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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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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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群像天上的朵朵白云,马头琴声音悠扬沧桑”好似一个迟幕的老人离世之前的呢喃,如果撇开远处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那一切都会显得静谧宁静的。

远处有一个白苍苍的老人,皮肤被塞外的风霜刮得如同千年古树的树皮,只有那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似乎还有点神彩,但此时也呆滞的很。

不理周围族民们厮杀惨叫,也不理待会儿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这个牧民打扮的老人,在厮杀声,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拉起了马头琴,把吸引薛仁贵的马蹄声正走出自老人之手。

用哀怨、愤怒的琴声诉说着自己族民们的苦难生活和对侵略者的深仇大恨,用嘹亮、优美的琴声表达自己对牲群、草原的热爱,对生活的向往,此刻”那马头琴悠扬沧桑能让人忘记了时间的琴声,似乎变成了那惨死人的心声。

策马走近了老人,薛仁贵透过着冰冷的面具冷眼的看着老人,没有奇怪,也没有怜悯”甚至不带着一点生气,一切情绪似乎都已经被冰冷的面罩遮住了,再不在人间出现。

老人手上的马头琴”是用马的腿骨做琴杆、头骨做琴箱、马皮蒙琴面,用马尾搓成的琴弦,拿套马的杆子做弓,并按照马的模样雕刻了一个马头,这就是草原上的马头琴,拉奏起来,就好像梦听到的声音一样。

“你在为你的族民们送葬吗?”薛仁贵透着铁面罩里”冷冷的哼道。

那老人手一颤,又继续的拉着马头琴,没有理薛仁贵的话,只是眼睛里更显落寞和悲伤。

“你为他们送葬”谁为你送葬?”薛仁贵拦住了就待上前教训老人的亲兵,声音依旧平淡。

这次老人还是没有停下拉马头琴了,但却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年轻将军,老人看的那眼很深,似乎想把薛仁贵永远记在心里,刻在脑里一般。

“你怎知老夫不是为你等送葬?杀人者人桠杀之。”

老人第一次说话了,但“老夫”二字却让薛仁贵心一震,也不去计较那话的不敬,甚至带着诅咒的回话。

皱了皱眉,薛仁贵往下探了探身,盯着老人,不确定的奇问道:“你是…,“汉人?”

老人听了薛仁贵的话,手上的马头琴彻底停了下来,似乎全部心神都好似在追忆什么,良久,直到周围的喊杀声似乎都小了一点,才低沉的道:“是汉人又如何,不是汉人又如何,有什么打紧的,死去的人难道还能复生不成。”

老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缓缓的道出,只是浑浊黄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正在被唐军杀戮的牧民,那眼睛悲哀痛苦越加浓了。

“本将军可以送你回归故土。”薛仁贵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淡淡道了这么一句。

老人一怔,苍老的面容笑了,浑浊黄的眼睛也湿润了,眼角留下豆大的泪水,划小过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容,身体激动的颤抖如筛,胸。不断的呼气,看来薛仁贵这句话对老人的触动实在太大了。

“呼!”

老人吐出了一口浊气,深深的摇了摇头,用近乎梦呓的声音说道:“谢谢将军了,老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来了草原五十多年了,昔年的故人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死了,连皇帝都归天了,恩也了,仇也结,昔年拼搏的大隋做了尘土,如今儿子、孙子也都死了,老朽再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老人最后声音越加的低沉,几不可闻,若不是薛仁贵用心听,根本不能闻。

压下心头的惊骇,薛仁贵第一次拱手问道:“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老人一笑,才道:“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老朽的胡名叫吉日格勒,汉言就是,幸福,之意,至于汉名……唉,叫李充。”

默默的念了数遍,薛仁贵使劲的回想着弃李光其人,一旁的老人摇摇头,道:“不必想了,本是无名之人。何作他想。

“你是前朝的武阳郡公,你“…………你”为何会在此处,你“……”,薛仁贵终于想起来,大惊失色,虽然李充其人不显于后世,在此时,有隋才消亡数十年,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牛人。

