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开始计划的第二部分。
“计划的第二部分里我们首先选择了把和陈盛体型相似的杨尚提前关在了笼子里,这样先将你指望陈盛救你的最后希望打击掉,让你经过一番自以为是的和我们心力交瘁的斗智后,一下感到末日真正的到了,才能毁掉你的求生意志。之前山道上安排的一切,足够不会让你怀疑我们让你来山洞的明显目的,对早在里面的杨尚产生怀疑。这样你才能在意志崩溃下乖乖吐露出陈盛告诉你的宝藏的下落。
“但是不管你聪明,坚强到还不吐实,没关系,因为杨尚只是第一步棋。虽然我个人觉得他演得很像,但就是骗不过你也真的没关系。其实你能看出他什么破绽更好,因为就算你看不出来,我们最后也会帮你指出来。真正的绝计是蒙上你眼睛以后,由你女人范丽被逼着和我们演的第二出戏。”
杨平继续说:“都说女人会演戏,不过真没想到能演得这么好。早从班主那我们知道你女人有模仿人说话的才能,于是我们告诉她,只要证明陈盛没有告诉你宝藏的下落,或者能套出陈盛已经告诉你的宝藏下落,我们就放你们两人一根汗毛不少地出村。这样她不得不卖力地和我们配合。所有她说的话,自然是由最熟悉陈盛的我来教她的。怎么样,语气说话都很像吧?哈哈。我可没白跟陈盛这么多年啊。
“想你本来以为陈盛被捉,无路可走,忽然听到真正陈盛来救自己的声音,必然大喜过望。如此不断起伏的心情下,怎能再管得住自己的嘴?何况……”杨平啊啊地惨叫了两声,哈哈大笑:“我叫得很像吧?你早对我恨之入骨,忽然听我如此狼狈,心里不知道该有多快活。人这东西,本来就是喜欢听好消息怕听坏事的。这时候不由你不信真正能救出你的、神通广大的陈盛带人回来了。这个时候他放个屁你都会听着,如果这时候他让你说出宝藏下落,你还说不出来,我们确信你就是的的确确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到你最后那句我不知道一出口,这条计策才算真正用完了。一条连环计,计中计,翻手云,覆手雨,明着暗着交替编织的绳索才算打完了结,牢牢地套在了你的脖子上。可惜啊,高先生,最后证明你对我们一点用也没有。不过你说得也对,这确实是条绝计,因为对你来说,不管你最后是把宝藏下落说出来,还是真的不知道宝藏下落,留给你的都是一条绝路。”
范丽叫了起来:“你骗我,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最后不管怎么样都会放我们走的!”杨平和蔼地一笑:“那我一定说反了。听,村长脚步声已经到洞口了。高先生你自求多福吧。”
杨平话音刚落,村长已经走进了山洞。和杨平得意洋洋的表情不同,村长眉头紧锁,唉声叹气,进来就直搓手:“白忙活了,白忙活了,我在半路听说了,没想到这个姓高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下怎么跟山主交代呢?”
杨平嘿嘿一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们都是按他吩咐做的。姓高的本来就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办法。何况……”杨平阴阴一笑:“这下谁也得不到,不是挺好么。谁真的想要,有本事自己去找到陈盛揪出来好了。娶媳妇也不能包生儿子的。村长,你说是吧?”
