有着自己的辉煌,不管后世如何,在如今,吐蕃很强大,不只是个游牧民族,更是较之于突厥还要强大数倍的帝国,有自己的文化传承,这也是李治最为痛恨的,该死的文化。
如果说突厥能够威胁汉人,那吐蕃却就够威胁汉人的江山,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吐蕃盛产良马,青海骢和河曲马,闻名天下,《隋记载,吐谷浑有青海,中有山。其俗,动辄放牝马与其上,言其龙种。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日行千里,故世称青海驹。
虽然吐谷浑如今还不是吐蕃的领土,但吐蕃现在正欲进攻吐谷浑,不出预料,吐谷浑是完蛋了。
除了那肥美的牧场让禄东赞流口水之外,那青海骢,更是禄东赞掌中之物,绝不能有失的战略物资,而大唐,此时却是鞭长莫及。
吐蕃全军出动了,他们并没有隐藏身形,面对弱的吐谷浑,高原上的霸主,是不屑于藏头露尾的。
蓝天之下,朝阳初升,一接到吐蕃全军出动,慕容诺曷钵心中大惊,立马组织起全族所有兵马,老少齐齐上马,跨刀背箭,整兵待战。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连绵起伏的高原之上,那绿油油的青草尽头,传来阵阵马蹄声,一身暗红色麻衣大袄的吐蕃大军,策马狂奔而来。
远远处,慕容诺曷钵都能看见吐蕃武士赤着臂膀,那身上袄子,脖颈处,还泛着黑亮亮的油光,“呜啦呜啦”向吐谷浑大军立身的山坡上冲来。
待离吐谷浑阵地,还有一个谷之时,吐蕃大军扬鞭立马,整支大军,猛地就是一顿,战马长嘶,“轰”的一下,铁蹄击打大地,老远处,都能感觉天地似乎都颤了三颤。
慕容诺曷钵身后的吐谷浑大军,看的吐蕃大军,如此彪悍的气势,微微骚乱,原本以逸待劳的气势,立马直线下降,看的慕容诺曷钵愤愤不已,但心中却是忌惮顿生。
恰在此时,吐谷浑的两名前哨急奔回来,报道:“前面吐蕃大军,约有三万人。”
慕容诺曷钵心中本就胆丧气弱,闻言更是大吃一惊,忙问:“他……他们人数……当真有三万?岂不是多过咱们的……这……这……”
不等他话说完,对面的吐蕃大军齐齐分开,策马而出一位衣着甲胄,个子矮,但却十分彪悍的将领,慕容诺曷钵一眼望去,心中寒气顿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吐蕃宰相禄东赞,雪域高原上,有名的枭雄霸主。
那禄东赞,五十岁不到,黑黑矮矮的,身高不足一米五,但腰围竟也有一米六左右,像个宽实的大冬瓜,但一双浓密乌黑的鹰眉,细狭长的双目,却霸气隐现,直让人不敢逼视。
此时策马而出,马鞭直指立于对面山坡之上的慕容诺曷钵,仰怒喝道:“慕容诺曷钵,今日本相把话说开了,你吐谷浑乖乖归顺我吐蕃也就罢了,本相仁慈,赏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若不然,今日就是你和那唐朝公主授之时,你吐谷浑所有男子尽诛,女子充作营ji,让我吐蕃武士快活,稚儿更是要为我吐蕃百姓牧羊农奴,永世不得翻身。”
那慕容诺曷钵心中本已胆寒,但闻听此言,却是心头大怒,拔马上前怒喝道:“禄东赞,你这个吐蕃矮子,平日里时时来抢我吐谷浑的牲口,本汗不和你计较,如今却还要跟我为难,今日更是不肯放过我们,难道当我们吐谷浑儿郎手中的钢刀不利,骏马不快吗?”