后世《隋唐英雄传》上,有一虚构之人”名为杨林,封为靠山王,其原型正是隋时的卫王杨爽,是隋帝杨坚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杨坚取代北周建立隋朝后,开皇二年,突厥沙钵略可汗聚集本部兵及阿波等四可汗,共四十万突入长城,十二月进至武威、金城、天水、延安等地”掠夺而还。

次年,隋帝就命令杨爽为行军元帅,率军分道反击突厥。

后杨爽亲率李充等四将出朔州道,在白道与沙钵略军相遇。

当时已被分封为卫王的杨爽采纳朔州道总管李充的建议,乘沙钵略屡胜轻敌”以五千精骑袭其无击,大破沙钵略军,俘千余人”沙钵略可汗受重创潜逃。

隋帝杨坚因此次功赐杨爽真食粱安县千户,而李充也达到了人生的最巅峰,被封为武阳郡公。

说的再简单点,如今远征漠北的李绩同样被李治封为朔州道总管,为英国公,就职位上来说,两人不分彼此”可见李充当时在有隋一朝的地位,实打实的重臣啊”却没想如今竟成为了一游牧部落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人终究是有点欣慰薛仁贵还能记住自己的,但只是低头摆弄自己的马头琴。

薛仁贵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这部落里,有您的……儿女?”这一刻薛仁贵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残酷,问一个老人如此问题。

“现在没了。”

老人说完后,也不再理睬薛仁贵,自打自的又拉起了马头琴。

从烈焰身上,翻身下马,薛仁贵到了老人身边另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看着静静停止下来的厮杀,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做错了事,还是别的,以前一点关于老郡公的消息都没听说过。”

老人手的马头琴再一次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看薛仁贵,又看了看远方的苍茫四野,看着那奔跑在草原上的牛羊,好似心胸也开阔了许多,“开皇六年,卫王复为元帅,率步骑十五万出合川,打的突厥遁逃,乃回。遥想昔年纵横大漠,何其风采,若没有我前朝努力,你大唐如何能那般轻易的灭了突厥。”

老人似乎很不服气,一旁的薛仁贵也没反驳,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东西,老人叹道:“可惜卫王回来不到一年,就因为重伤,病死了,而那伤,乃是替……老朽受的,那年卫王才二十五,老朽也才三十出头。”

当年卫王杨爽病逝,杨竖引以为平生最大的悲事,却没想其尽还有此等秘辛。

“后来老朽大悲大痛之下,私自引兵出塞击胡,结果一场暴风雪,深陷大漠,断了一只右腿,本来想回去的,但却没想到,皇帝因卫王之事,郁愤难平,再加上老朽私自调动兵马出塞,一怒之下,夷了老朽满门…,唉,“……”,老人说起这段昔年往事之时,心情很平静,这五十多年,老人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该愤怒的,不该愤怒的,都已经淡了,如今满头白,闲谈来,只剩下一腔叹息了。

“我要走了,老郡公。”看了看天色,薛仁贵低着头站了起来,心微微叹了口气,满是歉意。

“送给你,留个念想。”

老人将手的马头琴递给薛仁贵,默默的上前接了马头琴,薛仁贵突然抬头对老人道:“回去我会叫陛下为老郡公竖碑立传,不让老郡公这样的英雄无名于世。”

老人闻言,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牛角号被吹响了,苍茫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杀戮完整个部落的唐军呼啸的赶完另一个部落,只留下满营地的尸体。

薛仁贵策马到了远处,回头观望了老人一阵,眼神一变,他分明看见了老人蹒跚着拄着拐杖进了一件帐篷,正是整个营地唯一的帐篷了,那里面有老人的儿子孙子一家,其它的帐篷都被唐军焚烧殆尽了。

老人进去后不久,那最后一顶帐篷也燃烧了起来,薛仁贵再没见到老人出来过。

沉默了一会儿,挥手让亲兵过来,薛仁贵指着那个还在燃烧的营帐道:“去,去把那营帐的尸骨,用木盒收集起来,带回原。”

“喏!”亲兵虽不懂薛仁贵之意,但还是马上应允了。

看着亲卫将要离去,薛仁贵突然又叫住了亲兵,挥挥手,叹了。气,略带冷漠的说道:“不用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么多年了,正如他所说,回去了只是徒留伤感,让他和他的家人们团聚。”

吉日格勒,幸福?

