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和波洛会合。
“Eh bien(法语:怎么样。——译注。)?”波洛问道。
警监摇摇头。
“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他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波洛,波洛点了点头。
5
艾尔弗雷德·李说:“那么你接受了,波洛先生?”
他的手捂着嘴,微微地颤抖着。他柔和的棕色眼睛里闪
着一种刚刚出现的狂热的光芒。
他说话有点儿结结巴巴的。莉迪亚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有点焦急地看着他。
艾尔弗雷德说:
“你不知道——你不——不——不能想象——它对我
来说——意——意味着什么……谋杀我父亲的凶手一定要
找——找到。”
波洛说:
“既然你向我保证你已经仔细地考虑了很久——是的,
我接受。但你要充分了解,这件事是收不回来的,我不是一
条狗,你让它去追捕猎物又可以把它叫回来,只因为你不喜
欢它玩的把戏。”
“当然啦……当然啦……一切都准备好了,你的卧室布
置好了。只要你愿意,待多久都可以——”
波洛郑重地说:“不会很久的。”
“呢?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不会很久的。这件案子发生在这样一个有限的圈
子里,因此要找出真相来不可能需要太长的时间,我想,最
后的结果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艾尔弗雷德瞪着他,“不可能!”他说。
“恰恰相反,所有的事实都清楚地指向一个方向,只需
要排除掉一些与此无关的事情,当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就会
真相大白。”
艾尔弗雷德不相信地说:
“你是说你知道了?”
波洛笑了。“噢,对。”他说,“我知道了。”
艾尔弗雷德说:
“我父亲——我父亲——”他扭过脸去。
波洛简短地说:
“李先生,我还想提两个要求。”
艾尔弗雷德用低沉的声音说:
“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都可以。”
“那么,第一,我想把李先生年轻时的画像放在你好意
为我安排的卧室里。”
艾尔弗雷德和莉迪亚盯着他看。
前者说:“我父亲的画像——可为什么呢?”
波洛摆了摆手说:
“它会——我该怎么说呢——启发我。”
莉迪亚尖刻地说:
“波洛先生,你是打算用一种透视的特异功能来解决这
个案子吗?”
“这么说吧,夫人,我不仅要用身体上的眼睛,而还要用
头脑的眼睛来看。”
她耸耸肩。
波洛接着说:“第二,李先生,我想知道关于你妹夫——
胡安·埃斯特拉瓦多斯死亡的真实情况。”
莉迪亚说:“有这个必要吗?”
“我需要所有的情况,夫人。”
艾尔弗雷德说:
“胡安·埃斯特拉瓦多斯是在一场因一个女人而起的
口角中,在一个咖啡馆里把另一个人给杀了。”
“他是怎么把他杀了的?”
艾尔弗雷德求助地看着莉迪亚。她平静地说:
“他用刀扎了他。胡安·埃斯特拉瓦多斯没被判死刑,
因为是那个人先激怒了他。他被判了无期徒刑,死在了监狱
里。”
“他女儿知道她父亲的事吗?”
“我想她不知道。”
艾尔弗雷德说:
“是的,詹妮弗从没告诉过她。”
“谢谢你。”
莉迪亚说:
“你不是认为皮拉尔——噢!这太荒谬了!”
波洛说:“现在,李先生,你愿意给我提供一些关于你弟
弟——哈里·李先生的具体情况吗?”
“你想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在某种程度上被认为是家庭的耻辱,为什
么?”
莉迪亚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艾尔弗雷德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波洛先生,他通过在一张支票上
伪造我父亲的签名偷走了一大笔钱,我父亲当然没有提出
起诉。哈里一直就是个骗子,他在世界各地都惹过麻烦,总
是拍电报来要钱以摆脱困境。他一直在监狱里进进出出。在
哪儿都是。”
莉迪亚说:
“你并不真的知道所有的这些事,艾尔弗雷德。”
艾尔弗雷德的手颤抖着,他怒气冲冲地说:
“哈里身上就没什么奸的地方——一点儿都没有!他从
来就不是好人:”
波洛说:
“我明白了,在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艾尔弗雷德说:
“他欺骗了我的父亲——可耻地欺骗了我父亲!”
