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她念完了,回头担忧的看着丽姨娘:“不妙,不妙啊!”
“怎么了怎么了?”丽姨娘将帕子攥到胸口,紧张的问道。
“姨娘您这屋里风水不好,和您八字相克啊!”
“不能啊,我请叶天师看过,这屋子都是天师布得局,刚好旺我。” 叶天师是县里最出名的风水先生,大家都信任他,一般人请不到。
老道姑一看丽姨娘看向身边的婆子,那是怀疑的样子。
“无量天尊。”她双手合十:“那是不是最近动过土啊?”
“也没有。”丽姨娘摇摇头又向身边的婆子求证,那婆子也摇头:“家里什么都没动过。”
“不可能。”老道姑斩钉截铁的道:“家里一定有变化,这罗盘指的清楚,就在东方,是煞气,与姨娘相克。”
丽姨娘和婆子相视一眼,想到了什么。
“东方是我们太太的住所。”婆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太太居住多年了,与她无关,还有新物。”道姑摇摇头。
婆子再看向丽姨娘,这下心里有底了。
“要说新人新物,我们府里新来个小姐,是不是她在作祟?”她小声说道。
“就是她了。”老道姑突然太高了声音,把丽姨娘和婆子吓得一哆嗦。
“%%……&”老道姑闭上眼又嘟嘟嚷嚷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倏然睁开眼。
“姨娘要想顺风顺水,此女不除不行啊。”
这句话一下子说道丽姨娘心坎上了,别说她,就是三三她都想除掉,就是找不到法子。
“那道姑有没有什么通天妙法……告知我?”丽姨娘下定了决心狠厉的说道。
“有是有,不过……”老道姑咳嗦一声欲言又止,算过命的都知道,这是大仙要打赏钱。
丽姨娘早准备好了,让婆子陶了五十两银子给老道姑,老道姑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给丽姨娘。
“这是除妖散,孽障服了此药就会魂飞魄散,太太就无后顾之忧了。”
林孝珏回到西跨院就再没出来,两天过去了,三太太心想侄女是在等她的态度。
这一步很难迈。
时值正午,丫鬟们都去午睡,三太太斜躺在床上睡不着,和老嬷嬷谈论这陵南的家事,这时有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走进来。
这种粗使丫头一般是进不了三太太的屋的。
“你有什么事吗?”老嬷嬷见了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紧张的四顾左右,见没人来挡她,噗通一下就跪下来:“太太,嬷嬷,奴婢是来告诉您一见重要的事的。”
她很严肃的样子,老嬷嬷起了疑心。
“什么事?”她一敛袖,厉声问道。
有个小丫头揭发三太太的丫鬟偷东西,老嬷嬷立即带人搜查,在一个通报的丫头哪里搜出一百五十两银票。
“太太,奴婢冤枉啊,奴婢这银票不是偷的,是五小姐的丫鬟给的。”她正是那日与丽姨娘撕扯的小丫鬟,因最近花钱大手大脚,被同屋的人妒忌,给她上了告。
“五小姐为什么会给你银票,你实话说来,敢有一句假话,立即拉出去卖了。”
三太太坐在主位喝茶没有动,老嬷嬷则站在地中央审问小丫鬟,看起来是此时还与五小姐有关,她怕丫鬟撒谎,厉声呵斥道。
小丫鬟平时最怕黑脸的老嬷嬷,她抖着声音将周一交代给她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五小姐可就是不顾太太的脸面,擅自买通太太的人,老嬷嬷心里诧异道。(未完待续。。)
070 起疑
小丫头供出来是五小姐给她钱,让她去和丽姨娘干仗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嬷嬷看看三太太,然后回过头来又确定一遍。
“奴婢不敢撒谎,真的是周一姐姐让奴婢去请三老爷来看太太,嬷嬷不信可以去问姐姐,一问便知。”
小丫鬟的供词中还有其他四个中等丫鬟,很可信,知道她没有偷盗,三太太让老嬷嬷将人放了,也没有收回她的银票。
“叫她的老子娘把人领回去,妒忌生事,这样的人反而更讨厌。”她只是将告密那丫鬟打发出了院子。
这样的结果在老嬷嬷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太太,那这丫鬟私下里受人差遣还收了银子,这是对太太的不忠。”尽管听她描述和丽姨娘吵架那断挺解气的。
“可就算是五小姐也不行啊,没经过您的允许就擅自主张,以后也不是衷心的奴婢,不处置怕助长其风。”