村长听了没说话,半晌也慢慢地浮出了笑意:“杨平你真不是个东西,不过我喜欢。嘿嘿,你说的对,谁也得不到。都像我们一样白忙了一场。舒坦,真是舒坦。”
两人互相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拼命地拍着对方的肩膀。村长擦擦笑出的眼泪,连拍杨平的肩膀:“来,平子,这两个人留着也没用了。你把那姓高的带出去宰了,这女的我来宰。”
杨平哈哈大笑,轻轻将村长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从身后掏出小扎刀,森森地闪着寒光:“村长你说反了吧?这女的是我带来的,自然还是由我带走,就不麻烦你了。”
村长的手僵在空中,看看杨平手里的刀锋,眼皮跳了跳,苦苦一笑:“好,好,没得说。索性两个都麻烦你下手吧,当我没来过。”
杨平眼皮都没抬:“那不行,你喜欢和女人热乎的时候身边还躺个死人啊?你把姓高的给我带出去,带出去随便你拉哪下手去。”
村长愤愤道:“好,好,你说了算。不过你介意死人,就不介意活人在这看着吗?杨尚还躺在那半死不活呢。”
范丽吓得瑟瑟发抖,高林怒声咒骂。杨平皱了皱眉,向山洞里喝道:“杨尚你躺上瘾了是不是?赶紧出来,村长把你和高林一起带出去。”
村长解开笼柱上的绳子,进笼子把捆着手的高林往外面拽,范丽死命抱着高林不放,三个人拉扯在一起,村长回头淫笑着对范丽道:“放心。又不是没有男人,死拉着姓高的不放干嘛。”铁笼那边杨尚嗯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
村长拽不出高林,杨平将刀从笼子缝隙中伸进去,对着范丽的脖子,喝道:“姓高的你再不出来,我就一刀捅下去。”高林痛苦地推开了范丽的手,村长拉住绳子将高林拖了出来,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咒骂道:“这小骚蹄子还蛮有劲。”
杨平哈哈大笑:“有劲好,我就喜欢有劲的。村长,你可得把姓高的看好,别没下手就被他溜了。”村长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打了个死结捆在自己的手腕上,笑道:“想逃,除非我像陈盛那样被砍了手。杨尚,杨尚,你再不走不等你了啊!”
高林要扑向走进笼子里的杨平,杨平咔啦一下将笼子锁上,拉着吓得哭了起来的范丽的手,对着笼子外的高林哈哈大笑:“来啊,有本事你进来啊。”随手将钥匙扔到离笼子不远的地上,恶狠狠地冷笑着:“要不村长你就把他留下,我当面玩了他的女人,看他手绑着怎么能捡起地上的钥匙开锁。”
高林疯了一样地跳骂着,捆在背后手上的绳子牵得村长东倒西歪,村长边使劲把高林往洞口推边摇头道:“杨平你也做得太过了,我还是把他拉出去给他个痛快吧。”高林双脚蹬着洞口不肯走,回头怒骂。杨平边脱衣服边喘着粗气说:“装什么好人。随便你,我顾不上管你们了。”村长怎么也无法将高林从洞口推出去,大骂杨尚:“杨尚你死了吗?还不出来帮忙?”
忽然扭着头的高林咦的一声,看着山洞深处的笼子呆住了。村长见高林放弃了挣扎,心中一喜,正要用劲,忽然发觉不对劲,连忙回头一看,目瞪口呆,片刻后全身抖得跟触电一般。
杨平已经脱了上衣,正在拉扯范丽。忽然发觉四周静得怕人,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啊的一声,慌忙将手里的刀胡乱挥舞,险些挥着了面前的范丽。范丽连忙趴倒,忽然发现笼外不远处地上就是刚才杨平扔出去的钥匙,偷偷将手从笼子缝隙中伸出将钥匙牢牢攥在手里。
杨平边挥舞刀子边退向笼壁如野兽般大叫:“陈盛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就和你拼了。”高林不敢相信地抖声叫道:“盛哥,怎,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死命揉眼睛的村长听高林一声盛哥出口,绝望地哀叹一声,瘫倒在地。
山洞深处笼子里的那个人,如标枪一般站立,缓缓抬起头来,目如冷电:“昨天起我就一直在这里了,只不过你们都把我当成了杨尚。杨平,谢谢你早上的鞭子啊。”
杨平如梦初醒,慌忙寻找自己刚才扔出去的笼子钥匙,一瞥看见了范丽的手,连忙要去抢夺。范丽带着哭腔喊道:“你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把它扔到你够不着的地方去。”杨平慌忙摆手:“别,别,小祖宗,我肯定不过去。你,你把钥匙给我。”范丽哭道:“你,你先把刀子扔了,我看了害怕。”
杨平立刻把刀子扔出笼子,慢慢前蹭想抢范丽手里的钥匙。范丽吓得哭喊起来:“你,你再走一步我就真把钥匙扔了。”杨平僵在笼子中间,精赤的上身在冬天的山洞里腾腾地冒着热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滴滴滴下来。看着另一个笼子里的陈盛发抖,忽然如梦初醒,对着村长大叫:“快,快拿刀子捅了陈盛。他,他没有手的。笼子被锁着,他拿不了钥匙,开不了笼门!”
