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人合围老正义王。如今别人会不查么?五人之中,只有你露了马脚,你想一人当这冤大头么?”
西北王道:“请爹爹训示。”
西北老怪道:“你不妨再去找小阴魔,再来一个五人合围。”
西北王大喜道:“孩儿本来也想这么办。”
“那就连夜去吧。”
西北王退下去后,西北老怪站起身,向内室道:“公子可以出来了。”
从西北老怪的屋子中,走出蒙面正义王。正义王道:“晚辈谢过前辈指路之恩。”
西北老怪道:“不用谢。公子不杀我那逆子,老夫已经很承情了。当年,老夫五人,受你师祖之约,前去与他交手。双方约定,我们如败了,就划地为牢,从此不出江湖。他若败于我们之中任何一人,则立即自杀。哎,结果是我们五人都败了。老夫数十年遵约未出山堡一步,日夜苦练。老夫以为六十年苦练,大约也输你祖师多少了。不想先前与你对了一掌之后,才发现这六十年乃虚度了……!”
正义王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是天数使然,半点勉强不得的。晚辈还盼前辈以后多加约束西北王。”
“老夫尽力而为吧!”
“如此,晚辈告辞!”崔长风说罢,一晃就从窗口掠走了。
“公子请恕老夫不能出屋相送!”西北老怪望着窗外道。良久,叹了一口气,复又坐下独自饮酒。
西北王将堡中事务向总管交待后,便连夜向阴山赶去。
西北王一行五人,皆是快马奋蹄,路上行了几日,便已到了阴山地界,黄昏时分,西北王一行就到了阴山红松堡。
阴山红松堡是阴魔世家祖居之处,整个红松堡,完全用巨石叠成城堡,与中原的城池一模一样,只是比中原的城池还要高大。那是要防敌人的马队冲击才如此修建的。这红松堡雄踞在一片大草坡的顶端,甚为壮观。
红松堡只有一道城门,而且紧闭着。
西北王的随从喊了好久,才有人出现在城楼上,问明悄况后,放下一个吊篮,让西北王的随从送上帖子,又过了一会儿,小阴魔本人才开城堡,将西北王迎入堡内。然后,城堡又紧紧地闭上了。
二人入内,坐下叙茶,坐了一会儿,便送上酒席,二人入席,边饮边谈。
这小阴魔大约五旬左右,为阴山老魔之长子,一手阴风断魂掌,功力也可追乃父,一掌发出,阴风着体,受者顿时如入冰水之中,全身寒战不已,功力受制,大打折扣,如若连中数掌,轻者委顿不堪,无力再战,重者中毒而亡。
西北王道:“新正义王的事,不知道胡兄听说没有?”
小阴魔道:“此事数日之间,便已传遍江湖,小兄又哪会不知?不过,还是愿闻其详。”
于是,西北王便将滴翠谷之事及三天前山堡被挑一事说下一遍。
小阴魔道:“此事小兄一人也没把握对付,今晚你且休息匕一夜,明早起身,咱们一起去找小阎王商议。”
“小弟也派人去找过。但他却好象在故意回避。胡兄,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什么事?”
“当初胡兄来约小弟对付凌迟王,小弟只想到这西北容凌迟王不下,便参与了。如今这凌迟王好生了得,一出来便将血债算在小兄头上。细细想来,当初能使我五人围杀凌迟王,只怕还另有更厉害的主使之人。这能主使我等的人,小弟虽有猜测,但也不敢肯定。还望胡兄让小弟做个明白人。”
“这事——”小阴魔才开始发音,只听大厅外传来一阵“嘿嘿”阴笑,小阴魔连忙站起,向着厅外拱手道:“陈兄驾到,小弟失迎,还望恕罪。”
只见烛光一暗,二人面前已然多了一人。这人大约在六旬左右,一张青惨惨的脸上,双目却闪着二朵蓝光。身上衣着,甚为华丽。正是小阎王到了。
“胡兄马兄,只顾高谈阔论,竟忘了窗外有耳?”
西北王道:“有陈兄在此,何人大胆,竟敢偷听?”
小阎王哂道:“小兄哪有马兄那么高明?此人最畏马兄。
马兄一路行来阴山,此人只敢远远跟着,不敢近身。”
西北王受了嘲笑,不敢发作,大惊道:“陈兄是说此人竟随在老夫身后而来?”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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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再晕愚鲁,此时已知来人是谁:“凌迟王?”
“正是!”小阎王道,随即潜运内力,向着厅外发话道:“凌迟王兄一路跟来,何不进来同饮一杯?灯下把樽,胜似王侯,莫非竟不如黑野寒风引人入胜?”
