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随机面带兴奋之色:“公主是不是同意了我和三姑娘的亲事?”
林孝珏道:“带着你的礼物和媒婆,去府上找大夫人,我虽然不拘小节,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得走的,不要侥幸。”
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件大事,王再生心想我此时有条件了,难道还会委屈了我的妻子?
笑着答应着:“小姐放心,该有的礼一点也不能少。”
终于定了一件事,林孝珏十分开心。
医馆这里她不好露面,但又闲不住,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件大事该做。
傅山还在京城,百花深处有六个举子,应该请傅山给举子们讲一讲理学,他是大儒,理学大师啊。
说做就做,林孝珏叫上人去了山西会馆,她刚走不久医馆就来了一对兄妹,说是她的故人,自无锡而来,但她错过了。
627 公主是个逗比
百花深处的宅子,后花园西北角的地方已经全从后院分离出来,一排厢房打通,修成了专攻举子们读书的厅室。
地方宽敞不说,放眼窗外就是幽静的山水精致,十分惬意。
后一排厢房则是举子们休息的地方。
林孝珏身后没有带人,缓步靠近读书室,走到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讨论声。
“我觉得这句最贴切,峰回路转不见君,学上空留马行处。你们想啊,人来过的痕迹到处都是,还不如不留下痕迹,没有希望就不是失望,这些却找不到人。”
“难道我说的说的不伤感,十年生死两茫茫,不自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有什么比生离死别还让人悲伤的?”
“我觉得还是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我们都是男子,不能理解生为女子的苦,我想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投胎成女人更令人悲伤的事了。”
林孝珏不赞成的摇头,这时屋里传来周云锦的声音;“当我听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时候真的有深深的无力感,我想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的事就是对你不满意的事无能为力吧?”
有人发出赞同声也有反对声,争论的更加热闹了。
林孝珏咳嗽一声走了进去:“你们在说什么呢?”
屋里的人本来围着并在一起的书案前,还指指点点的,书案上好像放着很多文章。
听见声音全都看向门口,见是林孝珏来,声音中带着欣喜:“小姐,您过来了?”
有人忙纠正这人的错误:“小姐现在是陛下钦赐的永安公主,还叫什么小姐”
“对,是公主,咱们该给公主见礼了。”
林孝珏摆摆手:“不必虚礼,我听你们在外面讨论的热闹,在说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大家相互看一眼。
周云锦过来拉林孝珏:“姐,我们正在品诗词。”
林孝珏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眼睛笑的弯弯的。
走到书案前,杨泽文拿起眼前的文字给林孝珏看:“小姐,这是我们写出来,各自读过的,听到的最令人悲伤的诗句,您看一看。”
林孝珏接过来一看,除了她听到的几句,还有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陆游的钗头凤,当时之道是寻常,恨不相逢未嫁时……
还真不少,都是他们认为的,自己读过的最令人悲伤的诗句。
林孝珏看罢之后笑道:“你们经常这样鉴赏诗词吗?”
杨泽文道:“是云锦最先发起的,我们每隔五日,就要进行一番讨论。”
林孝珏看着周云锦,周云锦脸都红了,忙解释道:“是我经常讨教各位先生,我发现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都有可取之处,就想着不妨大家放在一起交流,我姐姐说做什么都要分享,别以为分享是你付出了,分享的过程中分享的人能再次审视自己的观点,看有没有错误之处,聆听的人也能受益,看自己原有的心得是不是不够开阔,我姐姐说狭隘的观点就是死读书,就是刚愎自用,那书就读错了。”
林孝珏拍拍周云锦的肩膀:“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你姐姐厉害。”
众人知道这是林孝珏的调侃之语,但她完全担得起。
林孝珏没有给他们请夫子,他们要相互给大家当先生,轮流制,这样本身就是一种交流,取长补短的交流。
一经数月,他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学问跟以前比大有长进,关键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多了许多思路。
所以众人笑了,但绝对没有因为林孝珏自夸,就起了取笑之意。
这时杨泽文道:“公主,我们今日的题目是最令人悲伤的诗句,您读过的诗句中,觉得有哪句最令人悲伤?”
林孝珏点着杨泽文一笑:“校考我?”那笑容十分娇俏机灵。
众人都看着她:“公主您也说说吗,哪一句?”
周云锦道:“一首也可以。”
林孝珏佯装思考的样子,大家就都不做声,全都等着她。
过了一会林孝珏捏捏下巴,一本正经道:“我认为最悲哀的诗句,非这一首莫属了,不仅悲哀,还很惨无人道,同行十二载,不知木兰是女郎。”
众人起先还没明白,等思考过后:“……”
公主这人,真是……
笑过之后,林孝珏说明了她的来意:“我给大家请了傅先生来讲理学,三日后开始,维系一个月,他的弟子也会跟过来,有二十多个人,大家有什么问题这两天想一想,着重问一下先生,先生说好了,可以为大家解答。”
“傅先生?”杨泽文眼前一亮:“可是山西三立书院的傅山先生?”
