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书等人也听出了方景隆的险恶用心,韩尚书道;“方大人,行行都有规矩,杏林行里,秘方都是不外传的,就跟您家仓库的钥匙不会交给我是相同的道理。”
方景隆的仓库堆满了金山银山,岂能给别人?他面色愠怒,道:“您不是说非常时候非常事吗?国家大义面前,难道周小姐还要留一张秘方。”
把方子跟国家大义比在一起,那如果林孝珏不拿出方子,就是对国家民族不仁不义了。
可方子是她的,凭什么要拿出来?
韩大人磕头向皇上:“圣上,方大人所言的不妥,这是强人所难。”
方景隆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周小姐要借太医院的制药房,也是强人所难,坏了祖宗的规矩。”
韩尚书被驳的面红耳赤,可又说不出解围的话。
他抬头看向皇上,皇上自方景隆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动作幅度不大的点着头,意思其实他也赞成让人家把方子拿出来,不过他是皇上,不能开这个口而已。
韩尚书一阵心惊,难道最终他还把小姐给出卖了?
这时他听身后的陈国公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不可让周小姐把方子拿出来啊。周小姐代表的是民意,太医院是皇家的地方,如果皇上因为周小姐要借制药房就让人把方子拿出来,那就是以皇权欺压民众啊,如果让百姓知道,以后遇到事情,谁还敢出头替朝廷解围?人家出头,还要图谋人家的私财,这是何等可怕?这样做了真是后患无穷。”
“一张方子而已,国公你纯属是危言耸听。”
别的人跟方景隆对峙都有些吃身份上的亏,像民意和皇权这两个东西,别人谁说都不够格,还有辱皇权的感觉,毕竟大家都是臣子。
但陈国公就不一样了,他地位跟方景隆相当,又是皇亲国戚,他说了,皇上不会觉得他是在用民意绑架自己。
韩大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有陈国公相助,就不用那么忌惮方景隆了。
果然陈国公又道:“绝不是危言耸听,方国公自小锦衣玉食,不把别人的方子放在眼里,他才会说那不过一张方子而已,医者那不是方子,是吃饭的本钱,试问方国公您可以不吃饭把饭交出来送给别人吗?”
跟钥匙的比喻如出一辙。
更为严重了,因为民以食为天,饭就是命。
方景隆气的双目喷火:“皇上,臣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怎么在这些人眼中,就变的自私自利了呢?这位周小姐本来就来路不明,方子也不明,如何能用太医院,除非他们谁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不出乱子。”
动不动就要人命。
梁宇强突然冷冷道:“国公,臣记得当时说要行瘟疫,您也说不可信,臣是妖言惑众,最后臣立下了生死状,最后瘟疫真的来了,才得以洗清冤屈,可就因为您的一句话,耽误了之前的很多部署,让无辜百姓丧了命,您说过的话要对自己负责,那是不是今天如果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如果没出事,那您定国公也要用人头来谢罪。”
无故就怀疑别人的事是假的,逼得别人赌咒发愿,可最后当事情真的来的时候,被逼迫的人是侥幸不死,可那些逼迫人的人不用负一点责任,明显就是稳赚的买卖。
算盘打的响急了。
陈国公看着方景隆冷冷道:“这种事定国公可干得多了,没见负一点责任。”
方景隆没曾想这梁宇强当着皇上的面什么都敢说,而且说得都是他的心思,唬的脸色一白,跪地哭诉道:“圣上,臣可是一片衷心为了朝廷,那周小姐连方子都不肯交,谁知道她制什么药,臣的担忧难道还有错吗?”
说完额头磕在地上不肯起来,哭泣不停。
怎么说这个人是跟皇上从小玩到大的,皇上出身并不高贵,但方景隆出生下来就是定国公的世子了,定国公又是开国功臣,身份不同凡响,儿时没人待见皇上,可方景隆一直是他的跟班。
所以方景隆能一直盛宠,皇上是念及他们的情分的。
见这老小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皇上心中不忍,又让大臣吵的烦了,呵道:“好了。”接着又道;“五日内制不出药来,春闱就立马取消,至于这药如何出来,你们自己商量去,这样的小事就不要来闹朕了。”
说完广袖一挥,命令大刘公公道:“全都退下。”
“是,都跪安吧,”
“吾皇万岁万万岁。”吵的不可开交的大臣们见皇上恼了,忙行礼退下。
等一退出来,就又有好戏看了,皇上让自己做主,就是让这些大臣私下里交涉。
左判大人见韩大人看着他欲言又止,笑着抬起手来:“大人甭说了,我这就一句话,想制药,行,方子拿来,其他免提。”
方景隆听了满意的点着头,他们不是怀疑林孝珏的方子有假,是要把方子弄到手,才能大赚一笔啊。
这是真的有效的方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131 方子交不交?