“驾!”

薛仁贵在亲卫更加不解的眼神,突然暴喝了一声,策马狂奔,赶往下一个部落。

老丈,不要怪我,战争无对错,只有胜与败。

“目标,郁督草山,并进!”

原野上春风刮过,似乎还残存着一缕马头琴的悲哀,但随即被唐军滚滚马蹄声淹没而过。

大唐皇帝李治。。。 第十四章 何为战争?诺真河遭遇战

李敬业大模大样的走出营帐“惫懒十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浑身的骨节便“咔咔*……”的发出一阵如爆豆般的响声,看得出李敬业也是一个高手,深藏不露。

自长城大战后,风暴般的千里追杀开始,连续数天数夜的连续作战,李敬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僵成石头了,在战马上奔驰,虽说有了马鞍器具,但两只腿仍然要时刻夹紧,肌肉与神经一样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难得在战斗的间歇有机会这么舒展一下。

仰起头,远处碧玉如洗的天空中,尽是大块儿大块儿铅块儿一样的云团,被季风由南向北默默地推移着,淡黄色的上弦月,在云层的背后隐约出现。几颗闪烁的星星,点缀在墨黑的夜空中,就在流动着的云块儿的夹缝间,用忽明忽暗的光,证明着它们的存在。

白天里还是惨白惨白的太阳光,照的李敬业眼睛都痛,但这么一会儿,再出来时,已经有这么一大块云团的来临,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滂沱而至。

微微眯起了眼睛,李敬业看向远处山坡上一今年轻人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摇了摇头笑了,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挠了挠头后,李敬业背着手悠哉悠哉的朝骖宾王那个青草幽幽的小山坡山走去。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啊,我的大诗人,又在创作啦,本将为咱大唐百姓问一个,啥时候出来一手千古绝句啊!”李敬业呵呵的调笑着骖宾王,话音未落,已经一屁股坐在骖宾王身旁,躺在草坡上,舒服的直哼哼。

“真正的塞外绝句,是用沙场男儿的鲜血来书写的辉煌,那才是真正的悲呛美丽*……”骖宾王满脸肃色的望着自己身边的李敬业,夸张的毫无掩饰的呈一个“大”字躺着。

李敬业不知可否的撇撇嘴,骖宾王也装作没看见,两人一正一谐,凑在一块儿倒也有趣。

“最近随军征战,啥感受啊?”李敬业随意的问道。

“叱咤风云”气吞万里如虎。”骖宾王回答依旧和严肃。

“狗屁。”李数业一听,乐了,立马反驳。骖宾王也不生气,侧头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李敬业,道:“何故,还请将军指教。”

“本将军问你,什么是战争?”李敬业来了兴趣,腿晃得更加悠闲了。骖宾王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道:“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矛戈代笔、猛士沥血,挥洒于天地之间,驰骋在四海之内,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就是数千年的战争史,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不断翻涌起战争的波澜”战争的波澜又推动着历史长河在流转不息,这就是战争*……”

李敬业从后面看着骖宾王布满征尘的脸颊,一路行来,已经消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再不是第一次见面白白胖胖谁都能欺负一把的样子了,此刻看他紧绷的嘴角,心中哀叹一声,自己怎么就会和这样一个喜是装酷的书呆子绑一起呢,没情趣。

“说的有点意思,不过还是狗屁,而且还臭不可闻*……”李敬业笑的越发嚣张了,不过怪不得历史上两人是搭档呢,面对李敬业的嘲笑,骖宾王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一点动怒,很是淡淡然”一副斯文好先生样子。

