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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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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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为何会如此。

    杨妙真小心地靠近一匹马,那匹偏过头,用大而湿润的眼睛盯着她,她伸手去摸了摸马的额头,思绪却飘向6地。

    “若是官人在此的话,会不会允许夺取耽罗?”她心中暗想。

    赵与莒从小轿中出来,抬着望着丞相府地大门,心中平静似水。

    这是他成为沂王嗣子之后第一次来到史弥远府邸,宰相门房七品官,故此他不曾让随从去通禀,而是亲自到了门房前。

    “有劳管家通禀一声,秉义郎赵贵诚求见。”他对着门房略微施了一礼道。

    秉义郎乃是武官,国朝武官分五十二阶,秉义郎排在第四十六阶,论品秩也只有从八品,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职。门房头也不抬,指了指门边上道:“候着吧!”

    赵与莒也不着恼,他面上神色平静,缓步行到门边上。此时正值盛夏六月,太阳直射下来,片刻间便让他大汗淋漓。那门房坐在荫凉处打盹,大半日也不曾进去通禀。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管家走出来,见着赵与莒模样才问了声:“这厮是何人,为何立在门前不走?”

    门房慌忙起身,点头哈腰道:“禀管家,他自称是秉义郎,叫什么赵……赵贵诚。”

    管家吃了一惊,他是史弥远亲信,曾不只一次听得史弥远提起这个名字,他向外看了看,觉赵与莒默不做声袖手肃立,神情既无愤怒也无欢喜。他快步奔回院子里,片刻之后,又跑了出来。

    “秉义郎,相公有请。且随小人来。”那管家狠狠瞪了门房一眼,门房缩了缩脖子。心知今日只怕是闯祸了,立刻满脸谄媚地冲着赵与莒笑起来,赵与莒仍是那副淡淡地模样,无喜无怒地向着那管家微微拱手。然后跟在他地身后,进了丞相府。

    史弥远其人虽说物欲不算极强,但这丞相府也是庭院深深。穿过三进院门,赵与莒才看到堂屋。让他吃惊的是。史弥远竟然站在门口相迎,他怔了怔之后。向前深施一礼:“下官见过史相公。”

    “沂王嗣子。何必多礼?”

    对于他态度的恭敬,史弥远极是欣喜,忙伸手将他拉起:“嗣子请坐,请坐。”

    他引着赵与莒进屋,直接将赵与莒引到面南背北的主位之上,赵与莒心中闪了一下,却故做不知,径直坐了下来。

    这主位不是谁都能坐得地。以史弥远丞相之尊。来的客人便是再尊贵,也不应坐在主位之中。除非是皇帝或皇子亲临。赵与莒只不过是一亲王嗣子,官不过从八品,如此坐在主位上,让那位管家吃了一惊。

    史弥远地这间会客堂屋,装饰并不是非常华丽,只是点着檀香,让赵与莒有些不习惯。他目不转睛,只用眼角余光扫了四周一下,然后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史弥远身上。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神情动作有些迟缓木讷,可目光却显得极真挚。

    “嗣子在王府之中一切可好?是否过得习惯?”两人入座之后,史弥远笑问道。

    “多谢相公关怀,下官还算习惯,只是侍候起居地使女不太称意,下官便遣人自山阴将旧使女接来了。”赵与莒恭恭敬敬地回话道。

    赵与莒自绍兴府接来一个使女之事,史弥远早有耳闻,以赵与莒这般年纪,若是完全没有内宠,那倒是奇事了。况且赵与莒将如此细微之事都说了出来,既显是不在史弥远面前遮掩什么,又显得他这人实诚没有城府,史弥远心中更是欢喜:“这沂王嗣子如此恭顺实诚,余纯父果然未曾看错人。”

    他捻须思忖了会儿,然后对赵与莒道:“嗣子虽是聪慧,幼年却不曾进学,我有意为嗣子择一饱学宿儒为师,嗣子意下如何?”

