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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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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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只辽东,锐儿在流求时曾听过一句话,凡视线所及之处,便为大宋利益之所在。”李全苦笑着道。

    拖雷微微一愕,然后大笑起来:“南朝这位天子,倒真是个有趣之人,与先帝有几分相似……”

    一提到先帝,拖雷就想起来,自己地父亲铁木真正是死在了赵与莒的手中。他的笑声立敛,一个强大的野心勃勃的敌人,实在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烦躁地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朕这次准备举全国之力,与宋人决一死战。朕要将所有丁壮都编入军,若是大元灭亡,朕也不会让南朝那小皇帝讨得好去!”

    听得他越说越厉,李全却是越地沉默了。

    “你叔侄与大殿中的那些货色不同,你们与朕一般,是回不得头的,那些货色,投了南朝,总还少不得一个州郡之位。”拖雷强笑道:“若是朕胜了,你们地荣华富贵自不必说,若是朕败了……你们便只有与朕一起北窜,好的话可在极北苦寒之地熬日子,不好的话便是传四方的命……”

    说到此处的时候,拖雷声音甚为凄凉,过了会儿,他又冷笑道:“朕便是死,也不会象完颜守绪那般,被宋人圈在临安城中,每到祭祖之时便牵出来现世。**  ***”

    这话说得当真是英雄气短,便是李全这般铁石心肠的人物,也不由得为之心软。他微微一叹:“陛下何至于此……这世上之大,大宋再强横,莫非还能让我们没有活路不成?”

    虽是安慰之语,可李全也间接说出,他对于拖雷所说的御驾亲征之事,实在是不怎么看好。

    “李卿,你便推心置腹地与朕说说,究竟该如何是好?”拖雷又问道。

    李全轻轻咬着牙,过了会儿道:“陛下,若是能壮士断腕,另辟疆土,或……”

    “往哪儿另辟疆土?”

    拖雷打断了他,苦笑着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地面:“天上地下。哪儿还有疆土给我们另辟?往北,便是我们逃到岭北小海以北,大宋皇帝会岂不会追到此处?往西,我们又如何说服我那两个目光短浅地兄长让我们通过他的地盘?往东,便是占下了高丽,安知不是为宋国前驱?”

    李全蠕动着嘴唇。然后摇了摇头,诚如拖雷所言,他们能向哪儿逃?

    他也无计可施,只能看自己的侄儿李锐,李锐同样一筹莫展。

    “你们就不必跟着那些无用之辈耗着。去检点人马,朕御驾亲征,你们替朕留后,若是朕败了,便护着太子蒙哥和忽必烈向北去……蒙哥,忽必烈!”

    随着他一声招呼,后殿之外走进来两个少年,正是拖雷正妻所生的两个儿子。蒙哥如今二十五岁,忽必烈则是十六岁,两人都是满面英武,目光中尽是不愤。在两人之侧,尚有一僧,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向李全、李锐合什行礼。

    “海云。说说你自宋人书中学得的东西。”拖雷道。

    僧人又行了礼,抬头看了李锐一眼:“此事其实李千户应知,只是一时未曾想到。”

    李锐轻轻挑了一下眉,方才拖雷自己说了,他们根本无处可走。但现在又要将蒙哥、忽必烈兄弟托付予自己叔侄,而且还召来这个和尚,究竟是什么用意?

    “小僧见了宋人秋爽所著《东游记》一书,得知大海之东尚有一地,宋人称之为东胜洲。”

    李锐大吃了惊,插嘴道:“宋人造船之术,渡海东去,犹要六月有余,海上风浪险阻,实非……实非我大元力所能及也!”

