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笑得伏到了楚名棠背上,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有些担忧的说道:“原儿他怎样,没受何伤吧?”
“夫人放心,原儿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听杜承恩道,他亦是怒气冲天,破口大骂铮儿。哼,简直迂腐!难怪铮儿将他留在郭怀身边,若是跟了去只会坏了大事。”
楚夫人亦叹道:“原儿还是一股孩子气,与铮儿轩儿大相庭径,也不知何时才能真的长大。”
“其实轩儿和铮儿都太过不凡,这才有了如今的兄弟之争。原儿,他单纯些也好,或许能比轩儿铮儿都过得舒心快活”
楚名棠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不一会儿鼾声渐起。楚夫人给楚名棠盖上一张毯子,伏在他身边看着,眼中柔情似水,口中微微哼起苏巧彤所编的一首曲儿——少年游。
(本来没有想要在名棠夫妇身上着墨过多,可写着写着就成这样了。楚铮渐渐成熟,意味楚名棠夫妇终将老去,很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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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一语成谶()
苏巧彤回到踏青园,紫儿紧跟在她身后。再度来到此地,想起那几个热闹喧嚣的夜晚,紫儿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苏巧彤看在眼里,似劝解一般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心里想要的,其实得到了未必是福,人哪,还是想开些为好。”
紫儿没想到被苏巧彤一眼看穿,不由惊慌失措:“苏姑娘,小婢小婢绝不敢胡思乱想。”这苏姑娘虽只是个外姓人,但觉得老爷夫人喜爱,就算府内李诚和张得利两大管事见了她也是毕恭毕敬,自己只是一小小婢女,被她知道自己还挂念着五公子,真不知会受如何处置。
苏巧彤见她反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苦笑一声,安慰道:“有何可害怕的,你又未做错何事。来到这踏青园,也不必过于执着尊卑之念,紫娟她们与我和轻如姐虽名为主仆,实如姐妹一般,无需拘束。”
紫儿默不作声,心中想着:踏青园最吸引自己的,正是此处啊。
“紫儿姐姐来了?稀客啊。”翠苓从屋内跑了出来。苏巧彤让她带着紫儿去找紫娟,自己走入楚铮的书房。
柳轻如见苏巧彤回来了,笑了笑道:“巧彤要去北疆了吧?”言语间显然带着几分羡慕。她心思灵敏,早猜到楚名棠若要派人牵制赵敏,唯有苏巧彤莫属。
“姐姐猜对了。”苏巧彤看着柳轻如,围着她转了数圈,忽噗嗤一声笑道:“轻如姐,快些将思念的话儿写于信上吧,小妹正好替你捎去,放心,小妹决不会私自偷看。”
柳轻如涨红了脸:“有何可写的。”
“这可不管,”苏巧彤将自己的一些杂物堆在一处,笑道,“小妹稍后进宫去见长公主,姐姐信若写好了就置于案上,小妹自会带走。”
“见长公主?这是为何?”柳轻如算怕了苏巧彤,连忙转移话题。
“自然是说服她带小妹去北疆了,楚伯父又不愿出面,小妹总不能真象那花木兰那般易钗而弁吧。”苏巧彤道,忽拍了拍酥胸,“姐姐你不知,方才小妹差点让楚伯父吓死。”
“怎么了?”
