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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离开益州?”大姐绣娘一听这话,不由抬皱起了黛眉。上次也是因为刘璋辟陈祗为官之事,陈祗便离了益州好几年才回来,这次又出去,弟媳又将临盆,她如何能安得下心来放陈祗离开。
陈祗摇了摇头:“阿姐,小弟不是要离开益州,不过,怕是要离家一段时间了。”
王累看着陈祗半晌,缓缓地开言道:“莫非奉孝是想投效于玄德公?”陈祗坦然地望着王累这位姐夫哥,深深地点了点头:“不错,祗正是要去投效于玄德公。”
“你!……”王累不由得勃然而起,指着陈祗,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陈祗有些欠意地摆了摆头,沉声道:“姐夫,刘季玉如此算计于小弟,莫非你想让小弟坐以待毙,又或者是任人宰割不成?”
王累皱着眉头,确实有些难以作答这个问题。陈祗却没有住嘴,反而又踏前一步继续道:“姐夫该知晓,那玄德公入益州,为刘璋驱除死敌张鲁,两相持于巴西难分胜负不过近年,而刘璋却为了那两万荆州兵马的粮草锱重,强加赋税,难道益州的百姓,是他一家一姓的奴仆不成?哼,我就不相信,咱们那位家中奴婢近千,有丁万口,据有成都良田近十万亩,掌有益州赋税用途的刘州牧连区区两万人的军资都拿不出来,说倒底,他不把咱们益州人当人看,现如今倒好,江阳如今乃是益州最为富庶之郡,咱们给的税赋是最多的,可他还眼馋,派人来查帐……”
陈祗说到了这略略一顿,笑声越发地冷下来:“江阳的帐薄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那郑度是什么人?他来了,姐夫您觉得他是那种谦恭守信之士吗?查帐,需要他这位从事来吗?”
王累无言,只得长叹了一声:“奉孝,不需再说了,姐夫已经明了了你的心意。你在中原的那些事,虽然姐夫知道得不多,可也不少,知道你意属于刘玄德,为其做了不少的谋划。现如今,刘玄德入了蜀,汝去投效,姐夫也无话可说。”
王累一副心灰意冷的架势,陈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在姐夫的眼里边,自己这位妻弟实在是有些不地道。不过还好,这个时候,大姐绣娘牵住了王累的手,柔声向脸色难看的王累温言道:“夫君,妾身也觉得,阿弟这件事,不仅没有做错,而且,做得很对。”
王累不由得微微一愣,望向了绣娘。“夫君,我阿父是如何亡故的,想来夫君也是清楚的吧?”大姐绣娘只用了这一句话,便让姐夫王累无言以对,若不是丈人青眼有加,自己如何能进官场,又怎么能娶得如此良妻?
再者,丈人在益州的官声一向颇受赞喻,更是得江阳百姓之爱戴,可就是受了小人所污,郁郁而终,不得不说,那刘季玉虽然跟丈人的死,负有着大半的责任。加上,丈人死后,若不是妻弟为人精明,做事果决,怕是江阳陈氏,根本就维持不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那刘季玉对我江阳陈氏多行不义,莫非夫君以为,妾身与阿弟,都要乖乖地伸长了脖子,等着挨上一刀吗?”说到了这,大姐绣娘的眼圈已然泛红,而那语气之中的恨意,深铭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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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陈祗不得不再次离开了江阳,不过这一次,他走的相当的惆怅,因为当自己的孩子降生之时,自己将无法陪伴在身边,不过另一个让他欣慰的消息就是,姐夫哥王累,已然放下了心里所有的包袱。
