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难得破颜笑了:“名不虚传,是个懂事的老人。”
女子到了车旁,轻松的一弹腿,箭一样窜进了车内,车帘只是一闪便重新合上,隐约间张一鞭似乎看见车内还有一个女人。
默默点点头,张一鞭握着马鞭小心的扭身上了马车,猛然间,张一鞭舒服的快哼了起来,这名动天下的马车果然不凡,只坐上去就如此舒服,好像飘在云端,眼晕目眩不知魂在何方。
“启程——!”神秘女子一声催促,缓缓清晰的响在张一鞭心头。
尴尬的咳了咳,马鞭高高扬起,“啪啦啪啦”凌空抽了数声,清亮凛冽,干脆彻底。
“起程喽……”
一声吆喝,张一鞭青筋暴起,也不见他扬鞭,马缰只轻轻一抖,力道奇佳,马车便轻灵上道,不颠不簸很是平稳。
车内人不禁传出一声:“好车技!”
张一鞭得意一笑:“过奖了,看家的本事。”
之后,车内再没声响,张一鞭也专心驾车,马车辚辚飞驰,直向金陵城,然而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平地也起三尺浪,一场凶险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向不愿惹麻烦又浑然木觉的神秘女子袭来。
※※※※※※※※※※※※※※※※※※※※※※※※※※※
刘一鞭虽然叫刘一鞭,可下手从不留手,能打一百鞭绝不半途而废九十九,有着优良的韧性和令父亲啧啧称道后继有人的持久力,摧残人的意志力、手段更是让县令公子大为赞赏,私下里赞其椒陵第二,不用说第一也知道是谁了。
有个还算不错的老爹,自己又八面玲珑,不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有胆量有手段得罪敢得罪的人,生活乐无边,所以刘一鞭历来认为自己是个有福的贵人。
这不,今早刚从椒陵县城最大的青楼“听雨小斋”彻夜血战回来,昏头昏脑的在大街上溜达,牛眼雄视八方,立马看见一辆从没见过的华丽大车碾过眼前,差点没把刘一鞭碾成刘大饼,刘一鞭不怒反喜,那大车刘一鞭一见钟情,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舍我其谁。
不过刘一鞭也不是傻子,能驾这样的车怎么也得是个有点虎的人家,思来想去还得自家“白痴公子”出马,等弄到手,自己再找人偷了去就是,这种事刘一鞭从小就熟,偷鸡摸狗,可是刘一鞭的看家本事。
刘一鞭找到了几个相熟的小弟,偷偷摸摸的跟着香车,自己则是百米冲刺的去找背黑锅打冲锋的县令公子李大少爷。
椒陵山,又叫覆金山,县名是由古椒国名变通而来,传自传说中古代部落领上古五帝之一的高阳氏,是横亘在椒陵襄河畔的一道山脉,林木茂密,有大道直通山上。
登上山顶遥望四野便又是江淮普遍的丘陵地貌。与后世的椒陵(全椒)相比,这时的椒陵还只是一道莽苍粗朴的山脉,比大长安的渭水之滨荒凉多了,江南的开直到宋南迁之时,才真正的的上历史的舞台,大唐虽已经在开,但大量茫茫山林遍布,其效不大。
眼下这辆宝马香车出得椒陵城,便直入大道,一路向东而去,过了林木葱茏的高坡时已是日当中午,秋日高悬,原野开阔,天高云淡,最是清爽宜人,但秋天的太阳也是最毒的,盘算了一下日程,已经能在日暮之时赶在金陵城关城门前进城,松下心来,张一鞭便在椒陵山的松林间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贵客,我们先歇一下,待会再走,能赶在天黑进城的。”
“那便如此,你自忙你的去。”还是那位神秘女子声音,缓缓而又清淡。
张一鞭点点头,逃出怀里的酥黄的煎饼,也不喝水,干嚼,不怕噎着,这是他这种人多年跑东跑西练就的本事。
“恢恢……”
四匹白马似乎感到了异常,长长的高亢嘶鸣,几乎要将张一鞭掀下车来!
