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胖。”
兰君垣好奇的打量她一眼:“你很胖吗?胖了怎么了?”
“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
兰君垣噗嗤一声,回过神来很抱歉的擦擦衣襟,又撂下筷子很认真的看着她,最后摇摇头:“环肥燕瘦,可最后世人都认为杨贵妃更胜一筹,瘦有什么好看的。”
林孝珏正色的看着他:“那你看我,好看吗?”
兰君垣刚拿起茶杯,呛了一口,后想着大家也不是外人,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好看。”
林孝珏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想想,我再多点肉,好看吗?多大脸这么大。”双手扯着自己的脸颊。
她本巴掌大的小脸,扯了也不显得大,兰君垣笑道:“我不知道你胖了会不会好看,反正这么看不是丑,是滑稽。”越看越想笑。
林孝珏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来:“不跟你说了,你吃完,走吧。”
怎么还生气了。兰君垣忙到:“这下我好好想。绝不逗你了,你别生气啊。”
林孝珏摇摇头:“也不是生气,我就是想表达,胖其实不是丑。但给人感觉。不自律。也只是感觉,世人就是这么觉得的,也不是瘦好看。是要瘦的健康,整日恹恹的不精神,肯定觉得不好看,拿我来说,我平时说我漂亮,也只是玩笑,你细看,我的眼角有疤痕,鼻子不够挺拔,嘴唇太薄,很多缺点。”在林家家庙时,何三之所以没有看得上眼,就是因为他没觉得好看。
林孝珏又道:“没有人长得,十全十美的人,可现在,你们都觉得,我挺好看的,我自认为,我的相貌,只占一半,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自信,所以美女,都是积极的,自信的,健康的。”
兰君垣听她说的肺腑之言,很认真的打量她,儒雅一笑:“小姐确实自信的很。”可能正如她所说,是这份万事都积极的气度更吸引人,又道:“所以你真的不吃?”复又提起筷子。
林孝珏很肯定的点头:“不仅增肥,还伤食,我很自律。”
兰君垣夹着肉片的筷子一抖,嘴角一抽道:“那我吃是不是也伤食啊?”
林孝珏瘪嘴一笑:“那是自然,谁都一样。”
那你还让我吃,兰君垣皱着鼻子:“你也太坏了。”
林孝珏呵呵笑:“无妨,一顿两顿的,又不是让你,天天吃。”
他倒是想天天吃,可没人做啊,兰君垣将肉片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笑道:“我也是逗你玩的,我这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正饿着。”
他最近都在帮她忙事情。
林孝珏看着他吃完一盘牛肉,最后话归正题:“明日,都准备好了?”
兰君垣点点头:“人都安排好了,一百多人,明日方景奎百日祭,我得送舅舅这一份大礼。”
他说着只他二人能听懂的话,一脸冷笑。
林孝珏道:“你又何必,一定要得罪他呢,我怕你,有危险。”
兰君垣肃然摇头:“我说过,我娘是不会让我死的。”又道:“于私,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我爹沙场受伤,落得痴傻,他们总是侮辱我爹,我若不出人头地,就是不孝,与公,他方家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房景奎更是为害一方,我为民除害,不得不除掉他。”
都是小事,林孝珏心道:“孩子你对自己的亲舅舅下手,就为了尊严,还是小。”
兰君垣见她表情奇怪,想了想问道:“那你又为什么?现在舅舅抓你还来不及,你还往枪口上撞,一定要得罪他,在别人看,就是自寻死路。”
“我啊。”林孝珏蓦然一笑:“我已杀了房景奎,哪怕我跪在方景隆,面前,他也不会放过我,何必呢,既然是冤家,注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我还怕他什么,他派人杀我,我就让他不痛快,也让京城里的人知道,我周氏,不是好惹的。”
就是他们都不是逆来顺受的良善之辈。
兰君垣听了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最怕你觉得我无情无义,其实我这个人,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又怎会对你好?”
林孝珏笑着摇摇头:“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了。”
都不是好东西,这话兰君垣爱听,慨然一笑。
两人讨论着明日的安排,越发投机,忽然林孝珏想到一个人:“不知此时,少施名医,醒了没有。”
兰君垣眼睛盯住她似笑非笑的脸,想了一会道:“我来时,少世家人还都在哭。”
那就是不会醒了,除非,除非用那味药。林孝珏心里盘算着。(未完待续。)
075 百日祭
天还没亮,宫墙外的长街就能听见闷闷的哀乐声,大喇叭唢呐混合在一起,听者伤感,闻者不愉。
方景奎的百日祭,方景隆请了百十号的哀乐班子送弟弟最后一程。
时至天亮,亲朋好友穿着缟素,排成长队,换上悲腔,由爱乐班子开队,一路哀嚎,从国公府的大门开哭,又经过前门街,地安门,最后到了文昌宫,行走过处无不纸钱纷飞,黄纸满地,引来无数百姓驻足。
方景隆和爱子方君侯并肩走在队伍中间,快到林府的大门前了,方君侯微微低头小声问父亲:“爹,咱们这么过去,林世泽一定会交人吗?”