    “让他说完。”拖雷喝了一声。

    海云继续说道:“小僧得知此事后便多方查问。蒙哥与忽必烈王子对此甚为上心。遣人去临安、华亭等地,终于在江南制造局遇着一伙意欲去东胜洲寻找黄金地胆大妄为之徒。自他们那儿得到一份地图。”

    这和尚一边说一边看着拖雷,拖雷点点头,他便慎重地从僧袍里掏出那份图。^^    ^^因为是辗转而来的缘故,那图已经皱巴巴的,海云指着图道:“此图虽是简陋,却是拓自宋人初次前往东胜洲地地球仪上,二位,在我大元极北之地,与东胜洲不过是一水之隔,这水面极窄。小僧曾随孛鲁大王北征,知道在岭北寒季时节,便是海面也会结成厚厚的冰。若是能携带足够的棉衣、食物、干柴,我大元完全可以乘着冬日经冰面渡过这道海峡,抵达东胜洲。”

    “这东胜洲地域,比我大元加上宋国还要大上十倍,又有千万土人,宋人往来不便,只要我大元占了这地方,十年生聚,十年拓展,二十年后,便可在此建起一个不逊于大宋的大国来。那时即便是宋人渡海远征,我以数千万民户,对付数万来犯之敌,何惧之有?”

    李锐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小和尚一番话说出来,那便是数万里的远征,当真是一个好大气魄的计划!

    “臣……臣……”而且,他自流求来,对那东胜洲原本应该比这小和尚更为熟悉才是,结果却是小和尚提出了这个建议,他多少有些不安,才欲请罪自辩,拖雷便摆手道:“非是卿疏漏,便是朕,不是到了绝路,也不会想到这一招……岭北苦寒,到了冬日便是穿着皮袄也可以将人冻死,能否顺利过去,还要试试运气……”

    “故此,一年之前,朕便命你们自宋人处大量收购棉衣、皮袄,说来笑话,宋人从咱们这收去皮子,做成皮袄之后又卖给咱们。”拖雷又道:“如今收得地虽不算多,但也有二十余万件,你们再自民间收要,将所有百姓地都给朕收来,务必保证二十万男子之所求。”

    是在给他二人下达命令了,李全李锐应了一声。两人都明白,这种远征,非是青壮男子是支撑不过去地,到时候,只怕蒙人要将所有老弱妇孺都抛下了。

    “朕御驾亲征之时,会给你们留下一万怯薛,由吾儿蒙哥亲自督帅,探马赤军朕要全部带走,你们自汉人当中,再挑选那些忠于我大元国事,加上其余各族青壮,补足二十万人,对外只道是随时支持朕,实际上是准备北上。朕这一年来令孛鲁大王扫平岭北、勘察道路,想来宋人是追不上你们的。”

    李全与李锐心中都是一凛,此前他们都以为,拖雷除了进行一场没有胜算地战争之外,便不可能再有退路,却不知道从数年之前起,他便开始盘算此事,派孛鲁清扫北边地山林野人,再大量收购皮袄棉衣,还有让二人准备过东的干粮。

    “陛下,既有如此退路,为何不……陛下亲征东胜洲?”略一犹豫,李全问道。

    “朕若不死,宋国的那个小儿天子必是食不甘睡不寝的。”拖雷摇了摇头:“他必会穷追猛打,那时我大元不仅是亡国,只怕会有灭族之祸。”

    “你二人与那些汉臣不同,你们是做实务的,虽然不会写些花团锦簇的文章,在到东胜洲之后,无论是治国还是行军,都离不开你们。”拖雷叹了口气:“蒙哥,忽必烈,你二人在朕亲征之后,便要礼敬两位李大人,抵达东胜洲时,第一个要封赏的,便是二位李大人,你们可听明白了?”

    “父汗,你与忽必烈弟去东胜洲,儿子愿意替父出征!”蒙哥大声道。

    “你打仗能胜过为父么?”拖雷摇了摇头:“而且为父说了,宋国天子不得朕,如何肯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记着,这个宋国的天子若是不死,你们便不必指望替我报仇,好生在东胜洲生息,勿要让我孛尔斤氏地子嗣断绝!”

    这近乎交待后事了,蒙哥与忽必烈都是热泪盈眶,李全也挤出几滴眼泪,跪下道:“臣必不辱使命,请陛下放心!”