“哈哈哈哈!”远处一阵朗笑,听来约在三十丈外,哪知笑声一落,大厅的包铁重门竟然无声自开。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袍蒙面人已然慢慢踱了进来。正是正义王。
西北王一跳而起,指着正义王道:“你——你——!”急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小阎王道:“马兄坐下,别煞风景。”手一拍,一道重逾泰山的劲气,落在西北王肩上,西北王颓然坐下。
小阎王道:“在下与胡兄,极愿与正义王兄饮一杯。正义王兄何不即请入席。”
正义王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四人坐定,小阎王道:“正义王兄好高明的轻功。如非与王兄同路之人露了行藏,在下险些便不知正义王兄在后跟随了。”
“过奖,陈兄的轻功也甚为高明。”正义王客套一完,立即便转入正题:“本王此来,为的是先师正义王的一桩旧案。
还望三位还在下一个公道。”
“老正义王的事,自有天青月明之日。”小阎王笑道,“但正义王兄既有胆来此查人,却无胆碰一碰酒杯,岂不可笑?”
正义王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阎王击桌大笑:“痛快!”
正义王道:“还望陈兄也痛快一些,不必遮俺往事了。”
小阎王笑意未竟,喝了一杯道:“来日方长,何必如此性急?老夫何等身份,又怎会遮掩往事?正义王,咱们不妨先尽酒兴,然后再慢慢打上一架。”
“好!”正义王道,“先尽酒兴,再慢慢打上一架!”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尔等五人,今夜只来了四人。”
小阎王大惊道:“此话怎讲?”
“屋顶有人禅坐,何不请来一起同饮?”说罢,漫声吟道:“灯下把樽,胜似王侯,莫非竟不如黑野寒风引人入胜?”
这借用来的话刚一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屋顶破了一个洞,一个和尚从洞中直落下来,站大厅中。却是五人同伙玉大师到了。
“正义王好大的能耐!老夫龟息在上,已然两个时辰。不想你一来就喝破了老夫!”
玉和尚说完,眯起的双目陡然一睁道:“可是,正义王此时腹中的化功散已然化开药力,正义王知道不知道?”
小阎王哈哈大笑道:“玉大师好利害的目光!竟连小兄这无色无味的化功散也看出来了!”转脸面向正义王道:“正义王,此药虽不及令师当日享用之药,却也可称为化功药中的上品,调制极为不易。如非是新正义王兄,老夫还舍不得用呢。”
正义王大惊,猛然起身,身子却不禁上一踉,全身功力,竟被药物化去。
西北王大笑站起:“凌迟小狗!不想老夫也有慢慢消遣你的时候!”说完,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道:“老夫今日活剥了你,让你也尝尝凌迟刀法的滋味。”
小阎王道:“马兄且先坐下。来日方长!”说完站起身来道:“正义王兄不妨入座,咱们饮尽兴再打不迟。”
正义王站在厅中,似在尽力提气,忽然长叹一声道:“本王已中暗算,尔等不必多言,要杀便杀吧!”
小阎王道:“正义王武功奇高,只可惜俗话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正义王一至滴翠谷,便露了四手神功,虽然威风凛凛,震惊天下,可不知别人闻听之后,已在谋划算你之策。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义王兄,你的师尊没有教你这么一招么?”
说完大笑,其余三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正义王此时垂头丧气,失望至极地道:“本王不幸,尽遇宵小之辈,不能一展神功,为先师报仇,其是死不闭目!”
小阎王笑道:“老正义王诡异阴险,尚且中了暗算,何况你这才出山的小狗!不过,今晚之事,尚有商量余地。你只须将你师门隐秘说出,再将老正义王的藏宝说出,我担保无人敢碰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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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王道:“尔等暗算先师,为的也就是这两点么?”
“正是。”
“追查藏宝,尚可理解为贪财之心。但各位为何定要追查先师的师门隐秘?是谁要你们追查的?”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反正你只需说出老正义王的师门隐秘,便能饶你一死。”
“各位追查先师的师门,究竟为了什么?不妨明言。如是本王能应践的事,本王将一力应承。”
小阎王道:“阁下还有本事应承么?”
西北王晒道:“小狗死到临头,还要大言!”
这一声声的小狗,只骂得正义王心中怒火升腾。怒火一起,激起真气反应,目中顿时二道寒光一闪,怒视西北王!
小阎王眼快,不禁大惊:“阁下并未中毒?!”
正义王无意中失去伪装,朗笑一声,撮嘴一吐,一道水箭急朝西北王射去,西北王急掠三步,方才躲过。
正义王道:“可惜了陈兄的化功散。各位尽兴没有?不妨此刻便打上一架!”
原来,正义王喝下药酒,一直便以内力将其逼住,却假装中了化功散毒,功力已失,为的是套出这几人的口供,证实师门的一个猜测。如今伪装一失,便想以武力治住四人,再行逼供。
这时,小阎王等人已散形成包围之势。正义王道:“各位还是一齐上么?”
小阎王道:“老正义王隐藏师门,尚不将脸蒙住见人。阁下何不先取下蒙巾,让我等一见庐山真面再打?”
