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名相重臣栽在他们手里,简直就是个恶棍部门。
而且这次的抓人很让郑子刚吃暗亏。
锦衣卫抓人可都是皇上的意图,但郑子刚知道自己外面混的好,可在皇上面前根本就是小人物,还入不得皇上的法眼,皇上想要惩罚他也用不着动用锦衣卫,所以这次的行动,锦衣卫的人一定是滥用职权。
但他又没地方说理去,他总不能去找皇上说,哎,您的人乱抓人呐,我们可不干呐。
万一皇上问起来,那他们为什么乱抓人?
郑子刚怎么回答?他自己屁股不干净,没地方讲道理,最关键的,凭他也见不到皇上。
可没地方说理,锦衣卫就不能放人,不放人外人就会以为皇上要开始惩治他爹了。
这是非常不好讯号。
所以郑子刚思来想去,只能去锦衣卫走后门了。谁让这么部门太特殊呢?
于是郑子刚派了心腹郑中,去锦衣卫找夜繁华捞人。
夜繁华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百户官职比小棋要大四级,今年二十**岁,年轻人,跟郑子刚有点交情,郑子刚的印象中,这个人十分霸道,他想这人一定能帮上他的忙。
郑中恭敬的来锦衣卫的公事房找夜繁华,很巧。夜繁华有空。就接见了他。
于是郑中就把他们家公子遇到的麻烦说了一遍:“这个叫张燕的小旗其实是滥用职权啊,他抓了我们家公子的人不放,这也是不给您脸面啊,谁不知道您跟我们家公子交好啊。”
夜繁华一听是一个小旗惹的事。还是他们司的。当即对郑中道:“你让郑大公子放心。区区一个小旗,他还敢抓人?我这就带你去把人弄出来,顺便让那小旗给公子磕头谢罪。”
郑中听他包票打的响。笑道:“这件事对公子来说可十分重要啊,小的不在职营,但听说那小旗是在季白户手下的,我知道您神通广大,但杀猪何用宰牛刀呢?要不咱们先去季百户那里走动抖动?”
季百户对张燕才是正管。
夜繁华这就听出来了,这个郑中找他的目的是搭桥,不是让他去捞人,他一拍郑中肩头道:“季友跟我是平级,都是一个司的,他能办的事,我也能,让你放心你就放心,等你回去帮我跟郑公子带个好就行了。”这时候他怎么可以让郑大公子看不起呢?
郑中一听他都这么说了,人家锦衣卫自己的事,她就不搀和了。
拱手揖礼道:“那小的这里先代我家公子谢过大人。”
夜繁华摆摆手:“跟我走吧,咱们去汇汇那个小旗。”
郑中一看这底气,相当十足啊,那一会放人肯定没问题啊,就高兴的跟在他身后,跟着去了。
夜繁华先是领着郑中到了锦衣卫的沼狱,锦衣卫抓人,审问都在这个臭名昭著的地方。
沼狱隶属镇抚司,夜繁华也是这个系统的。
沼狱虽然是审问犯人的地方,但也用供自己人办公值班的公事房。。
夜繁华就领着郑中到值班室找人。
他一进屋,见屋里有四个穿着校尉服的小人物,就没放在眼里,背着手仰着脖子问话:“你们队有个叫张燕的?人呢,给我叫出来。”
他不认得下面人,但下面人都认得他。
四人之中,有个叫毛弟的,一见是夜繁华,还背着手,这人还是有点背景的,世袭的千户。
忙从凳子上站起,行了个礼:“夜百户,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叫兄弟们传达一下不就行了?”
其余三人也跟着站起,忙叫着“夜百户。”
夜繁华见这些人还算懂事,哼道,肩膀挺的更斜了,冷声道:“我倒是想清闲,可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就知道惹事生非不让老子清闲,我问你,”他指着先跟他说话的毛弟:“你们队是不是有个叫张燕的?他个孙子错抓了郑大公子的人,还不让他滚出来?”
张燕是队里新来的小棋,谁都知道做锦衣卫威风,有些官职还是世袭的,这个张燕是无锡来的,就是个小兵提上来的,可他一来就是小棋的职务,像夜繁华这样的人看不上一个小旗的职务,但有人三四年还只是小侍卫呢。
上面直接派下来的小领导,说明什么啊,人家可能没有家世,但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毛弟等人都在张燕手下做校尉,虽不知道给张燕撑腰的是谁,但他们都知道,季百户都要对张燕高看一眼,你一个不是直属的百户跑这里来耀武扬威,不是等着没脸呢吗?
四人心知肚明,但谁都不出头点破。
毛弟装作很惊惧的看着夜繁华,道:“百户大人您等着,小的这就跟你叫人去。”
夜繁华满意的点点头,放毛弟过去了。
毛弟一走,郑中就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方向,他是着急啊,人越快放出来,他们家公子才能松一口气。
夜繁华拉着他坐下:“别急,由老子出面,他敢不答应,一会等他来了就让他放人。”
其余三个校尉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忙道:“百户大人,我跟您沏茶去。”
他这一行动,其他二人也跟着忙起来。
夜繁华对几人的表现十分满意,看嘛,就说他这个百户不是吃素的,虽然不直属,但谁敢不卖他面子呐?!
