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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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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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笑骂道:“你才多大啊,过了年,十七吧?”

李治打趣道:“三哥记得这么清楚啊,小九可忘记三哥的年纪了,三哥该不是真惦记着我未来的闺女吧,三哥,你坏哦。”

“哈哈哈,三哥输给你了,你还不许我儿子赢你一把,动动祸害你闺女的心思啊。”李恪又是一阵大笑。

李治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小子有本事放马过来,带把的就了不起,也不看看她爹是谁,就算她爹熊,可她娘可是一个女强人,武媚娘的女儿哪有好对付的。”

李恪苦笑道:“九弟妹,确实是个,嗯,用你的话要怎么说呢?”

“悍妞!”李治好心提醒道。

“对,悍妞!”李恪意味深长道:“稚奴,看来三哥还是不够了解你呢。”

“且,三哥又没有龙阳之好,了解嫂子就好,了解小九干嘛,三哥,你莫非那方面出了问题?”李治一惊一乍怪叫道。

李恪狂翻白眼道:“三哥有那么悲壮吗。”

李治坦白从宽道:“相当悲壮,堪称悲凉了。”

两人不再说话了,李治掉转马头策马回了金陵城,李恪一阵大笑后,坐着囚车也进了金陵城,其时,城外风雪渐熄,时值冬至,金陵城家家户户正在为接下来不久的腊八节做准备,炊烟漫漫,街道两边的作坊咚咚作响,不断飘出朦胧的白气,整个金陵都弥漫在一种米香味和枣香味中,香甜的哪怕冰天雪地也舒服让人酣酣欲睡。

李恪便是在这样一种境况中进入了金陵城,突然李恪有一种冲动,做一个最寻常最寻常的老百姓,寻常到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布衣庶民,和妻儿在这样的情景中,准备腊八粥,惨淡的油灯下,仍能够欢声笑语一片的生活。回头看一眼妻儿,李恪苦苦一笑。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个时辰后,李恪、萧氏、李琨三人洗刷干净被带到了金陵刺史府,大堂中,所有人齐聚一堂。李恪一家便如此在众人的注视中淡漠着站着,不曾战战兢兢,也不曾倨傲找死。

盏茶功夫的沉默,李恪却是盯住堂上高座的李治边上的竺寒暄,惊讶道这位是竺寒暄姑娘吧,或者本王应该称你为杨晴斋。不想竺寒暄挺着大肚子连忙道吴王殿下不要如此叫我,杨晴斋已经是过去了,还是叫小女子竺寒暄吧。李恪转头对李治竖起了大拇指,笑道:“高!”

“小意思,随便搞搞的。”李治大言不惭起来,果然旁边已经心魔尽去的竺寒暄瞪圆了眼睛,估摸着晚上回去有李治好看。李恪呢,一一与在座的几人笑语寒暄,其中有钱不丰,这个曾经的”盟友“,现在的”叛徒“,也有鱼玄机这个另类的存在,而另一边,萧氏也带着儿子李琨一一敬礼,小家伙很是机灵,嘴更是甜得似蜜,弄得快要做母亲的竺寒暄、武顺心里一阵叹息,又怜又爱又无奈。

做完了一切,李恪却对萧氏笑道:“夫人,今晚你可要一展你的手艺,今王要与诸位最后痛饮一场!”萧氏看了看李治,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点点头了。

正在此时,一个老内侍轻步走进,对李治一躬道:“禀陛下,臣奉命看护两位皇妃,如今竺皇妃还有两个月就要产子了,需好生歇息,不宜夜宴。”李恪看了老内侍一眼又望了望李治,抢先说道:“弟妹怀有身孕,还是早点去休息为妙。”语调竟是吟诗一般铿锵,看竺寒暄的目光也如同看自家的妹妹,也许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了吧,况且真算起来,他们也属于堂兄妹了。李治目光扫向身后,见竺寒暄摇摇头,自己又略一思忖,觉得无伤大雅,便对李恪道:“三哥,无妨,今天是冬至夜,再过些时日就是腊八节了,咱们今晚多吃菜,喝点热粥,少喝酒。”

