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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亭很快看完书信,道:“师弟,师父在信中吩咐,令我等送你回地仙谷龙吟门,将玉凤门追查师父的师承来历一事详细地禀报祖师爷。师弟,师父被人杀害在黄河龙门附近,此事本来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事后从伤痕上推断出大约是五个人围攻杀害了先师。”
崔长风道:“敌人怎么毁尸灭迹?”
徐亭道:“这是许多谜中的一个大谜。大约是为了示威吧?从尸体上分析,先师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化功药。这药名叫‘三分散’,正是玉凤门的独门化功类药物。先师正义王,武功也可列江湖前茅,数年之中,打遍江湖,鲜遇敌手,这次受五大高手围攻,以先师的功力,即使没有胜算,脱困尚且不难。哪知中了那化功药后,全身功力,三停中就失去了一停。所以,先师才遭毒手,如今总算有了一点证据。只是,此事牵涉玉凤门,事体重大,非得请龙吟门的长辈作主不可了。”
“二师兄,我们的祖师爷龙仙,是不是江湖传说为武林至尊的那个龙仙?”
“正是。师父没有对你讲么?”
“师父讲了一句,忧心忡忡,小弟也不敢多问。二师兄,小弟还有一事想问,不知道当不当问?”
“但问不妨。”
“那就恕师弟无礼了,小弟沿途听人说,师父从黑道上打劫了许多银两,不知他老人家打劫那许多银两所为何事?”
“师弟所问有理,此疑不释,不能正人。我们先师一生俭仆,从不事奢。那些银两,除去本门的开销外,全部用作了两个用途。其中一半用于各地干旱、洪涝、蝗灾、瘟疫等饥民的救济,另一半则送回师门。在地仙谷,有一个千人左右的济忠村。收容的尽是历朝历代的忠良之后。师弟试想,此中开销,是何等巨大。”
崔长风默默站起,以示敬意。
“师弟请坐下才好说话。先师一身,背了二口黑锅。一是济忠村之事,从不对江湖公开,正义王便硬承吃了这笔财富。
所以黑白二道皆不容先师。二是凌迟王之名,并非家师残忍,只因先师的神光剑法,好些招数,皆为九轻一重,或七、八轻一重。所谓轻招,绝不是一般武功中的所谓虚招,相反,乃是招招俱实。只因先师身法太快,在围绕敌人快速移动中,任何一剑及体,无不被自己的极快身法将剑招剑势之实带走。先师行道江湖五年,只对数名黑道巨魅用过此种剑法。一战下来,敌人往往身中数十剑而最后不支,极像凌迟处死。所以,江湖送名为凌迟王。”
崔长风道:“这种剑法,好高的实战自保价值。”
徐亭赞道:“师弟好高的悟性。施展这套剑法,即使不能取胜,也能足以自保。先师行道五年,连轻伤都未受一点,真是江湖奇迹。只有这最后一战……,哎!师弟,忙了一夜,咱们这就歇息一日,明日早起,便准备去地仙谷吧。”
第二天上午,商洛山中的小道上行来二骑人马,行至官逭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对旁边的人说:“三哥,大约还差半个时辰便交午时了,就在这儿打尖吧。”
“好。”铁塔般的大汉道:“俺元图早就渴了。”
这二人乃是正义门的王元图和七师弟刘仕昭,二人拴好马匹,小二过来引到楼上雅座。刘仕昭吩咐小二道:“准备六个人的饭菜,拣好的立即送来。不要酒。”
说着,随手丢出一锭银子,道:“上完菜便先结帐,快去。”
小二正想开口说什么,一接触到刘仕昭那刀刃般的目光,打了一个寒噤,立即哈腰退下。不时,便有堂官送来各式凉菜。
“大爷,热菜也马上送来么?”