杨平话音刚落,村长如饿虎一般扑向杨平扔在地上的刀子。高林大惊,慌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绳子往洞外的方向拖。村长刚刚弯腰手抓住刀把,却被自己死死捆在手腕上的绳子另一头拖了个狗啃泥,跌得晕头转向。没抓稳的刀子飞出去了好远。
高林顾不得多想,看村长在地上努力向刀子的方向爬去,拖得自己一步步后退,一咬牙原地转圈,将绳子在自己身上绕了起来。没绕两下,就失去了平衡,整个被村长拖倒在地,滚出去老远,正好和村长纠缠在一起。
但毕竟高林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很快村长就占了上风,终于抓住了刀子。杨平在笼子里两眼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快,快捅死姓高的,再杀了陈盛。”村长用膝盖顶住高林后背,高林脸朝下拼命挣扎,村长就势一手摁住高林背后脖子,手里刀子还没举起,忽然听到陈盛冷冷喝道:“杨进!”
村长杨进浑身一抖,手举起了刀子却不敢捅下去。陈盛冷冷道:“把高林手上绳子割了,我饶你不死。”杨平拼命喊道:“别听他的,别听他的。快动手啊!”村长看了看杨平,又看了看陈盛,犹豫不决,手举在空中却放不下来。杨平又急又怒:“杨进你他妈是猪啊,他胳膊都没了你怕他威胁什么?!快动手啊!”
村长的手抖得跟梭子一样,看向陈盛的眼睛,和陈盛目光一触,立刻吓得将视线移开了去。陈盛冷冷道:“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割断高林的绳子,你立刻走,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有意见?”
村长一咬牙,手里一刀挥下,割断了扎住高林双手的绳子,哐啷一声将刀扔下,掩面狂奔。笼子里杨平呆若木鸡,嘴里喃喃道:“杨进,杨进,你个胆小鬼,这下我可真给你害死了。”
高林翻身而起,看了范丽一眼,随即冲向陈盛,激动地叫着:“盛哥,盛哥,钥匙在哪?我来给你开门。”陈盛看看笼子外的高林,冷哼一声:“要什么钥匙?让开!”
陈盛一声大喝,忽然惊天动地的一声,整个山洞都在嗡嗡作响。随着陈盛右边胳膊一挥,笼子上的铁锁砰的一下火花四溅,被砸断飞出,反弹在山洞石壁上,又落在地上滚出好远。笼子铁门被这股力道撞开后擦着高林的鼻子反撞在铁笼栅栏上,又反撞回来,来回几次,才吱呀着半启不动,陈盛慢慢地走了出来。
高林激动地冲过来要抱住陈盛,陈盛右手挥出阻止了他。高林这才看见陈盛右边的残肢上接着一把硕大的铁钩,钩锋磨得锋利,尖利的钩头闪着冷冷的寒光。高林忽然闻到一阵骚臭,回头见范丽厌恶地捂住鼻子躲到笼子一边,杨平倚着笼壁发抖,滴滴黄水正从杨平裤裆流出滴到地上。原来杨平被吓得失禁了。
陈盛用铁钩指了指范丽手中的钥匙,高林忽然跑过去将范丽放出,立刻又把铁门锁上,这才兴奋地对陈盛说:“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手上这钩子……”
陈盛没有理睬高林,走到笼子边,用铁钩在笼子上一路划过,杨平吓得慌忙躲到了另一边。陈盛问:“杨平,你认识这铁钩吧?”
杨平哆嗦着点点头,陈盛道:“说!”杨平慌忙道:“这好像是当年杨洞他爹杨雄断臂后接在手上用来打铁的钩子。只是怎么会?”陈盛道:“继续说!”