老内侍见李治如此,自觉尽了职责,便告退了出去。大约半个时辰,一场最为丰盛的宴席便摆置整齐。

烤茶花鸡、太湖的银鱼、塞北炖羊、震泽的麋鹿,天下名味也算是一应皆上了,摆满了大桌,兰陵酒、三勒浆、关内的凤酒,还有西域的葡萄酒、马奶酒,天下美酒也是应有尽有,说是少喝酒,可却也硬生生摆了五只形色各异的酒桶。看着上菜布酒的侍女穿梭般往来如云,李恪不禁拊掌大笑:“陛下,今日家宴,我这个三哥便与您做千古最后一醉!”

李治也笑道:“今日是非醉死不可了!”

笑声未落,萧氏已然走了进来道:“各位,我与夫人已经安排妥当,但有所命,我们便在一旁候着!”

“好!”李治笑道:“朕今日这身子舒畅得要飘起来一般,今日不醉更待何时,再说来了,以酒醒酒可是很霸道的方法,说不定朕待会越喝越清醒呢。”

一旁的李义府也跟着笑道:“既然今日陛下高兴,便讲究它一番。义府大胆自荐做司礼,!”

李治顺水推舟道:“行,今是主,我们都是客,便都听你安排一回,如果没安排好,可要你好看。”

李义府答应了一声,然后清清嗓子高声道:“锺鸣乐起,宾主入席——!”话音落点,刺史府中浑厚的钟声便悠悠扬扬的飘了开来,乐声立时弥漫了大厅,便听一片和声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这是春秋时宴挚友宾客的《鹿鸣曲》,渗透着肃穆浓郁的上古之风,竟使李治、李恪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大摆了一下衣袖,坐直了身子,都是从小被孔颖达这个皇家教师养成的恶习。

一行人便仿照古礼相对一揖,不分君主,也幸亏此时没有明清那般森严的君臣大限,否则这样的情景也只存于后人的电视剧本中,众人随着乐声分作开来,自然,李大帝同学当仁不让的主席正襟危坐,他岳父坐在下首,话说,有见过这么牛叉的女婿吗?

不想武顺这虽然平时胡闹了些,关键场合还是很细心很能撑住场面的,她并没有入座,却站在桌前对萧氏招招手温高道:“嫂夫人也入席吧——!”

乐声中,只见在一旁侍立的萧氏下意识的看向李恪,李恪含笑的点点头。

一身绿色长裙的萧氏,也无珠玉无簪环的,一头如云的长发只用一幅雪白的丝巾束住的坐在李恪旁边,素净如布衣仙子,顿使厅中一亮。

连李治也便不禁笑道:“三嫂一出,朕那些妃子全黯然失色了!”

萧氏粲然一笑,向在座之人做了一个主夫古礼,便笑吟吟的做在李恪身边笑道:“恪,你与我成婚,陛下都没有饮得喜酒,今日便再结一次,一并补偿了可好。”

李治拍案大笑道:“三嫂主意,当真不粗,大妙啊,简直浪漫的一塌糊涂。大姐,你可得学学,别整天疯疯癫癫的,说你还别不服气。义府啊,这喜宴的司礼可会做?”

李义府站起来躬身行礼笑道:“有此等好主意,何愁今日冬至之夜不能尽欢而归?陛下看微臣的便是。”李义府挺直了身子,突然一嗓子高声叫道:“各位来客,举起你们酒杯,为吴王殿下与萧王妃新婚大喜,干——!”

举起酒杯,李恪却笑了:“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不过既然名儿说了,今日便是大婚!不过两位皇妃有身孕,这酒就不比饮了,陛下,李大人、钱大人,还有多年不见的归海大统领,我与名儿先干了!”说罢与萧氏一碰酒杯,便是一饮而尽。李义府、钱不丰等人也举杯相向,汩汩饮尽,可是李治却没有喝。

“三哥,这可不行,”李治看看李恪,神秘一笑道:“怎么能如此简简单单的喝呢,交杯酒,不曾交杯叫甚么交杯酒,你这不是忽悠人民大众,要让朕这杯酒心甘情愿的喝下去,再来一杯,真正的交杯。”

“陛下放心了。”李恪笑道:“我和名儿再来一杯便是!”