计划中,他们要去林府要人,就是那杀死方景奎的女子,抓来放到坟头上活祭了。
方景隆凤眼微眯,低声道:“他个小小官吏,还敢拦着咱家不成?若是不交出那个杀人凶手,就砸了他家大门,我让他丢官弃职,无家可归。”
方君侯暗暗咬着牙,偏头忽看见队伍中,妹妹正仰头追着一个人说话,声音很小,离得远的都听不见,但那动作足够引人注目了。
方君侯不自觉的沉下目光,回头对父亲道:“为何还要那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了?你看夕儿一见他,就跟蜜蜂见到蜂蜜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方景隆目光也跟了过去,见方颜夕正在跟兰君垣说话,方颜夕撅着小嘴,兰君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方景隆道:“总归是你姑姑的儿子。不然我早剁了他了。”
方君侯忍着怒气不去看那边。
马上就要到林府门口,方景隆给儿子使个眼色,方君侯手一挥,祭祀队伍中离开站出两队身强体壮的男子,他们是国公府的精英护院,方君侯带着两队人绕到哀乐班前头,队伍中的其他人一见有情况,全都放慢了脚步。
百姓则纷纷躲到巷子里。
喇叭声更低沉悲恸,哭声越加凄婉哀伤,方君侯抬手去捶林府的大门。林府中人早已被说陌Ю稚拧5酥魇轮耍膊恢赖降资窃趺椿厥隆�
林世泽站在前院的花厅中,问着气喘吁吁的小厮:“方家真的来砸门了?带了多少人?”
“看不清多少,白茫茫一片。”
那就是相当多的人了。别说多少。就说是国公府这个头衔也不是他林府能惹得起的。只想着攀了陈阁老的亲事就能解了这件事,没想到人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上门来,现在就是去搬陈阁老出来。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林世泽蹙着眉头哑声问道:“夫人呢?回来了吗?”
小厮摇头:“夫人还没回来。”
少施氏自昨日回了少施府,到现在也没回来。用她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人,可又一想,就算她在家有什么用呢?少施家也压不过方家去。
外面杂乱恼人的声音越来越重,林世泽在屋里来回踱步,小厮看的头晕眼花,忽然林世泽道:“去请小姐出来,她自己惹得祸,不是有本事吗?要他自己摆平。”
话音刚落,又有小厮跑过来:“老爷,老爷,方家的人把大门砸开了?”
“啊?”林世泽双腿打颤,指着前面的小厮喊道:“去吧那个小畜生赶紧给我带过来。”
小厮忙一溜烟跑了。
再说大门口,林府大门被砸开,林家下人跑的殆尽,方君侯振臂高呼:“听好了,抓住那个……”
那个什么东西还没说完,就听迎着祭祀队伍的方向,巷口传来阵阵喜乐声,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盖过低沉的大喇叭,下一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巷口浩浩荡荡走出一队人马。
方君侯等人和祭祀队伍全都停下来,望着迎来方向,同时都心道:“谁家挑这个日子办喜事?”
方景隆更是急匆匆走到队伍前,细看那支人马,为首的,一匹高头黑马,上驮着一个红衣女子,离得远,女子容貌看不清楚,但模模糊糊的,就觉得她不可一世的样子。
方景隆食指一指,喊道:“对面的什么人?不知今日是我方家子弟祭祀的日子?”
林孝珏一挥手,喜乐立刻停了下来,她催马前行,很快走到方家祭祀队伍面前。
这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眉清目秀,一身红衣,骑着高马,笑意吟吟,十分好看。
她前脚到,他后面的人马后脚就跟身来,说是队伍,可离得近了一看,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一看就是乡下来人,但都精精神神的。
方家人看着不由得碍眼,方景隆又喊一声:“什么人?敢捣乱我方家的祭祀?”见那女子傲然不可欺的坐在马上笑,又怒道:“你给我下来。”
林孝珏骑马不动,俯视着他,突然目光转移,寻找着队伍中的什么人,最后目光定在前面,淡淡一笑:“方颜夕,小姐,别来无恙?”
众人都看着方颜夕,方颜夕一愣,跨出几步到马前,抬头一细看,回头对众人道:“就是她,她就是杀死二伯的凶手。”
感情这些人都没见过那传闻中的杀人凶手,就她遇见过。
林孝珏呵呵笑:“怎么离得远了,你还看不清啊?这是病啊,眼睛得治。”
方景隆一声低呵:“结巴,原来是你,难怪难怪,你这小小人物,送死自己找上门来了。”
方君候看她身后队伍,则不动声息的将手下精兵调到祭祀队伍前,刚好与那女子对峙。
林孝珏依然看向方颜夕:“怎么样?我可是神医,方景奎患白浊,御女灼痛,就是我,治好的,你要不要,我给你看,眼睛。”根本不理任何人。
这白浊,御女什么的都是男子的私密话,此时又提到方景奎,是对死者大大的不敬,方颜夕听了大囧,方家其他人则怒视着这女子。
方景隆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休要诋毁我弟弟。”
林孝珏与马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学着林三的调调哼哼两声:“你弟弟,为非作歹,还用得着,我诋毁吗?”
