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女儿,别想,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娶妻。”
薛世攀十指并拢,牙根咬的紧紧的。
林孝珏让周清池去店里喊人:“今后他再踏入这里一步,就把他的腿打断,我看谁会为他讨公道,谁敢说个不字。”
周清池真的去了,薛世攀怒火中烧:“你凭什么?你这是仗势欺人。”
“对。”林孝珏不否认,她又道:“之前你对我影响不大,我懒得理你,现在都敢打我家人的主意了,我看你活得不耐烦,等着,你杀死你父亲,我收拾不了你,我不姓周。”
这时店里冲出五六个伙计。
薛世攀好汉不吃眼前亏,负气跑了。
他走后,周清池回到林孝珏身边,拉着气喘不平的林孝珏道:“别跟他一般置气,谁知道就长得像二哥,怎么人品这样差?”
林孝珏看着薛世攀走远的背影没有动,这个狗贼,被她这么一吓唬,应该要露出破绽了。
1150 自乱阵脚
薛世攀回到家里之后好多天都没敢出门。
因为心腹告诉他,林孝珏正在搜集他的犯罪证据。
他想了想,林孝珏记恨他的无非就那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董明珠家的事。
可是董明珠的父亲本来就谋反,这能怪他吗?这个问题,就算林孝珏拿到哪里说,都是他有道理,所以他没什么把柄落下的,即便是之后给董明珠递匕首,也是人之常情,流落风尘,有点骨气的女人谁还会活着。
所以这也不会留下把柄。
至于那个女人,当时已经找了替死鬼,现在再拿出来说他,也没多大信服力,而且他功名都夺走,牢狱也住过,事情公布出来,顶多是名声差了,这些他已经不在乎了,这点也不怕林孝珏。
那她还能抓到他什么把柄呢?
薛世攀倏然想起周清池骂他的话,谋杀自己的父亲。
父亲的死,可没人知道的。
周清池是怎么知道?
薛世攀忐忑不安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都在这种不安中度过,开始怀疑那天的事,被谁看见了。
谋害自己的父亲,若是证据十足,他是要被处以极刑的,若是知道哪个人看见了,一定要先把这个人杀了灭口。
薛世攀在心里盘算着可能的人,然后嘱咐心腹去查,看这些人中那个有异样。
薛大人之前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最近都感觉到家里气氛不正常。
当然,之前也很压抑,不过现在是压抑中还带着些诡异,不管走到哪里,都感觉身后有人,他们私下里再议论一下,听说这个人在公子面前说了那个人坏话,那个人说了那个人坏话……
怪相丛生不说,最后谁也不相信谁了。
还有几次,不和睦的几个人开始大打出手。
总之家里乱的不行。
林孝珏听说了薛家的乱象,一边带着儿子侄女学习,一边暗暗撇嘴,这才哪到哪,要弄死薛世攀这个狗皮膏药才罢手。
渐渐的,薛家有闹鬼的流言传出。
可为什么闹鬼啊?好好的宅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就有薛府的下人猜测,是薛大人的阴魂不散,所以搅合的家里鸡犬不宁。
因为家里主子就三,只有一个人死了,不是他在作怪还有说?
加上薛夫人病了。
薛夫人常年生病,是日渐严重了。
大丫鬟帮着夫人请了几个大夫都看不好,后对夫人道:“夫人,外面都传言咱们家闹鬼,大人去的邪性,要不要找人看看。”
按习俗,大人的死法是横死,是会化成厉鬼阴魂不散的。
薛夫人听了有理,丈夫活着的时候就看不起她,死了来糟践她太有可能了。
于是眼泪汪汪的抓着丫鬟的手:“你去跟公子说,让他请个和尚道士的,帮我清一清家里的污秽,让我少遭一点罪吧。”
现在家里薛世攀当家,之前请大夫,也都得经过薛世攀同意。
公子脾气阴郁古怪,丫鬟实在不愿意到他面前,但是没办法,硬着头皮去求了,把薛夫人的要求说了一遍。
薛世攀心中警铃大作,母亲拿父亲的阴魂吓唬他,是不是母亲知道了什么?所以在警告他呢。
他让心腹把不是父亲院子里的下人都查了一遍,可疑人物都被他找借口处死了。
可说他们可疑,也就是父亲死后,性格变化大一点,之前明明很爱说话的人,现在看见他眼神直闪烁?不是心里有鬼吗?
若他们不是,那很可能泄露秘密的就是母亲。
母亲是父亲的妻子,那天他把人都支开,按理说下人都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可是若是母亲来,谁也不知道啊。
所以母亲在窗外看着他,看着他逼死自己的父亲。
所以之后母亲看见他就发抖,因为她害怕。
这样想就通了。
也只有母亲能接触到周家人,打着帮他相亲的名号,其实是想出卖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忍着,没有去官府告他。
薛世攀越推断,觉得母亲越可疑。
下人能处死,母亲要怎么灭口呢?
