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即使他们是私生子。我们再回到西米恩·李的性格特
征上来,西米恩·李追女人总是很成功而且让他的妻子为
此心碎!西米恩·李曾向皮拉尔吹嘘,他也许会有一个由几
乎同样年纪的儿子们组成的卫队!所以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西米恩·李不仅有在这所房子里的合法婚姻所生的儿子,
还有他不知道的而且未被承认的儿子,他们和他是有着血
缘关系的。”
斯蒂芬站了起来。波洛说:
“这才是你来这儿的真正原因,不是吗?并不是你和火
车上遇见的女孩那美丽的罗曼史:在你遇见她之前你就来
这儿了,你来看看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斯蒂芬的脸马上变得十分惨白。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时断时续:
“是的,我一直想知道……母亲有时会说到他。那念头
渐渐占据了我的心——想去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
赚了一点儿钱,来到了英格兰,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是谁,
我假装是老埃比尼泽的儿子。我到这儿来只有一个原因
——来看看是我父亲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萨格登警监悄声说:
“天哪,我一直瞎了眼了……我现在明白了,我两次都
把你误认为是哈里·李先生,接着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可
我却从来没往这上面想!”
他转向皮拉尔:
“就是这么回事,不是吗?你看见站在门外的那个人是
斯蒂芬·法尔吧?我记得,在你说那是个女人之前,你迟疑
了一下,看了看他。你看见的是法尔,可你不愿把他说出
来。”
这时传来一阵轻柔的衣物摩擦的沙沙声。希尔达·李
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她说,“你错了,皮拉尔看见的是我……”
波洛说:
“你,夫人?对,我是这么想的……”
希尔达平静地说:
“自我保护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也不愿相信我会是这
样一个胆小鬼,保持沉默只是因为我害怕:”
波洛说:
“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们吗?”
她点点头。
“我和戴维在音乐室里。他正在弹琴,他的情绪很异常。
我有点儿害怕而且我强烈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因为是
我坚持要来这儿的。戴维开始弹《葬礼进行曲》,而突然间我
就下了决心,不管这看起来或许有多怪,我决定我们两个人
要马上离开——就在当天晚上。我悄悄地走出了音乐室,走
上楼去,我想去见李先生,并且坦率地告诉他我们为什么要
走。我经过走廊,来到他的房间,敲了门,没有任何回答,我
又敲得更响了点儿,还是没有回答。接着我试了一下门把
手,门是锁上的。而这时,正在我站在那儿犹豫的时候,我听
见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停了下来。
“你们不会相信我,可这是真的!有人在那儿——攻击
着李先生。我先听见桌椅翻倒,还有玻璃和瓷器破碎的声
音,接下来我听着最后那声可怕的尖叫渐渐消失——然后
就是一片寂静。我瘫在那儿:动都不能动!而这时法尔先
生就从走廊里跑了过来,马格达伦和其他的人也来了。法尔
先生和哈里开始撞门。门倒下了,我们看见了房间里面,而
那儿没有一个人——除了已经倒在血泊里的李先生。”
她平静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她叫道:
“那儿没有别的人——一个也没有,你们明白吗?可没
人从房间里出来过……”
7
萨格登警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
“要么是我快疯了,要么是大家都快疯了!你说的话,李
夫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都是些胡话!”
希尔达·李叫道:
“我告诉你我听见他们在那儿搏斗,我还听见了当老人
的喉咙被割开时的那声尖叫——而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
在房间里!”
赫尔克里·波洛说:
“可你一直什么都没说。”
希尔达·李的脸白了,可她还是镇定地说:
“是的,因为如果我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们只会说,
或是想到一件事——是我杀了他……”
波洛摇摇头。
“不,”他说,“你没杀他,是他的儿子杀了他。”
斯蒂芬·法尔说:
“我在上帝面前发誓我从没碰过他:”
“不是你,”波洛说,“他还有别的儿子!”
哈里说:
“你他妈的——”
乔治瞪大了眼睛;戴维用手蒙住了眼睛;艾尔弗雷德眨
了两下眼。
波洛说:
“我到这儿的第一个晚上——也就是发生谋杀的那天
晚上——我看见了一个幽灵,那是死者的幽灵。当我第一眼
看见哈里·李的时候,我伤住了,我觉得我以前看见过他。
后来我仔细地注意了他的相貌,我意识到他是多么像他的
父亲,而我就告诉自己这就是产生那种相似感觉的原因。
“可昨天一个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后仰着头笑了起来
——而我就知道了哈里·李让我想起了谁。而我又因此追
溯到另一张脸——死者的相貌。
“难怪可怜的老特雷西利安会觉得糊涂了,在他给三个
而不是两个彼此长得非常相像的男人去开门的时候。难怪
他承认会把人搞混了,当这房子里有三个男人,他们从稍远
的距离看都可能被认作是另一个人!一样的体格,一样的姿
势,尤其有一个抚摸下巴的小动作,一样的仰着头大笑的习
惯,一样特殊的高高的鼻子。可这相似之处并不总是很容易
就看得出来——因为第三个人有一副胡子。”
他的身子向前探着。
“人们有时会忘了警察也是男人,他们有妻子、孩子、母
亲”——他停顿了一下——
“还有父亲……记得西米恩·李在本地的名声吧:一个
因为他和女人们的私情而让他的妻子心碎的男人。私生子
也会继承很多东西,他会继承他父亲的相貌甚至是他的习
惯动作,他会继承他的骄傲、他的耐心和他的复仇精神!”