林孝珏和傅山之间发生过的事,这些举子们还没有耳闻。
但是傅山的大名是个读书人就都知道。
林孝珏点着头,这时她一偏头,看见有个举子先是高兴,后来眉心轻皱,好似有什么心事。
她问道:“你怎么了”
众人的视线就都看向那人。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吞吞吐吐道:“公主,可以叫别的人来听吗?”
杨泽文等人笑容都僵在脸上,随即现出担忧之色。
还有人跟提问的那人眨眼间,好像示意他说错话了一样。
林孝珏心思玲珑,问道:“你有什么朋友吗?”
那人:“是以前结识的朋友,也是今年下场的,落榜了。”
其他人的神色更不好看了。
林孝珏看着众人一笑,道:“你们不要吓唬他,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因为当时跟薛世攀叫板,要是没人入我门下,我就输了,那个人那时候没有站在我这一边,你们想现在有傅先生讲课的好事,就不该让他听对不对?”
众人惭愧的点点头。
林孝珏看了周云锦一样,见他到没有很气愤的样子,笑了笑。
然后又看向提问的那人:“随便,带谁来都可以,如果人少,好似傅先生讲的不够好一样。”
她能这样随便答应,让大家很出乎意外。
林孝珏故意蹙蹙眉头:“你们啊,难道我会这么小气吗?云锦方才都说了,做学问还小气,那根本成不了事。”
难道您不那么小气吗?
众人想了想都笑了,公主是不小气,尤其是在学术上,所以公主就什么都懂,因为虚怀若谷,才能博大精深。
628 吻
跟举子们还没说完话,田管事就亲自来了:“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能找到这来的,都不是简单人啊。
田管事又没说人名。
林孝珏暗暗挑了挑眉毛,跟举子们到了别,跟着田管事出来。
到了花园的小径,没等林孝珏问,田管事低声道:“是兰公子。”
她跟兰君垣的交往已经不避人了。
但看田管事的行为,还是在维护她的脸面,所以在举子中他才不报来人的名字。
田管事是她在少施那里抢过来的,她的事,也都不瞒着田管事。
林孝珏领情的点着头:“谢谢您。”
田管事不知道她为何道谢,所以笑了笑。
二人到了外院花厅。
此时已经是下午,花厅里的光线不再那么强烈,兰君垣坐在最北面的椅子上,从门口看过去,他的身影都是暗色调,朦朦胧胧看不清。
但他一抬头的笑容,让林孝珏眼前一亮,哪怕太阳是明亮的,面对这笑容都会黯然失色。
林孝珏怦然心动。
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是这样的感觉。
她步子顿时轻快起来,迈步进了厅堂:“你怎么来了?”
田管事识相的退出了大门口,同时不忘了叫走院子里的下人。
兰君垣见人都走了,拉过林孝珏坐在他身边:“实在是今早发生了跟你有关的事,我又不想让别人来传信,正好看看你。”
他拉着林孝珏的手不放,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林孝珏道:“你送信就送信,占我便宜干什么?要是都是你这样送信的,我的手不是没皮了?”
明知道她在开玩笑,可想到别人也想摸她的手,兰君垣小心眼的毛病还是犯了,心想我再也不让流银来给你送消息。
他还是没放手,捏着林孝珏手背上的肉,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边笑眯眯的道:“难道你不想听是什么事吗?”
这是转移话题,林孝珏让他捏的心痒痒的,笑道:“我是想听,但是你跟我卖关子,我偏不问你是什么事,让你自己主动说。”
兰君垣道:“说让我这么喜欢你,让你吃的死死的,你不问,我也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早朝有御史参你打人,嚣张不说,一个女子,还是公主,当街打人,亲自动手,实在有辱形象,还会引起不良的风气,若是不褫夺封号,实在难消百姓心中的积怨。”
林孝珏听了就知道这是尖酸御史的原话。
她鄙视一笑:“我怎么没觉得百姓心中有积怨?我也没无故打人,他们是看女人把男人打了,开始害怕了吧?若是这样的例子多了,那以后男人在外面养外室,挨揍就不可避免,还是侵犯了那些男子的利益,有人就坐不住了。”
兰君垣道:“或许有这样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想弹劾你把,上些日子他们本来以为他们赢了,可谁知皇上心思一变,就恢复了周家的爵位,御史们有苦说不出,正好你又出了状况,不参你参谁?”