    出得后殿,二人没有去前殿见那些仍被拘着的汉官,而是直接回府。李锐原本是想直接回自己府中的,却被李全唤住:“锐儿,你到我那边坐坐。”

    李锐心中好奇,拖雷交待下那许多事情,都需要二人去忙碌,叔父唤他去坐,自是有要事要与他相商了。

    “今日陛下之语,你如何看?”二人屏退左右,令心腹守着门户之后,李全问道。

    “陛下深谋远虑,又寄大任于你我叔侄……”

    不知道叔父的真实用意,李锐只能如此回答,但才说得一句,便被李全目光所阻。

    “休在我面前玩这花样,为拖雷种了几年地,你以为我当真成了农夫么?”李全站直身躯,须皆张:“锐儿,咱们叔侄的机会来了!”

    “你休要被拖雷那模样唬了,他若真是寄大任于你我,便应将那怯薛的指挥队交与为叔,你道他为何要留下一万怯薛?便是来压我的!”见侄儿不言不语,李全又语出惊人:“君疑臣则臣必叛君,他猜忌你我不是一日两日,既是他不仁,我又为何要对他义?”

    注1:岭北小海即今贝加尔湖( )

三一二、未定

    “崔相公,前线战事如何?”

    下朝之后,崔与之正在思考天子今日朝会上提出的几个问题,分析这两件事对于大宋的利弊,却被人扯住衣袖问道。他回过头去,问话的是工部尚书陈贵谊,在陈贵谊身边,还有大理寺正卿袁韶。

    崔与之笑了笑,以他多年宦海浮沉的经历,自然知道陈贵谊这话只是个由头,他必然还有其余的话语要对自己说。只不过他心中有些奇怪,陈贵谊与袁韶两个人是怎么闹到一处去了,虽说同为朝中重臣,可是平日里二人的交往并不算多,当今天子又不喜欢重臣之间过于亲近,在这里这般……

    崔与之看了看左右,就在宫门之前,殿前司的几个侍卫,殿外侍侯的内侍,都在看着他们。他笑了笑,在这里拉着他谈话正合适不过,谁也不会以为他们在宫门前商议什么要瞒着天子的事情吧。遮遮掩掩的反倒惹人生疑,倒不如这般坦坦荡荡,毕竟军情司虽然不管他们这些重臣,可职方司盯着不少人呢。

    “前线顺利,最新消息是五日之前的,夺下临闾关之后,蒙胡很是慌乱了几日,如今虏酋正在拼凑人马,准备搞什么御驾亲征。”崔与之也不瞒他们,事实上,这些消息今天虽未在朝堂上拿出来商议,那是因为赵与莒不希望后方这些不谙兵事的文臣们指手划脚对前线出干扰来。

    不过象崔与之、赵善湘,甚至包括魏了翁等人还是知道的,毕竟他们的职司与此相关。

    “有些事情……”在绕了好一会儿之后,陈贵谊迟疑许久,然后把事推给了袁韶:“袁兄,还是你对相公说吧。”

    袁韶要说的是有关廉政司的事情,廉政司是天子震怒之下成立的新官署,顾名思义,当然是监督百官的是否廉洁奉公的。只是赵与莒后来又命崔与之将一些闲着无事的御史言官塞进廉政司,当时他在气头上。无论是崔与之还是袁韶都不好违旨,但成立一个新部门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那些御史言官到了这廉政司,究竟是如何个安置法,他们如何行使职权,最重要地是。设在京城中的廉政司,又如何去处置地方上的贪渎事情。

    听完袁韶一连串的问题,崔与之也不由得犯了难。

    这事情是由他牵头的,袁韶找他相询,倒不是找错了人,但此事与工部毫无干系,为何会把陈贵谊也卷了进来?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陈贵谊,陈贵谊跺了跺脚,叹息道:“相公。也不瞒你,那河东省地黑心煤厂,与工部有些关联。”

    “陈贵谊所说地关朕。便是那些煤厂与工部有长期契约。若是瓜蔓抄索。工部便是不出两个大硕鼠。也得有个失察之罪。”