    “但凭相公做主。”赵与莒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嗣子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史弥远这才回到正题,向赵与莒问道。

    “下官为相公错爱,得授秉义郎之职,故此来相公府上拜谢。”赵与莒起身向史弥远拱手行礼:“下官必是兢兢业业,不敢令相公蒙羞。”

    虽说他沂王嗣子身份已定,但赵与莒在史弥远面前没有端出丝毫嗣子地架子,相反,以“下官”自称,态度之恭顺,倒是真将自家当作秉义郎了。

    “请坐请坐,不过是一秉义郎罢了,哪当得嗣子如此慎重!”史弥远失声笑道:“嗣子天潢贵胄,先在此职位上委曲数日,来日必有喜讯。”

    “相公!”赵与莒再次站起,面上有些惶恐地道:“下官只怕不能胜任,有污相公识人之明。”

    “哈哈,此事日后再说,听闻嗣子喜好佛释,不知是否如此?”史弥远岔开了话题。

    “下官老母,笃信佛老,早年便在山阴家中建有祠堂,供奉菩萨、金仙。下官耳濡目染,又喜欢佛释劝人向善,故此信之。”无论他问及何事,赵与莒总是抱定一个态度,那便是知无不答。

    赵与莒在史弥远处并未多久便告辞而去,史弥远送他出门之后转了回来,那管家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公,方才沂王嗣子来时,为何相公让他坐主位?”

    “竟有此事?”史弥远大惊失色,睨视那管家好一会儿,这才顿足道:“这却是失礼了!”

    那管家低下头,不敢再言语,自家相公做事向来谨慎地,这般失礼之举,果真是无心之举么?

    对此,他是一点都不相信。

    “不错不错,果然不错。”史弥远又睨了他一眼,见这管家不再说什么,他黑着脸,心中却满是欢喜:“一个小小秉义郎,便来老夫府中致谢,是个知恩识相之人。事无巨细都向老夫禀报,毫无避讳隐瞒,显然是极信任老夫了。将寒微之时地使女接入王府听闻那使女姿色虽说不错,却未必比得过王府使女,这位新嗣子倒是个念旧之人。老夫让他坐上主位,他便坐上主位……呵呵,不错,确实不错!”

    赵与莒出了史弥远之门不久,沂王嗣子拜访史相国的事情便传到了赵耳中。他气得冷笑数声,将桌上的一个官窑瓷杯砸在了地上。

    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生得也是相貌堂堂,只是两道眉毛特浓了些,在让他显得英挺之余,也显得有几分暴躁。

    “想用那小子替代孤家……哼,史新恩啊史新恩,你以为父皇会让你如愿?”他在心中嘀咕着,转身去看墙上地地图。过了会儿,一个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将地上的瓷器碎片收拾干净,赵指着地图对她道:“知道此处是何方么?”

    那宫女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秀丽地脸来,她眼神有些飘忽,摇了摇头:“奴只懂鼓琴,却不知这地理呢,殿下与奴说说,此处是何方?”

    “此处便是琼崖,他日孤若得志,必将史新恩配于此!”

    史新恩便是史弥远,赵极厌恶史弥远,常言要将他配至新州、恩州,故此以“新恩”称呼他。那宫女听得一笑,正待回话,忽听得外头有脚步之声,她回头一看,立刻垂行礼,避在一边。

    来地是赵之妻皇子妃吴氏,她看了那宫女一眼,摆了摆手道:“退下去!”

    宫女闻言行礼退下,吴氏见外头无人,这才上前对赵道:“殿下,那史贼亲信遍布内外,方才那绿绮便是史贼所献,为何还当她这面诟骂史贼?”

    “我与绿绮乃知音之交,她必然不负我。”赵冷笑了声:“伯牙子期,你是不懂的。”

    吴氏闻言黯然,赵极喜鼓琴,那绿绮也是如此,二人相应相和,比起她这个正牌的皇子妃更为亲热。她心知若是多说,必然被赵以为是嫉妒,只能叹了口气道:“殿下又为何事恼怒?”