那禄东赞身形矮,即使在矮冬瓜遍地的吐蕃人中,也是矮的,本无所谓,但昔年陪同松赞干布去往长安,那数岁儿童,较之他都要高上数寸,即使以他枭雄之心,难免心中升起一丝自卑,此刻闻言,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盛怒不已。
打眼瞧了四下地形,感受着四周身后吐蕃武士们身上酷烈的兵威煞气,成竹在胸,冲慕容诺曷钵大喝道:“卑贱之人,安敢如此猖狂,一个时辰,本相的儿郎们必将你之头颅,跨于本相的战马之上,以贺我大军军威。儿郎们,杀,提慕容诺曷钵脑袋来见本相,本相必重赏。”禄东赞当下提气一声长啸,高举着手中马鞭,在空中虚击两鞭,拍拍数下响过。
那身后三万吐蕃武士,闻言重赏,顿时“嗬,嗬,嗬”的齐声大叫起来。
慕容诺曷钵出其不意的,被吐蕃大军爆出来的威势,吓了一跳,再看时,只见前方山坡之上,战马长嘶,尘头大起,吐蕃大军如脱了缰绳的野牛,从山坡之上,冲锋而下,声势无两。
慕容诺曷钵心中一惊,不敢怠慢,拔出腰间宝刀,横刀立马,对身后蠢动不安的吐谷浑大军仰天长吼道:“吐谷浑的儿郎们,吐蕃人要斩了你们的头颅,夺了你们的妻儿牛羊,此事我们能忍吗?”
“不能,不能。”那身后吐谷浑族人,闻听禄东赞的狠话,此时哪怕心智迟钝之人,也知双方,再无挽回。此战,非生即死,此时鼓起血勇,恼火腾腾的回应着自家大汗。
“既无退路,何不拼死一战,哪位勇士,敢为本汗打头阵。”慕容诺曷钵闻言,心中一阵快慰。
“且让我等为大汗打头阵。”慕容诺曷钵话音稍落,身后吐谷浑大将们,个个奋不顾身,齐声大叫道:“儿郎们,跟着本将,可别落后了,瞧咱们如何生杀敌。”众吐谷浑勇士,也是放开了嗓子大呼。
顷刻之间,吐谷浑大军也如下山猛虎,呼啸着冲下山坡之上,带着一路尘土飞扬,而此时吐蕃武士们的战马已冲到跟前数百步远,来势凌厉,突然那吐蕃军中,传来一声喝令:“放箭”
但见吐蕃武士们,立马端出弩弓,一阵箭雨射了出去,这弩弓制作颇为粗糙,相距虽不是很远,但许多箭枝,扔未射中,就已纷纷跌落。
那山坡之上的禄东赞,忽然挥动长鞭,空中又是“啪啪”数响,身边一个吐蕃武士倏忽的吹起牛角长号,号声刚起,吐蕃大军立马分成三股洪流。
其中两翼调转马头,竟是风驰电掣的往两侧高地上抢去。领头大将,一边伏鞍奔跑,一边大声施号令。吐蕃武士们,呼啸间竟在片刻之间散开来,将四周高地尽数占住,居高临下。
而那中间的一股大军却是缠上了奔腾而至的吐谷浑大军,让吐谷浑大军眼睁睁的看着两股铁流,攀上高高的山势之上,无可奈何的干瞪眼。
弯刀拔出,昂扬上天,“乌啦啦”呼声响起,吐谷浑大军顿时心中胆寒,这一瞬间,竟是三面被吐蕃大军包围。
“快快,带领人马抢占高地。”慕容诺曷钵虽不善兵事,但眼见眨眼间,自家大军被人三面包围,心中也知不妙,赶忙下达命令。
吐谷浑大军,倒也有着游牧民族骑兵的特性,立马一部分快调转马头,呼啸的就要冲上上坡。
此时高坡上的吐蕃大军,竟纷纷的将手中盾牌扔下,那些盾牌虽然无法对吐谷浑大军产生伤害,但战马踏在盾牌之上,又是上坡,立马身形不稳,滑倒在地,人仰马翻,带的后面的吐谷浑骑士,也是纷乱,马蹄散乱,东西驰突,登时溃乱。
看着吐谷浑大军败绩已现,禄东赞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屑和藐视,“本相却是高看了慕容诺曷钵了,废物一个。珠勒嘎西,带人冲他后队,扎西德勒,带人,直接擒杀慕容诺曷钵。”
那立于两侧高坡之上的珠勒嘎西闻令,呼叫一声,手执长刀,干脆下的马来,领了八千多人的吐蕃武士从高地上直冲下来,径抄敌兵后路。
那扎西德勒,藏语中是吉祥如意的意思,但打起仗来,却是英勇无比,没有丝毫祥和温馨之意,此时一听禄东赞的命令,正中下怀,手舞弯刀,一马当先。
后面的吐蕃武士也是大喜,斩将立功,可是最大的功劳,所有人俯身马背,用最快的加度,直冲慕容诺曷钵所在的后阵之中。
