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打开看了看,想了想道:“也罢,请黄大人过目。”
黄知山接了过来,只见是吏部三张空白的官员任免公函,不同的是一张台头上写着“太平府知府黄知山”,另两张则完全空白什么都没有写,下首都盖着吏部大印。
黄知山稍稍放下心,事情还有救,自己如果能让楚公子满意,应可保住官职,否则可能立马被免职,说不定今晚便从知府府第搬到太平府大牢里去了。
“嗯?”黄知山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公子,这吏部公函之上怎么盖的是成侍郎的私印?”
一旁陆鸣说道:“黄大人,朝廷公文恐怕尚未到,成大人已经升任吏部尚书,不知者不为怪,以后可要注意了。”
“成大人任吏部尚书,那唐大人呢?”
楚铮脸一沉:“黄大人,你问得太多了。”
“是是。”黄知山恭恭敬敬地将这几张公函递还给楚铮,心中却仍感疑惑,成侍郎不是皇上的人吗,怎么他成了吏部尚书了?
楚铮对陆鸣和楚芳华说道:“你们带来的人先去好好休息,一天内不得出来,明晚才是需要出力的时候。”
陆鸣和楚芳华离去后,楚铮对黄知山说道:“黄大人,今晚以你的名义宴请城外驻军主将,本公子想见他一面。”
黄知山有些为难道:“公子,那位刘将军平日里与下官不合,甚少来往,这事恐怕有些难办。”
楚铮瞪了他一眼,道:“陆鸣,你携兵符和本公子的私印,与黄大人的人一同去将那刘将军请来。”
第90章 斩除羽翼()
天色方近黄昏,展府内已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展风楼吩咐身边下人,道:“再去看看知府衙门里的人来了没有。”
下人领命而去。
展仲谋匆匆走了过来,展风楼道:“仲儿,为父让你准备之物准备好没有?”
展仲谋却道:“父亲,孩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展风楼一愣,道:“这是为何?”
展仲谋道:“这个京城来的禁卫军将军一直躲在知府衙门,从未露过面,而且孩儿刚刚得知,城外五里处已有两千兵马驻扎。”
“仲儿,你难道认为这些禁卫军是为我展家而来?”展风楼说道,“这等捕风捉影之事你也想得出来。这些年有大公子照顾,黄大人对我等也颇为客气,就是那刘将军,平日里受我展家不少好处,若真有事他们也应该传个信来,毕竟真要是得罪了大公子,他们二人这官很难再当下去。”
“父亲,”展仲谋急道,“您难道忘了这几年我们展家离奇之事甚多吗,三叔和钱管家分别在城外被杀,事后连首级都被带走了,这些事我们查了近两年也没有丝毫线索。孩儿怀疑这两件事乃同一主谋所为。”
“老爷,顾大人来了。”下人过来禀报道。
“仲儿,此事稍后再议。”
展风楼走到门外,拱手道:“顾大人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顾祥和笑骂道:“少来这套,每次到你府中总是这两句,你不烦本官都听腻了。”
展风楼呵呵一笑:“顾大人请。”
“展兄请。”
展风楼边走边道:“顾大人,今晚这位贵客是何来头,黄大人竟对他如此重视?”
顾祥和道:“是禁卫军的偏将军,年方十八。这偏将军可比城外那刘将军还高了一级,却是这般年轻,难怪黄大人会对他这般礼遇。”
展风楼不禁问道:“不知他是朝中哪家子弟?”
顾祥和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展兄,本官若是说了,黄大人那边怎么交代?”
“那是那是,展某唐突了,”展风楼告罪道,“说起这刘将军,方才展某听说他所属两千兵马到了城外,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是佯装操练罢了,”顾祥和一哂,“这位刘将军不知从何得知了那位小将军的身份,连夜赶到城内来拜见,别看他平日眼高于顶,昨晚都卑躬屈膝成什么样子了。还偷偷命所部兵马今日一早便拉到城外进行操练,展兄,这些年你几曾见他这般尽职过?”
展风楼呵呵笑道:“确实未曾见过。”
顾祥和四下看了看,道:“不错,展兄,这天寒地冻的你还能整出这么多菜式来,也真难为你了,看来本官向黄大人推荐将宴请放在你们展家还真对了。”
展风楼会意道:“多谢顾大人了,展某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不久便将送到顾大人府上。”
顾祥和拍着展风楼肩膀笑道:“老展你可真够意思。时辰不早了,黄大人他们也该快到了,展兄你去府外等候吧,这边本官再察看一下有何不妥之处,毕竟是京城来客,对规矩比较讲究。”
展风楼笑道:“那请顾大人多多指点,展某失陪了。仲儿,陪好顾大人。”
顾祥和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这边有本官照看着。”
看着展风楼的背影,顾祥和眼中忽然有种怜悯之意。
展风楼在门外等了约半个时辰,黄知山一行才姗姗而至,拱手笑道:“有劳展兄久候,本官来迟了。”
展风楼俯身还礼,正待开口,忽看到黄知山身旁站着的那个少年,不由得惊呆了。
那少年笑道:“本公子猜得不错,果然是展家主。”
黄知山故作迷惑道:“莫非公子认得展家主?”
