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小弟也绝不助其欺压武林同道、称霸天下。小弟此言,既是对潘大哥表明心迹,也是对天下武林人表明心迹。潘大哥,你如相信小弟说的是真话,咱们这就结拜为异姓兄如何?”
潘天义双目渐渐温和,听到后来,目中更流出了两行清泪,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潘大哥比江大哥小,那就作长风的二哥吧。”
言毕,跪地拜了四拜,起身道:“徐三哥。”
“属下在。”
“请你叫人来将我这二哥抬到后厅请师爷医治。”
“是。”
崔长风又道:“忠叔。”
“老奴在。”
“你叫人来将这二位兄长的尸体抬到后厅,准备事后隆重安葬。”
“是。”
江月红在一旁道:“风弟不可如此!这三人是崔门大敌,不可如此厚待。”
“妖女闭嘴!”崔长风大声怒喝,愤怒已极。
崔长风慢慢走到那魔头面前。那人一见崔长风,便急忙跪下。
崔长风道:“你的掌力好霸道,在下倒要领教一下,你不妨站起来。”
那人拜伏在地道:“属下便有一万个胆,也不敢得罪少主人半分。属下伤了洞庭三君子,纯属自卫,少主亲眼所见。望少主恕罪。”
“洞庭三君子乃是我的客人,你竟敢将其二死一伤。今日我要恕你,这天理不恕你,你站起来,出手吧。”
这魔头站起身来道:“堂主,少主要取小人性命,请堂主为小人作主。”
江月红道:“少主要取你性命,你便让他取吧。我等做属下的,岂能犯上作乱?”
那魔头自知今日必死,嘶声道:“堂主,小人好冤呀!”
江月红怒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用喊冤?在崔门作属下,又哪能在天下人面前如此贪生怕死?你自裁了吧。你的妻子、我拜为亲姐姐,终生俸养。你的儿子今年已经七岁,便由我收为首徒吧。我会传他三合神功的全部功法,让他长大后横行天下。”
那魔头一听,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笑容,对崔长风道:“小主人不必出手,小人自裁……。”
言毕,人已慢慢委顿下去,竟然自断经脉而死。
江月红一挥手道:“退下。”
十五人一齐转身,其中二人抬起尸体,一齐退出崔门。
江月红作礼退道:“少主,月红暂且告退,容后再来侍候公子。”
崔长风站在那儿,目送着这一列人退出崔门,本想出手将这一干人尽数杀掉,以向天下人表示此心。但脑海中总有父亲的影子,使他就是下不得手去。
正在沉思之间,身后已传来少林掌门的声音:“阿弥陀佛!
崔掌门今日遇此为难之事,老衲等人先行告退,容后再作计议。”
崔长风忙道:“大师不可便走,晚辈此时心中一团乱麻,还想请教大师,晚辈该当何以自处?”
黄其雄道:“天下至亲,莫过父子。公子那父子之间的事情,我等外人,不便多言。”
天玄子道:“天下至亲,莫过父子,此是一说。但各人如何做人,却要各人自己拿准主意。崔公子,我等今日先行告退,异日公子拿准了主张,有用得着老道的,不妨带个信来。”
清照师太道:“公子,天玄道长这话才是至理。人之于世,总要人敬之爱之,活着或死去才都有价值。这称霸江湖的事,万万千不得的。为要称霸江湖,不服者便大兴杀伐,更是人神共愤之事,盼公子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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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风含泪道:“四位前辈的教诲,长风已经铭记心中。长风宁死,也不做对不起天下武林同道的事情,此心可对天地。”
清照师太道:“崔公子能有此心,天下武林苍生幸也。”
四人随即告辞。
四人一走,其他客人尽皆陆续告退。客人中有许多人看见崔长风双目中饱含凄苦,心中也不禁生出同情之心。
崔长风与白茜珠送走客人,回到大厅,只见常宁与汤暨薇站在那儿,默默无言。
崔长风跪在常宁面前,道:“师爷,风儿命途多磨,遇此为难之事。如若爹爹果真未死,又要称霸天下,风儿该当何以自处?”