莉迪亚不耐烦地微微叹了口气。波洛听见了,向她投以
犀利的一瞥。
她说:
“如果钻石能找到就好了,那样的话我敢肯定这个案子
就能破了。”
波洛说:
“它们被找到了,夫人。”
“什么?”
波洛温和地说:
“它们是在被你称之为死海的小花园里找到的……”
莉迪亚叫了出来:
“在我的花园里?太——太惊人了!”
波洛轻声说:
“可不是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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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二月二十七日
1
艾尔弗雷德叹了口气,说:
“比我担心的要好多了!”
他们刚从调查死因的问讯中回来。
查尔顿先生是一个有着一双谨慎的蓝眼睛的老牌律
师,他也出席了问讯并和他们一起回来了。他说:
“啊——我告诉过你那些程序纯粹就是走形式——纯
粹是一种形式——一定会延期做出裁决的——以使警方再
收集一些附加的证据。”
乔治·李恼火地说:
“一切都太不愉快了——实在是太讨厌了——我们的
处境很可怕:我本人确信这案子是一个疯子干的,谁知道他
是怎么进来的。那个叫萨格登的家伙像头骡子一样犟,约翰
逊上校应该让苏格兰场的人来协助办案,这些地方上的
警察不怎么样,很愚蠢。比如说,霍伯里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他过去的经历绝对有问题,可警方对这事根本不予
理睬。”
查尔顿先生说:
“啊——我相信在时间问题上,那个霍伯里有一个令人
满意的不在现场的证据,警方接受了。”
“他们为什么要接受呢?”乔治愤怒地说,“如果我是他
们,我会有保留地接受这样一个证据。一个罪犯当然总是能
为自己提供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的!警方的责任就是使他
的证据不能成立——那就是说,如果他们知道该怎么干的
话。”
“好了,好了,”查尔顿说,“我认为教警方怎么去做不是
我们的事,呢?总的说来他们是一群很能干的人。”
乔治悲观地摇摇头。
“应该向苏格兰场求助。我对那个萨格登警监一点儿也
不满意——他也许是个任劳任怨的人,可他远远算不上有
才能。”
查尔顿先生说:
“要知道,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萨格登是个好人。他
并不在人前焙耀自己的能力,可他办案是很成功的。”
莉迪亚说:
“我肯定警方已经竭尽全力了。查尔顿先生,你想来杯
雪利酒吗?”
查尔顿先生客气地谢绝了。接着,清了清嗓子,他开始
宣读遗嘱,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被召集起来了。
他饶有兴味地读着,有时会在语义较模糊的地方逗留
片刻,有时又津津有味地品味着那些法律术语。
他读完了,摘下眼镜,擦了擦,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看身
边这些被召集起来的家庭成员们。
哈里·李说:“这些法律上的东西都不太好懂,给我们
讲一下最根本的事项吧,行吗?”
“真的吗,”查尔顿先生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简单的
遗嘱了。”
哈里说:
“我的上帝,那一个复杂的得什么样啊?”
查尔顿先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对他的一种无言
的责备。他说:
“这个遗嘱的主要规定非常简单。李先生的一半财产归
他的儿子艾尔弗雷德·李先生,剩下的由他其他的子女们
平分。”
哈里勉强地笑了。他说:
“像以往一样,艾尔弗雷德总是能交好运!父亲一半的
财产归你!狗运朝天,不是吗,艾尔弗雷德?”
