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池小声道:“我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小忙道:“奴婢是小姐的人,怎么敢乱传小姐的话呢?”
周清池嘴鼓的像个金鱼,一副少女的娇羞磨样,她低下头道:“是给他写的。”
小小脑中飞快思索,恍然瞪大了眼睛:“小姐说的是十五那天晚上遇见的施公子?”
周清池感觉自己现在脸已经烧起来了,她点点头:“就是他。”
声音细如蚊喃。
小小心道一句不好,如果让周清靓一直跟这个人交往下去,露馅了就属于私相授受,她们做下人的会被惩罚的。
十五的晚上周清池跟刘氏生气之后就带着下人跑到街上,她又嫌街上拥堵,下人啰嗦,就领这小小到前面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那时候大家都在热闹的街道,巷子里哪来人啊?
但十五的晚上家家都会挂花灯,周清池看一颗书上的兔子灯好看,就走近了去看,谁知道那树下有个坑,还挺深,被积雪填满了,周清池掉进去,小小去拉她也滑了下去,还坐个腚墩儿。
这时过来一个少年公子伸出手把周清池拉了上来。
“小姐小心啊。”他声音有些嘶哑,标准的京腔。
那个公子就是施公子,长得白白的很有福气。
把周清靓拉上来之后她们二人还互通了姓氏。
但没想到还互通了地址。
小小强挤着笑,硬着头皮道:“二夫人正忙着给小姐说亲事呢,您再跟这个施公子通信……”
不好吧。
周清池抬起头看着小小,突然眼睛一瞪:“你不会跟别人说吧?”
小小急忙摆手:“奴婢说了,奴婢绝对不会出卖小姐的。”
周清池点点头,挥手将信拿过来折好,找了信封装进去,然后递给小小:“让人送出去,记得不要找八小姐的人,找府里原来的老人,让他们有我的信也不要告诉别人,直接给我。”又似威胁的用目光斜着小小:“若是你说出去……”
小小接过信忙低下头:“奴婢不敢,实在不敢。”
她说给谁去?这种事她说出去让主人知道了第一个灭口的就是她。
“奴婢这就去送信。”(未完待续。)
195 对薄公堂
第二日天空反常的晴朗,街道上积雪熔化,过完十五的人们更是开始出门行走闲逛。
听说大理寺有案子审,许多人都聚集在门口等着看热闹。
后堂里两个小吏走在陆鸿身边,两个人是整理卷宗和朝堂上做记录的。
左边的那个问道:“大人,您一直捧着状纸看,是这状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另一个也道:“不是一直捧着,大人昨晚也看了半夜呢吗?”
陆鸿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丫头,时而还叹息着,两个小吏看他走路如此失神都怕他撞门框子上。
不一会陆鸿问道:“你们可知这状纸是谁写的?”
左边那个脱口道:“周家人呗,这是吏部主事周光祖的弟妹,状告的是林学士。”眼睛一动又问:“您看这案子要怎么判啊?”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陆鸿不舍的收起状纸,带着二人进了堂前。
陆鸿一到堂上,惊堂木拍响,两边衙役杀威棍捣蒜一样的点在地上。
“威武。”异口同声,声震屋顶。
门口方才还议论不停的百姓啥时间感到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全都静下来。
陆鸿道:“原被告上堂。”
他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左右分别走出两方人,左边那方是一个打扮不算得体,但衣着都能先出金贵的妇人,跟她一起的是个看上去温婉的女子,年龄十**岁的样子。看衣着应该是个下人。
另一边是一男一女,男的玉树兰芝的一个人。很是俊逸,女的也不丑。但站在他身边黯然失色很多。
门口的百姓小声询问:“都什么人家啊?好像是有钱人家。”
有人道:“都是当官的人家,一户姓氏林,一户姓氏周,这姓林听说还是皇子皇孙的讲师呢。”
“士大夫之流?”
“那怎么还让人告了呢?”
“不知道啊,听大人怎么判吧。”
林世泽听着门口的议论声有些刺耳,走到正堂中间回头看着那些人。都是林孝珏这个死丫头,害得他要被这些贫民百姓品头论足。
刘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回头一边战战兢兢问陵南:“三丫头,我没来过这种地方啊。怎么办啊?”
“听大人的就行。”陵南拉着她跪倒在地:“民女周三。”
“啊,啊,民妇,民妇周六氏。”
最后二人异口同声:“参见大人。”
“你们就是周家人?”陆鸿看她们是两个女人,十分规矩的样子,道:“既是苦主,又是有官身之家的夫人,就起来回话吧。”
刘氏没想到会有这种待遇,战战兢兢站起来。把手放在腹前低头站好,陵南也随后站起。
她们这边行了礼,林世泽那边才转回头开始拱手:“下官林世泽见过陆大人。”少施氏也跟着弯腰行礼。
陆鸿的官阶比林世泽大,但林世泽是学士。文人受人尊敬,他不下跪行礼,陆鸿也不难为他。但也没有让人看座。
此时陵南见刘氏一直抖着身子,碰碰她:“夫人您别一个劲的抖啊。给我抖的都害怕了。”
刘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你以为我愿意啊?控制不住啊。”
当然,这只是小插曲。还说正事。
双方都报了姓名,接下来就该陈述案情了。
刘氏以为陆鸿会让她先来陈述,抖的更厉害了,没想到陆大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状纸是谁写的?”
