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断了一脚一手臂少了一只耳朵的管家白熊,猛地一甩长长的头发,一个暗黑色的小小飞镖直冲李治喉咙,变故突起,裴行俭连提醒的反应都没有,李义府则吓呆了张大嘴巴,惊骇欲绝。
雷霆一击,李治到底是死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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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二更,终于赶上。
大唐皇帝李治。。。 第三十二章 桃花成熟时,真正的女王
第三十二章 桃花成熟时,真正的女王
星痕初隐,紧凑的马蹄声碎碎,踏破了晨曦四野的宁静,一行骑士从金陵驶向姑苏已疾驰一日多了。姑苏是江南烟水繁华地,下有苏杭之名不是浪得的,商贾活跃繁华似锦,这支马队人数不多,恰好九人。为一人身量苗条,带着斗笠看不清年纪,但妖娆的身材还是可以确认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女人后面跟着的是八个壮年汉子,秋风寒凉,这八个汉子竟一身热汗,赤着黑黝黝泛着暗红色的腱子rou,背上人手一把阔长刀,威风煞气,生人勿近。日夜兼行,九人无一人疲态,胯下良马同样声声脆耳,带起一路风尘,绝尘而去。
这九名骑士飞扬飘过去后,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哒哒马蹄声响起,又一名骑士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望着马不停蹄远去的九个黑影,马上的骑士迅即拉住战马,马蹄威扬,倏忽而止,骑术一流。
悠悠长叹一声,马上骑士恼怒的使劲rou了rou自己一头秀,赌气似的仰天尖叫了一声,弄不清的人还以为哪家的疯女人没锁好偷跑出来呢。
“遥想昨日,老娘风华正茂石榴裙下拜倒纨绔无数,风摆柳时也曾颠倒万千众生,大口吃rou大碗饮酒还有俊俏妹夫滚大g,今日却只有跟在这个疯女人马屁后面扑扑吃灰的份了,俱往矣,巾帼无双的岁月已恰似一泡狗屎东流去了,像武大姐这样的红颜终究还是免不了成为祸水的宿命,还没人老珠黄,顶多残花败柳一点,就被jian夫泼出门成覆水啦。”
武顺的声音悠悠的在四野余音寥寥寂寞四散,没人翻白眼,也没有熟悉的臭骂声,自诩巾帼无双的女人略微感到累了,一天一夜不到的颠簸,于女人来说稀松平常,实在不会给她任何影响,可吊着不远不近距离追着追着的武顺,在颠簸奔驰的骏马中,突然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这份孤独曾经在丈夫贺兰安石死后像毒蛇一样疯狂撕咬自己的心,所幸那时自己还有个小棉袄烟儿,原本以为这样的孤独会一天一天的继续盘桓着,直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妹夫一身狼狈的溜进自己的闺房,半夜三更的,偏他能干的出来。
摇摇头,武顺自己都觉得没出息极了,才离开他一天就饥渴成这样,以后他要真的玩起母女花,自己这个做娘的,估计到时准逃不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毒蝎角色。
清晨空气是极清新的,想了某人老半天的武大姐此时才觉得神清气爽,刚才无视的风景也变得山清水秀起来,重新唤起斗志的武顺,浪叫一声策马扬鞭,早完成任务早早回去滚大g,武大姐已经构思甚么姿势才能让自己g夫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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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香而多刺,这份刺与生俱来,拔掉了也就没有那个对任何人都冷冰冰不屑绽放的铁血味了,玫瑰是李治取得,源自“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意思是让女人温柔点,关心别人时不要那么矜持和骄傲,那是阴差阳错的温g,纯属一番好意,叫的习惯后,真名叫“孟桃花”的女人,也就默认了。
桃花,名字大俗,出身僚人部落,在她有生之年的记忆里却从没有真的对谁“撩人”过,媚眼如水这样的词眼,放在她身上,白瞎了,无论是她还是她成千上万的部下都无法想象——这朵带刺的桃花为谁盛开。
一路坎坷历经波澜到如今,孟桃花自负骄傲,上半生从没有对任何男人给过出期望的颜色,总能恰到好处的拉拢,哪怕小时候的李治是如此,下半生估计也是如此。
孟虎,桃花的父亲,是僚人最大部落的头领,绰号“猛虎”。