丫鬟被薛世攀阴鸷怪异的目光看的身如筛糠,最后没忍住哭出来:“公子,公子,您救救夫人吧。”
薛世攀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母亲一定是还告诉了这个丫鬟,不然这丫鬟为什么会吓哭了。
都不能留。
他板着脸道;“什么鬼神之说,那都是和尚道士骗钱的,不存在,有病就好好看病,找什么道士,你回去跟夫人说,让她好好养着,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病自然就好了。”
丫鬟回去的时候还没有忘记薛世攀看自己的阴狠眼神,战战兢兢的,把薛世攀的话跟薛夫人学了一遍。
薛夫人看着床板,用不解的语气自言自语:“不该有的心思?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不知道。
丫鬟也不知道。
更令丫鬟费解的,过了两天,薛世攀就以她没有伺候好夫人为名,要打死她。
丫鬟吓得半死,在院子里哭着喊着夫人。
薛夫人不知道儿子是作的什么妖,咬牙爬起来去院子里找儿子求情。
薛世攀见她还能走,哪里就下不了床了?就是骗他,想要请外面的人来,跟外面通消息,说他的坏话。
他记恨着母亲,更加不能留丫鬟,让下人将丫鬟拖走,活活打死,一点情面都没给薛夫人留。
薛夫人又怕又心疼跟自己朝夕相伴了十多年的丫鬟,急怒攻心,竟然就晕过去了。
林孝珏又一次听王再生来禀告薛府的乱象是在一天晚上。
在她院子的门口。
十月里北风吹过。
院里灯火辉煌,门口只有点点星光。
王再生一半的脸拢在光影里,一半在黑暗中,加上脸上有些许笑容,看起来十分诡异,他道;“之后薛世攀竟然就不给薛夫人请大夫了,薛夫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看他的意思,是要让薛夫人自生自灭。”
林孝珏的笑容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也很诡异:“自生自灭可不行,得让薛世攀露出马脚。”
薛世攀做了很多恶事,但是滑不留手,想要铲除他,找他之前做过事的把柄有点难,好在他现在因为做了恶事终日惶惶,脑子不清楚,这样之后他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王再生道:“那咱们要怎么助薛世攀一臂之力?”
林孝珏道:“薛夫人是久郁成疾,心病,这种病,时间长,一时半刻死不了,但是人会看起来很可怜,得心药医,要不只能我医。”
王再生想了想,笑了:“我这就去安排。”
林孝珏也笑了:“不急,他蹦不了多久了。”
1151 恶毒
天越来越冷了,但是周清池每日都要去街上打理生意,雨雪不误。
这天天将傍晚,她带着一身疲惫从外面回来,一推开房间,见自己的亲娘不动声色的坐在圆桌旁看着门口,是在等着她呢。
屋里没有点灯,冷不丁见到一双一动不动的眼睛,有点吓人。
周清池摸着胸口:“娘,你怎么不让丫鬟点灯?”
她说完,跟随过来伺候她的丫鬟忙进屋,将壁灯都点燃了。
周清池走过去见刘氏。
刘氏上下打量她,然后用同情的语气啧啧啧:“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扎的这个头发是什么东西?你是男人嘛?”
周清池没在意母亲的怪异,反正她娘干什么都不稀奇。
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后看向刘氏:“您有事啊?”
刘氏刚要说话,看见丫鬟在一边站着,挥挥手:“出去。”
丫鬟出去了,她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天天给人家管生意,给你钱吗?你咋那么勤快?你是不是傻。”
周清池眨眨眼睛;“给啊,谁说不给?”
刘氏撇撇嘴:“你知道大侄女多有钱?”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
刘氏被周清池云淡风轻的语气气到了,敲着桌子道:“知道还给她卖命?她能分你多少钱,把自己整的男不男女不女,还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人。”
老生常谈的事,周清池也不计较母亲的见识浅薄,只反问道:“娘你猜八姐给我多少钱?”
刘氏心想,那能多少钱?家里一等丫鬟二两,给她十两一个月打发她高高兴兴的,她撇着嘴。
周清池微微抬起下巴,垂着眼皮很是骄傲的样子:“姐分了一成干股给我,我是东华大街的股东。”
“才一成,哪能有几个钱?她自己九成。”
周清池:“……”
“街上去年的盈利有八十五万两啊,分给个个店铺三成,剩余七成变成十,我们再分,您自己算算,是多少钱,姐自己手里也就三成半股份,姐夫三成,福婉郡主还没有我多呢,懂不懂?今年肯定比去年念头好啊,最少也能分个六七万两。”
刘氏听傻了:“她唬你呢吧?怎么分你这么多?”
周清池挑挑眉头;“唬我干嘛?我们都有字据的,去年姐姐虽然没给我干股,可是我跟二哥跑了三年,姐姐给我存了两万两在钱庄,我没跟你说罢了。”
刘氏一听女儿有钱,忍不住大喜,笑着笑着不对劲,伸出手:“拿来,给我,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之前竟然也不告诉我,真是反了天了。”
周清池不满的看着母亲,就知道不能跟她说。
她摇着头:“这您别想要了,我姐说了,这钱就是给我安身立命用的,以后不用看别人脸色活着,再说,我们股东是那么好做的吗?你以为光分钱啊?要出钱的时候还得用呢,这叫钱生钱,给你你会干什么呀?”