正义王道:“不见也罢。”说完,手中忽然便多了一把长剑,长剑平指小阎王,极其缓慢地向小阎王响部刺去。众人本是合围之势,见其剑法有如儿戏,便尽皆按兵不动。
小阎王长剑在手,却是甚感为难。因为这剑缓缓刺来,全不受力道影响,可变招数甚多,令人根本无法判断其如何变招。小阎王自重身份,不愿后退,便将手中长剑往正义王的剑身击去。目的是逼其变招,再谋反击。
哪知正义王的剑轻轻一抖,小阎王的剑便被弹开一尺左右。而正义王手中的长剑却已如灵蛇一般抢进空门,一指便已抵在小阎王的咽喉之上。小阎王顿时便被长剑制住。
其余三人目瞪口呆,只因这儿戏般的一招,竟出现在这高手相争的地方,而且儿戏般地便将一个称雄中原的大魔头制住。这时想上前相救,却也迟了,只好按兵不动。
“小阎王,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老夫一时大意,死了也不心服。”小阎王竟然镇定如常。
“如本王令你心服,你愿说出是谁要查先师的师门么?”
小阎王想也不想便道,“如能令陈某心服,任何条件皆可答应。唯有这件事绝不能说。”
“为什么?说出这件事,难道比死还可怕么?”
“说出这事,老夫将死的惨不可言。”
正义王此时已然明白,这天下能令这些武林霸主谈虎色变的,只有玉凤门了。加之先师死前,功力失之三分之一,更只有玉凤门的三分散才有如此阴毒。这便证实了小公主追查地仙谷时所讲的一切了。
这时,大厅中忽然响起一个曼妙无比的女子声音:“小阎王,你怎可信口开河?”
小阎王一听这个声音,顿时脸色苍白,眨眼工夫,额头竟沁出了颗颗汗珠。其余三人,却已跪在地上。
正义王一听这个声音,便知是谁。
“公子不妨将剑撤了说话。”女声又道。
正义王道:“此事恕难从命。先师之死,这些人虽是受人指使,但先师身上的三十多处伤痕,却是这些人亲手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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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地而想,我也会像你一样。”这小公主说话竟极通人情。“但我以二条命换他一条,你还不撤剑么?”
正义王顿时明白徐亭和刘仕昭已被制住,不禁唤道:“三哥三哥可在?”
远处传来徐亭的声音:“主公不必以属下性命为重,快将仇人一剑杀了!”
正义王道:“在下撒剑,只望小公主先将他二人放回在下身边。”
另一个女声喝道:“既知是小公主驾道,为何还不跪下?”
正义王还未回答,小公主已经说道:“他身处强敌之中,哪敢大意?别难为他了。你们二人去吧。”后一句显然是对徐亭二人说的。
正义王闻言,身形一晃,已到门外,只见徐亭二人正在活动手脚,显然刚被了解受制|穴道。正义王向着山庄一角拱手为礼道:“谢小公主不杀属下之恩。”
另一个女声喝道:“此时怎地还不跪下?”
正义王道:“在下江湖散人,只敬师尊父母。”
这女声大怒道:“大胆!”
那曼妙的女声道:“玉奴回来。天下不敬皇室者甚多,何必与他一人为难?”
玉奴道:“我就看不惯这小子的傲气。”
小公主道:“为人岂可无一点傲气?公子,以后你不要再为难这五个人,可不可以?”
正义王道:“事关师门大事,在下无法作主。”
小公主道:“这五人受何人指使围杀令先师,想必公子正经明白。公子为何主从不分?公子要找主使之人,我在江湖相候。”
说完,又道:“玉奴,走吧。”
正义王此时想,这小公主既已将梁子接过,今晚只怕不便再为难厅内四人。便道:“三哥七哥,我们走吧。”
忽听厅内传来一声沉喝:“且慢!” 为首小阎王,其余三人,随后出来,小阴魔手丁招,四周忽然亮起十数盏气死风灯,照得这天井四处异常明亮。
小阎王道:“正义王不使老夫心服便想走么?”
徐亭道:“我家主公已经饶了你一命,你还想纠缠,那可是自找苦吃了。”
小阎王道:“追查老正义王师门之事,已经明白。但你我之间,却仍然是水火之势。再说,老夫一时大意,一招受制,也不心鹏。今夜一战难免,来吧!”
小阎王说着已经伸出了手中长剑。
正义王道:“平时练千招万招,只为临战一招。小阎王真的不明白那一招输在何处么?”
小阎王大怒:“你想大言教训老夫?出招!”
正义王平举长剑道:“本王仍以刚才那一招胜你,注意了!”
说完,长剑平举,缓缓刺向小阎王胸部。小阎王知道正义王这次必有神奇变招,立即施展师门绝技,运足十成功力,一招“拨雾看山”,已以极快的剑势施出。这一招守中有攻,守攻一气呵成,迅猛霸道之极。只因为这一格之势,并不求将对方中宫直进之剑碰飞,只须格开一点,趁对方剑势一滞,下一手便是自己的剑反客为主,中宫直进对方咽喉了。招式简单,却是万分实用。
哪知双剑相交,小阎王的剑就再也不能自主,粘在正义王的剑上。而正义王却又将小阎王的剑格偏数寸,长剑一滑一进,又停在了小阎王的咽喉之上。剑式仍如儿戏一般。
小阎王顿时脸色苍白如纸,道:“阁下为何不杀老夫?”
正义王道:“陈兄可知这一招输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