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还在路上的旨意中的内容,刘听风还没见到。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很是符合其中内容。他便是想在长陵城这边搞出一个大场面,若是还不能拿下安陵省,不如尽早的退兵。
只是算盘打得好,实际情况往往却不能如他预料。
今日是艳阳天,天空中飘浮着白云朵朵,放眼望去蔚蓝清澈。温和的阳光久违的洒在脖子的皮肤,微热的舒适感让人忍不住呆在太阳底下。
极好的天气。
陈百川站在城头一脚,北望而去,叹息一声:“春天快到了,我却还在打仗。”、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箭矢擦过他的耳朵飞过。若刚才他没有一侧身,现在就剩下半只耳朵了。
这是这一刻钟以来的第二支箭。
陈大人还安之若素,任他放箭,欣赏着自己的风和日丽。身边担任卫士的士兵就受不住了,苦着脸说:“大人,您在这里目标实在太大了,要是有半点损失,叫卑职如何跟弟兄们交代。”
“就你话多。”陈百川没好气的留下这句,终于是转身离开了这个角落。
卫兵跟了上去,发现这家伙竟然只是蹿到了另外一个角落。他整个人毫无遮拦就站在那里,庆国人若是不攻击,才是怪事!
果真,在这时破空声又响起。
不过这次的声音未免也太大,难道是一支比较粗的箭矢?想来极有可能,否则就是正好起风了,箭矢穿过大风。
遐想无益,他别过脑袋想证实自己的猜想,被吓了一跳,赶忙纵身跳到一边上。
这婴儿手臂粗细的箭,哪里只是比较粗,简直就是一颗小树插过来。若是躲不开的话,难道要整个人被钉到城上。
躲开这箭后,卫兵满头满脸是冷汗,好家伙,刚才真是惊险。
他苦苦哀求陈百川:“你若是在这里有什么东西要看要找的,吩咐我们就行了,这样太惊悚了。”
看他皱成一团糟的陈大人,决定放过这个卫兵,走了!
不过当发现他最后还是窜到另外一个角落后,卫兵冷汗变热泪,悔就悔,当初竟然兴高采烈成了这位的卫兵。天地良心,快来九头牛把这人落下城门吧。
陈大人到底在看什么呢?
卫兵充满了好奇,城下不远处庆军营中的刘听风也是如此。他早就听士兵来汇报对面城上的异常,特地增派一架床弩给那位传说中的陈百川好看。
素问陈家兄弟一文一武,扶持陈国摇风而起。现在陈国还没起,但有起色却是真的。至少他们士兵的精神气,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些废物可以比的。
对这个年纪轻轻的陈国尚书郎,刘听风一向只有耳闻,今日终于透过千里眼一睹真容。
果然如传言中,这家伙年轻的可怕。
一个年轻人啊,若是陈国熬过了这一场,之后有了这一文一武的扶持,怕是真要扶风而起,上云端。
“刘帅。”付任间走到他面前,抱拳单膝跪下,“事情已经按你安排的做好了。”
刘听风看了这人一眼,说:“那你行动记得要千万小心,不要让城中的陈国人又丝毫的发觉。此事关键就在于攻其不备,若是这点做不到就前功尽弃。”
付任间知这次或许是刘听风对他能力的最后一次测探,就算刘听风不提醒,他也会尽量做到天衣无缝。
他认真回答:“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而在通完北陵城的路上,陈百里率领手下大军越发接近必须经过的安陵城。往安陵城附近走,便是到了长陵县境内了。
望了那个方向一眼后,陈百里收起眼中所有柔软,手中鞭子往空中一抽,说道:“全军加快速度。”
但在安陵城去往北陵城的一条岔路,陈百里举起右手,示意后边的人停下。这处地方的氛围,总让他感到淡淡的不安。而且在地上,似乎人走过的痕迹。
天气稍稍转暖,地上的雪层融化了大半,但人走过难免留下痕迹。
足印可以抹平,踩断的枯枝他们没收拾好,有埋伏?有埋伏!
“全军戒备!”
陈百里大喝一声,有如晴天的霹雳,轰然钻进身边左右的耳里。闻言全军上下停下脚步,拔出手中刀枪准备迎战。
大将军让戒备,大多时候可是真有敌人打过来。
士兵们提着手中的兵器大半天了,不见敌人出现。而且四周空旷,就算有敌人埋伏在矮小的灌木丛,也没几人。陈百里示意身边一员将领,他便带上亲兵几人,摸着往四周灌木丛探查。
这处没有。
这棵灌木丛背后也没有。
将领几次摆手,示意没有发现伏兵。
这次发现有人了,被发现的士兵手中还拿着一条青线,另一手里是火折子。
不好!
陈百里想起之前收到陈百川传来的消息,庆国也有了火药!
“把那引线踩灭!”