常宁叹道:“二月前,老夫曾去武功山亲自探视。那日晚与一蒙面人交手,这人大约便是你父亲了。交手之中,他对老夫甚为客气,大约只出了七成功力和武功,便与老夫打了个平手,老夫当日所疑,今日得到证实。依我所见,凭你父亲的武功,要称霸天下是不足的,这天不能与你父亲武功相平的,也不是没有。他当初让你到地仙谷来,便是预谋。现在,你的武功比他高,你父若是要你助他称霸,你自己心中想要依谁?”
“风儿宁死也不帮助父亲称霸,这一点请师爷放心。风儿想去武功山劝父亲不要称霸。数十年来,我崔门便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正大门派,这清白声誉不能毁于父亲一人之手。”
常宁大喜:“有你这一言,老夫便放心了。你与珠儿一起去吧,如有什么事,也好多个照应,这崔府嘛,我为你暂时守看一阵。”
汤暨薇道:“珠儿,要是你公公果真还在人世,不可疏了礼仪。”
白茜珠道:“珠儿明白。玉凤门的事,还请母亲多多操心。”
二人告退。白茜珠去收拾行装,崔长风便去后厅拜别二位兄长。潘天义已知那魔头被崔长风逼死,此时得到治疗,已能坐起,当下便欲拜谢。崔长风急忙止住,坐在床边道:“二哥,你留在府中,与大哥一起等小弟回来,再叙兄弟情谊如何?”
潘天义道:“兄弟要往何处去?”
崔长风便将此事因由说了一遍,言毕垂泪道:“家父对不起天下武林人,小弟也感无脸见人。二位兄长可不要瞧不起小弟才好。”
二人闻言,急忙表明心迹。那江海亮更是作急,口中呀呀直叫,手式打得又快又乱。弄了好一阵,三人才平静下来。
崔长风唤来徐忠,命他好生侍奉。
一切安排就绪,已是下午时分。但二人忙着赶路,便辞别众人,上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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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龙飞剑术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当日到了榆次。
崔长风要了一间上房,与白茜珠安顿下来。二人不想外出,便向店中要了一席酒菜,在房中饮用。
正饮间,忽然,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位绝色美人。正是江月红不约而至。
江月红作礼道:“江月红特来侍奉公子。”
崔长风冷声道:“谁叫你来了?出去!”
江月红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立即又展颜笑道:“江月红侍奉公子,乃是份内之事。不用谁叫,也应前来。请问公子,可是去武功山见老主人?”
江月红一边说,一边在桌前坐下,拿起酒壶,为崔长风斟酒。崔长风见白茜珠面有怒色,当下不再犹豫,便讥讽江月红道:“在下闯荡江湖以来,从来还没有见过有如姑娘这般厚颜的人。”
江月红再也忍耐不住如此谩骂,将手中的酒壶往地上一扔,起身骂道:“风弟弟,你莫以为姐姐怕了你来!姐姐的武功,足以傲视天下,从未将天下人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我未来的公公份上,便是十个崔长风,姑娘也只是一掌便尽都毙了!”