十二年前,这头大山里的猛虎为了他的族人,悍然咆哮着下山,对正在崛起兵锋正锐的唐王朝起了愚蠢的叛1uan,一次两次,屡次反叛,叛而又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其中过程如何,当时的桃花还小,太多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有两点,父亲是在自己眼前被四岁的李治砍下头颅,鲜血溅了自己、妹妹一身;欺骗妹妹令她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害死父亲的愧疚中性情大变,还有就是欺负那时不懂事的……自己,这对认死理的她,足够了。
侥幸逃脱了的孟桃花,是带着点点鲜红登上父亲的位置的,六年来,她仍记得那一夜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象征头人宝座的,那条路上遍布的又是多么令自己作呕的血腥,无数的鲜血顺着山林上高高的山寨流淌下来,浇灌着花草树木,连绵起伏的惨叫声被女人彻底无视了,面对拼死杀出重围,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叔叔,女人冷血彻底的视而不见,那一夜,女人是个胜利者,可也是个失败者,夺位的叔叔和他的族群遭到了一场巨大的清洗。
第二天,那是个很阳光的清晨,女人一夜没睡,睁开眼时阳光已刺破了漫长的黑暗,一切不出所料,普通的族人走出家门现一切都没有生改变,日子照样穷苦,也照样饱不了饿不死,一切都没改变,照样要一天一天过去,除了少了很多熟悉的旧人。
日上梢头,正午时分,女人接到了手下递上来的消息,看了一会之后,笑了,那些幸存的叛1uan者穷途末路下竟跑到了其他山寨哭诉,也真有想火中取栗吞并自己山寨的头人,派出大批手下打算好好和自己“讲讲道理”。
记得那是个东风吹絮花红柳绿的好时节,女人稍稍平息内1uan,便和他的父亲,那只僚人部落的猛虎一样,毫不犹豫的悍然迎战,只不过这次她靠的只有自己,面对的却不是大唐。
死寂一片的山谷里,袅袅升起的烟火,大现模的杀戮之后尸横遍野,无数人在一夜的厮杀中失去了生命,更多的是对方的。记得那时四岁的弟弟孟山端着粥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道姐,吃点东西。女人面容惨白,身子越的虚弱,可还是沉声问起了外面的情况。
“还能如何?”脸色同样苍白的孟山,小男子汉的强憋空气中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淡淡道:“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陪着死了,姐姐不费吹灰之力铲除了异己,又全歼来敌,谁敢再反对。”
弟弟孟山还小,只能看到表面上噼里啪啦打的厉害,懵懂的以为一波平了,就没有再起的下一波,这个十四岁的姐姐没有斥责,清淡一笑,捧着白粥,小口小口的吃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尸山血海中g察每一个可能伤害弟弟妹妹,乃至给族人带来倾覆的危险。
咬着牙,去努力扛起几乎让她不能呼吸重若泰山的山寨,带领着她的族人去度过未来每一个生死存亡。
女孩一扛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后,二十二岁的女人已经联盟了所有僚人部落,成为一个不能复制的传奇。
这个名义上叫孟桃花大俗大雅名字的女人,统领着七十万僚人,她是他们真正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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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僚人:壮族、泰族、老族、傣族、苗族的先祖。一更,很少,惭愧。
大唐皇帝李治。。。 第三十三章 《鱼玄机》
第三十三章《鱼玄机》
一只腿,一只手,一只耳朵,一个人能为了刺杀莫不相干的人,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栽在这种狠人手里,别说区区一个小眼睛小鼻子的李治了,就是一代雄主也不怨,服气。做刺客杀手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以对立与否评价了,这样的人,谁也不能否认,是个爷们,有血性有魄力有担当而且相当敬业,如果早一点认识,李治是真的想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不以皇帝的身份,也不以朋友的身份,只做知己。
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李治没那么玄乎,但避开脖子咽喉的要害部位,还是有把握做到的,当然也有把握做不到,飞镖太快不谈,出其不意才是最致命的。
“噗!”