十多个黑影仰天大笑手持利刃的围了上来。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长喝一声,兴奋激动的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敢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哼哼,少爷管杀不管埋。”
贵公子好似做了甚么了不得的事,得意的摆出一副歹人的狰狞派头,一个“不”字拖了老长的音,口号是响亮,就是没啥杀伤力。
张一鞭苦笑的摇摇头,天气好不是真的好,人品好才重要,怎么偏偏遇到刘一鞭和李大公子,下意识的张一鞭把刘一鞭的威胁性抬到“大哥大”李大公子之上,刘一鞭吟威摄人,可见一斑。骏马虽突然受到惊吓,不过张一鞭支轻轻一鞭,便有重新安份下来。
不过世故圆滑精明狡猾的张一鞭还是一个纵跃几乎是跌下车来,装作惊魂未定又受宠若惊,连忙拱手作礼:“李大少爷,不想今日在这见到少爷。如此福气,让小人如何消受得起?”
“忒般聒噪,交出宝车,然后自己滚下椒陵山,要不然,哼哼,阉了送到院子里做龟公。”贵公子不耐烦的呵斥,惹得身边数十号狐朋狗友拍马屁的应和,气焰嚣张跋扈,天老二他老大。
“是是是,小人让开便是,少爷你随便。”张一鞭忙不迭抖绳下车,箭一般跳到一边,躬身,一副让人鄙视不屑的熊样。
张一鞭自认自己是有良心的,能做个好人,帮帮人见义勇为甚么的都可以,可这有一个底线,就是别把自己牵连进去,他可还没到好到良心泛滥的程度,自己只领着车把式的工钱又不是护卫打手,自己虽上没有了爹娘但下有妻儿孙子啊,天伦之乐也正乐在其中,面对李大公子这种一巴掌能拍死自己一大堆的大少爷大恶棍,张一鞭自认自己实在没有大勇气大魄力大智慧大毅力,为了大义,为了一个和自己说不到三句话的陌生人去做一件铁定玩完的拼命,拼命也需要一个理由,他没理由。
贵公子得意的呵呵笑道:“一鞭,你去让车上的人交出车,少爷大量放他们滚蛋。”
刘一鞭凑趣的一笑,添油加火的道:“对,让他们滚蛋,用滚的滚下椒陵山,少一圈,捅爆他们两个蛋蛋。”
“是极是极。”贵公子闻言大乐,欢喜亲呢的拍了拍自己最好的玩伴,人生得一知己难矣。
说着刘一鞭走到马车旁使劲儿拍打车厢:“别做缩头乌龟啦!滚出来,别给脸不要脸——”
车中沉默无声,刘一鞭想了想,便招来一个黑布短打的小弟,让他便探身到车内。
小弟仗着人多,丝毫不认为“一鞭”哥唰自己,想到大少爷就在后面,立马雄心鼓鼓,正是拉风表现的时候,大吼一声壮了声势,大步登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大叫一声:“他娘的给老子死出来,敢在夜面前摆架子,不想活……”
话音未落,“嗵”的一声,可怜的小弟,猛然间直上云霄,化作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做了七百二十度高难度筋斗云,滚落到李大公子的脚下,进气多出气少,生死不知。
一只摧枯拉朽的欲腿挑战味十足的缓缓的慢慢的从车帘外收了回去,场面一时间猛地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一个犀利的声音缓缓升起,直透人心。
“第一个废物半死不活,还有二个废物吗?”Ro!~!
大唐皇帝李治。。。 第四章 女子如虎,锦衣若狐
第四章 女子如虎,锦衣若狐
李公子和刘一鞭一干大纨绔小混混怔怔的盯着马车呆,刚才车中人霍然出声分明便是女子,可哪有女儿家家的有这般武力,把一个百十斤的汉子踢得倒飞丈外,母大虫吔!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斑落的照耀在地上,凉风习习,吹动的树梢咝咝作响,今天天气不错。
掀开车帘,在李公子和刘一鞭一干人万般期盼中车中优雅的跳出来,大刺刺的立在马车上,手上黑黝黝的马鞭竟还生有倒刺,这是女人的兵器,和女人一样毒辣。
神秘女人之所以神秘,在于她门g着面,乌黑的刘海披散,遮住了大半的面孔,但1ù出来皮肤却雪白如霜,配上通体黑色的长衣,竟越的白的扎眼,满面通红,目光犀利得吓人,四面打量了个仔细,冷冷问道:“尔等何人,找死?”