刘氏气得要打周清池;“翅膀硬了?反了天了?我啥也不懂也生了你们。”
周清池不理她:“我饿了,您没事我去吃饭了。”
“等等等……”刘氏这才想起来自己等她是要说什么。
这些日子,跟这个女儿可真是操碎了心啊,明明跟媒婆说好的要给女儿相看人家,可是后来那些媒婆不知道为什么,她找一个,别人就给她磕头作揖,说手上没有合适人选。
就是不想伺候她。
没有媒婆,她可怎么办啊?
娘家那些人就算了吧,她们家人出身都低,配不上女儿。
所以算来算去,就一个人他比较满意,长得好,家世好,没有婆婆,对妻子也好。
要是女儿能嫁给他,她死也瞑目了。
刘氏拉着周清池的手,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你说风姑爷人好不好?”
“七姐夫?”周清池跟风少羽交情不多啊,点点头:“还行吧?怎么了,您为什么突然提姐夫啊。”
刘氏忍不住乐,还行,女儿腼腆,就是满意,就风少羽了。
她声音变得更低,语气很兴奋的说:“你六姐又怀孕了,这胎没上两次幸运,你八姐说孩子不能要,可你六姐舍不得,就想生,要是她不听你八姐的话,自己出点什么问题,你是两个孩子的小姨,不是正好帮她照顾风少羽和孩子吗?”
周清池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母亲这个想法,可跟以往的糊涂不同,她试探问道:“可是六姐怎么会不听八姐的,您有什么法子吗?”
刘氏用还是我女儿聪明的笑容看着周清池,道:“这还不容易,我就说我有安胎药,给你六姐吃,就能保住孩子。”
她没说完,周清池大概就明白她的计划了,然后给周清靓吃可能会送命的药。
她如坠冰窟,身心一阵透凉,那是她的亲堂姐啊。
母亲以前也只是混不吝的搅局,这个想法,可就不是人了。
她不动神色道:“你先别轻举妄动,这事可不能胡来。”
刘氏点着头,又一声叹息:“到底是你七姐呢,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之后她就说些不要脸的话了,周清池懒得听,她觉得母亲在她亲事上着了魔,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于是找借口说出去一下,直奔林孝珏的院子,林孝珏恰好在,要吃饭,她拉着林孝珏到没人的地方,直接就把刘氏的主意告诉林孝珏了。
说完,眼泪扑扑往下落:“姐,我娘已经不是人了,咱们不能纵容她,不然六姐要有危险,她这种人,光劝告是没用的。”
林孝珏气得手抖,这个二伯母,混不吝就算了,都开始想杀人了,这就是恶毒。
她安慰周清池:“与你无关,也多亏她跟你说啊,不然咱们防不胜防,放心,我这就给她送走,后半辈子,让她去庙里忏悔吧。”
刘氏刚要用晚饭,院子里就闯进来四个婆子,打着林孝珏的旗号,谁也不敢拦,直接就堵着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刘氏不知道要去哪,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的挣扎,可是谁管她,四个婆子七手八脚将她扔上马车,然后马车便驶出国公府,在夜幕下,朝着城外的方向去了。
家里其他人知道刘氏不见,是在第二天,大家大眼瞪小眼。
林孝珏跟张氏和周光祖说刘氏不听话,非要给周清池找薛世攀,所以她生气了,没有说刘氏要害死周清靓的事,不然以后哥俩要起隔阂。
张氏和周光祖还帮着刘氏说话,但是见林孝珏很坚决,就只能放弃了。
等散场的时候林孝珏把周光辉叫到一旁,实话实说了:“送回无锡去了,她言语不通,什么也没给她带,不过我三婶能保她温饱。”
跟周光辉说,是因为毕竟是周光辉的妻子,怕周光辉心里对她不满,她才不帮刘氏担黑锅。
周光辉听了气得要打死刘氏,还送走,送什么走,这种恶毒妇人。
可是毕竟没付诸行动,还能补救,所以林孝珏放刘氏一跳生路。
后他叮嘱周光辉:“您可别跟大伯母他们说啊,风少羽知道,二房的人没一个能好,那家就乱了。”
周光辉吓了一身冷汗,忙不迭的答应。
至此再没人提起刘氏,周光辉心里觉得对不起大哥一家人,以后什么事都以周光祖两口子为标准行事,这些就不说了。
这个风波算是没有起来,就过去了。
随后两个月就是过年,到了正月初五,大家例行公事一样要给贤王过生日。
亲戚里道聚在一起,男的比官职,女的比孩子,照哥和纪诗的孩子还有三个月就生了,福婉怀孕了,周清靓第三胎没保住,林孝珏勒令她和风少羽封肚三年。
周清云被原来的婆家说成不能生育,现在都怀孕了五个月,可扬眉吐气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