其他人退下,老嬷嬷不解的问劝言。
三太太当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思虑一吸,叹道:“原来这孩子早都出手了,连我的墙角都挖,你看她行事多干脆。”
老嬷嬷不知道二人曾经交谈过,于是不懂,三太太也没多做解释,刻意带过。
“孝珏花钱买通我的人,也是为了我着想,如果我处置了她还要牵连其他四个人,这样一起损失五个人。算起来都是因为五小姐,那么剩下的人呢?以后孝珏还能差遣动她们吗?降将不杀,不然就没有人会投降了。”她说着为什么不能处罚那个丫头。
“是这么个道理。”三太太的顾虑更顾全大局,老嬷嬷心悦诚服的点点头。
“只是便宜那蹄子了,且五小姐也太不懂规矩了。”
三太太知道嬷嬷嫉恶如仇,她摆摆手笑道:“降将不杀只因一时之需,来必不重用。暂且看吧,孝珏嘛,我只是……”
她说了半截话倏然止住了。
老嬷嬷听得心烦不已:“太太有什么心事怎么还瞒着我?”她不满的说道。
“不是。”三太太组织好了语言,才道:“我只是在想孝珏。她懂医术……”好像还有点不谙世俗。
“如我料想的一样。她并不是简单的人。我又想起路遥当时隐晦的相对丽姨娘说什么,可对我们又守口如瓶,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听了三太太这么说,老嬷嬷也想起那个还被关在小柴房的丫头来。应如是。她想。
“再审一审吧。”她提议道。
三太太虽然没有处置小丫鬟。但她房中有动静,周一稍一打听还是知道了原委。
“小姐,您这么光明正大挖墙脚。三太太会不会生气啊?”小姐还是低头书写,她有事就凑过来问。
林孝珏也不抬头,抽过一张草纸就写下回答的话:“有些人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三婶在母亲死后照顾我,她又怎会觉得我不是为了她好?这些情绪不用讲明,为明事理的人做事,不用顾虑太多。”
写完她依然不抬头,手一丢就让给周一自己看,然后继续写书。
周一也习惯她爱理不理,反正她问什么小姐还是会回答的。
她看罢那纸字迹想了想,若说三太太相信小姐不会妄加揣测,那小姐何尝不是信任三太太不会怀疑她呢?
原来有的关系,是你不用任何解释,只因为相信那个人,就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周一好像懂得了一点小姐为什么喜欢替别人做主了。
……
今天晚上有戏班子唱戏,周一心里兴奋睡不着觉,这是她和小姐第一次看戏。
她早早起来梳妆,梳着梳着想起一件事。
小姐给三老爷诊病的时候丽姨娘是见过小姐的,今晚看戏丽姨娘也会出席,到时候不是一下子就对上号了?
“小姐,小姐,不能去听戏。”她放下篦子就往床边跑。
床上帘子拉起,林孝珏卷缩成一团露着后背,听见她的喊声她嗯?了一声。
相处久了小姐的乐意举动周一还是明白的,那嗯?是在问她为什么不听戏了。
“听戏就要见到丽姨娘,到时候她认出小姐就会泄露您会医术了,少施家不是到处找您呢吗?”她答道。
林孝珏无声的翻了个身。
周一看着目光似在询问她“现在这样能不能听戏”的小姐,啊的一声叫出来。
“小姐你的脸……全是包。”
林孝珏蹭一下下了床,她来到铜镜前一照,比想象中还严重。
她阴气受损,阳气上跃,开始只从喉咙发出来,如今吃专翕大生豪也没抵用,已经上脸了。
“果真是医不自治。”林孝珏好像想起一件不开心的往事。
不过周一的顾虑倒是解决了,如今这样亲妈也认不出来她了。
林孝珏脸上长了许多红色的疹子,原本清冷绝世的颜容全毁了,周一哭着去告诉三太太,三太太到西跨院一看也吓坏了。
要是破相可怎么是好?她心想,但林孝珏无事一样在那书写什么又让她很矛盾,她自己就是大夫嘛,怎么还会生病呢?
“疼还是痒,你自己会不会调理,会不会留疤?还有有别的地方不舒服。要不要请给大夫来?”三太太走到林孝珏身边小声问道。
林孝珏这才发现有人进来了,她看一眼在三太太身后哭成泪人的周一,然后将目光收回来。
“三婶不必担忧,只是阳气上跃,过两天就好了,更不必请大夫,此地没有比我更高明的大夫。”她拿笔在草纸上写下这段话给三太太看。
“……年轻气盛。”三太太笑着数落着她的自信,那种担忧就心情也随之消散许多。
年轻不气盛到老了就盛不起来了。林孝珏得意的弯弯嘴角。
三太太宠溺的摇摇头:“那你自己开个方子吧,让人给你煎药。”
林孝珏从袖口无声的顺出一颗专翕大生膏,扔到嘴里吃了。
三太太早就发现这孩子有这个怪癖。
这是吃什么药呢跟吃糖粒子一样?