贵公子踢了踢刘一鞭,刘一鞭瞧了瞧自己腰间的马鞭,再看看那女子手上长有狰狞倒刺的“凶器”,他徒然觉得自己坏,但不够坏。
僵硬着笑刘一鞭拱手笑道:“这位小姐,我等刚才多有得罪,尚请见谅。我乃椒陵县刘一鞭,这厢有礼了。敢问小姐高姓大名。”
“说完了?可以滚了。”
车上的女人矜持的整整衣衫,一轻蔑的扫视了一圈,冷笑道:“杀过几个人?会骑马吗?一群废物还想打劫,真替生你们的爹娘可怜,光生屁股不生脑子。”
女人一偏腿踩在白马的屁股,弯起腰晃着手里的马鞭,盯着眼神闪烁的刘一鞭,笑容玩味,像是母老虎在俯视脚下挣扎的狐狸,还有那副死都改不了的狡猾精明,让人心寒。
李公子大怒,这椒陵县何事有人敢骂自己,可是那小孩手臂粗的马鞭泛着乌光实在令人心凉,虽然狠但实在不敢上前,纠结的咪咪疼,只能红着眼怒视女人,古怪吟邪的心思却不自觉的开小差,直想把这个身材惹火的胭脂马干翻,带回去好好调教,让她欲仙欲死又生不如死,这个时候还有如此缥缈的念头,也算一朵奇葩了。
刘一鞭不是李公子这个椒陵天字第一号二货,暗地里也恨不得抽死这个嘴贱的娘们,但还是恭敬的笑道:“小姐既然不肯告知就算了,但料小姐也非等闲人物。我等出此下策,皆因我家少爷酷爱名车名马,人称‘椒陵第一车痴马痴’,今日偶见小姐宝车古朴典雅,欲学古人以百贯之数,外加一两新车、四匹骏马,买下此车。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女人无声笑了笑,在去张一鞭处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果不出所料,真遇到强人了。
女人妩媚的双眼秋波流转,有恃无恐的逗道:“还有点脑子,知道派人跟着马车,等马车到了椒陵山松林才行劫掠,用心良苦啊,粮食没白吃,比猪强点。百贯?连我这四只灯笼都买不起,新车,骏马?确定不是驴车?我要是不卖,诸为公子要如何处之小女子啊?”
“给你三分颜色蹬鼻子上脸,不识人敬!”
李公子从女子第一脚的震慑中回过神来,见己方人数众多,胆气又壮了起来,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丢了脸面,也丢了县令公子的身份,恼羞成怒的大喝道:“卖就算了,不卖,待会就把你拖进小树林,你今个也不用再走了,一句话,卖还是不卖。”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强人所难光动嘴皮子可不行。”女子停下了摩挲手里“凶器”的动作,冷笑,犀利的柳眉间轻蔑之极,像是一只老虎被猪威胁了,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天下奇闻。
刘一鞭还是满脸微笑,cha嘴道:“尚望小姐割爱了。看小姐这番气度,一定是管家之人,区区一辆马车又何须在乎?我等男子,以骑马射箭驾车涉猎为能事,小姐芊芊佳人,何必不肯相让。”这番话极是得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驾车涉猎可矣,但那竟是一种娱乐,女儿家无论何种时代都以相夫教子为根本,一个小混混头脑清醒,言辞恳切的如此恭维一个小女子,确也是难得。
仅此一端,便知这个刘一鞭不是个笨人,也算不上甚么大恶之人,神秘女人在其不算长的一生见过太多的恶棍,面如弥勒,心似刀剑,杀人不见血。
神秘女人本不是在乎外物之人,若是心情好,管它如何,哪怕千金送出去也不眨一眼,这番话听的顺耳完全可以送给这个聪明的混混,可现在她心情很不好,从长安回来到如今都忍着杀人的冲动,此时被一番威胁,面上恬淡,心里竟早已升起了滔天的杀机,只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侮辱!