人多眼杂,乱哄哄闹腾一会儿竟是没踩着引线,端上小小的火星,还在燃着。
陈百里扔出腰间的剑,终于是熄灭了它。
好险好险。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陈百里遇伏 下()
第三百二十三章陈百里遇伏下
火线熄灭了,陈百里松了一口气。
火药的威力他算是见识过好几次,若是他们在雪地下埋了足够的火药,一经点燃,恐怕他陈百里就得魂归西天。
纵马向前几步后,他心中还是有淡淡的不踏实。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难道还有敌人在埋伏。
士兵们正依着他的命令扒拉开雪地,没多久,就袒露出其中埋藏的东西。是十几个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包裹,其中不出意外是火药。
这下子该安心了。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
陈百里眼前一黑,在昏过去之前,他依稀听到身边混乱的声音。
“将军,快去救大将军。”
“该死的,这里还有藏了机关,把刚才那些东西拿起来就点火。”
“庆贼,若是大将军有半点的损失……”
听到这里时,他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连依稀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前往北陵城的计划,暂时搁浅。
县衙中,陈百川心中一紧,问了身边的楚辉一句,今日庆国人怪安静,并没有来攻城。这忽然生出的心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能把远在别处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心悸的陈百川更加的小心了,他问楚辉:“你刚才去了城头,真的没发现庆军有异动?”
类似的问题在之前已经问了五遍,加上这次就是第六遍,楚辉扯了扯嘴角,还是回答道:“大人,我可以第六次负责任的告诉你,刚才我没有发现庆军有什么异常。”
“果真如此?”
“真的如此。”楚辉这次还在后头加上一句,“大人,我看是你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苦恼,身子骨跟不上了,不如现在去休息一下?”
陈百川摇摇脑袋,他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的简单。
但是,他有始终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去城头上看看。”陈百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左思右想,还不如去往城头上看个究竟。
他走了,楚辉也跟着他去。
陈百川心中莫名急躁,以至于步子比起平常要快上一些。县衙离城墙并不远,没多久两人便绕着石梯上了城头。
城头上值守士兵们看到是这两位来了,忙忙行礼。
这时候城上的士兵皆是薛思的部下,毕竟川字军的弟兄不是铁人,辛苦了几日也该歇息了。再说了,这几天庆军的进攻并不激烈,总是小打小闹,就凭着长陵城原本的守军就能轻易守住。
站在城上,一只手托着千里眼,细管中窥见远处的风光。
果真如楚辉所说的,眼见到的庆军大营安静得诡异,别说异动,就连半点出兵攻打长陵城的征兆都没有。
为什么刘听风还不发起总攻,难不成他以为川字军还会像之前一样,晕晕傻傻的一下子飞出去大量的炮弹么?若是庆军的目的是继续消耗城中川字军的炮弹,按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那可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陈百川无所谓,庆军能做到置之不理么?
时间是站在陈国这边的,不管是在安陵省境内陈国军队自身的努力,还是盟国大衡的强劲表现,都压榨着庆军进攻陈国的时间。
陷入陈国大泥潭每日消耗的物资不说,耽误了战机才是大问题。
目前所知的所有消息都指出庆国等不起,那为什么庆国还在等?或者说刘听风还在等什么?
时间转眼间到了夜晚,在庆军大营中某一处营帐的四周,站满了守卫的士兵。他们每个人警惕的望着前方,预防任何人意图踏进这片区域。
营中,付任间、刘听风这两人还在。
昏黄的烛光照出另外十几个影子,营中人员不少,很是热闹。
刘听风在这里依然是最大,他问管理这一切的付任间道:“这几日进行得如何?”
付任间脸上红润,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带着淡淡笑容回答:“进展十分的顺利,根据之前看到的情况,再有四天的时间,就能完成全部工程。”
刘听风闻言也挂上几分笑容,吩咐:“那你要加倍的小心了,节骨眼上,不要让陈国人有半点察觉。”
两人说话其间,营中其余十几人脸上皆是恐惧,他们中所有人活了半辈子都不曾见过这等高官。若是死人算上的话,那倒是有几个见过不少。
且看这些人身材矮小,皮肤发黄,胡须发梢沾满黄泥草根。手上各自拿着小铲子,眼神漂浮,活生生贼样。
说声贼倒没有冤枉他们,只不过这几位比贼还要可恶。一般盗贼是赚活人钱财,这几位是偷偷潜入死人陵墓,取了钱财不说,更为大家所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竟然打扰了逝去者安眠。
何等的过分,往常抓到了便是送完断头台侍候。
这次他们走运了,被抓到军中后,竟然得了刘帅不砍头的许诺,听说做得好还有些许的赏钱。
这次他们的工作也是挖洞。
不过与挖通墓穴不同,这次这几人需要齐心协力,挖一道地洞!
“刘帅,我还是想不明白,之前你不是说地道这种东西只能攻其不备么,为什么这次竟然……”付任间在几天以前,知道刘听风希望他指挥一群土夫子挖洞时,心中充满了疑惑。
那时候刘听风是这样解释的。
“挖洞的法子是陈国人率先想出来的,对此他们定然有了一定的防备,显然就不满足出其不意的前提条件。但他们的防备,是防备城中的,我若是不挖到城中呢?”