“你的意思是不开方子,吃这个就能好?”她问道。
林孝珏点点头,然后又拿出一丸趁三太太说话的份站起来塞在她嘴里。
三太太防备不及吃到一股海腥味。
“……”这孩子太调皮了,害的她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林孝珏弯弯嘴角坐下来,然后在纸上写到:“香气四溢来意与此,三婶长用能生弟弟。”
已经被很多大夫调理过,但都说她难以受孕。三太太被林孝珏的说法吓着了,她瞪圆了眼睛想问个究竟,却发现那孩子又跟没事人一样低头写什么。
对,她还是个孩子,可能就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
十几年都想通了,不想存希望让后再绝望,三太太反而不敢问个明白。
“那你好好休息,可惜晚上不能听戏了。”
林孝珏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目光中好像有倔强的意味。
三太太不懂看向周一。
周一哭的更厉害了。
“太太你不能依小姐,她最能忍了,当初嗓子肿的通红还跟人争执呢,胳膊上都是血还打架呢,那满脸包能好受吗?她不说就是为了晚上看戏。”她想达到的目的,连她自己都狠心虐待。
周一哽咽的数落着林孝珏对自己的残忍。林孝珏和三太太都看着她。
“争执?打架?”三太太难以理解的眨眼问道。
确实不是女子所为。
“额”周一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家庙被烧,我和小姐无家可归……”她边哭边说,渐渐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孝珏从未提过那段日子的原因吧?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三太太心疼的拍拍周一的头。
“别哭了,以后就好了。”
她不追问,周一心中庆幸,猛点头。
林孝珏看着悲伤的二人动动嘴角,低头继续写书。(未完待续。。)
071 听戏
晚上林府唱戏,并没请外人,只安排几个主子。
布置戏台和食物的事还是丽姨娘在做,对于外院她才是管家人。
“都准备好了吗?”看着仆人们端进端出,她和贴心腹婆子站在亭子里说话,她低声问道。
“准备好了,那边的人说了,这小姐性格古怪,不让外人伺候,平时吃的东西是三太太小厨房做好了给她送过去,有时候她和小丫头也自己开火,上次香气四溢就是她们干的,不过做了什么也无人知道,神神秘秘的。”婆子也低声,将眼线传来的话细致的说一边。
丽姨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她是哑巴,又不是傻子,庙里什么地方?她这是不信任人,一直提防着呢。可怜那女人啊,心肝一样的替别人照顾孩子十几年,到头来那小白眼狼根本就不信她。”
“提防着她不要紧,咱们人也下不了手。”婆子亦然了解。在三太太院子里,小结巴入口的东西非常仔细,有时候都是她自己动手做,三太太送入她都不要,她们想安插人就更难了。
“好在她有个习惯,很喜欢喝豆浆,奴婢已经让厨房准备着了,一会看戏的时候拿给她当点心。”
“先把这个害人精除了,免得她坑人。”丽姨娘忽然得意一笑。
“其实想除掉一个人方法很多,知道为什么我会找那神婆来吗?”
婆子谄媚的弯下腰,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因为这些道士总有办法变出一种药。让人死的毫无痕迹。等小哑巴死了那女人就算怀疑都找不到证据,更何况小哑巴没人要,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离开戏还有半个时辰,但高胡,二弦,扬琴……的试乐声已然奏响。
林孝珏一边慌着头一边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什么。
“小姐,这个能吃吗?”周一闻着混着酒香的糊味,皱皱鼻子问道。
锅里炒的是白芍。
“白芍生用泛肝,炒用敛肝,如果有血证最好用炒焦的。有收敛阴气的作用。我前面做专翕大生膏用的是生白芍。可阳气依然上跃,那是因为我曾受过伤,有失血之证,要用焦白芍收敛阴气。”林孝珏拿出纸笔写道。然后给周一看。
现在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可以与人交流的纸笔都要随身携带。
周一看到失血那里想起小姐为她挡过李家大汉的铁锹。当时看着很吓人,但小姐都没说疼。
“小姐,这么严重你为什么吭都不吭一声呢?我以为没有大碍。”她憋着嘴又眼泪汪汪了。
林孝珏淡然的弯弯嘴角。然后提笔写道:“我是大夫,知道轻重。何况孩子会哭是因为要奶吃,可我就是哭死了又是为了给谁看呢?喊疼只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疼,不关心你的人各应。”
除了三太太其他长辈只会觉得小姐各应。有时候人的坚强是被逼出来的。
周一越发懂得心疼小姐,哭的泣不成声。
传闻中的哑巴小姐回到林府,其实大家都想看她长的什么样,从前她住三太太院里没机会,今天听晚听戏终于能一睹芳容了。
门房的大叔更加好奇,丽姨娘的人来问过,但他真的不知道五小姐是何时何地进林府的。他吃了晚饭就去园子里占位置了。
届时,星光闪耀,红灯笼挂在树上成排,较之星光更加明亮。
天气虽然闷热,但院子中会好很多,三老爷和丽姨娘领着孩子早已在看台处落坐,林孝珊身后还放着一盆冰。
下人们也站成一层层,准备听戏。
三太太领着林孝珏珊珊而来,她穿着橘黄色的比甲,黄色石榴裙,对她这个年龄来说有点嫩,但她面如少女,显得越发娇媚。
旁边穿的淡紫稳重的丽姨娘一比,一下子就没下去了。
三老爷直着眼睛站起来。
“扇娘。”他呢喃喊到。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用情,丽姨娘心里有血滴出来。
三太太不冷不淡的福下身,顷刻站起来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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