他的声音提高了。
“在你这一生,萨格登,你一直憎恨你父亲犯下的错。我
认为你很久以前就决定要杀他了。你是从相邻的郡来的,并
不是从很远的地方。你母亲用西米恩·李给她的钱,毫无疑
问的可以找到一个丈夫来做她孩子的父亲。你很容易就进
了米德什尔的警察部队,等待着你的机会。一个警察是有着
很好的机会来犯罪并且逃脱罪行的。”
萨格登的脸变得像纸一样惨白。
他说:
“你疯了!当他被杀的时候我在房子外面。”
波洛摇摇头。
“不,你在第一次离开之前就杀了他,在你离开之后没
人看见过他还活着,这对你是很容易的。西米恩·李在等候
着你,是的,可他从没叫你来,是你给他打的电话,含糊不清
地说到一件未遂的盗窃案,你说你会在那天晚上八点之前
去拜访他,而且假装是来为警方的慈善事业募捐的。西米
恩。李毫不怀疑,他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后来,你来了,并
且编造了一个假钻石的故事。他打开保险箱让你看真的钻
石还安全地躺在里面。你道了歉,和他一起回到壁炉边,突
然抓住了他,你用手捂住他的嘴,割断了他的喉咙,这样他
就叫不出声来了。对于一个像你这种体格强壮的男人来说,
这就像小孩儿做游戏似的简单。
“接下来你布置了现场。你拿走了钻石,你把桌椅、灯、
玻璃杯都堆了起来,用你带来的一根很细的绳子或是线,把
它们穿来穿去地绕起来。你带了一瓶新鲜的动物血,在里面
加了柠檬酸钠,你把它洒得到处都是,又在西米恩·李伤口
里流出来的一滩血里加了些柠檬酸钠。你还生起了火,这样
尸体就会保持温暖。接着你把线的两头从窗户下边狭窄的
缝隙中伸出去,让它们从墙上垂下去。你离开了房间而且从
外面把门锁上,这是很重要的,因为一定不能有人在任何偶
然的情况下进到那个房间里去。
“接着你走出去把钻石藏在花园里的石槽上。如果它们
在那儿早晚要被发现的话,它们只会更使人把怀疑的焦点
集中到你所希望的地方:西米恩·李合法的家庭成员们的
身上。九点一刻差一点儿的时候你回来了,走到宙下的墙边
去拉动了那根线,那就挪动了你精心安排好的那堆东西,家
具和瓷器都哗啦一声地倒了下来。你拉着线的一头把它拽
了出来,重新在外套和马甲底下把线绕在自己的身上。
“你还有另一个手段:”
他转向其他人:
“你们记得吗?你们每个人是怎么用一种各不相同的方
式来形容你们听见的李先生垂死的尖叫声的?你,李先生,
形容它是一个在致命痛苦中的人发出的喊叫。你妻子和戴
维·李用了同一个短语:一个地狱里的灵魂。戴维·李夫人
与此相反,说它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发出的叫声,她说那是
非人的,像一头野兽。哈里·李说的最接近真相,他说它听
起来像杀猪一样。
“你们知道那些在集市上卖的长长的粉色气球吗?上面
画着脸叫做‘垂死的猪’的?当里面的空气喷出来时它们会
发出一声野兽似的的哭号。这个,萨格登,就是你的最后一
招。你把一个气球放在房间里,口上用一个小塞子堵住,可
这个小塞子也是连在线上的。当你拉线的时候,塞子跑了出
来而那头‘猪’开始放气。紧接着家具翻倒的声音,又响起了
‘垂死的猪’的尖叫。”
他再次转向其他人。
“现在你们明白了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捡起来的
是什么了吧?警监希望能在有人注意到它们之前及时赶到,
把那一小片橡皮取回来。然而,他还是以公事公办的姿态尽
快地把它从皮拉尔那儿要了过来。可是要知道,他从没对任
何人提起这件事。就它本身来说,这件事就是很奇怪而且是
很可疑的。我从马格达伦那儿听说了这件事,问到他的时
候,对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他已经作好了准备。他从李先生
的橡皮防水袋上剪了一小片,和一小块木楔子一起拿了出
来。表面上它们符合同样的形容——一小片橡皮和一小片
木头,就像我那时所想到的,它们绝对什么都不是!可是,我
太傻了,没有马上想到:这什么都不是,所以它们不可能在
那儿,而萨格登警监在撒谎……不,我愚蠢地继续为它们寻
找着一种解释。直到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在玩气球的时候,
气球爆了,而她叫了起来,说她在西米恩·李的房间里捡到
的一定是一个爆了的气球,这时候我才看见了真相。
“你们现在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配合起来的了吗?其实
并未发生的搏斗,确定一个错误的死亡时间是必要的;那锁
着的门——这样就没人会太早发现尸体;死者的尖叫。这案
子现在是很有逻辑而且是很合情合理的了。
“可是从皮拉尔·埃斯持拉瓦多斯大声喊出了她关于
气球的发现起,她对凶手来说就成了一个危险的根源。而如
果这话被他从房子里听见——这是很可能的,因为她的声
音又尖又清晰,而且窗户都开着,她本人就处于相当的危险
之中了。她已经有一次让凶手很是尴尬了。在说到老李先
生的时候,她说过:‘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一定长得很好看。’
而且加了一句,直接对萨格登说的:‘像你一样。’她的意思
是打个比方,而萨格登是知道真相的,难怪萨格登脸都紫
了,而且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对他是非常意外并且很危险
的。在那之后,他希望能把罪名强加给她,可事实证明这比
他料想的要困难得多。因为,作为老人得不到财产的外孙
女,她显然没有犯罪的动机。后来,当他在房子里无意中听
见她用又尖又清晰的声音说出关于气球的事时,他决定铤
而走险。在我们吃午饭的时候他设下了那个陷阱。很幸运,
可以说简直是个奇迹,它失败了……”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之后,萨格登平静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确定的?”