在武家碰了个大大出乎预料的钉子,郁闷无从泄,一路南回,使女人在心有不甘下涌出一腔浓烈的怨气,也平添了几分煞气。
此刻,如同男子一样亢奋奔放而又郁闷在女人的心里翻腾,觉得眼前这帮平时懒得看一眼的混混实在是龌龊,尤其这个贵公子模样的李大公子,怎么看怎么该死!
女人本来就是孤儿出身,从小沿街乞讨,过早的品尝过一般人一辈子都尝不到的辛酸茫然无助和欲哭无泪,一天天长大,期间没少受一些富贵人家的欺负和白眼过,为了活下去,她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像一个男人一样坚强的活着,哪怕再苦再累生不如死也要活着,活着就好,这是女人母亲死之前唯一的嘱咐,直到一日,自己被一个人收留了,过上了有吃有喝有穿有玩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短的和昙花一样,之后女人被训练成杀手,冷血多情的杀手,女人无往不利,那些贪图自己美色的,可笑至极,连自己手都没mo上,也算死不瞑目了。
谈不上感恩,过了十几年这样生活,女人觉得这都是自己应得的,无数次生死危机她早已还了恩,还了情,如今不脱离组织,不过是因为她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杀人和被人追杀,再就是没有理由让自己不要命的和组织脱离,也许女人一直在寻找这样的理由。
看到李公子和刘一鞭,女人觉得这些人的恭敬也好,愤怒暴戾的外表下隐藏的都是金钱,是可以牺牲任何人的权力欲。望,是欺人太甚!
我鱼玄机何许人也,行刺失败,最爱的弟子也被那个看不透的年轻人打成了重伤,难道随身之物也要被人无端劫持?
怒火涌动间,鱼玄机陡然笑了起来,笑声尽显妩媚冷厉,凉风肆意的拨弄鱼玄机的裙裾,惹得yanyan的衣衫翩翩起舞,宛若风中之蝶,一下子扯下了门g面的黑纱,1ù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黑裙布衣,双眉煞气惊人,但却掩饰不住她一派风流,那一对眸子闪动着常人没有的光焰,秋水闪动间,便是天然的一个眼风,张一鞭早知此女必是极美,但哪怕在远处大致扫到也忍不住心头一颤,而一旁的李公子、刘一鞭早已骨rou酥麻,好个风情万种的煞女人。
“公子想要我?好啊,打赢了奴家,这还是完璧的身子便给了公子,如何?”
鱼玄机突兀的魅huo轻笑,缥缈高高在上的女神气质立马烟消云散,不过仙子堕落无疑更致命,李大公子无可避免的“中毒已深”,不可自拔了。
李公子大摇其头,刚才还满脑子浑沌,此刻却出奇的清醒,运转度惊人,连忙一派正直端正怜香惜欲的誓保证着:“小姐何出此言?本公子岂敢辱没如小姐这般倾城的佳人?啊呸,是倾国才对,你看我这张口。”李公子呵呵笑道,花痴的昏头昏脑,只不过那眼中不为人知时渗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
“唉,难道世间男人都是如此无胆的废物吗,奴家鱼玄机独守空闺二十载,如今想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家,可为何就这么难?唉……”鱼玄机故作幽怨,一副水灵黄花大闺女大甩卖跳楼卖血价都没人要的凄凉悲愤,多愁善感的令人心酸。
刘一鞭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这个女人太妖孽了,尤其是拿鞭子的姿势,刘一鞭也是玩鞭子的,这分明就是个大行家,武力值爆满的老虎,然而如今这个老虎正在像你装可怜摇尾乞怜的,那真是世间最“消魂”的事,这是连骨头和rou一起吞下去消化干净的毒夫啊,活蝎子。
刘一鞭不1ù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出意料,在女人面前情商惊人智商伤不起的李大公子,逃出折扇,很风流的打开,微微米眯起眼睛,1ù出一个温和善意的笑容,略显羞赧,像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女人的青葱小处男,带着钦慕痴迷的眼神吗,很能让一般女人熏熏不知所以然,放松警惕,“红着脸”向前了几步。
鱼玄机突然收敛了笑容,重新正经的面瘫起来,轻轻道:“你们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李公子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