点滴鲜血似盛开的梅花绽放,下意识的摸了脸颊上透着温热的液体,呼吸着眼前伊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发香,这个近乎瞬移到自己身前的背影,给李治的震撼不亚于那白熊自落法网后的雷霆一击。
一击无从致命,失血过多的白熊便真的彻底咸鱼翻不了身了,脸色苍白的望了一眼挡在李治身前的鱼玄机,一连呆滞,集聚在胸膛奋起一搏的最后一口气彻底燃烧殆尽了。无声笑着的白熊,翻了个身子,释然仰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不甘、无奈、留恋的看着尘世,静静等待着属于他的死亡召唤。
一切都发生在蜻蜓点水的霎那,随着白熊刺杀的后继无力,一切复归于平静。惊醒过来的李义府跪在地上,僵直着身子,头深深的叩在地上,砰的一声,也不去辩解,就这么跪着。
裴行俭再也不敢犹豫了,一把按住此时已经武力值为零的白熊,以他如此历练的人,鬓发和后背就那么一瞬间,全湿了,右眼的眼皮子依旧跳个不停,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白熊,脑子空白,只有那条划破天际的直射李治咽喉的飞镖,所幻出的乌黑色弧线,还一次一次的在脑海中回放,余悸未消。
身为小金陵王的王牌刺客,武艺不是鱼玄机的最强,精心布置的刺杀才是。对于刺杀,虽然她一直在李治处失手,但并不能动摇鱼玄机在刺杀领域的专家地位,所以对于今天白熊意外的被捕,女人疑惑重重,以她的性子,第一眼就起了浓浓的戒心,如果没欠这个男人一条命之前,她一定把两只眼睛都闭上,管他死活。
轻轻扳过女人轻微抖动的身体,李治闭上眼,脸色并不好看,深呼吸一口,睁开眼对受伤的女人笑了笑,苍白的脸色让李治有点心酸,这辈子他何时让女人挡过刀子。李治没有说话,而是破天荒的温柔抱起了女人,让裴行俭去请大夫,临走时不忘让诚惶诚恐的李义府站起来,便抱着闭上眼睛急速喘气的女人进了房间,平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细声的说这话,大致是让她安心,大夫马上就来,她不会死的。
白熊的飞镖很小,像条小银鱼,威力其实不大,真正厉害的是镖上涂有剧毒,令李治心酸的真正理由是,这枚银鱼飞镖射进了女人的右胸rǔ峰上。
刮骨疗伤,故事的主人公是关二爷,小时候初听这个故事的李治只觉得真他娘血腥血性,一般人吹牛皮都不敢这么扯,可要是这种事发生在女人的身上,切的又是那个部位,哪怕心肠硬如铁的人都得唏嘘,至于李治,怕真的会懦弱到一个人躲起来哭了。
大夫来了,是裴行俭,恍然大悟,李治竟忘了这个手下大将同样精通医理,之所以等到现在,是要金风神去药铺取药,可是裴行俭是男人,那中镖的部位又如此敏感?