杨平哆嗦道:“还说什么?”陈盛冷冷道:“说给高林听让他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杨平哭了起来:“这我不知道啊!我要知道我还敢来吗?!”陈盛冷冷一笑,对高林道:“你早上不是说想不通杨平和杨进花了那么大劲对你设计是为了什么?”
高林连忙说:“我已经知道了。杨平后来说得很清楚,就是为了从我嘴里套出宝藏的下落么。后来……”陈盛看着高林不说话,高林终于发现不对劲,紧张地问陈盛:“盛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陈盛摇摇头,叹了口气,猛地把铁钩伸进了笼缝里勾住了杨平的脖子,拖到铁栏边,道:“说,把高林不知道的说出来。”
杨平鼻子撞在笼子铁杆上鼻血长流,却不敢伸手去擦,狼狈地快速道:“从高先生嘴里套出宝藏只是一部分目的。说实话我们对他能知道宝藏也没多大指望,毕竟他是村外人,盛哥你告诉他的可能性不大。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想哄出盛哥你来。因为我们找不到你,又怕你逃出村口的封锁去,带人回来报复。
“我们知道杨尚是你的人,但偷偷跟着他那么久,也没顺着他找到你。于是我们设下这个圈套,故意拉他来入伙,演给他看这场戏,想他离开后想办法告诉你高先生已经就要没命了。以你的性子,一定会来救他。我们已经提前在必经的山路上埋伏了人,准备好了对付你。没想到早被你看穿了,提前把杨尚换了出去,在这里等我们来……”
高林羞愧得无地自容,没想到村长和杨平的毒计如此厉害,这才是真正的伏招。陈盛不看高林,冷笑着对杨平说:“你不是总说很了解我吗?我看差得远呢!听好了,第一对付你们这样的鼠辈,我根本不会逃。别说断了两只手,就是全身没了只剩一个脑袋,我也能叫你们死得干干净净。第二这里是我祖辈生存的村子,是我生长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借外人的手来对付你们。第三我告诉你,有一种男人是永远不会被打垮的。就算众叛亲离,千人所指,一个人走在最黑最冷的路上,影子也不会斜出一步;就算脖子被压断,两腿被打折,腰也不会弯一下。枉你跟了我那么久,一点都没学会——不过你这辈子也不会懂了。高林,你还有什么要问他的吗?”
陈盛铁钩一紧,高林还没说话,杨平连忙叫了起来:“盛哥,盛哥,你别急着杀我。你听我说,听我说,这次对付你,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陈盛停住了铁钩:“哦?就是你们提到的那个山主?”
杨平感觉脖子上松了点,连忙继续说:“你想,这么厉害的计策,我和村长那点脑筋,还不至于能安排出来吧。你看这边,这边,看这个你就信了。”
陈盛和高林看过去,杨平侧过身子,露出腰肋上一个深深的犬牙印,苦笑道:“高先生,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村长昨夜死也不同意你脱衣验伤的提议了吧?因为我和他身上,都有这样的伤疤。”
高林愤愤道:“你又耍什么花样,我身上不也给你们印了一个这伤疤?还要搬出那套骗小孩的山主和木客的故事吗?”陈盛喝道:“住嘴!”深深地看着杨平:“说,这是怎么回事?”
杨平垂下了头道:“盛哥你应该看出来了,你以前说怀疑我后面还有人,确实不错。我们都只是山主手下的木客,是他养的狗,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你真要算账,可不能拿我们顶罪啊。”陈盛的脸色终于变了,冷冷地看着杨平。
陈盛低声道:“山主是谁?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杨平偷偷看了陈盛一眼,道:“我说出来盛哥你是不是能放我走?”
陈盛没有说话,杨平抬起了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盛哥你要明白我啊。我知道自己千不是万不是,不该下阴手砍了你的胳膊。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啊。我恨不得以死谢罪啊!不过我一想到山主爷的手段,又揪心地替盛哥你担心。所以我决定将功赎罪,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我帮你一起对付他。但我又怕盛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