苏巧彤放低了声音,道:“楚伯父已猜出柔然诸部内那女子就是武媚娘了。”
“此话当真?”柳轻如大惊失色,可仔细想了想,叹道,“此事原本就难以瞒过公公他老人家,而且相公既然敢在密报上提及陆眉之事,就应想到此处了。”
苏巧彤哼了一声,道:“他亦是没办法。就算他不写,樊兆彦和王明泰各自密报中也会提及此事,不过无所谓了,对你家小相公来说,他已立下如此大功,楚伯父也不会这等时候追究,只会替他掩饰。他也应该算准了这点,哼哼,这种做法应称之为什么?恃功自傲,恃宠而骄,还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好了好了,”柳轻如听不下去了,推着苏巧彤出了屋,“你这张小嘴就是从不饶人,快些进宫去吧。”
两人嬉笑打闹着,但一出踏青园大门,顿时都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柳轻如缓缓说道:“妹妹一路走好,早去早回。”
苏巧彤亦是施了一礼:“多谢姐姐相送,姐姐请回。”
转身正想走,不料一人快步走来,差点与苏巧彤撞个满怀。
苏巧彤柳眉一竖,可见那人二十余岁,体型瘦削,身穿六品官服,显然不是府里的人。为维持一世家淑女风范,苏巧彤只是微微皱眉,昂首准备离去。
忽听柳轻如讶然道:“若诚,你何时来的。”
苏巧彤想起这人这谁了。当初刚进上京城就撞见楚铮,这范若诚亦在酒楼之上,只不过当时他潦倒落魄,不像今日这般衣冠楚楚,举手投足之间已有几分官相了,一时竟没认出来。
既然知道是何人了,苏巧彤倒也不便就这么走了,明知故问道:“轻如姐,这位是”
“他是姐姐的表弟,姓范名若诚。若诚,这位是”
范若诚心中酸楚,语带苦涩:“不必烦劳表姐,小弟与苏姑娘曾有过一面之缘。”他当初答应楚铮出仕为官,多少也与苏巧彤有那么一点关系(详情请见章节“吏部侍郎”开头部分),后被吏部任命为长平县知县,屁股还没坐热又被成奉之一纸调令到京城附近的陈县。到了陈县不久便听闻楚铮与苏巧彤之事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范若诚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之后连续十余日都喝得酩酊大醉。
今日到了楚府,蓦然看见姐姐与一身穿鹅黄衣衫的女子站在一起,那女子背影竟是如此熟悉!范若诚几不可自制,快步走到这边,可没想到她连自己是谁都已经忘记了,
苏巧彤见他副神情,隐约猜到了几分,顿感此地不可久留,忙以进宫为借口离开。
范若诚痴痴地看着苏巧彤远去。柳轻如也看出端倪来了,不由心惊肉跳,赶紧道:“若诚,你今日怎么来看姐姐了?”范若诚虽在陈县任职,距京城只有半日的路程,但他心高气傲,不愿在楚府门前低头,这几月竟一次也未来过。
范若诚犹在魂不守舍,顺口答道:“小弟送楚四小姐回府,借此亦来看望表姐。”
“四姑娘?”柳轻如不可置信地看着范若诚。楚倩素来眼高过顶,自己这表弟不过一介穷书生,县令才当了几月,怎么会认得她?
在柳轻如的再三追问下,才知事情的经过。原来楚倩昨日约了几个官家小姐去郊外踏青,其中一位家中在陈县有座庄园,就提议去那游玩。从京城到陈县不过半日车程,而楚倩平日里亦时常在闺中密友家中过夜,便派人与府里管事李诚说了下,便向陈县而去。一路正游玩地开心之际,不知从何处冒出数十名劫匪,幸好楚倩身边亦有几位鹰堂高手在侧,但那伙贼子中亦有些并非庸手。一场激战下来,虽然将劫匪击退,但鹰堂亦战死数人,个个带伤,只能留在原地,只派了一人前去报官。范若诚赶到此,听闻伤者中还有楚府四小姐,大为震惊,不过他亦知道,就算楚家小姐不在此地,自己所辖境内竟然存在这么一伙劫匪,还伤了京中官员家人,降职免官已经算轻了。
虽有了请辞的心思,但为了避免这些官家小姐回京途中再遭袭击,范若诚率陈县衙役捕快一路护送至京城。待到了楚府门外,也只说自己是陈县县令,而没说是柳轻如堂弟,楚府家人大都忙着照顾楚倩,只有两三人把他和陈县捕快衙役呼来唤去,将楚倩出行所带之物搬进府内。
