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川北刑警带他到明亮的地方查问,才发现少年穿着卡其裤、开然衬衫,年约十七、八岁左右,是个五官清秀的美少年。
川北刑警立刻对他搜身,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不过却发现他卡其裤裤脚的摺缝处沾上血迹。
当刑警追问这一点时,少年还是闭口不答。
少年的态度让川北刑警更觉得可疑,于是将他捆绑起来,想要带回警局进一步调查清楚,没想到却在烟火大会中让他逃走了。
川北刑警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再度折口少年先前冲出来的巷子。
巷子里有一栋驹形公寓,一楼房间有个窗户开着。他发现窗户下面有人跳下的鞋印,鞋印上还沾着血迹。
川北刑警又惊又急地勉强攀着窗户看,里面约四坪半大小的地方像是泡茶的房间,地上铺着榻榻米,榻榻米上除了一个一个沾着泥土的鞋印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地方。
(难道刚才那个美少年是小偷?)
川北刑警如此猜测着,不过他还是很在意那些血迹。
于是他绕到公寓前面,来到大门的接待室。
管理员听完川北刑警的话后,惊讶地说:
“那个房间是矢岛谦藏的房间。”
“矢岛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在银座的天银堂珠宝店的镶宝石的金工师傅,听说很有名气。”
“今晚有人来找矢岛吗?”
“这……”
管理员想了想,搔搔头说:
“第一次来访的客人都会到这里询问房间号码,不过第二次以后,他们大概都会直接到那个房间去。”
“矢岛一个人住吗?”
“是的,可是他是一个很奇怪的老人……”
“可以请你带我去那个房间吗?”
“好的。”
说完,管理员带领川北刑警来到矢岛房间,发现他的房门没有上锁。
一打开门,先是看到一个小玄关,玄关里面就是川北刑警刚才看到的四坪半房间。
管理员看到四坪半房间上的泥鞋印后,也感到有些害怕,他带着川北刑警走过那个房间,往里面六坪大的房间一看,霎时两人不禁瞪大双眼。
“哇啊!这、这是……”
当下,两人僵立在原地,全身动弹不得。
猫与少女
这个房间跟前面四坪半的房间一样,地板上也铺着榻榻米。
矢岛谦藏似乎把这里当做工作室。杨榻米上铺着地毯,一张大桌子前面放了一张椅子,桌上有一盏亮着强烈光线的台灯、煤炭瓦斯灯、小钳子等,还有做金工时必备的放大镜,全部杂乱地摆在桌上。
川北刑警和管理员并不是被这些杂物吓到,而是他们眼前有一个男人躺在地毯上,他的脸孔朝上,身体趴着。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脖子上挂着一件大皮革围裙,覆盖在衬衫和裤子上面,这是因为进行小工程时,东西一旦掉落,就能在膝盖上接住。
从他的脸朝下、身体下面的地毯染了一大片血渍的情况看来,他一定是被人从背后暗算的。
不过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有一只花猫正在舔舐地上的血液。
“管、管理员……”
川北刑警用发抖的声音说:
“那……那个被杀的老人,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矢岛谦藏吗?”
“是、是的……”管理员也颤抖着说。
“那么……那只猫是矢岛老人养的吗?”
“不……不是,那是隔壁奥村家的猫……”
“啊!这样啊!嘘!嘘!到那边去……”
川北刑警向猫儿挥了挥手,但花猫只是张着金色的眼睛瞪着他。
“喵!喵!”
它一张开嘴巴,川北刑警看到它满嘴都是血。
“哇啊!这、这……”
川北刑警不禁惨叫出声;管理员也抓着拉门,浑身直打冷颤。
此刻,他们眼前的小花猫根本和恶魔没什么两样。
忽然间,外面的玄关传来一阵女孩娇嫩的声音:
“咪咪!咪咪!爷爷,咪咪有没有来你这里?”
“是隔壁奥村家的女儿。”
管理员小声地说,接着,有个十岁大的女孩出现在四坪半的房间里。
“爷爷!啊……”
看见眼前的两个人,小女孩颇为惊讶地说:
“管理员叔叔,你有看到咪咪吗?”
“咪咪在那里。咪咪,小姐在找你喽!快点过来……”
花猫似乎还没舔够血,金色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们两人,一会儿,它才缓缓地走出来。
它每走一步,榻榻米就印着梅花脚印,管理员的身子也跟着抖一下。
“花子,不可以抱那只猫!那只猫沾有很多血……”
“嘘!”
川北刑警制止管理员说下去,他拿出手帕擦拭猫的脚跟身体说:
“小妹妹,到那边去吧!”