“只消把地道挖到长陵城城门之下,到时候把这几日制出来的火药埋进去。轰然一响,长陵城就此为我们大开。”
这个计策似乎可行,难点就在于如何躲开陈国人的视线。
于是乎军中忽然多了这个日夜有人在值守的营帐,在里边,土夫子们干得热火朝天。
连日连夜赶工之下,地道到了这时候已经挖出了大半,距离终点只有不远的距离了。最后这几天也因此最为关键,只消被陈国人发觉后一刻炮弹下来,整个地道就塌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坏消息 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坏消息上
陈百里受伤对于陈国军队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得知的士兵们就像是心中大山崩塌了一样的难受。庆军并不知这个消息,至于他们在前去北陵城一路上的埋伏,这下子好无用武之地。
部下几位老将领都知道,此时不宜声张。严令知情士兵不许多嘴多舌之后,便护着昏迷不醒的陈百里回到南陵城。
至于这个消息,派出士兵传到长陵城。只是长陵城此刻外敌临门,这个消息很难传进去。
大抵是兄弟间冥冥之中有感应,陈百川在饭桌上胡乱咽下几口饭,忽然说起了陈百里:“你们说大将军现在是在何处?图谋北陵城?攻打安陵城?”
诸人放下碗筷,先开口的是楚辉。
“我看大将军此刻应该去往北陵城。安陵城被庆贼夺取多日,再加上一定早就做好提防大将军的准备。若是贸然去攻打,三五天肯定拿不下。到时候便被刘听风的大军回去,打了个措手不及。至于北陵城,那些人没有城墙作为防护,便完全不是大将军的对手了。”
楚辉的话说得中肯,分析也颇有道理。他对面一个莽撞粗人却不理这些,胡咧咧说道:“兄弟情义最重要,我觉得大将军一定会挥师来长陵城。”
大将军不可能来长陵城的缘由,大家心中都清楚。一方面是因为相信川字军和长陵城城中守军的实力,更多的恐怕是因为另一方面,他不敢贸然跟庆军开启决战。
庆军行兵的思路很清楚,仗着兵力强盛的优势,欲与陈百里为首的陈国军队决战定胜负。而陈百里的计划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一切便是为了消耗庆军的实力。
两方一个想着决战,一个不想太早的决战。庆军因此成了主动方,步步紧逼,一直压制着陈国军队。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
至少有一点,这场历时几个月还未结束的战争,到目前为止是陈国方面领先。陈国人成功消耗了庆军的实力,但庆军,至今找不到机会让陈国与其决战。
这次这个诱饵,可想而知陈百里还是不会咬钩。
刘听风是计中计,他故意做出执意攻打长陵城的姿态,而到时大军后边变前阵,往北陵城的方面开播。陈国可以消耗他的实力,他同意可以算计陈国,让他们的士兵一样的减员。
当然,若是这诱敌深入的几天内,真能把长陵城拿下的话,自然是更好。
城中那只川字军的武器,可是让刘听风魂牵梦萦了。
今日城外驻扎的庆军,依旧是平平静静,完全没有攻城的意思,莫非他们还在图谋着什么?
陈百川实在是想不通,他怀疑过刘听风的目标是前往北陵城的陈百里,但庆军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的异动,不见有前去北陵城的苗子。
风和日丽之中,这伙人该不会是来长陵城外边度假的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陈百川愣着脸下楼,却见到半空中一只鸽子扑棱扑棱扇着翅膀,这般冷的天气,竟然舍得让鸽子出来。
不对,这是陈国特有的鸽子。
一种信鸽。
陈百川吹了一声哨,空中徘徊不定的灰羽鸽子,俯身滑翔下来。脖子稍微痒,鸽子停在他的右边肩膀上。
鸽子红爪上果真绑着一张纸,看样式是陈百里那边送来的信,是有什么紧急情报,竟然连鸽子受寒容易死掉都不怕了。
拿下信纸,完成使命的鸽子扑棱扑棱的飞向天空,很快便飞出了长陵城,看来是飞回陈百里那边。
展开写满小拇指指甲盖一般大小字体的纸上,只看了两行,脸上带着轻微笑意的陈百川彻头彻尾的愣住了。信不是陈百里的信,而是其副将送来的。
但信上,说的全是陈百里的事情。
详细说明了陈百里决定去北陵,以及路上遇到庆国埋伏的整个经过。最让陈百川震惊的是最后一段,陈人屠竟然是受伤晕倒了。
尽管信上说得委婉,但陈百里看得出字里行间的意思,陈百里有生命危险。
寒冬刚刚过去,春天正迈着脚步悄悄到来。陈百川深吸一口冷气,鼻梁猛然一红。
他唯一的亲人了。
“楚辉,楚辉在哪里,把薛思也叫来,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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