“上。”刘仁昭吩咐道。
这时,又有二人登上楼来,刘仕昭站起身迎道:“掌门二哥,崔师弟,请。”
这时堂官已将各种炒菜、炖菜不断送上桌来。菜上齐时,又有二人登上楼来。乃是正义门的六师弟和十二弟。六人到齐,立即开饭。席间各人也不多言。这时的酒楼,因离午间尚有一个时辰,所以异常清静,只有正义门这六人闷头进食。
不多时,各人进食完毕,只见王元图和刘仁昭站起身来。刘仕昭道:“掌门三哥,我们先行一步了。”
徐亭道:“六十里官道行完,才有小道通兰田。师弟小心。”
刘仕昭道:“小弟明白。”
隔了一盏茶的时间,徐亭与崔长风站起离去。余下二人,隔了一盏茶的时间,也随后离去。
六人分为三路,向西而行。中间隔开里把路程。一旦有事,便以信号通知,互相照应。每逢进餐,皆比正常时间提前一个半时辰,以免在酒楼中和江湖人物多有接触,横生枝节。夜宿事宜,则由正义门总管依预定地点前行安排。总之是尽量不在武林人物出没的地方露出。这一切安排,都是为了早到地仙谷,早定正义门大事。
官道约行了一半,徐亭与崔长风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中间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人,手中高举一刀,欲砍而又不曾砍下。
“千里独行侠徐术广!”徐亭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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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马已驰近,徐亭忽然失声笑起来:“徐大侠,要买路钱么?”
徐术广双目尽赤,满脸杀气,但却既不言,又不行。高举单刀,就是砍不下去。
“我是三弟得罪了你吧?哦,不,是七弟先点了你的|穴道,你破口大骂,二哥才又制了你的哑|穴。”
这时徐术广只恨得眼中喷火,但却无可奈何。
崔长风翻身下马道:“掌门师兄,徐大叔与先父交好,小弟不忍如此伤他。”
徐亭抢先上前,在徐术广的几个|穴道上推拿了几下,道:“半个时辰后,|穴道便可解了。请徐兄千万不要尾随跟踪,否则,发生了误会,就不好了。”
崔长风对着徐亭拜跪下去道:“掌门师兄,请你与徐大叔将|穴道尽解了吧。”
“师弟请起。似你这般心慈,崔门大仇何以得报?”
“徐大叔并非崔门仇敌。”
“但这徐兄守在山外,居心不明。而拦在路中,欲得我等行踪,更是不容。崔师弟,如不是看在崔家的份上,七弟早就一剑将他做了。走吧,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赶路要紧。”
说完,扶住崔长风,忽然身子一弹,便已将崔长风放在他的马上,再一晃,徐亭已回到自己马上。隔空对着崔长风的马一挥掌,一记劈空掌力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狂奔而去。徐亭赶马追去道:“崔师弟,这潼关之约,何等重要,怎可耽误?”
这一句话,正是小诸葛过人之处。只这一句话,便将徐术广引至潼关长安一带找了好几个月。
奔行了数里,前面官道上已能看到元图二人的背影,徐亭才勒住马,停下来,对崔长风道:“崔师弟,你恨愚兄吧?”
“师门师兄为正义门大事图谋,小弟哪来的恨?只是觉得心中不忍罢了。”
“事已过去,崔师弟不必想了。下午转入小道,还需先养养精神。”
这一路过去,所幸无事。转入小道前面三里路时,前面二人已在路旁酒楼上将饭菜备齐。六人聚齐,吃完又上路了。
进入小道一里路后,六人等在一起,由断后的七师弟忽然展开轻功,往来路掠回,少顷又掠回来,道:“无人跟踪。”于是,六人又分成三组继续前进。
徐亭等人,当晚夜宿离兰田一天路程的一个小镇。总管顾仙凌已留人等在旅店门口,众人进入旅店后,旅店便关上大门,挂出客满牌。众人也不喧哗,吃饭时小声切切交谈白天的琐事,饭后各人回房休息或打坐。
二更时分,徐亭忽然从梦中惊醒。心中似有一种预感,觉得有人进入了旅店。但仔细听,却又听不到一丝声音,只闻夜风吹过树梢时的沙沙声。徐亭知道,来人只不过暂隐了身形罢了。于是,悄悄起床,隐在窗下。
不一会儿,只听树叶沙沙声中,却有嗖地一声轻,向,细微而几不可闻。如非徐亭这种身经百战而又智略过人并且专心倾听的老手,断乎不可听到。
徐亭一射,便已破窗而出,身子在空中一折,手已抓住屋檐,双手在屋檐上一按,人已站在屋檐边上。立即又拔出剑来,往迎面飞来的一团黑影铰去,剑铰实时,只感双臂一麻,差点没有跌下房去,所幸那团黑影已被搅落房背,而徐亭脚下站立的房瓦,却已破了数片。
徐亭惊骇地喝道:“谁?竟敢暗算于人!”