波洛说:
“我一直不太有把握,直到我带回来一副假胡子,并且
放在西米恩·李的画像上试了一下,这时——看着我的正
是你的脸。”
萨格登说:
“上帝让他的灵魂在地狱里腐烂吧!我很高兴我做了这
件事!”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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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二月二十八日
1
莉迪亚·李说:
“皮拉尔,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先和我们待在一起,直到
我们把你以后的生活安排好。”
皮拉尔温顺地说:
“你太好了,莉迪亚。你心眼真好,你这么容易就原谅了
别人,而不会为此小题大做。”
莉迪亚笑着说:’
“我还叫你皮拉尔,虽然我想你并不叫这个名字。’’
“是的,其实我叫贡奇塔·洛佩兹。”
“贡奇塔也是个很好的名字。”
“你简直是太好了,莉迪亚。可你不用为我操心了,我就
要嫁给斯蒂芬了,而且我们要到南非去。”
莉迪亚笑着说:
“啊,这个结局非常完美。”
皮拉尔怯生生地说道:
“既然你一直这么好,莉迪亚,你认为,有一天我们可以
回来和你待在一起吗——也许是过圣诞节——而那时我们
就可以有彩色纸炮和烤葡萄干,还有那些挂在树上的闪光
的东西和那些小雪人了吗?”
“当然啦,你可以来过一个真正的英国式的圣诞节。”
“那就太好了!你瞧,莉迪亚,我觉得今年这个圣诞节一
点儿都不美妙。”
莉迪亚屏住了气。她说:
“对,这不是一个美妙的圣诞节……”
2
哈里说:
“好吧,再见了,艾尔弗雷德。我不认为你会为经常见到
我而苦恼了。我要到夏威夷去了,如果我有点儿钱的话,我
计划一直在那儿住下去。”
艾尔弗雷德说:
“再见了,哈里。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我希望是这样。”
哈里颇为尴尬地说‘
“对不起,我总是激怒你,老兄。我有着令人讨厌的幽默
感,总忍不住想拿人开玩笑。”
艾尔弗雷德勉强地说:
“我想我该学着经得起开玩笑。”
哈里松了一口气,说:
“好。再——见。”
3
艾尔弗雷德说:
“戴维,莉迪亚和我决定要卖掉这个地方。我想也许你
会想要一些母亲的东西——她的椅子和那个脚凳。你一直
是她最喜欢的孩子。”
戴维迟疑了一会儿,接着他慢吞吞地说:
“谢谢你能想到这些,艾尔弗雷德。可你知道吗?我不
认为我会想要它们,我不想从这房子里拿走任何东西。我觉
得我最好还是和过去一刀两断。”
艾尔弗雷德说:
“是的,我明白。也许你是对的。”
4
乔治说:
“好吧,再见,艾尔弗雷德。再见,莉迪亚。这一阵儿我
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啊:也快要开庭审判了,我想整件不光彩
的事情都会传出来的——萨格登是——呃——我父亲的儿
子。不能有人去安排一下,向他个提个建议吗?我想。这样
会好一点儿的。如果他能声称自己杀人的原因是由于激进
的共产主义观点,以及对我父亲作为一个资本家的憎恶
——或是别的诸如此类的借口。”
莉迪亚说:
“我亲爱的乔治,你真的认为,一个像萨格登那样的人
会为了让我们感觉好一点儿而说谎吗?”
乔治说:
“呢——大概不会吧。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总之,那
家伙肯定是疯了。好吧,再见了。”
马格达伦说:“再见。明年让我们去里维埃拉或是别
的什么地方过圣诞节吧,好好地开心一下。”
乔治说:“那要看得花多少钱。”
马格达论说:“亲爱的,别这么抠门儿了。”
5
艾尔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