崔长风笑道:“你那点武功,在下还从未放在眼里,在下还可以明确告诉你一件事,在下已有二房妻室,此生是绝不想讨第三房。你从此绝了这份心事吧。”
江月红大怒,慢慢抬起双掌,崔长风知道这三合神功非同小可,也连忙运功,蓄势以待。
哪知江月红又慢慢放下手臂,脸上怒气渐消,竟然浮现出一丝愁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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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月红自幼失去父亲,不久又失去母亲,全蒙师尊收养,安置在武功山大本营中。又蒙师尊收为弟子,许配公子。月红虽未大礼过门,但一经师尊许配,便已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怎能说弃便弃?公子纵有二门妻室,月红也不放在心上的。”
崔长风道:“这指婚之事,全然作不得真的。姑娘请离去吧。我与我这妻子,乃是终生患难之交。在下宁死一万遍,也不愿伤了我妻子之心。一句话,我是绝不要你作妻子的。”
崔长风的语气虽然缓和,但措辞坚定已极。江月红此时已知无望,即便二人能成为夫妻,看这玉凤门的小公主那模样,下半边脸尚未露出,单是一对大眼和一头秀发,便已是一个绝代佳人。只怕自己要想在崔长风心中取代这玉凤门的小公主,绝非易事。
江月红想着想着,心中又升起无名怒火,她道:“公子一定要弃月红,月红少不得只好先杀掉这贱人再说。”
说完,猛地一掌,便向白茜珠劈去。三人本来都靠桌而坐,隔得很近。江月红这一掌又是全力而发,只听轰隆一声,这一掌已将白茜珠身后的墙壁拍出一个大洞。但白茜珠却已不见人影。
原来白茜珠一见江月红怒气又复升起,已知她要下杀手,眼见江月红目中杀机一起,便已蓄势,待得江月红掌力发出,白茜珠已经跃在空中。白茜珠口中一声轻叱,龙头拐杖已经幻起万千拐影,向着江月红当头击下。
江月红身子一弹,便已到了房外的院坝之中。白茜珠那万千杖影,便击了一个空。
江月红在外边叫道:“贱人,你给姑娘出来!”
崔长风大怒,身形一晃,已在院中,双目瞪着江月红道:“这是贱人,才是真贱!本人已经说了数次,此生绝不娶你为妻,你为何硬要作贱自己,强人为夫?”
江月红大怒,“铛”地一声掣出腰间长剑道:“贱人,出来与姑娘决个生死!”
江月红即使在大怒之下,也未失自制。她并不向崔长风叫战,却口口声声扣住白茜珠。
白茜珠此时已抢出院中,一声不响,便要上前应战。
崔长风道:“珠妹请慢。有我在此,岂容你受半点委屈?”
言毕,慢慢抬起双手,这双掌尚未击出,掌心已泛出一片迷蒙黄气。
江月红道:“来得好!姑娘倒要看看你这万化功法究竟有何高明!”
言毕,将剑收鞘,也慢慢抬起双掌,只见她的掌心也泛出一片迷蒙青气。
二人双目互相瞪视,良久,二人猛地同时推出一掌。一时,只闻一声暴响,犹如天上响了一个大雷。只见崔长风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气血一阵翻腾,急忙拿桩站稳,暗中运气一遍,方才平息那汹涌的气息。
再看那江月红,却噔噔噔地连退了六七个大步,方才拿桩站稳,口一张,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过了好一会儿,江月红才将真气平息,凄声道:“公子,你竟真的伤了月红?”
“在下本来不欲伤害姑娘,但姑娘口口声声要伤害在下的妻子,在下万万不能容忍,你去吧。在下要让姑娘死心,今生不再对崔长风作婚配之想,请姑娘临去前看看在下的真实面容吧。”
说罢,猛地扯下蒙面黑巾,露出那张奇丑无比的脸来。
白茜珠在一旁猛地哭出声来:“风哥哥,你怎能如此?你这样做全是为了使我安心,却又哪能让我安心?”
江月红眼见崔长风一张丑脸,奇丑无比,先是惊骇莫名,继而脸上现出一种鄙夷的神气,接着便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崔公子!却原来是一如此这般的丑八怪!今生今世,你便不做狠心事让我死心,姑娘也从此便死了这条心了!以后,你便跪在地上求姑娘嫁与你,只怕姑娘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了!”