这时,响起了一个娇甜的女声:“深更半夜,呼嚷什么?
还不把姑娘的手绢送过来。”
徐亭这时已经看清屋顶上坐着一个姑娘。披一件红披风,束在脖下的彩带轻轻飘扬。这时闻言一低头,看见瓦面上有几片已被剑刃铰破的布力,这才明白刚才飞来的黑影,不过是姑娘随手扔来的手绢。
这一下只骇得徐亭手心直冒冷汗。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姑娘这时又说话了:“怎么啦?你用剑将姑娘的手绢铰烂?
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你赔我的手绢来!”
后面—句话,说时竟带着娇笑,弄得徐亭啼笑皆非。
“姑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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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与你何干?你到底赔不赔我的手绢?不赔,我又要打了!”
“姑娘深夜到此,莫非是专打在下的?”
“不是。我家小姐白天见你们太鬼,叫我来查查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姑娘是官府的人。”
“谁是官府的人?喂,你后面房下那些人,怎么不上来?”
“他们大约是觉得不必上来吧。”
“那你快赔我的手绢来,我要走了。”
“我等一行,全是男壮,哪有手绢赔姑娘?”
“不行。你将我的手绢铰烂,我这一招输给了你,回去小姐要骂我的。”
“姑娘不要捉弄在下了。在下被你的手绢震得双臂发麻,已经败得精光。姑娘年纪轻轻,哪来如此深厚的内力?姑娘是哪一位高人的门下?”
“我来查你,你反而查起我来了。你这人好狡猾。”忽然姑娘又问道:“你说那一招是我赢了?”
“是姑娘胜了。”
“不对。”姑娘想了想道:“还是你胜了。我陪小姐出道以来,夜行探事,从未被人发觉过,你却听出我来了。所以还是你胜了。”
徐亭这时已看出这姑娘武功虽高,但人却幼稚,心地纯良,略一思想,便笑起来:“我明白了。姑娘是天山佬佬的人。”
“天山佬佬那是谁呀?你别乱说了,我不是什么天山佬佬的人。”
“那让我再想想。”
“别捣鬼了,你想套出我是谁不是?还是那句话,我是来查你的,你要查我,我又要打你了。”
“那么,姑娘查出在下了么?”
“你那一招,极像正义王神光剑法中的‘迎风三摇’。”
徐亭这时才真的惊骇起来,觉得今夜之事,如不弄个明白,实不知是吉是凶。脚在房上轻轻一踩,从房下已射上来五个人,对姑娘竟成合围之势。
王元图道:“掌门师兄,如此似乎不妥。”
徐亭道:“三弟,今晚之事,万分奇诡,别让她走了!”
姑娘这时咯咯地笑起来:“好羞啊,正义门六个弟子围攻一个姑娘。不过我不怕。我要走,谁也拦不住。”
徐亭喝道:“姑娘究竟是谁门下?还是说出来吧,别逼你等动手了。”
“我不说出是何人门下,便是逼你动手?好,你就动手吧。”
“请姑娘站起来过招。”
“我坐着也是一样。”
徐亭将剑插回剑鞘,从腰间解下一只铁抓,甩动铁链,铁抓便在他的头顶呼呼转动起来。
“姑娘,在下要出招了。”
“尽管使来。”
徐亭身形一侧,本来在空转圈子的铁抓,便如箭矢一般射向姑娘。但那姑娘却仍然一动不动,等待铁抓临近面前尺余,才抬起手来,伸出二指一剪,手势也不算快,却恰恰一下就剪住了铁抓后面一寸的细铁链。只闻咔嚓一声,筷子般粗细的细铁链已被剪断,而铁抓已落入姑娘的另一只手中。
“铁指剪!”徐亭大叫:“你是玉凤门的人?”