“嗯!”萧氏颇为羞涩的一笑:“再来十杯都可以。”

“豪气啊,三嫂!”李治哈哈大笑。

“噢!”闷头喝酒的钱不丰也是一声惊叹:“不想交弱女子竟有如此海量!”在座之人便一齐大笑了起来,接下来李恪和萧氏萧名儿又交杯了一次。

喝完后,李恪双目闪亮,竟是感慨万端:“二十余年,天下格局又是一变。北方成了我大唐的狩猎场,突厥灭了,辽东三国也灭了,就连吐蕃也灭了,如今就连我这个造反的阴谋家也被平定了,这天下终于要安静下来了。往后,至少二三十年怕是无战事,不过这也不一定,陛下你在高原上养了那些兵,耗资不可想象,三哥估摸着说不定很快又会重燃战火,扫视一下周围,除了东瀛,陆地上怕是有心图谋萨罗珊波斯,这就要和黑衣大食直接火拼上了,这场大战将是条漫漫长路,也许还得再熬上几十年,不过陛下向来能创造奇迹,说不定几年过后,大食也要俯首称臣了。人生有年,我今日只先走这几步,看看,义府兄,还有不丰都已经都是两鬓白发了。陛下还年轻,倒是不怕。逝者如斯夫,还希望我李氏皇族下一代更强,恋栈无功,虚度岁月,我李恪也算是一奸雄了,如此岂是我之作为?何如归去,何如归去啊……”

一席话百味俱在,说得场面默然了下来,李义府和钱不丰都是唏嘘不止,李治也有一点感慨,身体是年轻,这心啊,已经变了。遥想昔年,自己信奉人不猖狂枉少年,可如今……这算是成长的代价?竟是齐齐的大饮了一杯。

萧氏拭泪笑道:“难得我夫今日至情至性,正有乐师,我便唱一支歌儿给各位如何?”

在座之人自是一片叫好,李义府喊了一声,门外廊下穿的厚厚的乐师们便奏起了悠长的序曲,等待歌者有词便随行伴奏,也算是技术一流了。

萧氏便站了起来,向李恪递一个灿烂的笑脸,便翩然起舞,深情的唱了起来,那却是一首踏青时的情歌,词儿却是因人而异的:

“何处浣纱;新人流连君梦;

执一叶梨花,披一袭殷红;

小乔昨日初嫁了,周郎可曾赤壁千堆雪?

《诗经》卷起了妾的愁眸,我自步步生莲。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玉笔的遗憾君可曾遗忘?

你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你微笑。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一时唱罢,座中同声赞叹。李恪便爽朗笑道:“名儿与我相识十余年,今日竟是第一次放歌。我便也来和一曲,也不枉我夫妻夫唱夫随一世。”

“夫唱夫随,夫随夫唱,可以啊,清河,把那个歌词记一下,回头我们也对唱一二。”李治一阵调笑,说的有趣,众人便大笑起来。

却见李恪自座中站起,大袖一摆,苍哑厚亮的歌声便绕梁而走:

“菩提无树;何谓生,何谓死;浮生皆苦;

莫执着;轮回中,心若一动;便已千年。

愿来生,不负如来不负卿。”

暮色已至,灯烛大亮,歌声戛然而至!李恪哈哈大笑,座中却是唏嘘沉寂,谁都能从那悲怆苍凉的歌声中听出李恪并没有糊涂,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刻……

“夫君……”萧氏哭喊一声,扑过去便抱住了李恪。

这个时候李治站了起来,道:“三哥,你即已作此叛乱之事,朕便要给世人一个交待,不想兄竟如庄子一般旷达,也算得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有心事,便对朕说吧。”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他一下冲到近前,死死的跪在地上不断叩头,哭求道:“九叔,你记的我吗?我是小琨啊,我求你放过我的爹娘吧,他们以后再也不造反了。”

场面一下子诡异了起来。寂静中,小李琨哭声是那么的刺耳,他一边哭泣一边说着甚么,说的人心酸酸的。

“琨儿,下去,快下去!”李恪首先回过神来,大喝冲上前,他额头青筋暴跳着,脸色青得可怕。真的冒犯了皇帝,谁都是死罪,更何况自己的结局都注定了,更改不了了,“李恪”必死。(注意这里)

“琨儿,快出去,听话。”萧氏抢上前,一把抱住孩子,在他耳朵边上小声道,“回去,听话,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听娘的话,琨儿不是娘亲的好孩子了吗?”