夜繁华洋洋自得着,不一会的功夫,毛弟扶着额头上的汗珠,小跑着回来了:“夜百户……”(未完待续。)
059 锦衣卫捞人二
毛弟跑了一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夜繁华和郑中见他身后没有跟人来,都很诧异,尤其是夜繁华,他刚才包票可是打出去了。
夜繁华黑着脸问道:“张燕呢?老子叫他呢,他孙子人呢?”
毛弟战战兢兢道:“回夜百户,张哥现在忙着呢,他问您有什么事,要是大事,他等一会过来,如果是小事的话……”
“……”夜繁华都见了鬼了。
一个小旗竟然让他一个百户等着,这小旗是不是疯了?
夜繁华愤怒于胸,但刚开始嘛,还压抑着点,沉声问道:“小事怎么地?”看他能答出什么花样。
“小事嘛……”毛弟转着眼珠看着其他三个伙伴,三人都低头敛气站在夜繁华身后,但他还是能感到三人在偷偷笑。
毛弟心里骂了一句,这些兔崽子,看他一个人笑话呢,谁让他欠等儿一样去找人呢?
毛弟骂完心也不怕夜繁华的黑脸,但还是恭恭敬敬对夜繁华道:“要是小事的话,张哥说等过几天再说吧。”
夜繁华直接就傻眼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是百户,他才是小旗,他傻了?分不清谁大?老子叫他呢。”
毛弟用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他:“属下也不知啊,张哥就是这么说的。”
“张你大爷。”夜繁华骂道:“在老子面前你一口一个张哥的,你找死是不是?”
毛弟吓得连连擦汗:“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本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郑中见这张燕果真拿乔起来,忙劝也繁华:“大人先不必发火,张棋不给大人面子,跟这些兄弟也没关,您消消气。”
毛弟狠狠的点头,那意思好似非常赞同郑中的话,但他心里却想着,这贼子挑唆夜繁华给张哥的关系,一定得找个时机给张哥出出气。
张燕是直接派下来的小头目,按理说这种没有群众基础的官不好当。兄弟都不信服。但他属下这几个人跟他关系都不错,第一是大家都知道张燕有靠山,谁不想被提拔?
还因为他有靠山,所以说话硬气。平时大伙犯了什么错。他都盯着。上头就会给他面子放大伙一马。
而且张燕这个人很仗义,这样的人在锦衣卫中会很得人心,他不贪婪。有时候办差得了好处他都不留,全都分给属下的人,用他的话说,我是外乡人,家里也没什么人,京城更没亲属,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用钱干啥?
能力强担责任又爱护兄弟,还仗义疏财,这样的头谁不喜欢呢?
夜百户也没看出毛弟是在演戏,见郑中给毛弟求情,他变得更加愤怒:“既然不关你的事,还不让那王八羔子给老子过来,你杵在这里等着老子请你吃饭呢?”火气十分大。
能不火大吗,牛皮都吹出去了,夜繁华原本以为放人这点小事是手到擒来事,可一个小旗都不肯卖他面子,这让他在郑中面前很抬不起头好吗?
毛弟见惯了这些大领导耀武扬威的样子,但他有顶头上司,夜繁华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心里嘲笑着可嘴上也不争辩,战战兢兢点着头:“属下再去叫他一次。”
那三个躲在别人背后的家伙见毛弟还得挨次骂,都无恶意的心里嘲笑他。
当然毛弟这时候也看不见了。
张燕此时正在另外一间公事房里喝茶,毛弟来找他:“张哥,这个夜繁华果真像人说的,能摆谱,哥们快撑不住了。”
张燕笑道:“怎么?他还非得见我啊?”
毛弟走到他坐的椅子前站住,俯身低声道:“张哥,这次抓的人可是郑大公子的人,咱们也扣不了多长时间,为什么还要得罪他们呢?”
张燕笑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关一天算一天。”就算是关半天都能帮了小姐的大忙,起码现在东华大街,没人敢堵着街口了。
毛弟不懂这些,搔搔脖子的痒,再次问道:“那张哥你要不要去见夜繁华?这小子好像收了郑家很多好处,他又极其要面子,若是看见你,非逼你放入不可,要不你就躲着别见了,那边有兄弟们挡着。”
张燕摆摆手:“不用为难兄弟们,我就是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这就去见他,看他有什么大本事。’
毛弟转转眼珠,见张燕真的迈步往外走,心道要有好戏看了,脚下摸油般,赶紧跟上张燕的步伐。
当张燕和毛弟走到先前办公房的门口时,夜繁华可能是气不顺无处发泄,正在骂其他三个校尉呢。
张燕就听夜繁华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郑大公子的人也敢动,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明天全都给我滚走,少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就跟骂自己儿女似得,毛弟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他们是锦衣卫,又不是他郑大公子的家奴,抓他几个人怎么了?这夜繁华简直是在放屁,比放屁还臭。
张燕大步跨进门一步,道:“不知是谁在大放厥词,我等是奉公办事,什么郑大公子负大公子的,我们不认得,就知道犯法就该抓。”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兄弟:“大家都抬起头来,咱们锦衣卫是最讲理法的地方,不是比嗓门大。”
锦衣卫讲理法?一本正经说笑话。
三人加上毛弟都抬起头来,心里顺便:“……”
夜繁华见正主来了,还跟顶撞他,往门口这边来截他:“你就是张燕?少废话,你抓了什么人,赶紧给老子放了,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张燕高,踮着脚指着张燕。
张燕面露怪异。背手笑道:“我当时谁,原来是夜百户,难怪说话这么大声了,抓了什么人?”他食指点着太阳穴,好像想到了什么:“属下自入职以来,抓了不少人呢,对了,还抓了反贼十八星宿,都放了吗?”