正义门六个人中,竟有三个人同声喊了出来。这是徐亭骇得满脸苍白,额头上竟渗出了颗颗汗珠,知道今日遇上了世上最难缠的大敌,只怕是再也不能活着西去,刚出商洛山,便要尽死于山外了。
哪知姑娘却笑着站起来,将铁抓扔在屋面上,指着徐亭道:“你让开,我要走了。把你撞死,小姐又要骂我了。”
徐亭心中骇怕,本能地往旁边一让,只见姑娘身子一晃,便已在院子对面的围墙上,再一晃便也不见人影。
徐亭站在屋顶上,一时竟忘了回到地面。
崔长风说:“掌门师兄,回房去吧。”
徐亭回过神来,一顿脚道:“还回房作什么?六弟,快收拾行李,连夜走吧。”
王元图道:“我去牵马。”
徐亭道:“三弟莫去。这半夜之中,马蹄声一响半里,快收拾好走路!”
这时店家已醒,出来看望。刘仕昭仍过一块银子去道:“看好马匹,剩下的修理房子!”
话说完,众人已在门外了。
这一展开轻功连夜行去,直到天亮,众人才寻了一个山洞歇息下来。十二弟道:“掌门师兄,西北王进犯滴翠谷时何等声威?我们一点不惊慌。为何今日竟如此骇怕?”
王元图沉声喝道:“十二弟休得妄言!西北王武功高强还可对付。这玉凤门的人,连先师也不愿沾惹!”十二弟闻言再敢不吭声了。
徐亭道:“郭凤仙君临武林不到半年,江湖已经盛传着一句口头禅:‘宁遇五大魔头,不惹玉凤门人。’加之这一次先师之死,玉凤门担着极大的嫌疑。咱们如今西去,可别被玉凤门的人跟上了。”
崔长风道:“五大魔头?就是围攻先师的那五个人么?”
“围攻先师的五人是小魔头。是五大魔头的后人。五大魔头六十年前便已退隐了。传说是咱们祖师逼其退隐的,只一招便定了胜负。”
“一招?一招击败了五大魔头?天下竟有这等武功?”
“是呀!”徐亭道,“咱祖师是地仙式的人物。一招定能击败五大魔头。只是这一招是什么招式,先师不讲,咱们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那咱们为何还怕玉凤门的人呢?”崔长风问。
徐亭说:“不是怕,而是礼让。至于为什么要礼让玉凤门人,先师可没讲明过。郭凤仙未现世前,玉凤门亦正亦邪,正者赈灾饥民,从不乱事杀劫,邪者,强霸一方,收贡纳品。半年前郭凤仙在杭州打服小阎王后,接下来就邪门了。咱们的探报说,郭凤仙一君临武林后,先是在宁波设玉凤门分坛,大修宁妃墓和郭凤仙的姑母郭玉英衣冠墓。郭凤仙看中了一块墓地,当地的一个武林人不卖,只顶撞了一句,就被郭凤仙挖去双目,割掉舌尖。十天之中,宁妃和郭玉英的衣冠墓修好了,又是百日祭后。百日祭后,郭凤仙便定居到普陀山岛去了。这些消息,先师曾报回地仙谷,地仙谷立即传来严令,令我们绝不准沾惹玉凤门人。”
徐亭说到这里,苦笑道:“我等不沾惹玉凤门人,玉凤门的人却硬要找上门来,却叫我等怎么办?”他靠在洞壁上,仰望洞顶,紧张地思索着西去之策。
刘仁昭道:“掌门师兄不必太过心烦,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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