鱼玄机苍白的脸色开始泛青,青中很明显带着黑气,有种四溢冲出天灵盖的玄幻感觉,原来压着呀哼都不哼一声的女人,终于轻轻的嗯了一声,轻轻柔柔实在小的可怜,却潜入了李治的心里。
裴行俭望着李治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他也知道这个很尴尬,毕竟无论事实真假,这个鱼玄机都和陛下不清不楚,未来可能又是一位皇妃,君臣有别,且不说自己治不好,就是真的治好了,说不定也会在陛下心里留根刺,对于裴行俭实在是一桩得不偿失的买卖,他其实是不想做的。
李治一直对着鱼玄机泛出黑色血迹的右胸怔怔出神,一旁注视他的裴行俭是第一次看到李治一头汗水,脸色虽未变,可眼神惊慌的像个孩子,似乎在抉择甚么。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如果要治疗鱼玄机中了毒的右胸,很可能就得切除女人的右胸,也许不需要全切,只需要切一部分,可是莫说女人自己了,就是裴行俭这种外人,都知道这对于一个少女很残忍,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花娇叶媚的美人,陛下的胜负心和浓重如墨的执念,让他不甘心做出选择,那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李治紧紧抿起一直被武媚娘调笑与爷爷李渊父亲李世民一脉相承生性凉薄的嘴唇,握紧拳头,眼睛通红,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可是他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一半是对女人的不忍,令一半是关键时候,李治钻起了牛角尖,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有无能。
从中镖开始就紧闭着双眼的女人,猛然睁开眼睛,和从前一样,一样平静冰凉,八风不动波澜不惊,全不把自己放在心里。
“欠你的一条命,我鱼玄机还了,现在,我们两清了。”
李治神情刻板地抬头,望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鱼玄机,似乎有点不理解,有点惨淡地挤出一个笑脸,轻轻的道:“鱼玄机,你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你还的。”
鱼玄机看着坐在床脚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的李治,一直平静的心在这刻奇迹的跳动起来,她只想好好的抱着这个男人,没有太多复杂男女的感情,甚至不需要认识,只愿像一个母亲一样,去拥抱他让他安心释怀。她能闻到的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道,很奇怪,为甚么别人用皂角第二天味就消了大半,可他似乎一直留着这个味儿,她知道今天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天,闭上眼这本来还清晰的脸庞,就永远的陷入模糊,黑暗,但他绝不会忘记此时的味道,是一种能够遮住自己满身血性的皂角味儿。
“欠别人的总需要还给别人,不是吗?”
李治并没有再去分辩甚么,那双拳头握的铁紧,死死的盯住女人不断向外渗出黑血的右胸,旁边的裴行俭再也忍不住,强行打断了李治的出神,“陛下,快点,时间不多了。”
女人低头悲凉的看着自己的右胸,似乎明白了李治的犹豫,红着眼睛抬起头,坚定缓慢的摇头:“你说得对,我实在不能算是个女人,可…终究还是个女人,不是嘛?”
李治平静道:“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替我死,鄙人没这习惯。”
女人盯着眼前准确身份应该是她任务目标的年轻皇帝,问道:“如果,我活下来,又没有那个,你会……嫌弃我吗?”
李治摇摇头,又点点头。
女人闭上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果然如此的苍白。
“君无戏言,还记得我让你进宫的诺言吗?”男人轻声问道。
“不记得了,忘了。”
一抹妖艳的绯红娇羞代替了女人的苍白,细声呢喃道,以前我不会进宫,以后我也不会再进宫,如果能活下来的话。
李治消沉的沉默着,起身就往外走了几步,狠下心道:“行检,切。”
旁边的裴行俭无动于衷的拿出各种大大小小的刀具,刀具闪着寒光,裴行俭岿然不动,手上抹了一种药汁,清洗消毒,同时大声的吩咐人烧热水,准备各种止血的药物,走到门口的李治,回头望了望躺在床上面色平静的女人,他分明见到女人眼角滴下的一连串止也止不住的泪水,那张看似尖锐刻薄的鹅蛋脸出现一种李治从未见过的悲凉可怜,那是一种让李治心颤的对上天不公的控诉,大悲无声。
缓缓跨出门,一步一步的走出老远,几个被就近拉来的大夫慌慌忙忙进去了,端着热水的侍女被裴行俭吆喝的跑进跑出,李治独自坐在离鱼玄机不近不远的庭院里石凳上,直觉的自己清闲的有点悲凉。
不知何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李治故意不去想鱼玄机的心,也跟着猛地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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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影缓缓出现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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