    崔与之再说这个地时候。却是在竹亭之中。与赵与莒二人相对而座。白苍苍地丞相。正值英年地天子。再配上这四季长青地竹。倒可入画。此时正值暑意盎然。在这清风凉水之间。人地心情要畅快许多。

    赵与莒手中捧着一杯绿茶。大宋官窑里烧出地瓷器。自然是后世工业化生产出来地瓷器无法比拟地。近乎半透明地银色茶碗中。绿色地叶片将水染得碧透。让人一望而生津。不过赵与莒其实并不太喜欢喝茶。他更喜欢地是桂花酸梅汤。在这样地夏天里一杯冰镇了地酸梅汤。比起什么都要消暑。

    可与崔与之在一起。总得附庸一下风雅。这老儿好茶。便是上朝。也用个紫砂壶儿装着一壶水。一出大殿便会抽冷子滋两

    “然后便拉着你出头……”

    赵与莒有些无聊地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上回一次火。竟然会烧得六部主官不敢见他地地步。象这种事情。陈贵谊完全可以来找他。却拐弯抹角地寻了崔与之。无非是怕被问责罢了。

    倒不能怪陈贵谊有此心。这几年来,赵与莒威权自用,在不断加强皇权的同时,也渐渐让群臣生出畏惧之意,而且他上回怒得太过蹊跷,崔与之明白他是在担忧跳不出那些轮回怪圈,而群臣却不知道,因为赵与莒已在崔与之面前露出口风,要想办法改变这种制度,一次两次糊表显然不行,需要把如今的朝堂体制推倒进行一次重建才可。

    在赵与莒的计划中,自己要当四十年的皇帝,头二十年,他的任务是要加强皇权,把原本由官僚士大夫们控制地权力收到自己的手中,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些官僚士大夫们有所收敛。

    就象拖雷看到的那样,赵与莒同样看到一个问题,便是这个时候改朝换代,都是换天子而不换臣子。虽然会有一批死忠之臣殉国,可作为官僚士大夫这个团体,除了少数蛮族入侵初期会遭受重创外,绝大多数时候,他们的权势都不会受到损伤,就是李世民那般英武的天子,想要将朝堂的权力从他们手中收来一些,也不得不靠提拔寒门子弟实行科举来进行。

    而在这二十年之后,他再将权力一步步转移,转到由开明的官僚士大夫、新派的儒生、家道殷实兼营土地与工商的地主,最重要地是那些介于上层与下层之中的有恒产,将构成大宋新的权力拥有的基石。他需要在自己独裁的前二十年间,极大地培养出这样的人来,现在各地的初等学堂,便是在为这样的人进行知识准备,同时他大力推动产业革命,却始终将控制产业革命最重要的两个环节………资金与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地就是避免在完全自由竞争之中,产生足以垄断一切压制中产地大财阀。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他现在做地类似于穿越来的那个时空之中,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华夏大地上生的事情:政府依靠权力进行垄断和原始积累,从而一方面推动工业化进程,另一方面又不至于形成太过强大的财阀,而是形成一支庞大的产业工人队伍。

    这些产业工人便是赵与莒计划之中的中层恒产地基础,赵与莒深信,凭借自己的威望。在时机成熟之后再通过适当方式,比如在科举取士上变通一番,便可以将这些产业工人纳入整个国家的统治秩序之中,毕竟在历朝历代,禁过奴仆参加科举的,禁过商人参加科举的。可并没有禁过工人参加科举么。

    “陛下最近威严日重,臣属皆望形纳拜,才有此事事情生。”崔与之打趣道:“这如何怪得陈贵谊?”

    “倒不如说朕日胜一日的孤家寡人呢!”赵与莒忍不住牢骚了句。

    “陛下还是说明白,那河东之事究竟如何处置吧。”崔与之道。

    赵与莒正待说话,突然间灵机一动,这又是一个机会,一个契机。“这事不已经交与卿了么,还来问朕做什么,朕若是事事亲历亲为。只怕有十个身子也忙不过来。”赵与莒打起了官腔:“崔卿,朕一向看好你,你定然将事情办得妥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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