“三年前见过一面,只是大人不知而已,”楚铮向展风楼施礼道,“在下楚铮,见过展先生。”
展风楼想起刚才儿子展仲谋之言,饶是他平日颇为机智,此时一颗心也狂跳不已,后背冷汗直冒,连还礼都忘了。
“展风楼!”黄知山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这般无礼。”
展风楼顿时惊醒过来,忙俯首道:“草民展风楼见过五公子。”不管他来意如何,这礼数不能失,不然仅以此为借口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黄大人莫怪,”楚铮笑呵呵地说道,“展先生可能认为本公子来意不善,毕竟当年有过一场误会。”
“展风楼,你得罪过楚公子?本官怎么不知?”黄知山仍厉声喝道。
楚铮脸现不悦之色:“黄大人,本公子说了那是场误会,你这般辞严色厉,别人还当本公子是心胸狭窄之人。”
黄知山软了下来,道:“公子,下官有些失态了。”
楚铮看了看四周,道:“这天寒地冻的,展先生不会就在门外设宴吧。”
展风楼见楚铮颇为和气,暗想展家依附于大公子之事甚是机密,这五公子也未必就知道,可能情况真如方才顾祥和所说的那般吧,不由稍稍放心了些,道:“展某失礼,五公子请进。”
看了看楚铮身后五六十名侍卫,展风楼也拱手道:“诸位请!”
楚铮说道:“这么多人进去作甚,让他们在门外候着便是了。”
一名侍卫站了出来,道:“请公子见谅,离京时太尉大人曾吩咐过小人寸步不离公子。”
楚铮怒道:“展家乃武林六大世家之一,本公子难道还会出事吗?有吴先生陪着便可,你们在此等候。”
那侍卫仍道:“太尉大人之命,小的不敢有违。”
楚铮苦笑道:“黄大人,展先生,你们看看,这帮还算是下人吗?”
展风楼说道:“五公子,就让他们都进来吧,展家虽不大,但这些小兄弟还是容纳得下的。”
楚铮道:“既然展先生这么说了,你们进来十人吧,不得再违命,一天到晚跟着,都快烦死了。”
展风楼微微一笑,这五公子仍孩子气十足,若不是故意伪装,便是太尉大人夫妇宠爱幼子,这样看来,大公子掌权希望极大。
楚铮点了十人一同进入展府,展风楼看了看,其中竟有五名女子,虽看上去武功也不弱,但他丝毫未放在心上,便是那几十人全进了府内又如何,武林六大世家之名不是白叫的。
众人到了别清院,展风楼将楚铮向家人一介绍,多数人脸色都变了。展风楼心中暗骂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一边安排着楚铮和黄知山上位就坐。
楚铮似并未觉得展家的敌意,反而主动向展仲谋拱手道:“展公子,好久不见。”
展仲谋勉强还了个礼,小声对展风楼说道:“站在五公子旁边的那位老者便是当年打断厉管事手臂的高手。”
展风楼目不斜视,哼了声道:“不必多言,为父自有分寸。”说完,展风楼站了起来,冲楚铮举杯道:“五公子从京城远道而来,又光临我展家,展风楼荣幸之至。以此水酒,聊表敬意。五公子,请。”
“展先生,请。”
一杯下肚,楚铮谈笑风生,频频向展家众人敬酒,不时说着京城趣事,惹得满堂大笑,连展仲谋都有些怀疑起来,这少年是否根本无恶意?
酒过三巡,展风楼终于问道:“五公子此次来太平府,是为何事?”
楚铮答道:“受刑部所托,查几个案子,不过本公子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出来了就好好游玩一番。”
展仲谋忍不住开口道:“不知是何案子,是否与太平府内人氏有关?”
楚铮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是自然了,不然本公子来此地作甚?”
展风楼的二弟展风信笑道:“也不知是哪家人如此大胆,竟劳得五公子亲自出京办案?”
楚铮仍是笑呵呵,道:“这太平府除了你们展家,还有谁能劳驾得了本公子?”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无声,展仲谋冷笑道:“五公子就带了这几人前来,你也太瞧不起太平展家了?”
楚铮随手将手中的酒杯向展仲谋砸去,淡淡地说道:“本公子就是瞧不起展家了,你能耐我何?”
展仲谋正想拧身躲闪,却发现丹田空荡荡的一丝内息也提不起来,任凭那酒杯砸在自己肩上,不由惊叫道:“父亲,酒菜中有毒!”