本来他长得就有点黑,问起话来不怒自威,刘氏当时就跪下了:“大人,写状纸也有罪吗?”
众人哈哈大笑,连林世泽都忍不住将手搭在鼻翼下。
陆鸿微微蹙眉,两边衙役杀威棍又开始当当当,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陆鸿对堂下的刘氏道:“写状纸无罪,夫人不必惊慌,请起。”
刘氏一直傻傻的看着她不动。
陆鸿怪异:“难道夫人喜欢跪着回话?”
刘氏怕陆鸿一气之下让她跪完整个程序,期期艾艾道:“我,我,我腿不听使唤了。”
又有人低低发笑。
陆鸿眯起眼身子往后一靠。
陵南心道,现在就吓成这样,一会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啊,弯腰把人扶起来。
刘氏靠着陵南才能站稳。
少施氏跟刘氏直接隔着一段距离,还隔着一个林世泽,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少施氏心里偷偷笑话刘氏,林孝珏找这样一个蠢货来打官司,是故意要输吗?
刘氏终于站好了,陆鸿又问一遍:“这状纸是谁写的?”
两个小吏都不解的看着他们家大人,不问案子为何一个劲问谁写的状纸啊?有关系吗?
刘氏低声问陵南:“说不说实话啊?”
说实话就是林孝珏写的,女儿告爹,大不孝,陵南拉着她的衣角不说话。
这时少施氏躬身道:“周二夫人可能也不知道状纸是谁写的,因为这二夫人不过是受人所托来打的官司,这状纸应该是夫君的女儿林孝珏所托付给她的。”
外面立刻爆发一阵抽泣声:“林大人的女人?”
“周夫人是受人指使吗?”
“如果是林大人的女儿她怎么敢状告自己的亲爹?”
“不会有这么不孝的女儿吧?”
刘氏听着议论回头惊慌的看着外面的人,她来之前可没想要供出林孝珏啊,这些人们不是都知道了?
陵南屈膝道:“大人,状纸是我周家人所书写,至于是谁,这与案子无关吧?”
陆鸿心里急啊,这么好的字,跟他在小摊子上买的书一样,他不过是想知道出自谁人之手罢了,没想到这么一问还引出这么多流言蜚语。
他一拍惊堂木,门外霎时安静,他就对少施氏道:“问的是苦主之事,无关之人暂且呆在一边。”
刘氏和陵南狠狠的瞪了少施氏一样,林世泽也是眉心微蹙,给少施氏一个眼色,少施氏面有不甘,但还是低头闭了嘴。
陆鸿又问刘氏这边:“你是要状告你的妹夫,侵吞你小姑子的嫁妆,你可有证据?”
陵南从袖口中呈出一个帖子样的红物件。
立即有小吏来领证物。
这些程序刘氏来之前林孝珏都教过他,那吏官一转身,她就背诵道:“大人明鉴,这是林世泽与我家小姑成亲之时的嫁妆单子,有冰人印鉴和礼部红章,这些嫁妆自小姑去世后一直留在林家,如今小姑不在,在林家也没有子女可继承小姑遗产,按照我朝律法,这些嫁妆林家理应归还我周家,但林世泽和其续弦夫人合谋,已将小姑嫁妆据为己有,我周家索要无果,不得已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背前面的时候她还有些结巴,可一想到周氏冤死,本来是他们周家的财产却让林世泽那个畜生给霸占了,如果是林世泽用心里还好受点,关键他给了跟他们周家没一点血亲关系的少施氏,这多气人。
所以说到后面她完全动了情,不是背诵,是心底所想,竟呜咽起来,到青天大老爷的时候直接就跪下了。
陵南这下也得跟着下跪,虽然二夫人这膝盖不怎么值钱,但这一跪意义不同,如果陆鸿断案不公,那就不是青天,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陆宏这次没说什么,先是详看证据,对比上面的印章。
这时外面百姓开始议论:“原来人家周氏都去世了?”
“也没孩子在,嫁妆怎么可能还留在林家呢?”
“没听说是林家霸占着不还吗?如果是这样的,要是我我也要告他。”
“就是,就是。”
林世泽愤怒的看着刘氏:“你血口喷人,我何时霸占了周氏的嫁妆?”(未完待续。)
196 对薄公堂(二)存稿一起看。
“你还敢狡辩?那你可有归还文书?你何时归还的?”刘氏彻底被他激怒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世上竟然有你这种无耻之徒,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呸。”
手指点着林世泽,甚至一跟他吵架,就都忘了这是公堂,市井无赖的脏话都骂出来了。
林世泽气到脸色发白:“陆大人,您要明鉴,不要听这泼妇一家之言。”
陆鸿放下嫁妆单子拍着惊堂木:“肃静,本官办案还用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林世泽被呛个红脸,四周再一次安静。
陆鸿又道:“本官在问苦主,周大人你也是有官身的人,这点规矩还要本官强调吗?”