有点无趣,李敬业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这骖宾王都不动怒,努力了许多次,都功败垂成。

吸了一下鼻子,李敬业猛地坐起来,然后站起来到了骖宾王面前,道:“硌宾王,今天本将军就告诉你什么是战争,不要还像以前那么天真,否则以后别说认识本将军。”

“所谓战争嘛,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当嘴皮子上搞不定的,就只能用拳头解决了。你可以把他看作是政治矛盾激化的具体表现,是正义与非正义的绝对抗衡,是维系社会群体的手段,抑或是延续种族存在的本能必须,人类诅咒战争而又歌颂战争,唾弃战争而又关注战争,一个民族的精神最大的体现就是战争,尤其是王霸,只有战争才能显示他们存在的意义,没有战争,秦皇汉武啥的都是狗屁,战争是铁、是血、是火,是成与败、盛与衰、生与死、兴与亡,是烧杀抢掠,但唯独不是啥动人的诗篇,大风云飞扬,鬼神泣壮烈,说起来好听,但那是站在无数人尸骨上,所以还是不要再做梦了。”

“将军说的有理,但末将不同意民族精神最大体现就是战争。爱国尚武,国家利益至上,民族利益至上,受命之日忘其家、忘其身。取义成仁,藐视一切困难,压倒一切敌人,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屈原投江、苏武牧羊、中流击楫、精忠报国,此乃民族精神,而不仅仅是战争。”骖宾王语气依然平淡”但话中意却依然很犀利,不愧是后世能写出《讨武氏檄》的初唐四杰。

李敬业本来就是无聊的和骖宾王胡扯,不同于薛仁贵,他们一路绕行,却是大战甚少,没想到硌宾王凡事如此认真,揪住语病就大说一通,说的李敬业都没了脾气了。

所幸上苍似乎看不惯李敬业一直很潇洒,抑或为李敬业解除尴尬来了,就在此时,战鼓被敲响了,李敬业也即将面临人生的最大一场恶战。

长城大战后,梯真达官意外战死,由宰相杨善游率领十来万残军败将护着梯真达官的两个儿子拔灼和曳莽,快马加鞭的赶往郁督军山,途中杨善游又乘机设计到杀了曳莽,*促间立梯真达官的二儿子拨灼为主。

拔灼自立为颉利俱利薛沙多弥可汗,为人性格暴戾,才当了大汗没几天,就随意残杀部下,哪怕战败归途也是如此,闹得人心惶惶,这一切正在杨善游的计算之内,包括拔灼的残忍,却不想这日归途中,遇到了迂回包抄的李敬业所部,杨善游得知后不惊反喜,意识到此时正是自己掌权的大好时机,于是竟主动邀战”因此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战鼓雷动,李敬业立马回了主帐中,调兵遣将,当即率两万唐军倾巢而出,与薛延陀军会猎于塞北草原诺真水畔,而历史上这一仗本来是有李敬业老子,李绩指挥的,如今走了老子,换了儿子,总之都是一家人不是。

诺真河其实是条灰暗、古老、沉缓的河,一直能看到它虚入天边的端头。

这河的河床过浅,河岸是干涸的泥滩,暴风雨还没有来临,大地被太阳晒得结成硬皮,龟裂成很深的沟纹:只有几处是一些满是裂缝的嶙峋的石头,略略有些峥嵘。

所有的草都是先天发育不足”没绿就枯黄了,河岸从堤坡向两边伸延,渐渐软化,烟一样散开,成为一片苍凉的、泛着碱花的茫茫荒原。。

待李敬业领大军到此时”对岸的薛延陀大军已经摆好了,整整齐齐十万骑兵方阵,直直的静立在河的对岸”杀气腾腾的,不愧是薛延陀三十多万大军最后的精锐,败军之士,仍有此气势。

“可怜的薛延陀,在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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