楚倩所住院子与踏青园相距不远,不过范若诚已憋了一肚子火,也并未打算为此事向表姐求助,可没想到一个鹅黄衣衫女子的背影竟使他完全乱了方寸,鬼使神差就这么跑了过来。
范若诚刚向柳轻如交待了个大概,几个如狼似虎的楚府家丁拎着绳子向这边扑来。到了近处,见站在这小县令身旁的竟是柳轻如,不由停了下来。为首的家丁点头哈腰,挤出了一副笑脸:“小的见过少夫人。”
柳轻如嗯了一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家丁不由自主地将拿绳子的手放到身后:“夫人有命,将这陈县县令拿下治罪。”
范若诚听了,傲气陡升:“表姐,此事你无需过问,小弟随他们去就是。”
在他心中,表姐只是楚家小公子的寻常妾室而已,只是因楚铮宠爱才有了那么点权势,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家丁听了表姐二字,脸儿已如苦瓜一般。
那家丁诚惶诚恐道:“少夫人恕罪,少夫人恕罪,可这这确是老夫人的意思。”
“此事我自会向她老人家禀明。”柳轻如淡淡说道,“你们几个将我表弟带去偏厅等候。”
几人连声应是。为首那家丁将绳子往他人手中一塞,满脸堆笑犹豫了下对范若诚道:“大人,请!”
之所以犹豫,是因他还不知眼前这县令姓氏名谁。
楚倩只是手臂擦伤,只是这番惊吓不小,仍伏在楚夫人怀中低泣。楚名棠仍在歇息,既然女儿并无大碍,楚夫人也就没将他吵醒。
“算了,既是你表弟,暂且就不用追究了。”话虽如此,楚夫人仍是满面寒霜,“不过你可要转告他,此案如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罢官免职是还是少不了的。”
“婆婆,孩儿并非徇私,只是觉得此案有些蹊跷。”
“哦?说来听听。”
柳轻如来的时候已将此事前因后果细细想过了,发现有些地方的确有可疑之处:“四姑娘身边几个护卫都是赤堂堂主陈振钟的得意弟子,决非无能之辈,此番居然非死即伤,虽说是寡不敌众,但亦可见那些贼子并非等闲人物,而且撤退时竟不留下一具尸首。而陈县在京城管辖之内,如果真有一股数十人劫匪出没,历任陈县县令早该上报朝廷,并报刑部备案,可表弟他上任数月来,从未发现有类似记载。婆婆,孩儿觉得此案并不简单。”
楚夫人是关心则乱,但听柳轻如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了。难道是方家?应该不会,别的且不说,方家历代书香,方令信绝不会拉下老脸来对付一个小姑娘。
楚倩含泪抬起头,道:“娘亲,轻如姐所说甚是,孩儿亦感到此事不应怪罪范大人。而且听那些贼人说话,有几人明显带有京城口音。”
楚夫人悖然色变:“京城何人这般大胆,竟敢伤我楚府中人。轻如,叫张得利带上你表弟去刑部找喻侍郎,让他即刻派八大门捕快彻底清查此案,如查不明白,方令信就算再护他亦无用处!”
“另,命鹰堂可动用之人全部出动,暗中查访。轻如,巧彤明日就应起程去北疆,鹰堂的担子你可要担起来。”
柳轻如俯首道:“孩儿明白。”
楚铮不在上京城的日子里,苏巧彤在空闲时,有意无意经常就将赵敏请到踏青园相聚,渐渐的也不时和柳轻如到宫内看望她。赵敏心思相对单纯,苏柳二女则是精灵剔透的人儿,三人相处很是融洽,平日里都以姐妹相称,因此苏巧彤稍稍透露些她也想去北疆的心思,赵敏便应了下来,并道若是成尚书不情愿,她可以让姑姑下道明确旨意。面对这样的女子,苏巧彤心中都有些愧疚了。
苏巧彤谢绝了赵敏让她留宿宫内的好意,回到楚府,得知楚倩遇袭之事亦颇感诧异。两人谈论至深夜也没推测出什么结果来,苏巧彤侧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看着烛火,突然灵光一闪:
“轻如姐,你我是否想得太多了?这事或许未必是针对楚府。”
柳轻如有些迟疑:“巧彤你是说这一切只是巧合?”