林世泽又急又羞,俊逸的脸上憋出红苹果。
少施氏抬眼看着这个陆大人,她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偏袒周家呢?
这时陆鸿又问林世泽:“这下你说吧,周刘氏是如何冤枉你的?”
林世泽:“……”差这一时半刻的有很大区别吗?还是就想损他一顿?
林世泽沉吟一下拱手道:“周氏的嫁妆已经在她离世之前就用光了,变卖干净、分文没剩,大人让我如果归还?这周刘氏不是冤枉我又是什么?”
门口再一次炸了锅。
刘氏看着林世泽:“你可真能编瞎话,诬赖死人,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林世泽手不自觉的攥起来,少施氏在他耳边悄声道:“死人才死无对证。”
林世泽着紧张的心里才算有所放松。
门口的百姓还在七吵八嚷,陆鸿不停的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人们:“……”都又老实了。
陆鸿看向刘氏:“本官还没有让你说话,不要多言。”
刘氏吓得身子一颤;“大人呐。民妇看见这个畜生就会失态,您可千万不要怪我。我再不敢了。”
四周:“……”
陵南看着林世泽听到畜生三个字那铁青的脸,突然觉得她们家二夫人不仅不讨人嫌,还挺可爱的。
刘氏的蠢萌过后,陆鸿又对刘氏道:“现在林大人说周氏在离世之前嫁妆已经花光用光,他并没有侵吞周氏的嫁妆,夫人还有何人证物证?”
刘氏看向陵南。
陵南先是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道:“大人可以看一看我就姑奶奶的嫁妆,店面房地契不算,光银子就有两万两。这么大的家业,如何在三年之内用完花光?我姑姑奶又不是败家子。”
“我去,两万两白银?”
“谁家这么大手笔啊?”
“这周家是做什么的啊?”
好像人群中有明白人:“这周家原是武国公府的,能没钱吗?”
“难怪了,原来是他家,当年武国公府可是威风气派的很。”
陆大人听完门外的议论,问着陵南:“如你所说也只是揣测,揣测的事情不足为证,你家是否还有别的人证物证?”
林世泽和少施氏同时看着陵南。
“有的。”陵南又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白纸:“大人请看。这是户部提供的文书,有印章的,我家姑奶奶名下的银子可能无从查起,但是店铺地契如若转让都有文书。现在我家姑奶奶名下的一处房产,五家店铺,还有两快林地。一处庄园,全都都在林大人与续弦夫人少施氏所生的女儿名下。林大人说我家姑奶奶在去世之前就已将家产败光,那试问又怎么会在林小姐的名头上呢?”
如果是临死之前就变卖了应该是别人的名号了。怎么还跟林家有关呢,而且还是林世泽的女人。
人们开始议论:“这还用说吗,把原配夫人的嫁妆给了续弦夫人的孩子了。”
“这还不叫霸占人家的财产?”
“这事干的也太恶心了,哪有把前妻的东西给小老婆的?”
“不是小老婆,是续弦。”
“反正把原配的东西给别人就不对,那是人家周家为了周氏能过好日子陪送的嫁妆,给人家女儿的,不是给他姑爷养小老婆孩子的。”
“可不是……读书人真是心黑……”
言语都十分难听,陆宏不断的敲着惊堂木:“肃静,肃静。”
接下来就是老规矩,人们安静,刘氏和陵南听着解气,陆鸿又看向林世泽,他问道:“林大人,这周刘氏说周氏还有嫁妆在,而且都被你偷偷转给了与续弦夫人所生的林小姐名头上,可有此事?”
此时的林世泽嘴唇发青,整个人气的身形颤抖,道:“是周刘氏和丫鬟血口喷人,我女儿名下的产业,都是我的夫人娘家带了的,是我夫人的嫁妆,并不是周氏的嫁妆。”
刘氏抬起头骂他:“畜生,宝儿才是你的夫人,她是个什么东西,续弦,续弦。”
“续弦也是夫人。”少施氏这一路听了无数个续弦,肺都要气炸了,不提续弦两个字没人会认为他们把她忘了:“还有,你自己不也是个续弦?”
刘氏先是一愣,接着呸了一声:“你跟我能比吗?我在嫁给我们家二爷之前,我连二爷的面都没见过,你们呢?
指着那两口子及:“你别以为你做的丑事我不敢说,我家小姑没死的时候你们就勾搭上了,不要脸的狐狸精。”
“你嘴巴放干净点,泼妇。”
“戳到你痛处了?你就是不要脸……”
两个人让人当着大堂上吵起来了,外面已经看得欲罢不能。
陆宏啪的一拍惊堂木:“都给本官肃静。”
争吵中的二人立即缩头缩脑蔫了气势。
陆宏看着下面的人道:“你们到底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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