两员吐蕃猛将这么一冲,本来就已经胆弱的吐谷浑大军,登时大乱,军心摇动。
统兵的将军,犹豫不决,不知是突围,救援自家大汗,还是先将前后的吐蕃大军,击破再说其它。
慕容诺曷钵心中一凉,欲哭无泪,看气势汹汹的冲向自己的吐蕃大将扎西德勒,心中怯意顿生,再没有先前的豪迈和一往无前,拔马转身,呼啸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吐谷浑的勇士们,你们要顶住啊,顶住啊,本汗这就去调援大军过来。”
将乃兵之胆,兵为将之魂,吐谷浑大军本已处于弱势,如今看自家大汗,逃之夭夭,心中残余的勇气,一泻千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立马纷纷溃败,兵败如山倒,跟随自家主将,败退下去。
禄东赞大笑的挥鞭,顿时号角声一变,珠勒嘎西赶忙勒兵不追,让出一条大道来。
那吐谷浑大军见此,大喜,只有一些大将心中凉凉的一片,却也是无可奈何,兵败如山倒,如何阻止。
果不其然,等吐谷浑大军阵形已是散乱至极,目之所及,所剩之人已是不足数千,禄东赞长鞭又一次挥舞,号角声又一次响起,本来已经让了一条道出来的吐蕃大军,呼啦啦的又重新围了上来。
给人希望,却又断人生路,世上之事,如此却是最恶毒的。
况且此时吐谷浑大军经历一阵乱窜,再无战心,队形散乱,兵员不足,被吐蕃大军截住路口后,顷刻间陷入重围,无路可走。
有勇悍的,奋力抵抗,却是一阵箭雨,尽皆中箭落马,那懦弱的,抛弓下马,弃刀投降,却不想那跨马站在山坡之上的禄东赞手上马鞭,此时却是狠狠向下一挥,号角声,猛地尖锐刺耳起来。
无数围着吐谷浑降兵的吐蕃武士,听到尖锐刺耳的号角声,纷纷目露惊喜之色,胸中煞气大盛,大喊“杀”。
在吐谷浑降兵降将目瞪口呆中,手无寸铁的被吐蕃武士,不到盏茶时间,斩杀殆尽。
不待处理那吐谷浑已死的兵士身上遗物,计算战利品。
禄东赞跨在战马上,马鞭狠狠的朝慕容诺曷钵和逃兵遁去的方向指去,怒喝道:“儿郎们,追杀慕容诺曷钵,追杀吐谷浑逃兵,将他们斩杀殆尽,他若战死,从此世上再无吐谷浑一族,从此青海尽归我吐蕃所有,杀,杀,杀,哈哈哈……”
那些吐蕃武士一听,群起欢呼大叫,以刀背拍打战马,马鸣风萧萧,一路衔尾,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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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十九章女权主义?上官婉儿的谎言
第十九章女权主义?上官婉儿的谎言
上官仪生于大业四年,比李治大了整整二十岁,但如今却是祖父级的人物了。
中原男子历来成婚都比较早,虽说男子二十而冠,但往往那时,已是数个孩子的父亲了,看看大唐先皇李世民,就知道了。
十五岁娶了尚是豆蔻之年的长孙皇后,上官仪虽没有李世民风流,但结婚却是较之李世民早了一年,更彪悍的是,当年就诞下一个儿子,若不是亲身验证了自家夫人黄花闺女之身,上官仪都要怀疑,头顶的帽子是不是绿了。
却未想,自家这个大儿子上官庭芝没什么大的本事,这生孩子倒是遗传了自己,也才是十四岁的年纪,就为自己带来一个孙女,如今却已是八岁,而他的妹妹,如今大唐皇妃上官青衣,却是乔初嫁,还没有子嗣。
有时朝中同僚提起,上官仪都不知哭好还是笑好,所幸,像自己这般年纪的祖父,大唐虽说不多,但却也不少,否则上官仪这张老脸,也不知该如何放才好。
但说道自己这个孙女,上官仪是又怜又恨,混了十几年官场,却在这个豆芽大的孙女面前,束手无策。
当年陛下出生之时,生儿能言,如今看来,果是有圣贤之相,自家这个孙女,虽说没有皇帝那么妖孽,但却也是个女神童,五岁时,既已熟知诸子百家,做的诗来,一时间,在家乡陕州,引以为奇。