林孝珏道:“参我就是跟太子过不去,看来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向着太子啊。”
因为御史都是文官,武官做不了御史。
兰君垣道:“方景隆降了爵位,周家升了爵位,他心里怎么能平衡,这些人就是他养的。”
林孝珏蹙了蹙眉:“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按理说御史和给事中都是文臣,应该听内阁的指示,现在却听方景隆的话,那么陈大人作为首辅,到底是相助太子还是汉王?方景隆代表的就是汉王,可是立太子的时候他也上过书的。”
这种小伎俩瞒不过兰君垣,他道:“内阁多是和稀泥之辈,皇上强势,内阁都猜着皇上的心里形事,陈大人也是迫不得已才站在太子这边的,是因为他摸清了皇上要立大皇子,如果皇上偏向汉王,他的上书就是汉王,现在皇上不让汉王就藩,大家又都猜测皇上舍不得汉王,太子的位置说不定还会变,这样原本就是方景隆一党的,现在还没有散,内阁当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孝珏心想皇上舍不得朱高燧是真,但是也绝对不会还太子,因为都是他的儿子。
她不用细说,心想兰君垣也会明白。
道:“那结果呢?皇上是怎么驳斥御史的?”
既然现在她这边都没有什么旨意过来,说明皇上根本就没采纳御史的话。
兰君垣刮着她的鼻子:“什么都被你猜到了,不过皇上这次没有骂人,当时什么都没说,下了朝就把三个御史外放了,两个贵州,一个广西。”
都是野蛮的地方,贵州还有毒障。
林孝珏有些意外:“那这三个人的仕途就差不多了,皇上这次到是阴险,我以为他又打的人屁股开花呢。”
打人只能让那人更加有名声,皇上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先前皇上已经用过这一招数,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兰君垣道:“皇上近些日子也开始爱惜毛羽了,不过皇上还是皇上,惹他生气还是没有好果子吃,他封你为公主,有人三天两头找你茬,不就是找他的茬?我想经过这一次,有眼色的人应该都想明白皇上的意思,你也能清静不少日子。”
清静好啊,清静可以安心做想做的事。
兰君垣见林孝珏低头思考,嘴角含笑,忍不住亲上她的额头。
林孝珏一愣,接下来那吻就不由分说的落到她的嘴唇。
林孝珏想推开兰君垣,兰君垣却反而站起来抱住她,找了方便的角度,舌头长驱直入开始追逐舌头。
他吻技不高,堵的林孝珏喘不过气来。
“呜呜呜……”
兰君垣意乱情迷之中,听不见林孝珏的控诉,但他能感到她身体的僵硬。
渐渐的,他动作轻柔起来,配合着她的指挥,她退,他进,她退无可退,他给她空间,她开始寻找他怜爱,他就给她无比的热情。
等吻的她身子软软的挂在他的胸口,他才不舍的结束这个吻。
兰君垣喘息有些粗重:“海潮,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这是我们第一个实质的亲吻。”
629 是谁
林孝珏趴在兰君垣的肩头,双颊飞红,眼含媚色,听着兰君垣的话,声音懒懒的:“哪里是第一个吻?也吻过不少次了。”
兰君垣不认同的摇头:“就是第一个,以前都是蜻蜓点水,就一次,在周府的前厅,我有些情不自禁,还被大伯父偏见了。”
林孝珏像是醉了之后听见了晴天霹雳,顿时醒了大半。
意乱情迷的迷茫之感一下子就没了。
她离开兰君垣的怀抱,认真的看着兰君垣:“好端端的干嘛提大伯父?干嘛提?”以后大伯父会是避孕的法宝。
兰君垣见她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紧张,笑的眼睛都弯了:“大伯父又不会来这里,你别怕,你都没怕他。”
“你还不怕他?”不怕一个吻都要拖大半年才完成,明明是留下后遗症了。
兰君垣缕着林孝珏鬓角的发丝,她的唇才被他采撷过,水润一层,像是熟透的樱桃,殷红诱人,他又要把持不住了,低声道:“这下会组织我跟媳妇亲热我就跟他急,大伯父也不例外。”
林孝珏听的心中一暖,嘴硬道:“谁是你媳妇?真是不要脸。”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这样的她娇俏如枝头上开的最艳丽的花,不顾其他花朵的平庸,是鹤立鸡群的美。
兰君垣看的心痒难搔,又一个不经意,把林孝珏紧紧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很是嘶哑:“海潮,我们成亲吧,我……我有些等不了了。”
他二十多岁的人了,同龄人儿子都能去五里地外打酒,而他呢?心爱的人就在眼前,看的着吃不着,是不是要折磨死人?
林孝珏也不想再考验他了,一开始她想着五年后再成亲是因为朱高燧给的伤害,她不太相信这世上有美好的婚姻。
现在想通了,美好不美好得过着说,不去走那一步,怎么会知道完美不完美?
两年不到,爱的要昏不昏,正好成亲。
她朝他脖子里吹气:“等太妃收回懿旨我们就定亲,然后我靓姐成亲之后我们就成亲。”
兰君垣被她挑逗的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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