说罢,又是一阵大笑。在大笑声中,江月红身形一闪,已经越房而去。
白茜珠走近崔长风,抱住崔长风道:“风哥哥……。”
喊完一阵啜泣,竟至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接过蒙巾,为崔长风蒙好面容。
这时,店老板早巳惊醒。崔长风摸出一锭银子,丢给老板道:“这点银子,请作修房之用。如若方便,请另安排一间上房。”
这一晚,白茜珠抱着崔长风哭泣了好一阵,崔长风低声安慰了很久,白茜珠才平静下来。二人宽衣安睡。
黑暗中,二人慢慢温存。崔长风轻轻抚摩白茜珠的全身。
他从新婚之夜起,知道白茜珠即便在黑暗之中,也极为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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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便从不敢过分粗野。他只是一手垫在她的脖子下,一手在白茜珠的一双尖尖嫩|乳上轻轻摩揉。
白茜珠为一大家闺秀,历来礼教观念极强。婚前行走江湖,出面的事尽是玉奴办,连八大掌门也不得一见。婚后,在夫妻间的房事中,她从没有半点主动,只是闭着双目,默默承受崔长风的温存。
这一天晚上,她心中感于崔长风的真情,自己也不禁动了真情。她抬起头,在黑暗中去吻崔长风的双唇,吻得是那么热烈,那么动情,慢慢地便脱开了礼教的桎梏,回复了人性的纯贞需要。
婚后,每次一当崔长风进入她的身体,白茜珠总免不了全身一阵颤动,也不知是出于礼教害羞,还是生理有什么不良的感受。崔长风每次行房,一遇白茜珠身子颤抖,他自己心中便已毫无行房之乐。他以为白茜珠是嫌他丑怪的身子,他为此自卑,常常半途而废,以至二人全无行房之乐。即便有些时候不半途中断,能行房到底,由于白茜珠过于矜持,他也感到无行房之乐。
但他一起到白茜珠为自己而自毁如花面容,便百般容忍,从无半点怨言。而白茜珠也羞于将房事流于口上言谈,也从作任何解释。即使再次行房,也还是不能主动配合。
这天晚上,白茜珠动了真情,渐渐从礼教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夫妻二人的房事才达成了完美的统一。即使双方都没有什么行房技巧,但双方都是一片至性相爱,都愿为对方献出自己的整个身体和热情。却也如火如荼。
当崔长风的嘴唇吻到白茜珠脸上的饬痕时,白茜珠忽然调开脸去,抬起手来,抚着崔长风的头道:“风哥哥,你不嫌我丑吗?”
“珠妹,你怎么想起说这句话?”
“自古以来,女子总是以姣好容颜取悦夫君,我这个样子,总有一天会使你讨厌的。”
“不会。珠妹,我永远也不会,要是有那一天,你可以一剑杀了我!”
“不准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风哥哥,我想过了,我们什么时候到南方去找医圣吧。珠儿不能以一张丑脸待奉夫君一辈子。”
崔长风大喜:“长风早有此想,只怕珠妹多心,不敢说出口来。”
“那说明你还是在心里嫌我丑的。”
“不,不,珠妹你别误会。我是想到我们以后的孩子。要是孩子长大,看见爸爸丑怪,那还没有什么。要是看见妈妈毁了脸容,孩子会怎样想呢?”
白茜珠这才笑了:“好吧,武功山办完事后,咱们便去南方找医圣。”
说罢,二人侧身相拥而眠。直到醒乘,白茜珠还枕在崔长风的臂弯里。
早起之后,二人继续南下,二人在马上总是互相对视。往往长久对视后,又相对一笑,再拍马奔驰。
沿途下来,白茜珠的性格已比原来更为开朗,有时甚至能说几句文雅的笑话。
这日二人来到一座大山下面,正行向,只见前面路中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年人。这人身穿白袍,头上却不伦不类地戴着一顶斗笠。
白茜珠小声道:“这是天台杀手的父亲,风哥小心。”
走近了,那人沉声道:“二位请下马说话。”
白茜珠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