去年,女儿入京游玩,不知为何,竟是被皇帝看上,如今封为大唐贤妃娘娘,高高在上的千岁皇妃,上官家的门风,也好似突然间炽热了起来,门庭若市,自己的官位,不知不觉间,也是连升数级,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却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新兴权贵。
哪怕是七大宰相那般的内阁大臣,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让上官仪不知如何自处,只能将自己一腔心思,全部投入日常政务中,却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靠女儿上位的,尽管事实上,上官仪却是如此,但士人那身傲骨,却是逼着上官仪非要做出一凡成绩出来,不亏吏部侍郎之位。
自从进京之后,开了眼界,那个丫头,骨子里越来越傲,混不然把世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天才如陛下之人,在其口中也只是“尚可”,让上官仪着实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一早起了,上官仪没有去处理政务,一来是因为今日是日曜日,也就是后世的星期天,二来却是贵为当今皇妃的上官青衣,回家省亲,虽同在京城,但皇宫内苑自有其规矩,如何能经常回家,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陛下的允许,上官仪却是一定要在家等待,他是着实想这个知心女儿了。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么李治不就是上官老爷子今世的情敌了,但不管怎么说,上官仪却是心头有点怨气的,一入候门深似海,一入皇宫那很可能此生再难相见。
《红楼梦》中,元春回家省亲,贾府从老到,是个人的都提溜出来,跪迎元春,那曹雪芹虽未注明朝代,但诉说的条条桩桩却都是辫子王朝的景象,相对于后世辫子王朝封建制度展到巅峰,如今的大唐却是开放的多,或者简单的说,并不在乎这个礼节。
“父亲,你看,妹妹的凤銮到了。”
上官庭芝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虽说古人早熟,但上官庭芝跳脱的性子,却是一如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哪怕做了父亲也是如此,如今看到装饰奢华的凤銮到了,忍不住惊喜的大声叫嚷了出来,让前面的上官仪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但心中却也不免有丝丝自豪之情。
凤銮话说只有皇后出行之时,才能够动用,但如今的皇帝胡作非为的很,却是不顾古之礼仪,一股脑的让三大皇妃都能够乘凤銮,只不过在大上要了皇后一寸,其它却是分毫无二。
那萧淑妃乃皇族之后,兰陵萧氏又是天下知名的大世族,金德妃是新罗女王,从朝政上考虑,这样也不无不可,但唯独上官家,虽也是豪族,但相比之下,却是微不足道,如今有这等声势,哪怕以上官仪性子,也是与有荣焉,毕竟如今的上官仪也才三十六岁,却是年富力强的中年,雄心壮志激扬的时候,自家女儿当了皇妃,心中难免自得。
“青衣到了,真的到了吗?”在上官仪右侧之人,却是上官青衣之母,黄氏,如今听闻女儿到了,心中难耐,赶忙追问道。
话音刚落,长街尽头出现了百十宫娥、中官和侍卫,簇拥着凤銮,在上官府众人注视之下,一路浩浩荡荡的到了上官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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