“叔叔,谢谢你。咪咪,可别又迷路喽!姊姊从刚才就在找你。”
花子好像在对人说话似的,亲密地抱着花猫,边说边走出房间。
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后,川北刑警再度回头看着尸体说:
“管理员,这个叫矢岛的老人有没有亲人?”
“有,听说他在信州有个侄女,他曾说过要带来东京……”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来过这里?”
“没有。我刚才说过,他们可以不必经过接待室而直接到房间去。”
“这样啊!”
川北刑警再度看了一下整个房间,桌上的闹钟指着九点钟,刚才川北刑警抓到美少年的时间是八点半左右。
“管理员,你有这间房间的钥匙吗?”
“没有、我没有!钥匙就放在那个桌子上……”
“啊!那么先把这个房间锁上,我马上回警局报告。”
烟火之夜美少年逃亡事件,竟然迅速发展成一桩诡异的杀人事件。
偷换钻石
“原来如此。”
听完等等力警官的话,三津木俊助旋即点点头说:
“那么大家还在这里等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三津木先生。”
身材宛如不倒翁的本多局长从桌子上探出身说:
“刚才我们打过电话到银座的天银堂,负责人赤池说会马上过来。可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到现在都还没到,他的动作真慢。”
本多局长话一说完,一名刑警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报告局长,天银堂的负责人赤池带着一男一女来了……”
“啊!赶快请他们过来这里……”
随后,两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走进来,三人都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各位好,我……我就是天银堂的负责人赤池,这位是我的客户南村良平先生,还有他的妻子美智子。”
“我是南村良平,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事件……”
南村良平递上名片,上面印着南村产业株式会社社长的头衔。
南村良平大约五十岁上下,头发苍白,体格颇为结实;夫人美智子大约四十五、六岁,外貌看起来相当年轻,是个气质高雅的美女。
“你所谓的意外事件,是指今晚的谋杀案吗?”
本多局长直截了当询问。
“这是其中一件,事实上,我也遭受很大的损失……”
“局长,请看这个!我被赤池骗了……”
“不,夫人,请别这么说,不是我骗你,是我太信赖矢岛老伯……”
“都一样啦!各位,请你们看看这个。”
南村夫人拿出一个细长的天鹅绒盒子,本多局长打开一看,一个连着金链,上面还镶着三颗大钻石的胸针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胸针真漂亮,它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钻石都是假的。事实上,真的钻石被赤池换掉了,而他居然还装做好像是真的一样拿给我。”
“夫人,我哪有……”
“美智子,你不要歇斯底里了,赤池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有做好鉴识钻石真伪的工作。”
“不、不!钻石是赤池换掉的,然后……然后他还杀死了矢岛老人。”
“夫人,你别乱说……”
天银堂的负责人赤池急得全身直冒汗,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下来。
赤地是个四十五、六岁,个头矮胖的人,额头的头发已经秃光。
“你们这样东讲一句,西说一句,我根本听不懂……赤池,你来说!”
“好的,真是抱歉。”
赤池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缓缓地开口说:
“南村先生是我店里的老顾客,前几天,他说胸针上的三个钻石有些摇晃,要我们帮他修理,于是我就请店里的师傅——矢岛谦藏帮他修理。”
“嗯,然后呢?”
“矢岛在我们店里已经做了三十几年,也就是说在我接手前,他就在店里工作了。过去他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以一修理好,我也没有特别检查,就请人直接送到南村夫人那里。”
“原来如此,所以南村夫人也没有检查就收下了,是不是?”
等等力警官在旁边插嘴道。
“不,我有大略看了一下,只是他仿造的很像真品,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赤池,接下来呢?”
“直到你们打电话通知我说矢岛被杀,我才想起夫人的胸针,我没有仔细检查就送过去,所以马上到南村家拜访,要求再看一下,结果发现那果然是仿造品……”
说着、说着,赤池的额头又开始汗如雨下。
“你的意思是说,矢岛老人被杀,是因为钻石的关系?”