只听咯咯数声轻笑,三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从堂后走了出来,来到楚铮面前盈盈拜倒:“小女子闵亦佳、林芷莲、李静蕾参见公子。”
“三位免礼,都起来吧。”楚铮笑道。
虽然对付展家的计划提前,未来得及按楚铮设想那般把太平府官员都换成自己的亲信,但安插在展家的这三名天魅门女子却成了起决定性的作用。
砰的一声,别清院的大门被推了开来,展府的一个下人闯进屋内,惊惶失措地叫道:“老爷,不好了,府外被官兵包围”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上,一支乌黑的短箭深深地插入他后心。
武媚娘和陆鸣等人走进别清院,阵阵喊杀声从院外隐隐传来,鹰堂弟子已经攻入展家了。
展风楼闭目凝神不语,对这一切似乎充耳不闻,方才这少年既说了是为展家而来,那顾祥和所言城外官兵之事必定是假,其用意不言而喻。
过了片刻,展风楼睁开双眼,冷冷道:“五公子,你可真是卑鄙之极。”
楚铮摊出手掌,只见掌心冒出丝丝白气,说道:“本公子酒菜吃得不比你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运功逼毒吧。”说完,掌心白气大涨,楚铮瞬间便把体内之毒逼得干干净净,他昨晚便以身试毒,体内的“龙象伏魔功”似对天魅门的软骨之毒天生有克制作用,喝下一壶毒酒仍若无其事,直看得武媚娘咋舌不已。方才虽喝了不少,但因事先知道有毒,楚铮早已暗中将其逼到了一处,此时微一运功,毫不费劲便全逼了出来。
“展师兄!”
四个老者从内堂跑了出来,为首一人道:“展师弟,快带仲儿他们先走吧,此地由我等先行挡着。”
楚铮冷冷说道:“展家四长老?”
李静蕾靠了过来,道:“公子,这四个糟老头最坏了,公子若将他们拿下了一定要让小女子等出出气哦。”
四长老中一人咦了声:“你们几个小浪蹄子,原来都是奸细。”
天魅门三女惊呼一声,躲到了楚铮身后,可楚铮听她们呼吸声毫不紊乱,显然并不惊慌,不禁暗自摇头,天魅门的女子都有做戏的天分。
展风楼惨然笑道:“四位师兄不要管小弟了,你们快走吧,好为太平展门留一丝血脉。”
“想走,没那么容易吧。”楚铮站起身来,道,“奉刑部之命,重审八年前太平府陆家灭门一案。陆鸣!”
“小人在。”
楚铮指指陆鸣,对展风楼道:“此人名叫陆鸣,便是八年前太平陆家惨案的苦主,如今刑部已接下此案,委托本公子前来重审。据他指认,当年元凶便是展家,展先生,你有何话说?”
展风楼冷笑一声,道:“公子要灭我展家,何必找诸多借口,太平展家传承数百年,这些事情多了去了,老夫哪记得清楚。”
楚铮道:“展先生此言差矣,本公子身为禁卫军将军,做事向来师出有名,绝不枉杀一人。既然展先生已经承认了,黄大人,你可也听到了?”
黄知山连连点头,道:“如此看来,展家确是罪大恶极,不诛不足以平民愤。”他方才也喝了不少酒,如今已是手足酸软,不过也不关自己什么事了,反正刑部的抓捕公文上都已盖上大印了,这展家可不是太平府的衙役所能对付得了的。
展家众人对黄知山怒目而视,展仲谋骂道:“你这狗官,平日里不知收了我展家多少财物,如今不但不念旧情,反而竟落井下石!”
黄知山看了看楚铮,心中忐忑不安,楚铮却道:“当众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黄大人,回衙门后将此项再记上。”
黄知山大喜,盯着展仲谋,眼中闪过一丝凶残之色,应道:“下官知道了。”
楚铮对着展风楼说道:“一柱香时间已过,陆鸣,命你擒拿展风楼归案,若有拒捕者,杀无赦!”
陆鸣俯首道:“多谢公子。”
楚铮拱手对吴安然道:“展家这四位长者就有劳师父了。”又对楚芳华等四剑侍说道:“你们四人在一旁协助师父。”
吴安然哼了一声,展家四长老也是名满江湖的人物,他一人确是应付不来,也不言语,纵身而起落在四长老面前,道:“在下吴安然,领教几位高招。”
为首那老者桀桀笑道:“原来你就是南齐的‘魔秀士’,你一人就想单打我们四兄弟吗?”
旁边另一老者忽然叫道:“好卑鄙的丫头!”侧身闪过楚芳华一剑,四剑侍向来唯楚铮之命是从,也不懂什么江湖规矩,楚铮既然让她们出手,四女也不打招呼,楚芳华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剑。见这老者躲开了,四女剑阵一展,将这老者卷入了阵中。
吴安然一哂,道:“这不就剩三个了吗?”说完脚踏天罗步,已到了三人身旁,双掌齐出分别拍向二人,左腿后蹬,一招同时攻向三人,实是嚣张之极,似浑然未把他们放在眼中。
三长老怒极,拳掌齐出,几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忽听展风楼一声大吼:“四位师兄勿要再斗,还不快走!”
四人扭头看去,只见展风楼鲜血已经染红了半身,他所中的软骨之毒只逼出了一小半,只可勉强行动而已,而陆鸣却目中尽是凶狠之色,招招拼命,不一会儿展风楼便已连中数剑。
展家众人目眦尽裂,展仲谋口中呼喊着父亲,双肘支地拼命向展风楼爬去,不料忽然被飞来一脚踢中面门,顿感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只听楚铮喝道:“滚回去!”
展仲谋勉强抬起头,嘶声道:“楚铮,你卑鄙无耻,有种解了我展家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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