林孝珏刚诊治一个病人,回到三楼的客房洗把脸,现在她的房间给张氏祖孙用,她若休息就在客房里。
用帕子擦了脸,周二又进来了。
林孝珏看着他笑道:“看来又没得休息了。”
周二心中一软,小姐这段时间是累极了,他拿出一封信:“不是病人,是韩尚书让人送来的,应该是跟霹雳散有关的事。”
韩尚书说一旦皇上答应了用霹雳散,就会帮忙找制药用的物资,无论事情成功与否,他都会来个信。
林孝珏拿过信来启了蜡封,从信封中抽出信纸,打开扫了一眼,嘴角慢慢升起淡然的笑。
这笑容好似愉悦又好似鄙夷,周二看不懂,问了句:“大人怎么说?”
林孝珏把信纸递给周二:“你自己看吧。”
周二上下看个明白,抬起头来面带失望:“左判大人不同意借太医院的制药房,那咱们的器具和人手都不够啊。”
又道:“是了,是了,他们当然不希望小姐一个人独担美名,所以想出逼方子的计谋,若是小姐不把方子交出去,他们用小姐来路不明做借口,好像理直气壮就不借,最重要的,如果小姐不交,最后耽误了科举,骂名还是小姐担着,如果小姐交了……”一蹙眉:“可咱们凭什么交啊,这是小姐想出来的方子。”
林孝珏还是很淡然的样子:“因为我们有所求啊。”
周二一愣,继而道:“小姐的意思,您是要把方子给太医院的人了?是,咱们现在是需要人手和器具,但是小姐制药一不是为了卖,二不是为了名,您是为了朝廷着想啊,那些王公大臣太医什么的,他们食君之俸,这些事本来就应该他们去做,小姐又没拿朝廷的钱,这本是您的方子,没有义务交出去。”
林孝珏道:“你说的都对,可这些人就是要逼着你把方子交出来,不然他们就不办事,讲理说不通,你要跟他们斗到底吗?到底是谁能硬气过谁呢?”
周二紧咬着牙将头一撇:“咱们硬气不过人家。可是……”他抬起头愤怒的说不出后面的话。
林孝珏将信纸从他手中拿回来,又缓缓放回到信封里,然后把信往桌子上一放,一切动作都是平常稳重的,好像被人逼着交方子的不是她。
周二沉吟一下问道;“小姐您什么打算?咱们就这么交了?”
林孝珏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带着疲惫:“能怎么办?如果我不交出方子,最后损失的是那些举子,对于这些举子的性命,什么左判太医院,他们是不介意的,可是我介意,这种事就是这样,你谁介意谁就要牺牲,要么你也跟着不介意。”
周二听林孝珏的意思就是要交方子了,心中十分委屈,可正如林孝珏说的,谁让他们在乎这些举子的事,人家就是偏偏不在乎啊。
他叹息道:“到底意难平。”
林孝珏拍拍他的肩膀道:“别难过,我把这世上人简单分为三种,有些人天生就是要承担责任的,他们很累,还有风险,但他们可以享有荣誉。有些人就是喜欢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保护之下,坐享其成,不愿意有所作为,他们甘于平庸,还有一种人,不仅想坐享其成,还想把担责任人的荣誉据为己有,无耻至极。我喜欢并且想成为的,是前者,因为这世界的任何改变,都是前者创造的。”
见周二目光坚定的点着头道:“我也喜欢做前者。”
林孝珏笑的莞尔:“所以啊,我们想做前者,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受更多的委屈,以后才有可能享有荣誉。”
见周二不住的点头,林孝珏道:“所以啊,这方子……”她一顿:“我是不会交给太医院的人的。”
周二:“……”
他用很出乎意料的表情看着林孝珏:“小姐,我以为……您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说完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不是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林孝珏嘿嘿一笑:“承担责任者多数是创造者和改变者,所以方子是我的,给不给,给谁,我说了算,这就是他们的悲哀,那些王八羔子想伸着手等我的方子?我才不会给他们呢。”
周二蹙眉一想;“可咱们如何在这几天内,制得五十斤的药剂啊?”
“靠咱们自己是不行了。”林孝珏走到案前提起笔来:“我写一封信你帮我送出去,让少施名医来见我,除了太医院,也就只有少施医馆能有实力制这么大量的药了。”
去找少施名医?
可少施家不是他们周家的死对头吗?
周二问道:“他们家能愿意帮忙吗?”
林孝珏低头书写,下笔流畅,头也不抬道:“有少施名医事情成的可能性就大,我会把方子交给他。”
“那还不如交给太医院呢吧?”