艾尔弗雷德脸红了。莉迪亚严厉地说:
“艾尔弗雷德是一个忠诚而且挚爱父亲的儿子,他多年
管理业务而且一直承担着所有的责任。”
哈里说:“噢,是的,艾尔弗雷德一直是个好孩子。”
艾尔弗雷德不客气地说:
“你也许该觉得你自己很幸运,我想,哈里,父亲到底还
不是什么都没给你留!”
哈里仰头大笑,他说:
“如果他从遗书上把我去掉你会更喜欢的,是不是?你
一向讨厌我。”
查尔顿先生咳了一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宣读完遗嘱
之后难受的场面——而且令人遗憾的是,简直太习惯了,他
急着要在这种通常会发生的家庭争吵发展到白热化之前离
开。他嘟囔着:
“我想——呃——这,这就是所有我需要——呃——”
哈里不客气地说:“皮拉尔怎么办?”
查尔顿先生又咳了一下,这次是带着歉意的。
“呃——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在遗嘱里没有被提及。”
哈里说:“她不能得到她母亲的那一份吗?”
查尔顿先生解释说:
“埃斯特拉瓦多斯夫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当然会和
你们剩下的人一样得到一份,但由于她已经去世了,她那一
份就返还到财产中,在你们之间平均分配。”
皮拉尔带着浓重的南欧口音,慢吞吞地说:
“那么——我——一无所有?”
莉迪亚飞快地说:
“我亲爱的,家里人当然会留意到这一点的。”
乔治·李说:
“你可以在艾尔弗雷德这儿安家——呢,艾尔弗雷德,
行吗?我们——呃——你是我们的外甥女——照顾你是我
们的责任。”
希尔达说:“我们随时都欢迎皮拉尔来和我们住在一
起。”
哈里说:
“她应该有自己的一份,她应该有詹妮弗的那份。”
查尔顿先生咕哝道:
“真的必须——呃——走了。再见,李夫人——有什么
我可以做的——呃——随时向我咨询……”
他飞快地逃走了,他的经验使他能预见到有可能构成
一次家庭争吵的所有因素。
当门在他身后关上的时候,莉迪亚说:
“我同意哈里的意见,我认为皮拉尔有权利得到一份遗
产,那份遗嘱是詹妮弗死前很多年立的。”
“胡说,”乔治说,“这是一种很不严谨而且也是不合法
的想法,莉迪亚。法律就是法律,我们必须遵守。”
马格达伦说:
“当然,她运气很不好,而且我们都很为皮拉尔难过,但
乔治是对的,就像他说的,法律就是法律。”
莉迪亚站了起来,她拉起皮拉尔的手。
“我亲爱的,”她说,“这对你一定是很不愉快的事。在我
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愿意离开一会儿吗?”
她把女孩领到门边。
“别担心,皮拉尔,亲爱的,”她说,“把这事交给我吧。”
皮拉尔慢慢地走出房间。莉迪亚在她身后关上门,走了
回来。
争吵暂时停顿下来,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后,
遗产争夺大战又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哈里说:
“你一直是个该死的吝啬鬼,乔治。”
乔治反驳说:
“不管怎样,我至少不是寄生虫和窝囊废!”
“你和我一样是个寄生虫,你这些年来一直是靠父亲养
肥的。”
“你好像忘了我担任着一个意义重大而且艰巨的职位,
那是——”
哈里说:
“去你的吧,什么意义重大而艰巨,你只会华而不实地
夸夸其谈!”
马格达伦尖叫起来:“你怎么敢……”
希尔达以往平静的声音这时也稍稍高了一点儿,她说: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个问题?”
莉迪亚向她投以感激的一瞥。
戴维突然发作了:
“我们非得为了钱这么可耻地争吵吗?”
马格达伦恶毒地对他说:
“风格这么高当然是好的,可你不会拒绝你的遗产的,
会吗?你和我们剩下的人一样想要钱!所有这些清高都只
是摆姿态!”