“你说什么?”
“我说方景奎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方颜夕听这女子无惧无畏的样子,忽然想到那日的一巴掌,她好似天不怕地不怕,连她都敢打,今日又明知家人在抓她,她反倒不躲,还自己送上门来,她到底仰仗的是什么?
方景隆颤着手指指着马上的小女子,道:“我家奏哀,你就吹喜,我家祭祀,你领了一群乌合之众来捣乱,你这分明是要跟我方家为敌,你找死是不是?”
林孝珏一挥手,他后面同时站出五个人,一下子就将林府前面的大道排满了。
林孝珏指着他们道:“方大人,可忘了,他们了?这些人,就是被方景奎,逼迫无门,无家可归的,江西百姓,最后方景奎死,你方家还要滥杀无辜,把他们当犯人一样,从江西押回京城,好在皇上圣明,知道功过是非,也好在梁大人,刚正不阿,据理力争,才让他们,得还自由,今日你奏哀乐,我奏喜乐,方景奎,死得其所,我江西百姓,大快人心,刚好今日,送他们回家,你往北走,我往南去,碰上了,也不存在谁捣乱,谁找茬,就看谁有道理了。”
话音刚落,江西百姓这边无不拍手称快,方家人则连怒带惊,怒的是这女子处处侮辱死者方景奎,惊的是谁听过哑巴还这么牙尖嘴利的?
方景隆道:“你是一定要与我方家过不去了?你仗了谁的势?”
“我仗我,行得正,做的端,我为民除害,理所当然。”
方景隆冷笑道:“你是真不怕死啊。”
林孝珏回他嗤笑:“我一没作奸,二没犯科,吾乃良民,何况这是天子脚下,我为何会死?我又为何怕死?方大人,你与我来说。”
她说的正义凛然,又让人感觉傲娇目中无人。
众人心里明白了,之所以她胆大妄为,就是以为方家没有正当的理由办她。
方景隆心里点点头,这女子是个大夫,听说结交了不少权贵,他若没正当理由处置了人,那些权贵可能会为她出头,想了想冷冷一笑:“我告诉你,你依仗的那些人,老夫还不以为惧。”说着手指点着地面,道:“吾乃定国公方景隆,你一小小官宦之女,见到公府之人不肯下马,不肯下跪,你该当何罪?”
林孝珏淡淡一笑:“你说该当何罪?”
“目无尊长,出口伤人,我就此时杖毙你,你也无话可说。”
林孝珏刚要说什么,方君侯一听杀她可以名正言顺,忽地跳出来:“还跟她啰嗦什么?”大手一伸,就要拽她下马。
林孝珏只是淡笑,不躲不惧,方君侯伸出手正好奇着,就感觉身后一一阵凉风吹过,同时是父亲愤怒的声音:“兰君垣,你干什么?”
方君侯闻声回头,迎面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原来兰君垣趁他不被,正在偷袭他的后脑勺。
方君侯被兰君垣打的鼻子流血,踉跄倒退一步,方家队伍发出一阵整齐的惊呼声。
兰君垣站在林孝珏马前不怒自威,道:“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未完待续。)
076 侮辱
林世泽听闻大门被破,女儿又找不到 ,可这方家人迟迟没有上门找麻烦,渐渐的大门之外乐声全歇,隐约传来吵嚷声,他忙带了下人去看。
大门欠了一条缝,外面的人影清晰可见,一共两伙人,一伙全身缟素,不用猜就知道是方家人,一伙衣衫缭乱,但都面带匪气,再一看女儿坐在高头大马好像正是那伙土匪的头目,心中一紧:“原来她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子能召集百十号人。”
再看下去就是女儿跟方景隆作对了,然后直到方景隆要惩罚女儿,兰君垣跳出来保护。
林世泽骂道:“我女儿已经许配给了陈家,你还死皮懒脸的粘着,谁用你保护?”
可他怕引火烧身,这时候也不能出去责骂兰君垣。
方家人对于兰君垣的吃里扒外也是气到不行,方景隆举手就要打过去:“兰君垣,你这畜生。”被方颜夕一下子挡住了。
方景隆看着方颜夕:“你干什么?”
方颜夕咬咬唇走出一步,直面兰君垣道:“表哥,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女子害死咱们家人,你还帮着她?”
兰君垣肯定的点点头:“我是帮里不帮亲,当日舅父的死,我虽没在场,但也知道经过,小姐也没有杀死舅父,是舅父贪赃枉法,激起太深民怨,被百姓所除,根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西百姓在他身后嚷道:“方景奎在江西多年,横征暴敛。还得我们家破人亡,他坏事做尽,死有余辜,根本不管小姐的事,你们非要将事情闹大,反正这附近有不少百姓,那就让大家都知道,到底是方家横行霸道,还是小姐滥杀无辜。”
众人四处看了看,果真许多百姓都藏在墙后或者巷子里探头探脑。
“你们。你们……”方景隆气的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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