孩子犹豫着回头看了母亲一眼,他的目光掠过父王李恪,看到父王难看的脸色,孩子有点哆嗦,不过他还是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甚么的李治,他张开了手臂,身上的袍子的双袖像是小鹰的双翅,他要保护他的父王和母亲。

“琨儿!出去,不要胡闹,大人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出去!”李恪再次大喝。

可李琨还是张开手臂,李治旁边的归海一刀看向李治,见李治没有指示,也稍稍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对一个孩子动手。

人群里李治突然笑了,笑的神情很古怪,三分赞赏,七分好笑,隐隐有些恶趣味在里面,不过这个神情转瞬即逝,谁也没看见,然后他换上了一副阴得可怕的脸注意这句)

“你是李琨吧,你的父亲是叛逆,他造反了,朕不想杀你,可你要知道自重!”李治冷冷的逼视着孩子,让看见李治眼神的李琨直觉得背上冷飕飕的,这个九叔是坏人。

不过孩子还是以一个偏执的态度,以一个极其脆弱的姿势张开双手,把母亲萧氏拦在身后,被拦在身后的萧氏早已是泪流不止了,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九叔,你也是要当父亲的,你忍心你的孩子将来没有爹和娘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九叔,我求你了,放过我爹娘吧,就当是为你未出世的皇子公主积福,大人们不是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吗?九叔,琨儿求你了。”说完李琨跪在地上,小脸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身子一抽一抽的。

如果这话是大人说的,无异于骂人了,可出自这样一个孩子之口,只感觉令人心酸。

李治的恶趣味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他僵硬尴尬的地停在那里。

良久,李治终于打破了沉寂,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赶到错愕不已的话。

“都退下吧,李恪,你跟我到内房里来。你们所有人听着,不管发生甚么,都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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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不得不说一下了,关于李恪呢,我早安排好了,总体来说,还不错的结局。RO@。

大唐皇帝李治。。。 第八十八章 都不许进来(下)

李治即巳如此决定,其他人也只能退去,待众人一一离开大厅,李治却也不多说甚么,便豁然转身,向内厅而去。 对于李治如此突兀的举动,李恪虽然不解,却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隐约中,李恪觉得,前面似乎有些许转机。

夜,不期然间,已经深了,风刮得树叶彼此摩擦,哗啦啦在作响,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金陵城突然热闹起来,寒风刮得地上的雪花又是一阵纷纷扬扬,冬天的萧索,展露无遗。另一间花厅里,退下来的众人们分坐左右,细心的品着参茶。竺寒暄和武顺有身孕,鱼玄机和李清河便陪着两女去闺房里,四个女人说着你知我不知的悄悄划。

花厅中,萧氏把儿子李琨抱在腿上。不知不觉间,萧氏一点一点,的搂紧自己的儿子李琨,搂的很紧,紧的李琨都发现了母亲的异样,他转过头环绕四周,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金陵刺史李义府和“小白圭”钱不丰,母亲的心绪不宁哪怕年幼的自己也看的出来,他扫了一眼偏厅中安静喝茶的李义府、钱不丰,对于这两个人,李琨下意识的感到有点畏惧,两个人看人的眼神都有点阴森,不过笑的时候又特别能让人放松,母亲搂的更紧了,紧的李琨实在不舒服,他回过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此时正在恍惚,发呆愣怔着,小家伙心有疑虑,凑上前,避免别人听见,偷偷的在萧氏耳边轻声道:“娘亲,父王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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