“二位夫人,为夫这次离家,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定会归来,只可惜……”陈祗满脸尽是歉疚地望着孙尚香,话方说了一半,让那孙尚香抬起的纤纤素手给掩住了嘴唇,脸颊在孕期显得丰盈起来的孙尚香脸上满是牵挂,不过,她嘴里边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你安心的去,家里边,有妾身跟蛮儿妹妹在,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有贞儿妹子在,妾身生产定然也不会有什么……等你回来的时候,千万别忘记了,给咱们的孩子带些礼物才是。”
她那骨子里的刚烈与果断在这一刻表露无遗,但是说到了最后一句时,那溢散出来的缠绵与不舍情意,让陈祗心里边酸酸的,紧了紧握着两只素白柔荑的大手,转过了头来,看向一旁的贞儿与郭嬛,贞儿的眼睛红红的,这丫头一向是多愁善感得很,至于边上的郭嬛,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是眼底,仍旧遗漏出丝丝不舍。陈祗上前一步,轻轻地捏了一把贞儿那粉扑扑的脸蛋:“丫头,哭什么,公子我还等着你替我看好夫人呢。”
“婢子没哭,方才明明就是风吹沙子迷了眼。不信你可问嬛姐姐。”贞儿脸蛋红了起来,娇嗔羞怯,一如当年,陈祗不由得婉尔一笑,冬天的冷雨下,要是能把沙子刮起来,鬼才信。
陈祗的目光落到了郭嬛的脸上,看着那张期待的脸蛋,陈祗还是伸出了显得有些犹豫的手,轻轻地抚过郭嬛的脸:“嬛儿,你心智最是冷静稳重,家里的事,你还得多担一些,有什么难为之处,多多向二位夫人请教才是。”
“婢子记下了,公子放心,嬛儿一定会努力做好。”郭嬛的脸烧得烫滚滚的,眼眶也热了起来。这个时候,孟广美不合时宜地大喊了起来,船要开了,陈祗只得收拾了心情,跟阿妹和阿姐依依惜别,而姐夫,露出了一个放下了心怀的笑容,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奉孝,一切,看你自己的了。”
“姐夫放心,对了,郑度,嗯,呵呵,若是郑度来了,还请姐夫公事公办便是,他想捞什么把柄,由着他,反正……”陈祗没有说完,因为他觉得像姐夫王累这样的正人君子,肯定对自己的那一肚子坏水没有多大的兴趣。
站在了船头之上,看着那江阳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小,陈祗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了头来,望向身侧的陈忠,声音稳沉中带着一丝阴狠:“告诉他们,务必让郑度出不了蜀郡,另外……”陈祗在陈忠的耳边低声嘱咐了一番之后,陈忠面色一凛:“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
陈祗望着陈忠步入了船舱的身影,没过多久,陈忠便与几位家将跳上了旁边的另一艘小艇,向自己施礼之后,疾行而去。
两天之后,方自从成都出发的郑度郑从事,方自出了蜀郡,犍为郡登船,意欲顺江直往江阳而去,不料,却在深夜,船触暗嶕,郑度及一干从人,皆尽死于非命。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祗,已经到达了距离巴西郡治所阆中不过两日的南充国。
中军营帐,满脸尽是倦色的刘备,正伏案而眠,这个时候,帐外却传来了陈到不适时机的禀报声:“主公,二位军师大人有要事求见。”
刘备只得苦笑着又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甲之后温言道:“让二位军师进来吧。”
第二百三十章 易如反掌
“庶、统见过主公。”庞统与徐庶二人一脸欣喜之色地步入了帐幕之中,见到刘备疲惫的神情,二人相视一笑,徐庶抢先向刘备施了一礼:“庶与士元扰了主公午休,还望主公勿怪才是。”话虽然如此说,可是表情上哪有半分的歉疚。
刘备也甚是好奇,这些日子以来,不进不退,加上那个巴西太守在后边虎视,已然是让诸人心力憔悴,可是今日,这二位军师确跟中了大奖似的,这让刘备份外地不解:“二位军师何以如此表情?莫非战事有了进展不成?”
“战事虽无进展,不过,却有一位益州才俊,前来军中投效于主公,言明其胸中有破敌之策,必能使张鲁降于主公,汉中可下。”庞统嘿嘿一笑,向着刘备进言道。
听得此刘备不由得面露喜色,站起了身来追问道:“不知是哪位益州才俊?”