“不同。”林孝珏蘸着墨水继续写,且一边道:“太医院拿了方子也就只能制举子们用的那些量,这是远远不够的,咱们还得让百姓能用到,所以还是要跟少施医馆合作。”
不一会的功夫,她书信写完了,吹干墨迹折好了放到信封里,交给周二:“估计这时候他家里没人,抵到太医院去吧,一定要让他来见我。”
周二接了信:“我知道了,那不打扰小姐休息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孝珏道:“我跟你一起吧,还得去巡房,没时间休息了。”
林孝珏和周二脚后脚前出了房门,周二有要事,快步往下走,渐渐的跟林孝珏拉开了一段距离,林孝珏轻着脚步走在走廊上,当走到中间的包间的时候,突然那包间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抻着脖子往外喊:“来人,我的茶……”
喊道一半的时候身影也看见了林孝珏,那声音就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林孝珏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他:“风少羽,你怎么跑这来了?”
早上见到风少羽来,之后一直忙碌,所以林孝珏都把他给忘了,没想到这家伙自己找了屋子呆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132 要她来
林孝珏见风少羽出现在三楼客房很意外,不知他在干什么,头就往屋里看:“还有谁?周敬之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风少羽挡着房门把林孝珏往外推:“屋里没人,就我自己,你忙得很,我就让你的伙计给我收拾出一个屋子,我病了,最近一些日子打算在你这养病。”
林孝珏都气笑了:“什么你就病了啊?”她手摸上他的手腕:“我给你看看。”
风少羽背着手往后躲:“不用你看,就是得养的病,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林孝珏眼睛斜睨着风少羽:“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你别瞎猜啊。”风少羽瞪大了眼睛:“我哪里怪了?我就是有点不舒服,你不是大夫吗,这种时候,呆在你身边安全。”
林孝珏哭笑不得:“安全什么?这里是最不安全的,我的人都病了八个了,一个二十个人,你自己算算,你染病的几率有多大。”
风少羽见林孝珏一定要赶他走的样子,晃着肩膀道:“反正我不走,我就在这住下了,瘟疫什么时候过去,我就什么时候走。”
他七尺有余的大小伙子啊,在哪里扭身子不是撒娇吗?
林孝珏看傻了眼,之后忍不住笑:“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风大少呢?你不去巡街了?你不干正事了?别闹了好不好?”
“谁闹了?人不能什么时候都只想着别人,我都十**了,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风少羽将腿横在门框子之间,抱着肩膀道:“反正我是不走了。”
“行行行。”林孝珏拿他没办法,以为他是怕感染瘟疫,所以想跟自己离得近一些,这样的事早前她也遇到过,侍郎夫人庄氏就写信死活要来她这里居住,说是有她在感觉安全,但被她劝住了。
这个风少羽是有主意的人,她劝不住。
林孝珏也没细想风少羽说的“活到十**为自己打算跟赖在她这里不走有什么关系”只是道:“你不走也行啊,但是不能住三楼,我家姐姐妹妹的多,都住这一层,你一个大小伙子,住在这好说不好听。”
风少羽浓眉一蹙,大眼一瞪:“我可不跟那些病人住一起。”
林孝珏手指冲着楼下:“去二楼跟周敬之搭地铺去。”
飨悦楼一层二层都是吃饭的地方,没有床,三楼也只有两间房可以住宿,飨悦楼本身就是个食肆,偶尔招待留宿的客人。
但三楼的包间要更豪华宽敞,家具除了床也一应俱全,所以不是二楼能够比的。
风少羽这一来早都把各个楼层摸过底了,周敬之住的跟他们家狗窝似的。
他怒道:“我堂堂陈国公府世子,你敢让我打地铺。”
林孝珏垫脚拍了他的脑门一下:“爱住不住,跟谁俩充世子呢,我怕告诉你我脾气可不好,一会就给我搬下去,不然有你好看。”
她说完哼了一声,在不多言,迈着步子往楼下走。
“你……”风少羽看着她的背影咬着牙:“哼什么哼?哼哼哼,以为我不会啊?小爷就脾气好了?”继而潇洒一转身:“小爷就不走,赖这屋了,谁能把我咋地?”突然身后有个试探的女子声音传来:“跟谁说话呢?”
那声音就算很小也十分清凛,如山中的泉水叮咚,十分悦耳。
风少羽怒着浓眉回过头去:“你怎么才来,我的茶呢?你们这里的服务非常不到位。以后还打不打算开店了。”
周清靓心道,开店我也不是店小二啊,心中摇摇头,眨着眼睛柔声道:“你干嘛这么气鼓鼓的啊?这么渴啊?”说着举起茶杯递给他:“那你喝吧。”
风少羽看她被吼了也不生气,还是柔柔顺顺的样子,心中一喜,大眼睛顿时完成一个小月牙,拉着周清靓的肩膀道:“先进来。”
周清靓蹙眉道:“我不进去啦,不能老跟你独处一室。”
“怕什么?这层楼没人,人都去忙活了。”
周清靓蹙着美摇头,很为难的样子:“还得哄孩子去呢,对了你有需要叫伙计,别老叫我啊。”还是不肯进屋的样子。
风少羽手捂着额头道:“哎呦喂,我这头好晕啊,还有这胸口,老疼了。”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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