    “孤那位堂弟,就是史弥远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那个赵与莒,昨日被父皇命为秉义郎,今日便巴巴地赶拜去见史弥远了。”赵咬牙切齿地道:“那史贼勾结皇后,擅权十载,党羽遍布朝堂,党同伐异欺上瞒下,他身为皇族血裔,不思为国除奸,却去与这史贼搭在一起!”

    “殿下!”吴氏皱眉又“嘘”了声,她行到门前,看看左近无人,叹息着道:“殿下,事关皇后,还请慎言!”

    赵“哼”了一声,不过这次他未曾反驳吴氏。吴氏见他双眉紧锁,知道既是被史弥远惹恼,又是担忧那位堂弟赵与莒,便建议道:“殿下,当初殿下在潜邸之时,真景希曾为殿下沂王府教授,与殿下有师生之谊。真公乃海内名儒,在地方又颇有建树,如今虽丁忧在家,却仍得天下民望,殿下何不写信与他求计?”

    赵心中一动,吴氏此言是正理,他身为皇子,虽然也有自己的班底,只是其中多是附势之辈,还无人能与史弥远抗衡,若是得了真德秀,那便完全不一样了。真德秀海内名宿,故交好友遍于四野,不仅深得人望,而且在地方任上颇具官声,若是得他臂助,自己一方必是声势大张。

    “我这便与他写信。”他断然地说道。( )

九十九、此去应是千层浪

    淡水码头处人山人海,居住在淡水的数万人,仿佛都挤到了码头来,将原本很宽敞的码头广场围得个水泄不通。

    李锐气喘吁吁地自人丛中挤了过来,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目标,他一路上至少踩了五六个人的脚,每次都少不得说“对不起”。被踩之人看到他一身学堂少年服饰,大多只是笑骂一声,不与他追究。

    他终于挤到了人群最里面,一大堆的送别亲友的人当中,于竹算是比较显眼的,因为他身边没有亲友,只有他一个人。他满脸不在乎地吹着口哨,用半是戏谑半是轻蔑的目光扫视着送行的人。

    “老竹!”李锐大喊了一声。

    人声嘈杂,于竹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李锐有些焦急,他又向前挤了几步,离李锐只有十余步了,他再次大喊:“老竹!”

    于竹这才听得他的声音,他偏过脸来,现是他时,眼眶突然一红,但于竹还是忍住了,他高傲地昂起下巴:“你为何来了?”

    “来送你!”自从当年于竹因为想算计李锐而被李邺惩治之后,二人便没有再说过话,包括于竹因为年满十七选择自学堂中出去,李锐也不曾与他谈过半句。可今日,李锐心中却突突直跳,这数年来为了少年的脸面而冻结的心,刹那间都融化了。“俺不要送!”于竹再次昂起下巴。

    “说什么浑话,你是俺好友,俺不送你送谁?”李锐也眼睛红红的。他扑上去一把抓住于竹的胳膊:“老竹,你为何偷偷报了名,这一去……这一去……”

    “俺清楚,最快也得两年才能回来。”于竹满不在乎地道:“若是途中遇险,能不能活着回来尚且不知。”

    “那你还报名呢!”李锐急了:“俺还说过两年学成之后,便与你一起去大金,帮俺叔父打拼,你为何就自个儿跑出海了?”

    “俺无亲无故地,没有牵挂,再适合不过。”于竹冷笑道:“倒是你。还做着去帮你叔父的清秋大梦啊。在初等学堂的日子,全都学到猪狗身上去了!”

    李锐一怔,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那边就听得一声低喝:“于竹!”

    于竹几乎象条件反射一般站得笔直。双手下垂,放在两腿裤缝之侧。昂挺胸目光平视:“到!”

    李邺大步走了过来。见着李锐,他理也不理,而是径直到了于竹面前。

    两人相对平视,于竹眼睛瞪得老大,可是眼眶不知不觉便湿润了,紧接着豆大的泪珠噼噼啪啪地往下掉。李邺骂了一声,然后给了他一掌:“别丢老子的脸,在船上好好做。回来之后。老子给你找房媳妇管着你,看你是否还敢背着老子胡乱报名!”