庞统表情显得相当的古怪:“此人正在帐外等侯,不知主公准备何时见他?”刘备闻此言,哪里还作耽搁,大步就走出了中军大帐,掀开了帐幕,却看到了陈到正在跟一位身形甚伟的青年正在那相谈甚观,待目光落到了他的面容上时,刘备不由得朗笑出声:“奉孝,备等你多时矣。”
陈祗同样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刘备,看清了刘备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喜色之后,陈祗心里边确实也有些感动,当下踏前一步,向着疾步而来的刘备长揖一礼:“江阳陈祗,请效入左将军幕府,不知左将军意下如何?”
刘备疾走的身形陡然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似地张大了嘴,回过了头来,望向身后边的二位谋士,却见那徐庶与庞统都乐呵呵地向自己长施一礼:“恭喜主公得此益州才俊。”
“奉孝何需如此。快快请起,备思奉孝久矣,乃何军务所累,不能得脱,不然,定会往江阳亲访,不过,倒真料想不到,奉孝竟然先来了。”刘备扶起了陈祗,激动得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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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祗可是巴巴地从江阳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巴西汉昌,这个……腹中甚饥。”陈祗摸了摸肚皮,涎着脸笑道,刘备先是一愣,旋及大笑了起来:“看来,还是备的过错,奉孝莫急,叔至,速速让他们备下膳食,等等,再让他们那些酒来,今日,备要与奉孝和诸君同榻共饮。”
酒过数旬,陈祗也吃了个八分饱,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抬起眼来,却眼见庞统正在刘备的耳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刘备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期待之色。陈祗已然明了,定是庞统在跟刘备说自己有破敌之策之类的话,嗯,方才自己进大营时,倒是跟那庞统与徐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吹嘘了一番。
这个时候,徐庶已然先开了口:“奉孝,汝方才进营寨之时,可是说下了大话,已然有了对策,定能助主公取得西川与汉中,嗯,如今汝已酒饱饭足,当可言否?”
陈祗呵呵一笑,抄起了案桌上的手巾抹了抹嘴之后,向着刘备笑言道:“元直,祗有一疑,还望元直能为祗解惑。”
“你只管问便是。”徐庶给陈祗又斟上了一盏酒之后笑言道。“不知三将军的大军是否已经筹备完毕?”陈祗饮了一口美酒之后,向徐庶询问道。徐庶微微颔首:“那是自然,三将军的两万大军已然整装待发,主公已准备春末之时,再令三将军由荆州的武当顺汉水直上,急袭成固,若成固下,汉中,为一坦途矣。”
“主公此策确也稳妥,不过,祗听闻,马伏波之子马超,为曹操击败之后,遁逃往陇西,欲取凉州,奈何韦康等人聚兵而拒之,后有夏侯渊追赶,只得纠集兵马,在苍松与夏侯大战一场,胜负不分,不过,韦康领军而至,马超不得已,只得往南而来,一路之上,狼奔兔逐,最后,终听从了其麾下谋士张铭张伯智之言,领羌、氐精骑过万,投效了张汉中,不知可有此事?”陈祗拿着酒盏把玩了一番,放下了之后,负手侃侃而言。
“这确有此事,为此,主公还颇为叹息,那马孟起为了汉室,负着血仇而伐曹操,只可惜最终是不敌曹贼之诡计。”庞统这个时候开口言道,不过,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庞统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莫说是他,便是刘备与徐庶,也都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
为什么,说来简单,马超这人,且不管那演义里边,马超是如何如何,但在史实里,这人实在是有些不怎么地道,其父亲和兄弟姐妹皆在邺城,虽然不敢说受到了厚待,至少是衣食无忧,而且马腾还干上了九卿之一的卫尉,可那马超,却干起了揭杆子造反的事,最终导致在邺城的家人尽数被曹操所杀。
不得不说,马超此举,实在是让很多人寒心,至少,后世穿越来的陈祗,也是有些心寒,怪不得后来马超不受刘备重用,而那马岱反而能得重用,怕是这便是最关键的一点。
不过,现在的马超,却具有很好的利用价值,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名将阎行、庞德。那才是陈祗最需要的,阎行在张铭的劝说之时,降了马超,不过,马超却不怎么感冒,或者说对这个曾经打败过自己的武将不怎么上心,只让其做一名骑兵都尉。不过,这并不妨碍陈祗对那阎行与庞德和马岱的看中。
陈祗说到了这,庞统一巴掌拍在大腿之上:“妙,奉孝真乃天纵之材也,哈哈哈,恭喜主公,破张鲁,取汉中,只在旦夕尔。”
但是徐庶仍旧皱着眉头:“张鲁待马超甚厚,何以能说降马超,使之倒戈?”