戴维用一种压抑的声音说:
“你认为我应该拒绝它吗?我怀疑——”
希尔达严厉地说:
“你当然不应该了。我们非得表现得像孩子一样吗?艾
尔弗雷德,你是一家之主——”
艾尔弗雷德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他说:
“对不起。你们所有的人都一块嚷嚷,这——这把我给
搞糊涂了。”
莉迪亚说:
“就像希尔达刚刚指出的,我们为什么非得表现得像贪
婪的小孩一样?让我们平静而理智地讨论这件事,而
且”——她飞快地加了一句,“一次讨论一件事,艾尔弗雷德
应该先说,因为他是长兄。你怎么认为,艾尔弗雷德,我们应
该把皮拉尔怎么办?”
他慢吞吞地说:
“她一定要在这儿安家,这是当然的。而且我们会给她
一笔生活费,我不认为她有什么合法的权利要取得本该属
于她母亲的钱,她又不是李家的人,要知道,她是西班牙
人。”
“没有合法的权利,是的,”莉迪亚说,“但我认为她有道
义上的权利,我是这么看的,虽然詹妮弗违反他的意愿嫁给
了一个西班牙人,可你父亲还是承认她和其他子女一样有
着平等的权利。乔治、哈里、戴维和詹妮弗是平均分配的,詹
妮弗去年刚死。在他要请查尔顿先生来的时候,我肯定他是
计划在新遗嘱里给皮拉尔留充足的一份,他至少会把她母
亲的那份留给她,很可能他还会给得更多。要知道,她是惟
一的第三代。我想至少我们可以做到努力弥补你父亲他本
人正准备补救的不公平。”
艾尔弗雷德由衷地说:
“说得好,莉迪亚,我错了,我同意你说的,皮拉尔应该
得到父亲财产里詹妮弗的那份。”
莉迪亚说:“该你了,哈里。”
哈里说:
“你知道我是同意的。我想莉迪亚把问题说得非常好,
而且我想说我对此很钦佩。”
莉迪亚说:
“乔治……”
乔治的脸通红通红的,他气急败坏地说:
“当然不!整件事都是很荒谬的2给她一个家和一笔适
当的服装费,这对她就足够了!”
“那么你拒绝合作了?”艾尔弗雷德问。
“是的,我拒绝。”
“他做得很对。”马格达伦说,“建议他做任何这类的事
都是种可耻的行为:考虑到乔治是这个家里惟一在世界上
有所作为的成员,我认为他父亲留给他这么少的钱是种耻
辱2”
莉迪亚说:“戴维?”
戴维含糊不清地说:
“噢,我想你是对的。非得为此争执不休真的让人很遗
憾。”
希尔达说:“你说得很对,莉迪亚,这只是公道!”
哈里看看周围,他说:
“好了,这很清楚了,在我们几个兄弟里,艾尔弗雷德,
我自己和戴维赞成这个提议,乔治反对,提议多数通过。”
乔治尖刻地说:
“这不是同意和反对的问题。我那一份财产绝对就是我
的,我一个便士也不会拿出来。”
“对,就是这样。”马格达伦说。
莉迪亚严厉地说:
“如果你愿意继续反对,那是你的事,我们剩下的人会
在总数里补足你那份。”
她环视四周以得到认可,而其他人都点了头。
哈里说:“艾尔弗雷德得了最大的一份,他应该出大部
分。”
艾尔弗雷德说:“我想你开始那公正无私的提议很快就
要落空了。”
希尔达坚决地说:
“我们别吵了!莉迪亚会告诉皮拉尔我们是怎么决定
的,我们稍后再确定细节方面的问题。”她又加了一句,希望
能借此转移话题,“我想知道法尔先生在哪儿,还有波洛先
生。”
艾尔弗雷德说:
“波洛在我们去问讯的路上下了车,他说他要买一样重
要的东西。”
哈里说:“他为什么没去参加问讯?他肯定是应该去
的!”
莉迪亚说:
“也许他知道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外面花园里的那个
人是谁?萨格登警监还是法尔先生?”
两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