“甚有可能。”苏巧彤,“四姑娘她们去陈县只是临时起意,事先毫无准备,那伙贼子据报却似早在那里等候,岂不怪哉?”
柳轻如喃喃说道:“若只是巧合,此案查起来就更难了。”
“不难不难”苏巧彤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嘟囔着说道,“那伙贼子既然选在陈县犯事,定有他们的道理,你那表弟一副小ff的模样,或许是得罪了某些人吧。”
“小愤愤,这是何意?”
苏巧彤自知失言,挥挥手道:“困了困了,不说了,明日小妹还要赶路呢。”
当时苏巧彤并没想到自己真的一语成谶,更没料到因此案产生的后果是如此烦人。
(听说五月头七天月票双倍,即投一票算两票,大家这两天愿投的话,也是件很好的事呀)
(再重复申明一下:我这个月的目标是拿全勤奖,即每天更新,不少于四千字,更新时间一般在晚8点12点之间,至愿意投我月票的请把票留着,到月底时投给我,谢谢!)
(以上两段均不计字数)
第182章 逃出生天()
枫林渡,作为西秦北疆大军最后一次大战的所在之处,必将随之载入史册。
八千西秦残军在顾明道的指挥下,辗转六百余里后突然斜插后方,直达枫林渡。此举虽然有些出乎华长风和楚铮的意料,二人却不惊反喜,当即下令麾下黑骑军兵分三路,不紧不慢从后追赶。顾明道抵达枫林渡,发现原本停在岸边的三百余艘大小船只已被焚烧殆尽,正待撤离,却发现已陷入赵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秦军即将崩溃之际,一直浑浑噩噩的薛方仲突然清醒了,从顾明道手中重新接过兵权,指挥八千残军紧贴着黄河岸边拼死突围,楚铮虽和华长风虽全力阻截,但仍有三千余骑随薛方仲逃走,而雪狼骑主将鲁远居留下断后,终未能再逃脱,被华长风一枪挑落马下。
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枫林渡的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吕问天坐在一个土包上,看着黄河岸边散落着的残戟断矛,回想起那天的惨烈厮杀,吕问天仍感心有余悸。
“大哥。”灰胡儿四首领韩尚走到吕问天身旁坐下,随手拔了根草茎在嘴里一阵乱嚼,“我们要等的人到底啥时候来?弟兄们整天象放羊一般,又不知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好几人跟我说过想回家了。”
吕问天不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韩尚。韩尚被他看得发毛:“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吕问天道,“只是有些奇怪,这里长的草你也能嚼得下去。”
韩尚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土包下埋的就是那四千多秦军尸首,不由一阵恶心,忙呸呸数口吐了干净。
“对了大哥,我们在等什么人哪?”
吕问天淡淡说道:“不要问了,我也不知道。”
韩尚两眼顿时睁得溜圆。
吕问天想起那天楚铮私下与他说道:“请吕首领在此枫林渡等候半月,半月之内会有一群人北渡来到此地,若是半月逾期不至,吕首领便可离开,若他们来了,还请吕首领暂且将他们安置在灰胡儿中。不过最好不要打听他们从何处来,亦不要问他们是何人,就算吕首领知道了,在下亦绝不会承认与其有任何关系。两月之后,这群人自会离去。”
吕问天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会答应这件看似匪夷所思之事,或许因为楚铮的坦承相告反而让他难以拒绝,或许也因为灰胡儿以后的命运很大程度上要仰仗这少年了吧。
“启禀首领,河面上发现六七艘小船正向这边驶来!”
吕问天精神一振,起身道:“走,韩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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