夜繁华说让他放的是郑子刚的人,不是他抓的所有人。
而且这十八星宿是大有来历的。他们是十八个人读书人。但是不好好读书,搞什么忠君爱国那一套,但偏偏爱的不是当朝之君,他们说当朝皇上靖难其实是借口。就是反贼。还说皇上坏纲常夺了侄子的皇位。就好比儿子****老子的老婆,是****。
总之就是拥护先帝复位的一些学者。
这么骂皇上,当皇上好脾气呢。怎么可能容忍他们。一个个都抓进沼狱,等着受死呢。
夜繁华指着张燕的鼻子:“你少跟老子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让你放的是什么人,就是今天你抓的郑大公子的人。”
张燕见他挑明了,也不继续逗他,问道:“既然是郑大公子的人,那百户大人没问问他们是犯的什么法?”
这时候如果说他们是犯法,那无异于往张燕手里递把柄呢。
郑中忙插嘴道:“公子的人都是兢兢业业干事的人,东华大街有一群不法之徒,做买卖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于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经常失火,现在地皮空着,他们又不建房子,工部要收回地皮,他们却百般阻拦,这还不够,还经常聚众闹事。公子派去的人,就是阻止那些人闹事的,他们都是战士。”
简直是颠倒黑白,若是张燕不知其中的弯弯绕,还以为东华大街原本住的是一群饿狼。
他看向郑中,客气问道:“这位是?”
没等夜繁华介绍,郑中笑道:“小人郑中,我家公子正是工部侍郎之子,大人这次错抓的人,就是我家公子的人。”
夜繁华听了得意的点点头:“是侍郎之子,工部侍郎。”说着手坐着数钱的姿势:“你可别听错了,还以为我在故意为难你。”
工部经常要作建设,十分有油水。
夜繁华那意思,就是你们放人,好处会有很对,在贿赂张燕呢,毛弟四人见了隔着中间的三人相互偷偷做鬼脸,也不知道是嘲笑夜繁华,还是嘲笑对方。
既然是偷偷的,正在说话的三人就看不见。
张燕装作听不懂夜繁华是什么意思的样子,他沉思着,突然嘶了一声,问道:“工部侍郎之子是人名还是官职啊?要说是人名吧,工部侍郎,明明是个三品大员啊,可之子,又像是人名。但如果是人名的话,他的人凭什么去东华大街狗仗人势,当朝廷没人了吗?”
郑子刚非军非官,群能调动官兵,这全是他老子给他的权利,为的就是贪赃枉法。
如果事情不败露,那自然是以官府的名义赚的盆满钵满,如果事情败漏,顶多是工部侍郎治家不严,他自己又没参与犯罪,一摘就干净了。
所以每次有贪赃枉法的事,都是郑子刚出头。
夜繁华跟郑中原本以为张燕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是想捞点好处,只要他们给钱就会放入呢,原来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戏耍他们呢。
郑中被他问的一脸怒气,夜繁华大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当着雇主的面没脸,怒道:“你少装蒜,你错抓了好人,到底放不放人。”
也是等不及了,直接用嗓门压人。
夜繁华吼一吼,锦衣卫都要抖三抖,毛弟等人虽然看不起他,但他官职和家世摆着呢,都有些怕张燕吃亏。
张燕却是很硬气,道:“放人是不可能了,那些人已经招供,他们干的都是不法之事。”
郑中一听那些人已经招供,真急了,那些人跟了他家公子很久,不止东华大街这一次事情,就拉了拉夜繁华的衣角,小声道:“大人,您不是说一个小旗不足为惧吗?这怎么办?”
是啊,他是说了,谁知道这小旗这么不开眼呢?
夜繁华感觉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张燕的小旗,现在还特别嚣张。
他转过头看着张燕,叉起腰来:“你今天到底放不放人?”好像不放人,他下面就要出大招了。
毛弟四人心里都怕怕地。
可张燕当年做衙役的时候就敢跟县太爷直言不讳,怎么会怕他吓唬,一蹙眉:“不放,他们贪赃枉法。”一偏头感觉身后有个黑影,又肃然道:“再者说,就算放入也不是你夜百户管得了的,属下上头有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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