    “队长!”听得他这老气横秋的话语。于竹叫了声,再也忍不住,抱着李邺的胳膊开始哭起来。

    “别掉马泪了,旁人都笑话你!”李邺自己眼眶也有些红,他忽然想起当初赵与莒送自己等人来流求时的神情,他虽说满脸冷漠,可自己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于竹是第一批真正由他**的护卫队员,虽说在护卫队里跟着他不过一年多地时光,但加上在淡水初等学堂,在他手下足足呆了有四年,从当初那个顽皮得令人生厌地小子,到如今这棒小伙儿,自己耗费了多少心血。原本想大用的,没料想这家伙竟然会偷偷报了名……

    于竹即将踏上的,将是一段极为艰险和漫长的历程。

    “休哭了,你小子不觉得难看,我还觉得难看……别拿我袖子擦眼泪鼻涕!信不信老子把你踹入海里去!”李邺大骂了两声,将心头地惶然抛开之后,他抚正了于竹,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这上船的名单是老子批地,看到你地时候,老子还吓得一大跳!”

    在自家带起的这批护卫队员面前,李邺向来是口齿不禁的,虽说他“老子”长“老子”短的,偏这些护卫队员还吃他这一套,只觉得李队长与自己亲近不避讳,相反,倒是副队长李云睿,莫看是个笑嘻嘻的,却总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起初时老子很生气,背着老子竟然敢如此!不过想想,你小子是有种的,连此事都敢报名,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李邺再次拍了拍于竹的肩膀:“在船上好好做,莫要丢了咱们护卫队地面子!”

    “是!”于竹抚着眼泪挺胸大声道。

    “我还要去送送风清他们,你便在此与李锐说话吧。”李邺揉了于竹地短一把,护卫队员都不曾梳髻,剃着和尚般的光头,这是流求地规矩,起初时还有人以死相争,但义学少年带了头,又狠狠惩治了几个顽固不化的,花了足足一年功夫才让他们习惯过来。故此于竹也理了光头,只不过现在长出茬来了。

    望着李邺大步走向远处的秋爽,于竹再次眼红起来,因为在李邺转身那一刹那,他现有什么东西自他的眼中落了下来。

    这一去……极有可能便是生死永隔了。

    “汉藩,你也来送我?”望着走过来的李邺,秋爽先打了招呼。

    “你要远行,我如何能不来送你?”李邺苦笑道:“风清,你这一走,我们护卫队压力可就大了。”

    “此话怎讲?”秋爽有些好奇。

    “对那些土人,一个秋风清可抵上一千个护卫队员,在宜兰,那些土人哪个不对你俯贴耳的,便是那些泰雅人,都受过你的医药。敬你若天神。”李邺说到此处忍不住骂了一声:“早知晓你这般风光,当初我便也该学医!”

    “哈哈,你地性子学不来医。”秋爽哈哈笑了起来,心中也有些自负,去年那场席卷土人的大瘟疫,全靠着他在土人诸部中奔走,这才安定下来,饶是如此,宜兰的各部土人仍死去了十分之一。不过经过他这番奔走,这些土人不但对移民的敌视大为改观。还慢慢接受秋爽的劝告。派出族中子弟进入宜兰诸城,学习汉人语言文字与医术。便是山区之中的泰雅人,也与移民有了接触,而不是起初那种见面便要厮杀。

    二人谈了片刻。便见胡幽出现在船头,他一手擒着个大草帽。另一手则拿着个单筒千里镜。大声向这边喊道:“上船上船了!”

    紧接着,码头广场中间的钟楼之上,一口铜钟被撞响。这声音响起之时,众人都安静了片刻,然后,喧闹声再度响起。其中也夹杂着送行的哭泣声,更这哭泣声很快便被爆竹声所掩盖。

    大宋嘉定十四年,西历公元一千二百二十一年。流求岛淡水港。四艘八千斛的大海船在钟声随伴和数万人注目之下出海。其中包括“张骞”、“班”、“甘英”三艘探险船和补给船“法显”,四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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