“马超其志非小,如今投效于张鲁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加之,马超乃世之虎将,便是曹操亦心生忌惮,那张鲁焉有不防之理。祗以为,只需遣一能言之士,携金玉珍宝,去寻那张鲁心腹谋士杨松,说动张鲁……”陈祗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刘备及二位三国著名谋士亦是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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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祗说完了他的计划,刘备也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入蜀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陈祗的跟前,用力地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好你个陈奉孝,困扰备大半年的难题竟然让汝轻易而解,快事,实乃快事尔。不过奉孝,依你之见,何人去那马孟起身为作说客?”
陈祗挠了挠头皮,脑袋里边灵光一现:“主公,不知我那位表叔李恢李德昂,可已经在您的帐下效力?”
“李恢李德昂?”刘备眯起了眼睛,不多时笑了起来:“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确实有个士子前来投效于备,备观其才思敏捷,颇有才干,已然收为书吏,在我帐下专司辎重粮草之事。”
“太好了,祗的那位表叔能言善辩,甚是能与人结交,若是让他去说服马孟起,定然无忧矣。”陈祗不由得大喜,赶紧进言道。或者别人荐材,刘备会有些犹豫,但是如果是陈祗称赞的人材,刘备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没办法,陈祗的推荐前科实在是太多了,庞统、庞林且不论,那江东陆氏兄弟,还有那甘兴霸、魏文长、黄汉升,哪一个提溜出来,要么是才智顶尖之辈,要么便是名将之才。
所以,刘备对于陈祗的眼光,只能用毫无保留地信任来形容才对。当既便拍了板:“来人,速带去传书吏李恢来见我。”
不多时李恢来见刘备,看到了陈祗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奉孝,汝何来迟?”
“见过表叔,呵呵,祗因一些家事而耽搁了,所以迟来一步,日后,奉孝可是要与表叔同奉玄德公为主公了。”陈祗向着李恢施了一礼,朝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姻亲表叔言道。“呵呵,奉孝不必如此,若非是汝相劝于恢,恢岂能比汝早一步投于主公幕府?”李恢踏前一步,扶起了陈祗。
刘备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位李恢来投自己,陈祗功不可没,嗯,没说的,心里边对陈祗对自己的忠诚感动得无以复加。
建安十五年春末,张飞领张飞挥军西进,连破汉中十余城,横扫了城固以乐的守军,张鲁大惧,后被杨松说动,遣其弟杨柏为大将,领大军固守成固,又遣马超为将,领其所部人马,往援汉昌,意图先败一边来犯之敌,再回击成固之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战
马超听从了谋士张铭与那说客李恢之言,囚了监军阎圃,引大军在张卫与刘备大军对持之时,突然而袭,张卫所领的三万汉中精锐在前后夹击中并没有抵抗太久的时间,便已溃不成军,张卫等诸将皆尽被擒。
“孟起。汝来迟矣……”刘备笑呵呵地步上了前去,伸出了双手,迎向那高大健壮、眉目俊朗的武将。“降将马超,实无颜见玄德公。”马超一脸惭色地向着刘备拜倒,而他身后,一群剽悍的将军也皆尽拜倒在地。
刘备赶紧上前,扶起了马超。“汝父与备乃故交,汝令受难,困顿之下,方投那张鲁暂且栖身,今闻备在此,便领兵来投,足见孟起对备之信任,功莫大焉,谈