开口的是三津木俊助,御子柴进好奇得眼神闪闪发亮。
“是的,他很可能是交了坏朋友,遭到煽动才会把钻石换掉,不过后来跟朋友闹翻了,才会被杀……”
“你们谁认识一位十七、八岁的美少年?目前确定他跟这件事有关。”
川北刑警提出疑问。
但南村夫妇和赤池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认得这么一位少年。
风衣男子
三津木俊助、御子柴进和等等力警官一起前往驹形公寓。
烟火大会已经结束了,一路上下着大雨,先前幻影怪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带着美少年换搭好几部计程车到藏身处。
驹形公寓矢岛老人的房间挤满了刑警,他们正在逐一收集证物。
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矢岛老人是被人从背部用锐利的刀刃贯穿左肺,当场死亡。
“今晚是烟火大会,到处都是烟火爆破的声音,被害者即使发出声音求救,房间外面也听不到。”
“而且这栋公寓的人全跑到屋顶上看烟火去了,这对凶手来说,正是最好的杀人时机。”
等等力警官听完刑警们的报告后,随即开口说:
“那么养那只花猫的奥村家是……”
“奥村家的先生是汽车司机,妻子在浅草的电影院担任带位小姐,当时他们夫妻俩都去工作,只有十二岁的花子在家。平时都是花子一个人看家,因为觉得寂寞,所以才养了咪咪这只花猫。”
“奥村夫妇回来了吗?”
“丈夫还没回来,妻子刚刚回来。”
“花子睡了吗?”
“她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件而情绪激动,刚才还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妈妈回来之后,好像被叫回去睡觉了……要去问问看吗?”
“这样她会不会太可怜了……嗯……还是去叫她来好了,不过如果已经睡了,那就算了。”
“是的。”
“等一下,不要带她到这个房间,带她到管理员的接待室吧!”
等等力警官、三津木俊助和御子柴进来到接待室等候,没多久,便看到奥村太太牵着花子走进来,花子手上还宝贝地抱着花猫。
“奥村太太,你们是不是已经睡了?”
“没有,我太害怕了,根本睡不着,而且她也太激动了……”
“是啊!隔壁竟然会发生那种事。”
“请问,你们想问孩子的是……”
“花子,叔叔问你的事,你想到什么,就要告诉叔叔,好吗?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别人到隔壁矢岛爷爷的房间?”
“嗯,我有看到。”
“你有看到?那是几点的时候?”
“刚好是八点。”
“花子,为什么你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我八点以前都在写作业呀!后来到了八点,我想去看烟火,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一个男生站在矢岛爷爷的房间前面。”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人?是十七、八岁的大哥哥吗?”
“不是,他的年纪还要再大一点。可是他穿着风衣,还把领子竖起来,帽子又戴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么说,今晚矢岛老人的房间除了美少年外,还有另一个客人也去过。
“后来那个穿风衣的人怎么了?”
“他走进矢岛爷爷的房间。”
“是矢岛爷爷从里面打开门让他进去的吗?”
“对呀!我从他门前经过的时候,矢岛爷爷还啊的叫了一声呢!”
“矢岛爷爷感到很惊讶吗?”
“好像是吧!然后……”
“然后……然后还有什么事?”
“有啊!后来过了半小时左右,我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哥哥站在矢岛爷爷的房间前面。”
“那个哥哥也进去房间里吗?”
“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时我已经回家了,不过当时矢岛爷爷的闹钟有响,所以我知道时间是八点半。”
“矢岛爷爷都把闹钟调到八点半吗?”
“对啊!矢岛爷爷都是到了八点半就停止工作,他会出去喝酒,然后再回来睡觉,对吧?妈妈。”
“是的,这个孩子说的没错。老爷爷总是说,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睡前喝点酒……”
矢岛老人是被八点来的穿风衣的男人杀死?还是八点半的美少年呢?另外,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到底是谁?神秘美少年的身分又是什么?
怪人的挑战
第二天一早,每份报纸都大篇幅报导两国河岸的烟火大会,其中让观赏烟火的群众饱受惊吓的美少年,后来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个美少年不只是扒手,还是专门窃取宝石的小偷,他或许不只是宝石小偷,还可能是个杀人犯呢!
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综合所有的证词,推断出以下的情形:
天银堂的师傅矢岛谦藏为南村美智子夫人修理首饰时,突然起了邪念;把其中的三颗钻石换成假的。天银堂负责人赤池信任矢岛谦藏,没有详细检查钻石便直接迭回南村家,而美智子夫人也没有太在意就收下。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似乎有两个人。第一个是穿风衣的男人,矢岛谦藏见到他时,还曾惊讶地大喊出声。而且从矢岛谦藏请他进入房里的情况看来,这个男人似乎握有矢岛老人的把柄。
穿风衣的男人进入房里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左右,过了半小时,也就是八点半时,一位美少年站在失岛谦藏的房间前面,这时候,矢岛房间的闹钟也响了起来。
因此,穿风衣的男人和美少年都有杀死矢岛谦藏夺走钻石的嫌疑。
新日报在早报上刊出以上的内容,可是当天晚上,东都的晚报却登出一篇令世人哗然的报导。
东都日报是新日报的竞争对手,新日报如果说右,他就偏偏说左,每件新闻都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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